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闹消失
在威尼斯生活了整整一个星期，悦宇凡每天都似乎很忙，除了早餐的餐桌上有他的身影，其余的时间他都呆在书房，午餐和晚餐都是送进去的。
他们两人也几乎没什么交流。晚上，她早早地休息，有时候，连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叶昕很庆幸，她面对的仅是冷暴力，而并非是预期的折磨。结婚快半个月了，他们的对话不超过十句。
“你忙完了？我做了早餐。”
一天早晨，叶昕刚把手里的蒸蛋放到桌面，就听到客厅电梯的开门的提示音，不一会儿，智能轮椅就把他带进来了。
“我请有保姆。”
悦宇凡看她的打扮，略带不满的说，她不是千金大小姐，又是企业的高管，没有刁蛮的脾气已经让他吃惊。怎么还会这些？
此时，她随意地把乌黑的长发绑在脑后，系着米色的围裙，让他忍不住多看两眼，这样的样子完全符合他心目中的妻子形象。但说出的话依然违心了。
“我起早了，闲着没事就顺便做了些简单的东西，你尝尝看。”叶昕一边解下围裙给身旁的孟云，一边微笑地说。
悦宇凡没再说任何话，按下轮椅的停止键，在桌旁定好位置。
叶昕正好给他成了一碗红枣小米粥：“律川说你的胃不好，还经常熬夜，吃点儿小米粥，暖暖胃。”
她说得很随意，在她心里，这是作为妻子应该做的。而他听着，居然很受用，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人这样关心他了。
按常理说，他故意冷落她，威胁她嫁给自己，她不应该恨自己吗？怎么从她眼里看不出一点儿恨意呢？这段时间又如此费心地管理这个家，细心地照顾着他？这是要演戏？
他以前也喝过不少的小米粥，但是怎么这次感觉更好吃？错觉吗？
“你要不要再吃点儿别的？”当他想盛第三碗时，叶昕忍不住说了，她手里的这一碗还没吃到一半呢，担心他把胃撑坏了。
“做的味道不错。”吃了鸡蛋和其他的小菜后，他不经意的说出来，又喝了点汤，“怎么有一股中药味？”
“我爸爸在时，是个工作狂，累坏了身体，我就经常学着给他调理身体。尤其在缘缘生病后，我特意去学了食疗，经常给家人做一些对身体好的食物，闲着这里面加了点白莲，枸杞，还有菊抬熬制的清汤，你昨晚熬夜了，可以护一下肝和眼睛。”叶昕看着他喜欢吃，忍不住滔滔不绝地解说。
砰——
声音戛然而止，安静了。
“我说过，从你答应嫁给我那一刻起，你就与姓叶的没有任何关系了！”他把碗筷往桌子上一端，声音清脆，头也不抬地说。
“可我和缘缘是双胞胎姐妹，即使见不到她，我也不可能忘了她。”叶昕再怎么忍气吞声，也是有自己的立场，她一味退让，就是为了保持两家的安宁。可是，时间久了，她真的担心自己憋出病，被完全地和谐了。
“最后一次机会。”
“好，我道歉，我不该违约，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她说得很斩钉截铁，再抬杠，说不准，他真的会把妹妹的药物停止生产了。
悦宇凡抬头，看到的一双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原来，她的眼睛除了温暖，还会有这么冰冷的一面，而这冰冷就如同他留给她的一样。
他冷冷的一笑，再看了她一眼，按下轮椅的启动键，渐渐地消失在餐厅。
当汽车启动后，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深呼吸一口气，手心都是汗。
“小姐，你没事吧？”孟云刚刚在一旁看着就有些心惊。
“孟姨，我没事，这里麻烦你们收拾一下。”叶昕也没有心情继续吃了，有气无力地离开了餐厅，去到了花园。
每一次，她鼓起勇气想走近他，可是，他总是远远地把她拒绝了。
那天，她以为他很快就气消了。但是，她错了。已经快两个星期了，这人也没有出现过。律川也仅仅回来一次，帮他拿了一些换洗的衣服而已。
她拿着一本仓央嘉措的诗集，坐在正对着大门的沙发上，看着，看着，又出神了。
“铃——铃——铃”
“夫人，你不要在意，这些媒体就是唯恐天下不乱，那些都是假新闻。”里面传来的是律川的声音。
听不到想听的声音，心里突然有点失落，不用猜就知道，又一起绯闻出现了。
“律川，你放心，我明白。”她挂了电话。
她明白，在他的心里，自己也许还不如那些绯闻里的女主角，如此已不易，何必又徒增新的伤感呢？
尽管如此，她还是忍不住打开了新闻频道。画面正好定格在他与一个外国性感女郎热吻的照片。前段时间也仅是一同出入酒店，或是在餐厅吃饭的。照片虽然是侧脸，也打了马马赛克，可她能一眼认定，男的就是他。
孟云把水果盘放在桌面时，看她满眼的失落，急忙把电视关了。眼前的人，是自己从她出生那一天就开始照顾着的，一路陪着她学习走路，上学，工作，出嫁，即使她不说，也能猜到她心里的苦。
“小姐，这些胡乱报道的绯闻，咱们不看了，免得伤心。”孟云递给她拿一块橙子。
“孟姨，你放心，我不会伤心的。”叶昕说得很平静，接过她的手里橙子慢慢地吃着。
过去，她刚毕业，初入职场，就遇到一些大亨对她不敬。当时，她直接拒绝，觉得独善其身便可，偶尔还为那些从未谋面的正妻悲伤一下。
当时，她没法理解这些妻子的心情，如今懂了，却已成为境中人。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她的合法丈夫，即使仅是名义上的，心里也不好受，仿若这是对婚姻的一种背叛。
当初，在海边的婚礼上，牧师读着誓言时，她认真地听进心里去了，也真心的承诺了，因此，她才会如此地努力地守着这誓约。
原本，她还想着努力地去不在乎，努力地去不惹事，但是，某人似乎并不领情。
凌晨时分，床头的梳妆台的电话铃声，惊醒了梦中的她。屏幕显示的是悦宇凡的名字，她想也没想，急忙接了。
电话里一个极其妖媚的女声说着一口极其不流利的中文：“悦太太，悦先生在我这里过得很好，他。”
“你在干什么！”悦宇凡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来。
确认了那女的没说谎，她不知为何，把手机直接关机了，不敢去等悦宇凡的声音。
手里的手机被秋风虐得冰凉冰凉的，为何，她的心里也一阵冰凉。
屋子又安静了，窗外阵阵的秋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她逼着自己什么都不去想，望着空荡荡的大房间，却再也睡不着了。
清晨，梳洗完毕的叶昕，看着窗外的阳光明媚，心情也没法变好。吃过早饭后，拿出作画工具，安安静静地画着花园的美丽景色，似乎并没有为某人突然闹消失而受到一丁点的影响。
不知不觉，满天的绯闻都闹了一个多月了，还有着愈演愈烈的情形。这天，她从手机上看到国内的新闻，恍然醒悟般，难道他要让所有关心她的人都知道这些？
即使她并不是因为爱情而嫁给他，但是，在心里还是承认这门婚姻，也正在十分努力地去维护这个脆弱的家。这一次，当再次看到那些照片，她终于忍不住，想要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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