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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恍若久别重逢


陆青余看自己刚出门就有人来,冷笑道:“昨日我来金玉满堂,你们已盯上我了?”

        凌侧垂首:“少主进了妖族客栈,我们自是要多留心一些,以保证少主安危。”

        “说过很多次,我不是什么少主。”

        凌侧依旧低着头:“护法大人从未为难少主,少主不肯归位始终未强逼过,也请少主感念护法思亲之心。”

        “我没有亲人。”

        “血缘之亲,不是少主不承认,就不存在的。”

        “存在又如何?”

        凌侧一怔,一时没接上话。

        招的马车已到了,陆青余要进去把祈宴扶下来,转身之际,想了一想,多嘴一问:“魔族如今谁做主?”

        “护法大人。”

        “他跟我母亲是什么关系?”

        “他是尊主远房兄长,但不是魅惑之魔一脉,魅惑之魔男女皆可生子,六界再找不到这样的特例。”凌侧说完,望见眼前人神色有变。

        陆青余嘴唇微颤,定了好一会儿神后,道:“好,我见一见。”

        楼上的人还在睡着,等待须臾倒是没关系。

        陆青余走进“红尘误我”客栈,一刻钟后又慢慢走出,抬眼看刺眼的太阳高升。

        那位舅舅跟他说了一番魔族现状,什么魔心不齐,群魔无首,希望他能够回去,也不要他为魔族费心,只消凭这个身份往那一立,诸事他会去替他做。

        他倒未想魔族竟还和人间皇室一样搞世袭,祈宴那边的妖族明明是谁有本事谁上位,可魔族历来如此,对方说师出无名,管理起来颇为艰难,这舅舅与陆青余的母亲是本家,也姓青,单名一个顺字。

        但这些事情陆青余并不想掺和,他只想问那男女皆可生子是怎么回事。

        “这是魔族此一脉的特性,男人女人躯体构造不同,但孕育后代的方式却是一样的。”耳边还回想着青顺的声音。

        “男人从哪儿生?”

        “额……肚子,需要剖腹。”对方说罢又连忙补充,“魔族到底不是人类,不会留下疤痕。”

        陆青余蹙蹙眉。

        对方继续:“当年仙门一直痛恨你母亲魅惑了你父亲,说那陆临仙尊是不遇之才,可成家之后就无心修行,一度荒废,待这两人闹崩之后,引得仙魔交战,仙门恨屋及乌,有意识地专攻魅惑之魔一脉,所以如今只剩下你了。”

        “荒于修行,不怪他自己,反倒怪他家人?”陆青余讥讽一笑,他要了解的事情已经知道了,便不再多言。

        只是神思还恍惚,父母以及两边的恩怨,七百年来谈论的比比皆是,都轮不到他再去多论,他只在想,他真的能生孩子?

        祈宴说得……是真的?

        祈宴从最开始来的时候就一口咬定,他们之间有孩子。

        他起初以为对方是认错了人,后来以为对方想跟自己双修编的瞎话,再后来觉着可能他无意中帮祈宴孵化过小金蛋小金疙瘩什么的,及至此时又通通倒回去,他不敢置信,却也不得不得出这个结论,他们之间,难道真的有孩子?

        魔族说,这天底下独一份,就只有他男身可生子,祈宴很清楚他的来历,一直说不会找错人。

        可是也不对啊,生孩子又不是吃一顿饭那么简单,他怎么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祈宴又说他应该封过两人的记忆,所以大家都记不起来,但……就算脑子记不起来,那生了孩子身上也没痕迹吗?

        “那护法说剖腹生子,魅惑之魔可自愈,不会有疤痕,可是……其他的地方也没有什么痕迹吗?”

        他承了这一脉的特性,不用去学去问,这一番知识只要想一想,自然就会了。

        于是他想到了,孩子在腹中渐渐长大,腹上会有一些红色印痕,到生完也不会消失,不过这个又是因人而异的,不是所有人都如此。

        所以,即便生完了,可能就真的也看不出什么痕迹。

        那么,十月怀胎难道全都不记得吗,就算把他怀胎生子记忆也一并消了,周围人看不出来,没反应?

        三年前,林涧月万小圆莫全有都在衔羽宗,进进出出四邻街坊也都看得见。

        可没有一个人提起过啊,总不能把其他人的记忆也封掉了。

        “对了。”他忽然想到什么,“三年前我病过一场。”

        他去了城外小山一趟,回来后没多久就病了,就是那场病花光了积蓄,当时为了安静养病,他在城外一人烟稀少风光秀美的小镇租了个院子,独自在那里住了有大半年。

        那周遭没什么邻居,他在院里种了一点小菜,不怎么出院子,师弟们隔一段时间会过来给他送点柴米油盐等,那时候他没法赚钱,师弟们自觉地担起了重任,干活很是积极,也十分忙碌,每回来脚不沾地就得走。

        是这段时间怀胎生子了?

        他本身就瘦,衣物宽松,想来月份大了也不会多显眼,师弟们来去匆忙,大抵也不会往那方面想,不刻意留意,还真有可能发现不了。

        那么,即便这些都能说得通,算一算时间也就在那小院呆了七八个月,应当是孩子生下来他就回来了。

        这么小的孩子,又能去了哪里?

        照祈宴的说法,得天道指示来寻,孩子应当是在世的。

        但他当初为什么没把孩子留在身边,一个小孩子如果没人照顾,又是怎样存活于世的?

        他之前想着那孩子若是异类,自然有生存之法,可他若真的只是个孩子,必然得有照拂才能存活啊。

        这么说,被谁给捡到了吗?

        在这一番越捋越乱的思量中,他已经回到了金玉满堂,那被他叫住的马车还在等着他。

        他慢慢走上楼,站在房门口,无端生怯,抬起的手半晌没动。

        倘若,孩子的事情说通了,是他想的那样,那……他就真的跟祈宴肌肤相亲过。

        他不觉脸已透红,心中杂乱无序。

        为什么会肌肤相亲,那应该是怎样的相遇,是在那城外山洞里碰上的么?

        会不会是因为避雨,会不会是魔气影响的?

        那个人不懂这些,可他是有本能的。

        但他虽然会被魔气影响,也能及时停下,三年后的山洞,他求饶,那人就停下了,三年前,他没理由不去拒绝,如若拒绝,按照祈宴的性格,想来并不会强来。

        所以,自己应该不是被强迫的。

        可,会是自愿的吗,跟一个陌生人毫无戒备的自愿?

        会吗?

        也……许吧。

        他攥紧手,脸又红,设想了一下那样的情景。

        迷离雨幕,两人初遇,没有这次初相见的恩怨是非,只是在山洞躲雨的两个陌生人。

        也许他还是被雨淋湿了,也许那雨还是下了一整夜,那个长在他喜好中的男人向他示好。

        他不敢说,也不敢承认,祈宴的样貌当真是让他一见惊艳,彻彻底底是他喜爱的模样,没见到他时还不觉得,见过他后,就有了那些难以启齿的情动。

        魅惑之魔的欲念本就强烈,这特性是这一脉天生的,可是遇见他之前,他从未有过欲。

        欲念皆因他而生。

        此时是,当年也应是。

        所以他就在那示好中沦陷了。

        想来就是这样,不受控制的一夜之缘,却不小心珠胎暗结,而这个人在天明时散去了关于他的任何记忆,那么,跟他有关的孩子,从怀胎到出生,也都不记得了。

        也许后来忽然发现自己怀了孩子,是震撼与惊慌的,于是赶紧逃离人群,不记得为什么会怀了孩子,也不知道男人为什么会怀孩子,可能还把自己当做了怪物,刻意不见外人。

        自然的,怪物生下的孩子,也是怪物,怎么敢留在身边?

        这样,就对上了,一切都是符合的。

        他又深深一叹。

        门内有人轻笑:“你都站半天了,唉声叹气的,怎么了?”

        他抬眸,长吸一口气,推门走进。

        那个人撑着胳膊,侧躺在床,墨发散在枕上,绸白的中衣松散,露出脖颈大片的肌肤,自带风流的眉眼,看过来时横波流转。

        陆青余静静看他,眼中几许喜几许悲,好似与这人久别重逢,千言万语不堪细说,又觉这些时日种种全然消散,此时面对面,是重新相识一场。

        祈宴慢慢起身,衣袖扫过他的眼:“你为何这样看我?”

        若惊喜若悲悯,如近乡情怯的游子,只眺望,却不敢归家。

        眼前人低垂了眉目,声音里带了难以克制的抖:“马车已经来了,回吧。”

        “好。”祈宴照例把胳膊搭在他肩上,碰到他时,却觉那身躯微一颤,他顿了一顿,便收了手。

        而身边人定了定神,又将他胳膊拉过去,搀着他下楼。

        上了马车,祈宴靠在窗边继续休息,马车行驶得慢,在那摇摇晃晃中,不一会儿,他就半睡半醒地摇到了身边人身上,枕着他的肩,没一会儿,又从肩上滑落,躺在他腿上。

        陆青余任凭他躺着,没有推开,他一直不能静心,抬起的手也在瑟瑟发抖,他的心跳怦然,慢慢地,带着几分迟疑,又似夹杂着无边情愫,抚了一抚祈宴的发。

        墨色从指间流走,这人披了外衫,没系带,领口一片都在眼帘。

        颠颠簸簸的摇晃中,陆青余觉着自己也昏昏沉沉半梦半醒了,他禁不住去想三年前山洞里会怎样。

        他的手可曾紧紧攥过对方的衣襟,可曾抚过他的腰,是怎样感受他的力量的?

        今日云淡风轻,正是一片旖旎的大好春光,这春光起起伏伏,叫他做了一场氤氲着水汽的梦。

        待雨势渐停,水雾散去,他缓缓睁眼,抚一抚脸颊,轻轻喘了一口气,幸而那人还没醒。

        他们正路过街市,道路两旁熙熙攘攘,那么热闹,有孩童嬉笑,商人叫卖,情人友人结伴浅语相谈。

        也有一声惊叫穿透嘈杂人群,叫祈宴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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