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初入坊市
马车径直从城内开往了城外。程林打算直接送程晚秋回家。
直道上，马车飞驰。
“爹？”
“回家说。”
……
一路上程林无话，似乎有什么心事，而程晚秋也颖慧地没有多说话，一直望着窗外景物。
等到了镌刻“七里乡”的牌坊下，程林到一旁把马车束好，带着程晚秋抄小道就上了山坡。
“这几个月在西场过得如何？”
“还好。”程晚秋知道父亲要说正事了。
“那，你拜了西场的长老为师？”
程晚秋点点头，说：“嗯。”
少顷，程林长吐了一口气。
“跟爹说说，这些日子你都经历了什么……”
……
送走父亲程林，程晚秋以为回家了他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然后专研专研下丹道书籍。只是他不曾想到当听闻他回家的消息后，什么远房的亲戚、同乡脸熟的长辈还有近郊的乡民时不时都上他家来拜访来了。程晚秋疲于应对，干脆就找了个寂静隐蔽的林子躲了起来。
其实以程晚秋现在的感知力，早就察觉到了家附近的山野灵气贫瘠，并不适合修炼，所以他打起了储物袋中的灵石的主意。
一开始就用中品灵石，会不会……太奢侈了点？程晚秋还从未看见哪本书上练气中阶的修士有直接用中品灵石来汲取灵气的。
程晚秋看着手里晶莹剔透的灵石，出于慎重，他决定还是先行问一下，只是……问谁呢？
到了下午，程晚秋悄悄地下了土坎，在屋后望了眼院子里是否还有外人来拜访。
“汪！”大黄的欢吠声传来，一下子就惊醒了院子里的众人。
程晚秋暗念一声“糟糕”，赶紧别过头就要走开，不料那只大黄狗不依不饶的从院子中跑来，还一个劲的叫唤着。
“咦，是程小兄弟吗？”
程晚秋心里苦笑，脸上却还是摆出了一副欢乐模样，然后整了整自己的衣衫，迎着向他跑来的大黄走了出来。
“呃，大叔您是……”程晚秋敬了一礼，然后询问到。
“哈哈，我是许辙的表叔，姓褚，听闻程小兄弟你仙路登途，嘿嘿，这个……特来庆贺拜访。”
程晚秋看着这矮胖中年男子说话间颤颤巍巍的山羊胡子，硬憋着一口气没笑出来。
“这样啊，那，谢谢褚大叔了。”同时望了就在一旁的爷爷程正岳一眼。
程正岳清咳一声，把刚刚因为程晚秋出现而中断的话继续说完：“这祝贺也收到了，褚贤侄，我也就不留你吃晚饭了，这礼品还请你带回。”
“诶，程老叔，这……”
还未等他把话说完，程正岳已经又开口了：“褚贤侄，不必多说了，这几日以来我并未收受任何礼品，你也不能例外，是吧。至于你这心意……想必小秋也收到了，是吧？”
程正岳转头看向程晚秋。
“嗯，对！小子再次多谢褚大叔了。”程晚秋连带着又敬了一礼。
一番言语上的拉扯后，那矮胖男子才带着他的礼品离开了程晚秋家的院子。程晚秋和程正岳这才又松了一口气。
程晚秋脚边，大黄乖巧的坐在地上，等程晚秋和程正岳准备动脚进屋了，这只大黄狗也跟着就要走进屋子里去。
程晚秋这才注意到脚边的大黄 。他看着摇着尾巴，吐着舌头的大黄跟着自己正一边走着，不由蹲下身子，狠狠搓了搓大黄的狗头。
“你这只傻狗！”
只可惜大黄微闭双目，咧着嘴，还一脸享受的模样。
……
等进了屋子，程晚秋才想起了一个问题。
“爷爷，你以前不是修士嘛，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请教我？什么问题？”程正岳给自己和程晚秋各自倒了杯茶水，然后坐到了凳子上。
“嗯……爷爷，是不是练气境的修士只能用下品灵石修炼？”
程正岳一时不知程晚秋是何意了，他似乎刻意回想了一下，才开口说到：“我年轻时，不论是我，还是所认识之人，都用的是下品灵石，想来这灵石用于修炼上，也应当是有所考究的。”
“怎么，你打算这几日在家中要用灵石修炼吗？”
程晚秋不知该怎么说，他正踌躇着，却是程正岳又接着说：“家里灵石太少量了，也都是日常所需。这样，我有些物件，你拿去典当行兑换些灵石吧。”
“爷爷，我……”程晚秋欲言又止。
而程正岳却以为程晚秋只是不好意思拿他的东西去典当，嗬嗬一笑，说：“爷爷早已经修为尽散，那些东西如今，也只有你能用得上了。”
程晚秋第一次不知道该怎样说明自己的情况，而他也直觉，把那次的交易说出来并不是个好主意。他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爷爷，那典当行在哪里？”
“能兑换灵石的典当行，自然是在坊市了。”
……
翌日一早，程晚秋提着包裹，独自一人出了门。爷爷程正岳没有一起，只是给了程晚秋去往坊市的方法，就闭口不提这件事了。
出了七里乡，同往祺山城的方向行进，只是中途就改道了另外的道路。程晚秋边向人打听，边独自摸索，这才在正午时刻找到了坊市所在。
作为修炼者日常交易的场所，坊市里的商铺一应齐全，灵草、灵材、法宝皆可以交易灵石或者以物易物。
坊市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周围有半人高的木桩样圆柱围着，程晚秋隐隐感知到一些灵力波动。只是在入口处连一个牌坊都没有，让程晚秋对坊市的印象略略差强人意。
从入口走进，程晚秋左顾右盼 ，发现道路两旁是低矮的平房，大多是两层，也有少数是三层楼的。眼前就是一条笔直的街道，很是宽敞平坦。其间人来人往，煞是热闹——这是方圆几里内唯一的坊市，再要去临近的坊市，就要入城了。
“哈哈，你看，又是个雏儿！”
“老李三，你还敢去试试么？”
“以为我不敢？”
一个衣着杂乱的油面马脸男子整了整自己的衣裳，磨磨唧唧地又跟旁边人低声说了两句，才悄悄尾随着程晚秋跟了上去。
程晚秋打算先去典当行把灵石先换了，然后再看看其他东西。因为灵石不但是修炼物资，也是修炼界最硬的货币。
贺氏典当铺，嗯，爷爷说的就是这里了。程晚秋望着眼前的牌匾，然后跨步走了进去。
老李三看着程晚秋入门的背影，捏着下巴咕叽一声：“怕是遇到了个纨绔啊……嘿嘿，我喜欢。”
大概两刻钟的样子，程晚秋提着空瘪的包裹走了出来。在角落的老李三眼睛一瞥，跟程晚秋保持了距离，慢慢又跟了上去。
连着跟着程晚秋走了几个街道，老李三也不着急。他可是老手了，知道这些新人初来乍到，一般都会逛上许久。
兜兜转转了好些时候，老李三才看着程晚秋就要走出坊市了。老李三赶紧从后面赶上去。
程晚秋正寻思着是不是还要差些什么东西，就在这时，他身后突然被人碰了一下。
“哎，小兄弟，不好意思啊。”他看到一个满脸油腻的大叔对他歉意的笑了笑。
“啊，没事。”
程晚秋转过头来继续走了，只是没来由的觉得有些古怪。才走出几步，眼看就要到出口了，他乍摸了摸腰间，却发现储物袋已经不知所踪了。
“我的储物袋呢？该死！”
程晚秋慌了，赶紧思索起来。片刻，他才醒悟过来：“那个油腻大叔！”他急忙跑到了刚刚与那人相撞的地方，四处张望，只是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程晚秋慌忙之余，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随即，他右手并指向眉心一竖，脑海里浮现出那不远处迅速移动的金点——那是他的储物袋。
老李三乐呵呵的揣着一个布带子回到了他在坊市外一个破庙里的“狗窝”。他哼着小调，眼瞧着四下无人了，才把袖子里的储物袋拿了出来。
“嘿嘿，又是一单大的！”
老李三搓搓手，从其他口袋里掏出些其他工具出来，还顺带着有两三颗碎屑灵石。
这些破禁工具可是需要些灵气的，他练气三层的修为可不够这些玩意儿消耗。
“妈的，怎么开不了？不会是这破禁器坏了吧？”
老李三暗骂一声晦气，想着说不得要跟其他几个同行借借工具了。他正打算出门，却看到门口就进来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伙儿。只见这小伙儿大喊了一声：“小偷，你还我东西！”
程晚秋看着那一脸猥琐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自己的储物袋，一直憋着的闷气终于爆发出来。
老李三一眼就看出了这小伙儿是谁，只是他当然要装作不认识程晚秋了。
“小子，你怕不是认错人了吧？我可不认识你！”
“胡说，你手里的储物袋就是我的，你还给我！”
“这储物袋是你的？我还说这储物袋是我的呢！”
老李三看着这满脸怒意的小子走近，暗暗感知了一下他的修为，却是怎么也感知不出来，他心里突然有点没底了，但是他转念一想，未必我还怕这个臭小子？随即底气十足起来。
“臭小子，这儿不是坊市，可没人可以护你。你要是再胡说的话，大叔我，可保不准要发火呐！”
程晚秋越听越是恼怒，走近了就伸手要拿回他的储物袋。
老李三“哟喝”一声，拿着储物袋的那只手立马甩开，另外一只手马上就推开了程晚秋。
“怎么，还给你小子长脸了是不是！？”老李三觉得自己居然被一个小辈给无视，当真有些气愤了。他把储物袋往腰间一束，右手抡起拳头就向程晚秋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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