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达师中心境（下）
“你陷入了物我两忘之境，他们陷入了你的琴曲中。”乐正濮存的话传入之域耳际。
“物我两忘？”
“物我两忘是一种众人难觅的境界，你现在应该突破到了中心境了吧，你要记住刚才的……还是算了，这种境界可遇不可求，不要太过着相了。”乐正濮存说完，就去叫醒其他人。
之域则是继续坐在那里，沉思着：物我两忘？刚才我陷入了讲师说的物我两忘？随即便晃了晃头，让自己不在去想，是不应该太过着相了。
之域随之感受到自己的头脑似乎变得更加清醒了，感知亦是变得更加敏锐，内心嘀咕着：这就是中心境么？
此时，趴在横梁上整理装饰物的芈风，被乐正濮存惊醒，紧然就是噗通一声，声音打断了之域的思索，刚想询问，耳际就传来了说话声。
“谁干的？发生了什么？”掉进荷塘的芈风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闲茶浪酒，狼狈不堪地大声说道。
随之而醒的众人见此，亦是畅怀大笑起来。
“芈风，不是还没入夏么？你这么急切练习游泳干嘛？其它社团活动有这项比赛吗？”公良青蕾更是直接嘲讽。
“我不是故意的，下次我尽量小声一点。”乐正濮存满脸温和地说着，不过芈风没有为此感到一点放心，反而不觉起了一身冷汗。
待众人情绪平伏之后，乐正濮存才告知刚才发生的事以及之域的现状，众人皆是失神地望着之域，大约过了三四秒后，就恢复了过来。
乐社社员是整个学府学生在乐艺方面走在前列的人，无一不是性情坚毅、天赋过人，所以渴望强大、不愿服输的斗志亦在众人心里升起。
被打断思绪的之域，听到从乐正濮存口中知道自己说做之后，也是不好意思地坐在原地，等着众人的审判。
等到的却是乐正濮存和从思绪中恢复过来的公良青蕾的两记爆栗，感到一丝疼痛的之域也是低下了头，用手摸了摸疼痛的地方。
“你知道这给我造成多少的麻烦吗？”乐正濮存带着略微生气的语气说着，随即捂脸伤心道：“看来给学府的检讨是跑不了。”
“濮存检讨的事都是小事，芈风掉进荷塘也是小事，重点是其他人，不是叫你弹曲么？你是看我们太轻松，帮我们找事是吧。”公良青蕾故作气愤道。
“额，我下次注意一点，抱歉。”之域态度诚恳地向着众人道歉。
等众人气消过后，之域略作试探地问道：“还要再弹么？”
“当然，必须是欢愉点的曲子，别弹能影响自主意识的。”
众人本想拒绝的，却败给了口快的公良青蕾，覆水难收，众人不好反驳公良青蕾的话，也就默认了，不过都是没有向之前一样放下警惕。
之域就弹起了初次创作的小曲，有了刚才的教训，之域也不敢随意的改曲，就照着原曲弹着。
刚谈没多久，耳边就传来了公良青蕾的声音。
“什么曲子？童谣？感觉好多瑕疵，小师弟，你是在敷衍我们吗？”随之又是一记爆栗。
“我不会其它这种类型的曲子。”之域摸了摸被敲处，无奈道。
“不会？小师弟你的人生是有多坎坷？那就让师姐来温暖你吧。”公良青蕾刚说完，远处就传来了乐正璞存的咳嗽声。
“我是说那就让师姐来教你。”被乐正璞存咳嗽声阻止的公良青蕾意识到了周围还有师弟师妹，急忙改口。
随之，公良青蕾就教导起之域来。
“境由心造，相由心生。如果你要弹奏欢愉的曲子，就要努力的去寻找自己内心的快乐，将它由琴音表达出来，演绎的越是彻底，你的曲子也就越能让人乐以忘忧，你的哀伤之境就是这么来的。”
“寻找记忆中的片段吧，我先去忙去了，加油，小师弟。”说完，公良青蕾就去帮忙了，独留之域一人在那沉思。
……
大约半盏茶后，之域开始弹起了第一个音符，轻快的曲调想起，给人以朦胧之感，那是少年的小时候，虽然已不记得，但每当努力回忆起来，总是感到朦胧的温暖。
曲风一转，朦胧之感渐渐清晰，那是少年第一次背完一本书，第一次写好一个字，第一次创作一首曲。
曲风再转，曲调激情高昂起来，那是少年进入了学府，实现了求学，交上了朋友。
曲风三变，结尾变的诙谐乐观，那是少年老师日常的不着调，朋友的大大咧咧、温婉尔雅，师兄师姐的嬉笑打闹。
……
挖掘出美好回忆的之域，深迷其中，事先有所警觉的众人，总算没有再次被琴音所牵引，亦是没有打扰、叫醒之域。
众人随地而坐，默默看着被音雾笼罩的少年，渐渐地少年的嘴角弯曲了起来，形成了一记漂亮的弧度，众人也随之会心微笑。
从少年的琴音中，他们听到了一份难言的感动，在少年的琴音里，他们也给了少年一份感动。
......
曲成，百鸟啼鸣，随风而舞，醒来的之域意识到自己可能又做错事了，呆呆地问道：“你们没事吧？”
“我们没事，幸好早有防备。”肖芷珍闻言开口道，随之又用着怜悯的目光看向了乐正璞存，担忧地说道：“周围社团可能又遭殃了。”
“又是一首师阶中品曲，刚才是更改，现在是创造，小师弟千万不可骄傲自满，固步自封。”走过来的乐正璞存拍了拍之域的肩膀，心里却在抽搐：看来检讨又要写得更深一点，小师弟太能搞事了。
远处一处高台阁楼之上，站着两位老人，正注视着乐社场地的方向，微风徐来，衣带渐起，远远看来亦有风仙道骨之意。
“你收了一个好学生。”右边的老人张口说道。
“当然，不然我会连蒙带骗的先下手？”姒宏朗颇为得意地说道。
“你做了个好决定，学府也收了一群好学生，你的学生也不错。”姒宏朗继续道。
“我从他的文中看到了常人难及的倔强，现如此也是我始料未及的，至于璞存，他是个好学生还用你说。”右边老人说着，嘴角也是挂上了一抹满意的笑容。
右边老人正是乐正璞存的老师，学府副院长——方哲彦。
“不过你的学生太能折腾了，你说这么办？”方哲彦向着姒宏朗说道。
“有活力不是好事吗？学府已经沉寂太久了，后山状况还好吧？”
“还好，目前还在可控范围内。”
“那就这样吧，我还要回去好好想想，让小琴明天下午准备什么菜。”
“你还是这么好吃，你当初为什么不选厨道？不然也不至于十年也跨不过那个境界。”方哲彦疑惑道。
“我喜欢吃，又不喜欢做。”随即姒宏朗又有点怅然道：“早知道，当初厚着脸多要一个学生了，夜宵没着落啊。”
方哲彦抽了抽嘴，做人不要太不要脸了。
......
之后的一天时间里，之域等人依旧忙碌着布置，只有两点与前一天不同，一是没有了乐正璞存，据说，他在学府理事阁还没出来，二是没有了之域的琴音。
倾听和旁观让人创作，对众人的乐艺亦有些许帮助，所以跟布置相比，众人内心还是很期待之域能再创作出高阶曲子的，只是缺少顶替罪名的人，毕竟乐正璞存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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