第四十五章 云凡出处
“晴姐，刚刚那人？”听到武云凡手臂骨断，白云峰觉得那已经是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了，没想到最后居然直接自己将手臂砍了下来，一想起之前见到的种种，先是没有眼球的伤口，接着断骨，眼球，断臂，血液，混合在一起，只让白云峰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
“不用管了，先救老狐狸。”许晴虽如此说，却仍旧下意识回头看了几眼，却只见武云凡依旧维持着刚刚的动作站着，眼神冷漠地盯着远去的白云峰三人。
一直到许晴视线里再也看不到武云凡，许晴才似乎放下了戒备，动作也开始缓和，却惹得白云峰一阵狐疑，“晴姐，之前你们不是压着他的吗？为什么现在感觉你有点担忧啊？”
“呵，那是老狐狸在，再说，一个对自己都这么狠的人，谁知道逼急了会做出什么事来。所......”刚准备继续说，却被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打断了。
“没错，云峰，你要记住，这世上，鬼神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却只见刚刚还处于昏迷的高常贵居然再次睁开了眼，之前嘴唇上的紫色也已经消去了大半。
“师父，您？”虽然惊喜于自己的师父没事，可对于前后发生的对比，白云峰仍觉得一阵不解，一旁的许晴也是一脸疑惑。
“呵，他自以为做的滴水不漏，可是哪有人在难过想要烟排遣时还有心思摸烟枪的，还前后摸了那么一段时间。”高常贵轻轻挣开白云峰许晴的搀扶，边活动活动了筋骨，“只是没想到这麻药居然还有点效果。”
“啊？这么说师父你早就看出不对劲了？哎。不对啊，他不是自己后来也抽了几口吗？”白云峰努力回想了一下刚刚的情景，记忆中明明武云凡自己也碰了，为何他自己就没事呢？
“呵，这就是他聪明也不聪明的地方了。”高常贵说着却没有立马解释，反而先掏出了烟枪，“如果是你们普通人，肯定早被他骗了，可你要知道，不碰烟嘴，也是可以吸到烟的哦。”边说着，高常贵又点燃了烟枪，特意示范了一遍。只见高常贵没有直接触碰，只是将烟嘴放在嘴唇之间，脸颊明显比平时吸烟时吸气造成的凹陷凹的更深，然而仍旧没有直接碰到，却从嘴里突出了烟气。
“可惜啊可惜，骗骗你们还行，在我面前......”高常贵又将火熄灭，收好烟枪，和刚刚的武云凡那般摸了一会，“烟枪，我才是它的老伙计啊。”
“所以老狐狸你打算怎么做？”还没等白云峰趁机拍上一会马屁，许晴直接打断了高常贵。
“呵，简单，静观其变。”高常贵又恢复成了一副淡定自然的样子。
“可是师父他会不会直接杀了姓李的，你不是教过我，我们的职责就是匡扶正道吗？现在？”白云峰不由得一阵焦急，尽管知道了武云凡悲惨的过去，如果换做以前，白云峰一定会潜意识站在武云凡那，可自从上次的深夜畅谈之后，白云峰已经想开了很多，就像高常贵刚刚不久前说过的，无论什么都不应该成为自己发泄杀欲的借口。坏事做尽，自有天收，死后也有阴间判定，但绝不是活人放纵自己邪念的理由。而他们救人也是如此，就好比医生，难道就因为病人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你就能忘记作为医生救死扶伤的天职吗？因此即使知道那姓李的是作恶多端，但还是不由得担心。
“不急，他自己说过，让他们就这么简单地死去太便宜他们，即使那第一个人，想必也被他折磨了很久，因此短时间内那姓李的应该不会有事，至少死不了。”高常贵却显得很有把握似的，只是站定看了看刚刚武云凡在的地方的方向。
“啊？那他折磨姓李的，比如也挖掉他眼珠什么的，我们也不管？”白云峰有些混乱，一边是教育自己要匡扶正道，即使是坏人，也不应该成为被报复的对象引发更多的仇恨，也要减少施害者的阴债，可如今却又是一副不立马阻止的样子。
“呵，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会见死不救的，要不然一开始直接听你晴姐的不管回家了。”高常贵转过身对白云峰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发，“你能放开以前那些看法，知道我们办事按照本心来就已经足够了。不过......”说到这，高常贵顿了顿，眼神变得有些凌厉起来，“我之所以要等一会，是要看看那人到底什么来头。”
“哦？老狐狸。你在担心什么？”这次是许晴接了话，从刚刚开始他就觉得有一点不对劲，可具体哪里不对劲，她一时也说不上来。
“他说了一句，多亏他的师父。如今这社会我们这些早就大部分被人打上了江湖骗子的标签，即使是我们北派，也不过如今你们我三人而已。可居然还有民间这么多同道存在，最关键居然还全让我们遇到了。”说到最后，高常贵的眉头皱了皱。却再次让白云峰感到奇怪，“哎。可是看到更多的同道不是更好吗，这不就说明我们道门还没有被遗忘吗？”
“呵，还是你想的简单。但是......”高常贵先是笑了笑，又变得严肃，“我在意的是，那人似乎没带符咒，却也会点法术，绝对不是我们这些传统的道门，所以我要等一会，看他如何施法，看看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许晴接走了话题，“看看是不是其他新的势力？”
“对，没错，自从香港回来以后，秦皇派疑似再现，就觉得不对劲，所接到的生意里总是或多或少掺杂着一些其他人，即使那次自己找的李沁燕的生意，最后居然惹出了那么多事。所以我不得不小心一些，谁知道这次是凑巧，还是又有人安排呢。自从从香港回来，我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监视着我们。”越说高常贵神色越严肃，眉头也皱的更紧。
“啊？”听到高常贵这么一说，白云峰不自觉又想起了上山之前自己感觉到的那阵奇怪的被人盯着的感觉，“莫非真有人跟着我们？”
“云峰，你说什么？”一听到白云峰说有人跟着自己，高常贵神经瞬间变得敏感起来，直接一步跨到白云峰面前，盯着白云峰。
“就是，是，上山之前，我感觉，感觉有人盯着我看，可，可一回头，什么，什么都没看见。然后，我，我想，你和晴姐都没反应，应该是我感觉错了，错了吧，又遇上武云凡的事，所以，所以没说。”看着盯着自己的高常贵，白云峰不自觉地一阵紧张，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
“你怎么不早说？！”高常贵却仿佛对此很在意，神色显得有些激动，说完，一个人在原地开始踱步。
“我说，老狐狸。你没必要这么激动吧？”一旁的许晴似乎有些看不下去，再次插嘴，“就算有其他势力，目前我们不也没事吗？”
“呵，你忘了你之前的事了？”高常贵难得神色不友好的回答了许晴，一席话说的许晴一愣，随即想到之前自己被人暗算的事，可奇怪的是，对于被暗算期间发生的事，她怎么想都记不起来。
“这么说，我们真的被盯上了，秦皇派还能理解，可一些其他的又怎么说？”似乎为了不让白云峰多想，许晴走到高常贵身边小声问到。
“所以这才是我现在这么小心的原因，不过直接过去吧，既然云峰说了有人跟着，那么我们躲着也没什么意思，说不定早就被人知道了。”说着，高常贵放开了声音，招呼了一下白云峰许晴跟上，自己已经先一步走了上去。但心里却没来由地想起了那晚无常最后的嘴型，秦皇派，如果真的是因为历史纠葛，那么一来没必要死盯着自己这一处，二来对手一会像是奔着许晴而去，一会又像是奔着白云峰而去，许晴跟了自己这么多年还能理解，可白云峰只是个新入门的罢了，而且为什么不朝着自己这个最主要的来呢？他们所作又是为何？还有莫名其妙多出来的苗疆蛊女，又突然销声匿迹，又是什么原因？越想越乱，高常贵索性也不再去多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没过几分钟，三人就再次回到了第一次躲着观望武云凡的地方。只见此时武云凡半跪在地上，面前摆着刚刚被他自己砍下来的自己的手臂，另一只手居然用铲子一铲铲的将手臂上的肉剔除，看的白云峰不禁一阵反胃，许晴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去，倒是高常贵一脸看的很仔细的样子。
大概又过了三五分钟，那断臂之上的肉被铲除的差不多，武云凡才停下动作，接着又从边上的道袍里取出了一只细小的毛笔，居然直接沾着断臂处的自己的血液不知在地上那只断臂的骨头上写着什么。
“呵，原来是崂山一派。”高常贵似乎看出了武云凡的来头，笑了笑。
“削肉断骨，血料骨书，崂山鬼派。”许晴似乎也看了出来，报出了这么一句话，听得高常贵接连点头，只有一旁的白云峰一头雾水，不自觉地问出口，“崂山鬼派是什么？道门为何自称鬼派？”
“呵，崂山可以说是道门里面最诡异的一支了吧。他们很少用符纸，法器，用的多的都是死人的骨头，尤其是那些作奸犯科被处决的恶人的骨头，秘法叫作阴骨咒书，通俗点理解就是一种诅咒吧。那时，崂山鬼派可以说是风光无限，因为他们直接效命于朝廷，为朝廷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比如两军对阵，用此法让对方的主将突然暴毙，又或者帮助皇帝处理一些有异心的臣子。看上去似乎都是做的好事，至少在当朝统治者眼里看来是好事，但被我们道门所不耻，因为我们道门是绝对不允许以道法害人的，无论那人是好是坏。但崂山鬼派靠着皇家也混得风生水起。可是后来崂山鬼派掌门的小儿子居然用此法奸污了某个大臣未出阁的女儿，尽管皇帝还想留着这只队伍为自己效力，但架不住民间与群臣的压力，将崂山鬼派解散了。而古人最看重的就是女子的贞洁，因此也最痛恨那些犯下**罪的人，因此崂山鬼派回到民间，想要东山再起，却早已被人当做过街老鼠了。之前的同门也没几个待见的，后来也就消散了。只是没想到今天居然还能看见，更没想到这小子这么狠，直接用了自己的骨头。”高常贵还准备说些什么，却立马跟着许晴白云峰一起被不远处的武云凡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
只见武云凡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如同普通矿泉水瓶般大小的罐子，罐子顶端贴着一张符纸。一看到此，白云峰立马联想起了家里游魂阁内的罐子。还没开口向高常贵确认是不是同样用来装鬼的罐子，武云凡直接自己给出了答案。一把揭开符纸，打开罐头，没过多久，一道淡淡的魂影开始飘出，凝聚成形。然而这次凝聚成形的鬼物却出乎白云峰的预料，那鬼物居然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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