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少年公子
看着太隐成了燕国国师，燕帝又把京城改到这里，沈羡确定了国师别邸就是那座鬼怪众多的宅子。帮那些鬼怪得到自由的方法，就在国师别邸下的铜炉上吗？
沈羡无法左右花脸猫的记忆，看了眼跟在国师洛弦尘脚边的花脸猫，继续慢慢看。沈羡觉得，快了。
看着走在前方的洛弦尘，沈羡突然想，那位风流肆意的世子爷洛云权又如何了呢？
铜炉炼剑再次失败。
铜炉祭剑的生灵，有妖怪，有人类。妖怪是洛弦尘让人抓的，人类是自己找上门的。
再次失败后，洛弦尘似乎找到了原因。
他让人把铜炉里的骨灰全部清了出来，扔了一张符纸进去。那符纸一进铜炉，立时烧了起来，三天三夜后还没灭。
洛弦尘看着铜炉里十天后还在燃烧的符纸，皱了皱眉，然后离开了。看上去是要等符火灭了才能继续炼剑。
国师府的人是否忠心自己，洛弦尘毫不在意，他已经无法信任任何人，只有掌控才能让他觉得安心。
铜炉里的符火烧了三个月还在烧，那里面是无数妖怪和人类的恨怨之魂，牠们与铜炉已融为一体，有在洛弦尘之前使用铜炉的人杀的，有洛弦尘杀的。符火要烧尽那些怨魂的时间，不会短。
铜炉燃魂的时间，来刺杀洛弦尘的人都被洛弦尘囚进了地牢。
国师不干政，洛弦尘以炼丹为由拒了所有权贵的宴请拜访。燕帝对于洛弦尘如是，十分满意。但沈羡看到的是，洛弦尘醉心于铜炉，根本不想应付他们。不老不死丹洛弦尘告诉燕帝时机未到，其他燕帝要吃的丹药洛弦尘全部交由傀儡去炼。燕帝对于洛弦尘闭府不出，暗中探得的是洛弦尘正在准备炼制不老不死丹的神草灵物。于是，燕帝对洛弦尘的信任愈深。
一年后，铜炉符火还在烧。燕帝问洛弦尘不老不死丹如何，洛弦尘回还差最后一种草药，便离开京城去了。
实则，洛弦尘并不是去找什么草药，而是去寻神怪白泽。
沈羡和花脸猫跟在洛弦尘身后，燕帝派来监视洛弦尘的人其实是洛弦尘的傀儡，所以洛弦尘毫无所顾的找白泽。
沈羡记得之前漫长的时间里，洛弦尘也曾找过白泽，但并未找到过。
至于洛弦尘现在又去找，沈羡还没看明白为何。
马车和傀儡被洛弦尘留在了一座山森后，便开始去各个地方找白泽。
一日，某座山森，一个十岁左右的蓝衣少年正要拉弓弦去射远处的狼，眼前却突然凭空出现一个年轻的男子，一袭束袖轻衫的黑衣，身姿颀长，容颜俊美妖孽，肤色白皙，五官绝致而眉目间透着柔和雅意，还有几分深不可测的冰冷幽寂。
他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中拿着一个面具，转目看了眼蓝衣少年，便将面具戴上往前走去。
沈羡和花脸猫跟在洛弦尘身后，看到蓝衣少年，没多在意，继续同花脸猫跟上洛弦尘。
蓝衣少年拉弓弦的动作停下，看着离去的洛弦尘疑惑道：“国师？”
说着就跟了上去。
沈羡看到蓝衣少年走到洛弦尘面前抱拳示礼开口道：“将军府胥亥，见过国师。”
胥亥？！
沈羡看着那蓝衣少年，这就是那位天才除妖师胥亥？书上载，胥亥出身将门，母亲为玄门千金。
想着，沈羡就见洛弦尘看着少年沉吟片刻道：“不必多礼。”
少年胥亥直起身，道：“国师一人来此山是有什么事吗？”
洛弦尘嗯了声，沈羡在他身上看到一瞬杀气。
胥亥没有察觉，道：“若有胥亥帮得上的，国师尽管开口。”
洛弦尘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一个月后，洛弦尘在一名为南峻的山城找到了白泽，南峻山森里的妖怪说白泽受了重伤，被南峻城里的一个人类抓了。
白泽是吉瑞的象征，那个人类抓了要做何？
三日后，洛弦尘找到了抓白泽的人类。是一个有些能力的青年除妖人，洛弦尘看上去打算杀了那人夺走白泽。
但，沈羡看到那个人类进了一处破院子，破院子里坐着一个正在缝衣的老妇人，不远处坐着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少年在洗衣衫。
“娘，再过半个月我们就离开这里。”
“好。”
青年高兴的和老妇人说着，老妇人慈蔼的应声。
青年把老妇人手中的衣服拿走道：“娘，您和小梨还有墨林马上就能过好日子了，这种活以后都不用做了。”
老妇人道：“那现在也要做啊。”
洛弦尘在远处的树上看着，骨节分明的手动了动，然后离开了。
沈羡看不到洛弦尘面具下的表情。
接下来，沈羡看到，洛弦尘把南峻城最大的一个宅子买了下来，还有下人。
沈羡不知道洛弦尘要做什么，但第二天他又去了那个破院子。
那个破院子前站满了人，议论唏嘘声不已。
“昨天还好好的一家，过一夜死的只剩下一个孩子。”
洛弦尘转身走了。那个破院子里已经没有了白泽的气息。白泽被人夺走了？
洛弦尘再次找到了白泽，牠被封印在一个壶内，在三个道士手中。
那三个道士在一茶馆里喝茶。
“有了白泽，那些玄门自然把我们奉为座上宾。”
洛弦尘摘下面具，进了茶馆，眉目噙着柔和笑意，走到三人面前，伸手将三人面前桌上的封印壶拿起道：“找到了。”
三个道士见封印壶突然被一只好看极的手拿走，当即拔出剑：“你是······！”
三人说着，突然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剑划破了自己的脖颈。
茶馆里的人看着三个道士自己杀了自己，血洒了一地，顿时大叫着四散纷逃。
洛弦尘拿着封印壶悠然离开。
沈羡看到洛弦尘拿着封印壶回了宅子，轻易打开了封印，将白泽放了出来。是一个通体雪白的生物，确实了是白泽后，洛弦尘又将牠收进了封印壶。
看着白泽，沈羡若有所思。白泽知道天下所有鬼怪的名字和形貌以及驱除的方术······。
翌日离开南峻城时，洛弦尘在路边看到一个全身是血和一个全身是伤的少年躺在地上。他把那两个少年捡了回去。
将那两个少年扔给国师府下人后，洛弦尘就去了地下铜炉。
沈羡看到他将白泽放出来，问快速烧尽铜炉怨魂的方法。白泽看了看，说没有。洛弦尘又问牠是否知铜炉要烧多久，白泽说会烧十年左右。洛弦尘听了，将白泽收进封印壶扔到了一旁。白泽没想到洛弦尘会食言，恨怒不已被收进封印壶。
洛弦尘走出地下铜炉时，天已经黑了。
一位老者见到洛弦尘，便恭敬上前道：“那两个孩子醒了，其中一个像是大将军的公子，您可要去看看？”
洛弦尘应了声，和老者走了。
沈羡跟在洛弦尘身后看花脸猫，铜炉炼剑真的会成功吗？
从想变成人类，到只想杀死自己。时间终究磋磨尽了他所有的情绪，只剩下戴着面具还一副柔和却已无温度的笑意。
房间的榻上，躺着两个少年，一个十岁左右，一个十二岁左右，两人一动不动的睁着眼睛，身上脸上都是包扎伤口的痕迹。
看着他们，洛弦尘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少年胥亥看到洛弦尘，才相信这真的是国师府，他回道：“我叫胥亥。”
那名十二岁左右的少年看到戴着面具的洛弦尘，愣了愣回道：“我叫墨林。”
洛弦尘点了点头，吩咐身畔老者：“吩咐人送少将军回府。”
老者应声退下，洛弦尘看了看墨林，准备离开房间。
这时躺在里面的墨林快速起身抓起了少年胥亥枕边的匕首拔出，猛的刺向了洛弦尘的心口。
少年胥亥一惊：“国师小心！”
洛弦尘抬手抓住刺来的匕首，他看向墨林，问道：“因何杀我？”
墨林满目恨意的哭道：“是你杀了我爹！我祖母！我妹妹！”
洛弦尘看他：“不是我。”
墨林道：“不是你又为何手中拿着我爹的东西！”
洛弦尘道：“你说那个壶？它是我从几个道士手中所得。”
听言，墨林怀疑。洛弦尘也不管或在意他信否的放开了匕首。
沈羡看到那只好看如玉的手还在往地上滴血，掌心的伤口没有快速愈合。
洛弦尘自己也发现了，他看着掌心很慢才愈合的伤口，默了好一会看向墨林手中的匕首道：“这把匕首从哪得来？”
墨林看着洛弦尘滴血的手正要开口，就听少年胥亥道：“那匕首是我的。”
洛弦尘看向少年胥亥：“你的？”
少年胥亥道：“嗯，我自己做的匕首。”
闻言，洛弦尘看了会少年胥亥，道：“这把匕首可否送我？”
少年胥亥愣了愣，起身拿过墨林手中的匕首，道：“可以。”
国师府管家备好马车，叫人扶着少年胥亥回将军府了，墨林一个人躺在床上哭。
沈羡看到洛弦尘去了书房，他用匕首刺穿心口。伤口愈合的很慢，但，还是会愈合。
看着花脸猫去蹭根本触碰不到的洛弦尘，沈羡叹了口气。
洛弦尘回府，第二天燕帝传他进宫。
皇宫道上，沈羡和花脸猫正跟着洛弦尘，就听两个声音从前面看不见的拐角处传来。
“别说了，国师肯定不是人类。”一个字正腔圆的声音道。
“李大人怎么说的这么肯定。”一个有些尖细的声音道。
声音字正腔圆的道：“他给脸不要脸不识抬举，我叫人买通了个侍从给他下毒，那侍从亲眼见他饮下，却无任何异样。”
声音有些尖细的道：“说不准他是百毒不侵。”
声音字正腔圆的道：“梁大人，你也别装，国师什么样你没探过才怪。”
梁大人道：“漱猷兄，本官还真没跟你装。”
李大人道：“还是你小心。”
梁大人道：“漱猷兄还是别再做什么了。”
李漱猷道：“百官的颜面都被他折尽了，你以为就我一个？听说某位大人派人去砍了国师的双腿，亲眼看到他那腿又长了出来，怪物恶鬼之说怕不是空穴来风无中生有。”
梁大人道：“漱猷兄小心些······。”
两人说着看到洛弦尘迎面走来，顿时僵住了身子，脸色煞白。
沈羡听到‘漱猷’，想到了鬼怪众多的那个宅子里的名为‘漱猷’的无腿鬼。
接着沈羡确定了这个李大人就是那个无腿鬼漱猷。因为第二天他的府中就只剩下两条腿，人被洛弦尘囚进了地牢。
看着坐在书房一动不动的洛弦尘，沈羡心感莫名。
“少将军来了，您可要见？”国师府管家进书房道。
洛弦尘想到那把匕首，就道：“请他来书房。”
“是。”管家退出去。
不一会，少年胥亥走进了书房，朝洛弦尘示礼。
对于眼前的孩子，洛弦尘让人搜集了关于他的一切，得知他小小年纪就在玄术方面十分厉害。
洛弦尘让他坐，然后问起那把匕首如何锻造，又问他可知道这天下有一鼎铜炉能炼出杀死任何存在的剑。少年胥亥没想到洛弦尘会问他这些话，诧异之余告诉了洛弦尘匕首如何锻造，又告诉洛弦尘自己听说过那鼎铜炉。
洛弦尘道：“你觉得不用那鼎铜炉，有无可能炼出？”
少年胥亥见洛弦尘和自己说话的认真，不禁微愣，然后道：“国师相信我的话？”
洛弦尘看他：“嗯？”
少年胥亥就道：“除了玄门中一些人，大多看我年纪小，对于我说的见解不信，只假意相应。”
洛弦尘道：“我算是玄门中人。”
少年胥亥道：“我觉得不用那鼎铜炉，要炼出，没有可能。但若是我，就有可能。”
洛弦尘道：“你？”
少年胥亥道：“嗯。”
洛弦尘道：“你若想到了可能，我倒想听一听。”
少年胥亥道：“那鼎铜炉没有了吗？”
洛弦尘道：“嗯。”
少年胥亥道：“听说那鼎铜炉至阴至邪，虽然我也好奇，但没有了也好。我要是想到好的办法，就来说给国师听。国师问这些是想要那样的剑吗？”
洛弦尘道：“自然。”
少年胥亥道：“能杀死任何存在的剑。国师可是要杀死什么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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