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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19 流言


  明月他们之所以晚回了两日,是因为元度非要“护送”他们一程,借口倒是现成的——她姜凝与元度本就有婚约在身,而今外边不太平,作为“未婚夫”,他护送自己的“未婚妻”也无可厚非。

  即使他知道,姜凝并不在其中。

  而他们本就有其他事情在身,故此姜家其他的随从相当于是被拖累了行程。

  姜凝知道,元度根本不信夏嬷嬷说给明月的那些说辞,之所以没戳穿,大概还是想着姜凝自投罗网,他或许也没想到,姜凝居然真的先行一步回京了。

  这一步行得固然是巧,但是姜家、尤其是姜凝带的那些人并没有人能轻易做到,姜凝的确是逃了一劫,同时也是暴露了自己。

  所以在得知元度回来后,姜凝颇有些小心翼翼,不敢出姜家府门一步。

  她原以为自己估计要畏缩一段时日,然而元度回来后三日,她便听闻当今当着群臣的面斥责元度办事不力,被罚在府中自省三月,不得外出。

  虽然很不应当,可是姜凝听到这消息,委实是长舒了口气。

  夏嬷嬷听着外边的流言却是担忧不已——外间传说,成郡王元度被当今厌弃了十多年,好不容易得到当今青眼委以任命,结果成郡王却连一点小事都做不好,果然是不堪大任的,也难怪当今十余年对其不管不问,元度此人本就是不尚才的,根本扶不起来。

  关于成郡王无能的流言,本就没有止息,如今更是愈演愈烈。

  姜凝知道夏嬷嬷忧心什么,她不知道姜家并不想要这婚事,在她看来,元度是姜凝终身所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元度式微,作为元度以后的“妻子”,姜凝嫁过去,只怕没什么好日子过。

  何况……夏嬷嬷是知情人,自然能猜到元度不是贸然出京,更不会是偶然出现在澄州,也并不是为了姜凝而去,姜凝在那里是个变数,元度出现在那里,却是个定数。

  他当时应该是在执行皇命,然而他们封死了城门,却最终被姜凝撕开了一个口,将他们想要的人给放走了。

  是姜凝导致了元度被当今厌弃的结果。

  夏嬷嬷担心的是元度会发现是姜凝带走了文景,姜凝倒是不担心——她知道,元度很清楚,就是姜凝让文景逃出了生天。

  俗话说“债多了不愁”,姜凝对于得罪元度一事,已经淡然了,反正她不管如何,她的存在,已经是对元度最大的羞辱了,再多添几条罪状也不过是死罪“斩立决”与“秋后问斩”的区别而已——

  当然,姜凝还是希望自己能够避一避的,而不是如此安分的等死。

  她还要去把姜遥寻回来呢,在那之前,她想活着。

  姜凝承认,对于元度被罚闭门思过一事,她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上辈子约莫就是这时候,元度办成了当今交代他的事情而得以重用,他借此契机悄悄收编了京城的守备,最后在宣王带兵前来的时候与其里应外合,皇城成功的易了主,元度由一个不受待见的闲散郡王,成为了后来的储君。

  姜凝为何对元度如此忌惮与抵触,因为上辈子姜遥便是在答应姜凝去找元度求情之后便没了声息的,姜凝怀疑姜遥的死,与元度脱不了干系。

  姜凝今年十五,姜遥未到十八生下姜凝,而今也不过三十余岁,而宣王元晅只比姜遥年长两岁,即使后来成功上位时,也未到不惑之年,按理说,也算盛年,可是元晅无子,所以元度这个侄子,才有机会成为东宫。

  当年先成王巫蛊之祸,牵连甚广,到最后,宣王元晅与当今元昭,成为了先帝仅存的两个皇子,而元晅是唯一成年的皇子。

  俗话说国赖长君,先帝大概也是这么想的,然而元晅年轻气盛,姜遥出事后,先帝认为姜遥不堪为皇子妻甚至以后母仪天下,自然是不愿元晅娶姜遥令皇家蒙羞,因而向姜家施压,令姜遥与贺征尽快完婚。

  元晅被软禁在宫中,再见天日之时,姜遥已成他人妇。

  元晅是个痴情的人,然而在帝王家,“痴情”其实是最没用处的品格,然而先帝到底还是低估了元晅的情深,元晅本就因先成王之事与先帝生了嫌隙,又有了姜遥这一事——父子俩几近决裂。

  先帝拿他无法,又怕留他在京城会做出有违伦常之事,便寻了一个由头将其发配至云州。

  群臣都觉得自己能揣测君心,相信先帝此举只是为了磨砺元晅,等过几年元晅想通了,自然会是以后新帝——只是没人料到,先帝根本等不了“几年”。

  第二年七月,先帝御体有恙,少子元昭侍疾,博得了一个“孝心”的美名,然而即使元昭如此尽心尽力,先帝病体还是每况愈下,于两个月后的重九驾|殡归天。

  元昭即位,便是当今。

  以元晅对姜遥的痴情甚至不惜与先帝决裂来看,宣帝并不是一个有大野心的人,加之云州与京城路远,有心人又刻意瞒报,总之从先帝病倒到驾|崩,宣王元晅从未出现。

  元昭即位之后,做了几件事,一是将先帝斥责元晅不孝的遗诏昭告天下,以证自己即位之名正言顺顺便打压那些仍对元晅抱有希望的老臣;二是以天子之令,命元晅长镇云州——“非诏不得回京”,否则视为谋逆;第三件事,则是擢升了一直教习自己的“恩师”姜涔,并在姜遥与贺征和离后,为元度与姜凝赐婚。

  当初姜遥一事之后,姜涔便领了命教导皇子,而未成年需教导的皇子,也不过元昭一人,元昭此举看似是“恩宠”,其实却是将姜家架在火上烤。

  他对姜家越是“宠信”,越让人怀疑姜家是不是一早便与元昭有所“勾结”,有人甚至怀疑起当初不让姜遥嫁元晅,是否也是姜家在向元昭示好。

  姜家彻底站到了元晅的对立面,所以前世后来宣王即位,也不可能再重用姜家。

  当然,即使是厌弃姜家,姜遥也依旧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

  元晅无子,盖因其对姜遥的痴情,即使姜遥已经嫁人生女,可是元晅后院始终空置,昔

  年他受制于先帝,甚至被逼迫离京,可是后来他身登大宝,后位空悬,而姜遥早已经与贺征和离——

  如果让元晅与姜遥再度重遇,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很多人都不希望元晅与姜遥相遇,因为这其中涉及到了皇家尊荣。

  而其中,最不愿让此事发生的,大概便是元度了吧。

  元晅无子,并不是不能生,而是不愿意生,因那世间女子都不是姜遥,可是……若那人是姜遥呢?

  姜凝料想元度不敢赌,不敢让姜遥见到元晅。

  能够从姜遥的死亡中得利的,只有元度一人。

  虽然姜凝无从得知姜遥的死因,可是她知道,这里边少不了元度的手笔。

  那是她的杀母仇人啊——即使这一世他什么都还来不及做,可是姜凝做不到心无芥蒂。

  姜凝让夏嬷嬷将文景重新带到跟前。

  文景低着头,他们进来之后,姜凝便让夏嬷嬷退下了,本来是真的有事,然而看到文景,姜凝又有些不确定了。

  她信不过元度,可是对于文景这样一个横空出现的人,说实话她也是防备得很。

  更何况她始终无法从文景口中探知元度与萧家为什么要他的命。

  可悲的是,即使知道文景不可信,姜凝也别无他法——她如今实在是无人可用。

  “既然你非要留下,那便留下吧,”姜凝叹气:“只是我在姜家,也委实用不上你。”

  文景默然不语,良久方道:“姑娘有事尽管吩咐。”

  姜凝叹气,重复了一遍:“这府中,实在是用不上你。”

  她顿了顿:“但你在府外,倒是能帮我几分的。”

  文景抬头看她,姜凝避开他目光:“我有一些私房体己,我需要你为我在京城寻一处宅院——倒也不必太大……能安身立命即可。”

  这也是她支开夏嬷嬷的原因……这些事暂时不宜让夏嬷嬷知道,夏嬷嬷知道了,整个姜家都知道了。

  她信姜涔与施容还待自己如常,他们若是知道她想替自己留后路,只怕会伤心。

  可是姜凝又不可能什么都不做,虽然他们还肯认她……可是姜遥已然是不要她了。

  等姜遥回来,若是把话说开了,姜凝必将在这府中无地自处。

  到时候她不好待在这府中,又还能去哪呢?

  难道真的只能回贺家,向贺征贺沁摇尾乞怜?

  她做不到的。

  姜凝觉得自己矛盾得很,她希望能够见到姜遥,她不信姜遥会不要自己,又怕姜遥真的不要自己,早早给自己寻好后路——她到底还是怕了。

  可笑的事,她一无是处,连这铺好退路的银子,也还是来自姜遥也还是姜家。

  文景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复问道:“姑娘还有其他吩咐吗?”

  姜凝想了想,点了点头:“你在外边的时候……多替我留意……成郡王的消息。”

  虽然元度一时之间也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可姜凝总得对元度有所防备。

  文景抬头看她,想问什么,却又闭了嘴,许久才道:“姑娘也听说了……那些流言了?”

  若只是元度被禁足的话,姜凝自然是听说过,可是看文景的意思,又似乎不止于此。

  姜凝看着文景,等着他下文,文景迟疑良久,方才叹道:“外边人提起成郡王被禁足一事……姑娘也牵涉其中。”

  姜凝微微一怔,随即了然——难怪夏嬷嬷提起的时候,还有些支支吾吾的,原来如此。

  那些流言里,并没有提到文景,只是说元度为女色所误,生生怠慢了陛下吩咐的大事——只怕以后,都没有再起的机会了。

  姜凝叹气,果然是不能抱着隔岸观火的心思,一不留神,这火便又烧到自己身上了。

  元度只怕……愈发恨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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