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 真容
那是她生平第一次看见花，从小被作为山主培养起来的她，人们来地宫看她时，会带来金银财宝，带来各种书籍字画，谁会好意思带来廉价的一枝花。
可能是因为只剩一年的寿命，所以那人胆子格外大些吧。
“我真的不会喝酒。”周芜无奈地道。
“就干一杯，以后绝对不劝你喝酒！”慕容晗拿起酒杯自行碰了一下周芜的酒杯。
周芜盯着杯中酒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砰——”
杯子滑落到地上，而周芜本人，已经一头栽倒在桌面上了。
“这就醉倒了？”何湛惊奇地道。
“一杯倒，没想到啊。本世子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她了。”慕容晗一边说着，一边用自己的扇子戳了戳周芜的脑袋。
“要不要趁机掀开她的帽子看看？”周子琰又灵光一现。
“周子琰，你怎么老想着坑周姑娘，亏周姑娘还是你妹妹。”何湛说到一半，面上露出了算计的笑容，“不过，这次的建议不错。”
“周芜会生气的，平时都不让我们碰她的帽子，你们两个怎么可以趁着她睡着了做这种事。”慕容晗不赞同地道。
“可是，昨晚在太师府，周姑娘不是都换衣服了吗？不摘帽子说不定只是害羞而已。”何湛道。
“阿湛说得有道理啊，昨晚我分明看到，周芜脸上没有疤痕，也不是特别难看的长相。可能是因为一直被关在何夕院，所以没有将长相示人的勇气。我倒觉得我们应该帮她克服一下这个毛病。”周子琰道。
“克服？”慕容晗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赞同了两人，“你们说得也有道理。那就稍微看一下？”
“世子，你离得近，你掀一下。”何湛怂恿道。
慕容晗举着扇子，没由来地紧张起来，慢吞吞地掀开了周芜的帽子，帽子一掉，乌黑的长发就散落下来。
“还有面纱，掀了掀了。”何湛催促道。
“连面纱也掀了的话，就真的过分了。就到这里为止吧。”慕容晗摇头。
何湛站起来，三两步越过慕容晗，伸手直接摘下了周芜的黑色面纱。
窗外一阵凉风涌进来，吹动少女的长发，整张脸都暴露在了阳光底下。
紧闭的双眸，过分苍白的皮肤，尖尖的下巴，虽然双颊因为醉酒而泛起了细微的红色，这张脸看起来依旧冰冷而刻薄。
虽说没半点女子该有的温婉，这依旧是一张极为精致漂亮的脸，甚至说是令人惊艳也不为过。
“有疤吗？”慕容晗秉着君子之风转过头去没看，这会儿又忍不住问道。
何湛：“没有哦。”
慕容晗：“那……很丑？”
周子琰：“世子，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
慕容晗：“万一看到了周芜不希望我们看到的东西……”
何湛：“那你别看好了。”
慕容晗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没忍住转过头来。
“真的没有疤吗？”慕容晗上上下下将周芜的脸打量了一番，奇怪地道。
“真没有，是不是觉得，周姑娘完全出乎意料的好看？”何湛笑眯眯地看着慕容晗大惊小怪的模样。
“怎么说周芜也是我的妹妹，哪里会难看。”周子琰很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周公子，之前你可从来没说过这种话。”
“本世子都从没感觉到周子琰有把周芜当妹妹看待过。”
“姑且还是一直当妹妹关心着的，只是你们二人没看出来而已。”周子琰反驳。
“看完了吗？看完了我可帮周姑娘把帽子给戴上了哦。”何湛问慕容晗和周子琰两人。
慕容晗摇摇头，周子琰也摇摇头。
“掀都掀了，不看个够就觉得亏本。”慕容晗道。
“我怕等久了周姑娘就醒了，到时候被她抓个正着。”
慕容晗扯了扯嘴角，“你们两个难道忘了，周芜她什么都能看出来啊，你们还以为能瞒住她不成？”
何湛、周子琰：“……”
他们两个竟然将这事忘得一干二净，要命了，不知道周芜生气时会是什么样子……
何湛和周子琰后悔时，慕容晗正托着下巴盯着周芜那张脸看。
“喂，你们两个。”慕容晗目不转睛，一边口中道：“你们说，一起帮周芜克服一下，让她以后都别戴什么面纱黑帽了好不好？”
“世子，这种事想想就好了，做还是别做了。”何湛给慕容晗泼了一盆冷水。
“为什么啊？”
“周姑娘那么有本事的人，会不敢露脸见人，想必是有着很深刻的缘由，绝不是轻易克服得了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慕容晗不死心。
“世子想试就试吧，不过我就不参与了，我可不想惹周姑娘不高兴。”何湛道。
慕容晗又看向周子琰。
“周芜可是三岁的时候就被关进何夕院了，自那以后只有府上的下人偶尔送吃的过去，而且还是从窗口扔进去的。她差不多有十二年没见过人了，可能就是因此才不敢露脸的吧。”周子琰道。
“这也是你们荣西侯府欠她的，作为周芜的堂兄，你也该帮帮她吧？”
“世子，还是不要企图让周芜克服为好。她现在这样就挺好的，吃好住好，不缺钱财，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她就这样过一辈子也算顺遂完满了。”
何湛反对，周子琰也反对，但是慕容晗还是不想放弃。
只敢用黑色衣服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哪里算得了完满。他想看她如同寻常女子一般，衣裙飘飘，笑容明艳，可以身姿轻快地随风穿梭于桃花林间，而不是站在楼宇之中，连伸手触碰一下秋风都是奢侈。
“本世子会帮她克服的！”慕容晗下了决心，坚定地道。
何湛无奈地摇了摇头，“世子，我从现在就开始担心了。平素最喜穿红衣，向来行事张扬的你，肯定是不能理解周芜的想法的。”
“那又如何，周芜之前不也穿过吗？迟早有一天，本世子要让周芜再度穿上红衣，到时候一起上街转一圈，必定相当显眼！”
“还红衣呢，世子，你这说得是周芜嫁给你的那一天吧。”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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