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交易
“噗！”
一声轻响传来，程晚秋望着手中消散的金色九宫格图案，不由发出一声长叹。
“唉，又失败了，这九柄金风刃间为何有如此大的排斥力？”
他甩了甩酸痛的双手，又拿起放在一旁的《金行基础法术》看了起来。
按照古师所言，这九宫格第二境我也快要练成了，但为何总是维持不住这九宫格的形态呢？
百思不得解，程晚秋拿起书翻看了一会儿，还是找不出什么要点，长吁一声，才把书放回了桌上。
窗外，正值清晨，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正是盛夏之时，窗边的叶子绿油油的，在初阳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鲜嫩。
程晚秋已经习惯早起了。
拿出挂在腰间的铭牌，往一个吐水龙头样的雕刻上的那两颗硕大眼珠前一放，它张开的大嘴间便流出了汩汩流水，落进下面的木盆里。
“哗哗。”
程晚秋洗漱好，将水倒进厕所里，然后披上长衫，绑好了头发，将书放进包裹后，他才提着包裹，缓缓关上了房门。
走下楼梯，程晚秋就见古九坐在柜台上。
“要回家了？”古九喝了一口葫芦里的酒，似乎早早的就等着程晚秋下楼了。
程晚秋把包裹往肩上提了提，俯腰行礼，说：“是的，弟子准备回家了。”
“嗯，也是时候该回家了。不过这次你回家，我也同你以前的老师一样，要交给你一些任务。”
“师傅请说。”
“人送我外号‘古三绝’，即符绝、丹绝、酒绝。这酒绝因为你不是火灵根，所以也就教不了你了，只剩下这符和丹。现在我问你，你想要学哪门？”
“三绝？”程晚秋现在可知道，要在修炼界里闯出名号，是相当不易的。
“不过是些虚名而已。”说着，古九颇为讥讽的笑了笑，似在自嘲着。
而程晚秋却陷入沉思。符道、丹道同为修仙五技之一，皆是辅助修士的上佳手段。
从程晚秋闲暇时间看过的一些典籍里记载，符道是上古修士参悟天地间自然的“道”而来，简单到木植土生、风吹火涨，艰涩到虚空转换、星辰生辉等等，可以说只要能支配灵力流动的，都有“符”道参与。
而丹道则主要是万物内部联系的考究了。其简单的原理如五行相生相克、阴阳调和等，具体到每个事物上去后，就衍生到许许多多的事物的属性上去了。
丹还是符？程晚秋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早晨面临这样重要的抉择。
不知怎么的，程晚秋突然想到了以前他在父亲医舍里看到的那个卖灵草，却没有能救得了自己夫人的老汉。
“师傅，炼丹可治人吧？”他脱口而问到。
古九动作略略一顿，才回答说：“当然，凡世的医术药理，大多脱胎于炼丹之道。”
“那我选择炼丹。”程晚秋目光里透着坚定。
古九兀自点点头，他没想到程晚秋炼丹是想能够救人。
孺子可教也。
“既然如此，那从你今天回家起，就开始学习炼丹之道吧！”
说完，古九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本灰色的小书，上面写着“丹道入门”四个字。他看了一眼，然后随手一扔。程晚秋连忙接住了。
“好好学，这本书好好保管。”
程晚秋郑重的把它放进包裹里，然后煞有其事的对着古九行了一个大礼。
“多谢师傅赐教！”
“行了行了，你小子磨蹭得很，快滚回家去！要是回来我考核你不过关，你就不要怪我把书收回了！”古九看着鞠得快直不起腰的程晚秋，心里是十分受用，但是嘴上却一点也不客气。
这一说，却是让程晚秋心里慌了一慌。
回去得认真学习了，可荒废不得。
“师傅，那弟子就先告辞了。”
古九躺在柜台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那个大大的酒葫芦，也不回程晚秋话，只是拿着那葫芦就往嘴里灌了一口。
程晚秋会意，默默俯身，然后缓缓走开了。
……
又踏上了回乡的飞舟，只是这一次，程晚秋被分到了单独的舱室，想来也算是他作为西场长老的记名弟子的特权了，只是他也不得已与季汐几人分开了。
短短几个月，竟给程晚秋一丝时过境迁的感觉。
程晚秋索性也静下来，拿出那本《丹道入门》细细看了起来。
“咚咚咚。”
房门声响起，程晚秋略微疑惑，把书放回了包裹里，才站起来开门。
“谁？”
“程小兄弟，我是这飞舟的护送人，也是王翎守的副手。”
王大汉的副手，找我干嘛？
打开门，一个长着络腮胡的中年男子站在了门口。
“多有打扰，还请小兄弟不要嫌恶。”
“哪里哪里，只是不知翎守大人有何事来找小子？”
那络腮胡男子叫程晚秋有点语无伦次，不由会心一笑，才说到：“小兄弟莫惊慌，我此次前来，不过是为了与小兄弟结个善缘罢了。”
“善缘？小子何德何能……”
中年男子摆摆手，反倒是给程晚秋讲解起来：“程小兄弟有所不知，到了我这个岁数，修炼一途上已经不会再有什么精进了，现在唯能照顾自家的后辈一二而已。我出身平民百姓家，算不上承了祖辈的福翳，只求后辈走上这条路时，能得小兄弟一时照顾，走得平坦些吧。”
“空口白话，还请小兄弟先看看我带的几样东西吧。”
说着，他便拿出了三样东西，分别是一本书，一个布袋和一柄泛着透亮金黄色的小剑。
“这本典籍”他目光朝着那本书扫了一眼，“叫《金行杂论》，是一位以金灵根资质进阶金丹期的前辈所写，我偶尔得之，于我用处不大，但是却很适合小兄弟你徐徐图之。”
“第二个，就是一个储物袋罢了，不过里面的的存放空间倒是挺大的，也算是比较实用了。”
“这第三个，是我缴获的一柄未开光的灵宝坯子，也是属金属性，虽然小兄弟现在还用不到它，不过想来也快了。”
程晚秋暗暗咋舌，连他都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定然是不菲的。他有点惶恐。
程晚秋没有急着选，而是斟酌着回问了一下那中年男子。
“翎守大人，小子很是困惑，您为何如此笃定地认为我一定能成为高阶修士？”
那男子闻言，反而微笑。
“眼缘。我觉得小兄弟你有这个潜力！”
程晚秋心里忽而有种被认同的感觉。只是正因为这些东西贵重，所以他才更是慎重。
“翎守大人，小子还想再思虑片刻。”
男子点点头，似乎并不着急。
程晚秋心里划过无数的想法和感慨。宝物虽动人心，也不及翎守亲自送货上门啊！
程晚秋知道自己拒绝不了，仅仅结个善缘而已，他需要付出的不过是一个承诺罢了。他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索性就思索起这三间宝物来。
未几，程晚秋便做出了决定。
“那小子就不客气了。我选……第三件。对了，小子唐突，还未请教翎守大人的名字。”
“我姓何，单名一个惮字。小兄弟，东西你接好了。”
何惮左手一挥，两道流光就扑到程晚秋的怀里。程晚秋低头一看，发现一个储物袋和那柄金黄色小剑都在自己怀里了。
“何……”
“哈哈！小兄弟，再附赠你一样东西吧，我还有事在身，恕不奉陪了！”
程晚秋抬头，房门外已经空无一人了，哪里还有何惮的影子呢？
程晚秋心里好好记下了这笔……交易？
把门关好，程晚秋又返回到了床上，把玩起了这两个物件。
金色小剑巴掌大小，有些重，刃厚，显然是还没开光的。这样的剑胚最是适合拥有者自己慢慢雕琢。放下这小剑，程晚秋拿起那个储物袋。
虽然程晚秋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储物袋这种东西，哪怕他爹也有一个，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摸过它，即使他已经知道了着储物袋是如何使用的。
软软的，很滑，像是丝绸一般的质感。提起来看的话，比程晚秋一个拳头大一些。程晚秋汇聚些灵力在指尖上，然后引动其向着袋口飘起。
哗。
程晚秋的灵识一下子拥入了一个如亘古寂静的空间里，周围全是空荡荡的，除了程晚秋视线中央的那一堆灰色的婴儿拳头大小般的石头。
程晚秋心里一突，连忙引动神识将其中一块“石头”给缠绕住。
一股轻微的灵气振动浮现，程晚秋手里已经出现了那颗他从储物袋里取出的“石头”。他稍稍用灵力覆住了这“石头”表面，表面的那层灰色便化作齑粉，露出它光彩照人的本来面目。
一股黄色得微光晃然四射，程晚秋望着这颜色纯粹的灵石，惊呼了一声：“这！该不会是中品灵石吧？”
他片刻沉默后，不禁喃喃自语到：
“这个人情欠大发了……”
……
一刻钟后，远处的城池在窗外已经遥遥相望，程晚秋把东西都收拾好，而贵重的东西都放入了储物袋里。
与众人隔了些距离，程晚秋先走下了飞舟，就看到远处出口聚集了好多人，而其中，就有他的父亲。
程晚秋连忙快步走下去，想快些与父亲见面，谁料程林自己驾着马车就过来了。
“小秋，上车！”
“程医长，恭喜你儿子仙途有望啊！”
“程医长，在下祝贺令郎仙门大开啊！”
……
程林带着程晚秋一边迎和着，一边逃也似的出了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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