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36章 新山主
“贺家小姐又是怎么回事？”郭临七凑近周芜问道。
今日周芜带他去天香楼的用意他算是明白了，不过牧允押着贺雯进来却显然又是另一个局。
“她去停尸房毁尸灭迹。”周芜答。
“我赶到的时候，正碰到她要往落玉的尸身上倒化尸水。若不是周姑娘早提醒过我，恐怕就被她得逞了。”牧允摊开了自己的手掌，掌心是一个小小的玉瓶，“这个可以作为证据了。”
“周姑娘的本事未免也太大了一些，连尧山族人都被你抓进了牢里，你岂不是比尧山一族更厉害？”成王的神色也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既算到他在天香楼，又算准了贺家小姐会去停尸房，这已经不是一般的算师能做到的了，她能预料到所有还没发生的事，这岂不就是历来对尧山一族的描述？
“殿下说笑了，那一位是牧主簿抓进去的，与我无关。”周芜道。
她察觉到了成王话里的用意，成王的身份注定了他野心勃勃，而她虽然有心回报但也绝不会为他所利用。
“薛金玉与贺家小姐却是周姑娘抓到的无疑。”
“那不过是因为我对他们二人有所了解，而对他们二人背后的人更加了解，才能料到他们会做什么。周芜没有那么厉害的卜算本领，算个明日的天气兴许还能算准，但要事事都算出来，自然是不可能的。”
与祝臻的这局对决里，她只预知了成王的所在，剩下的都是谋算。
但是这话里，她撒谎了。
对于尧山山主而言，卜算一国的运势，预知百年之内的天灾都是与身俱来的天职。正因为他们的能力过于逆天，才有隐世的必要。
如今她换了个身体，退步的并不是她的能力，只是这具身体太过孱弱，不足以支撑她做太耗神的事。要推算七天之内会发生的事对于她来说是易事。
可这决不能让成王知道。
“周姑娘既然允本王两个条件，本王日后自然还能见识到你的本事。不知道会不会比谢相更厉害，谢无尘你说呢？”成王笑了笑，回头看谢相。
谢无尘也笑：“同样的话我还需要说第二遍吗？”
“看来见识了周姑娘这番本事之后，你也还是自信满满。”成王似笑非笑地道。
上一次谢无尘遇到周芜，可是全然不将周芜放在眼里，如今依旧如此轻敌，他倒要看看谢无尘会不会阴沟里翻船。
“无尘向来不乏自信。倒是成王，你来找尧山族人，如今找到了，打算如何？”谢无尘道。
“本王这会儿要将囚犯带走的话，也不知道大理寺会不会答应。”
“殿下，可否等案子定下来之后，再带徐富走。如今虽然案情已经明了，但是罪名还未定，这时候将他放了的话，怕是会再生事端。”牧允一听成王所想，赶紧开口阻拦。
“也好，你们大理寺别亏待了他，等你们的案子结了，本王再来寻他。”成王并不为难牧允，立即就松口答应了。
成王与谢相走后，周芜走到了徐富的牢房外，开口问道：“尧山如今的山主是谁？”
她已经离开半年了，尧山不可能不选出一个新的山主来。原本山主应当由族中能力最强的人担当，她离开之前，她便是族中本事最大的，而在她之后的便是祝臻。
既然祝臻还能来洛阳城，想必是有别人住进了地宫里。
徐富转过头来，对上周芜的目光，却发现自己从此人的身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反倒是那双诡异的眼睛格外渗人。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尧山？”徐富的神色严肃了起来。他不曾露出马脚，如何被此人识破。
“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能让你困进死牢里一辈子出不来！”周芜威胁道。
“嗤——方才成王说了要大理寺好生待我，我在这牢中一定是安全的。”徐富不屑地道。
“告诉成王你是尧山之人的是我，若是我告诉他我找错了……”
徐富脸色一变，“你问山主做什么！”
“山主是谁并不是什么秘密，你要是不说，我去问祝臻也罢。只是你就得住进死牢了。”
“是顾清泽！”徐富经不住周芜的威胁，回答道。
周芜面露疑色，这竟是个她从未听说过的名字。
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哪个倒霉鬼，走她的老路，要在地宫里孤独终老。
离开大理寺回到柳巷时，周芜又在家门口遇到了祝臻。
祝臻依旧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像是不曾知道薛金玉和贺雯重新入狱一般。
“我没料到，你找不到证据，就用了一招借刀杀人。借成王之手定了薛金玉的罪。此番是我大意。”祝臻分明看不见，却已经知道周芜来了。因为三十多年来，周芜便是她最熟悉的人。
“不论是借用了什么罪名，薛金玉和贺雯此番都必进死牢，永无翻身的机会。这一局是我赢了。”周芜道。
祝臻只是笑了笑，并未反驳。
“周芜姐姐，你如今还剩几分本事？还能同时预知薛金玉和贺雯二人的未来吗？”祝臻问。
“我不曾预知过那两人的未来。他们二人的所作所为都是听从你的指使，我只需知道祝臻你是如何想的。”
“我是如何想的，你也能预知到吗？”
“你的想法我何须预知？”周芜笑了，“你祝臻是最擅长毁灭证据的人，郭临七还好好地活着，落玉的尸身也是一大证据，你又怎会容忍他们继续存在，自然是想要尽早除掉的。我只需多防备几日，自然等到了你们出手。”
“原来如此，多谢姐姐为我解疑。我原以为只有我了解你，没料到你对我也了解到了这个份上。”
“祝臻，我并不了解你。我困于地宫，终日所做之事只有窥天机卜未来，如何会了解你。只是我姑且也看见过你的过去，知道你的为人。”
祝臻笑意盈盈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她面上的笑容褪去，声音变冷，“周芜，我最讨厌的，便是你这高高在上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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