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御审（二）
永寿宫外，带着枷锁的王莽见到仇鸾那是相当的记恨。
仇鸾明显感受到了敌意，不过他脸皮厚，笑道：“王百户，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想不到是以这种方式。”
王莽笑道：“这还不是拜靖国公大人所赐吗，让我这乡下野小子有幸再次目睹圣颜。”
“皇上，仇国公和那王莽已经到了。”小太监迈着小碎步轻手轻脚的小跑进来说道。
“宣他们进来吧！”
小太监扯开他的公鸭嗓子喊道：“宣仇国公和王莽觐见……”
仇鸾和王莽进了嘉靖的寝宫便拜道：“微臣仇鸾，臣王莽，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嘉靖对王莽的感情比较复杂，王莽为他开辟了第二条修仙之路，尽管这条路成果并不大，而且费钱，但嘉靖看着载了一个人的孔明灯飞上天，明显受到了鼓舞，尽管孔明灯飞了十来丈高就掉下来了，那人也摔死了，但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鼓舞。
正如王莽所说，自秦始皇开始就有无数的帝王前赴后继寻仙炼丹，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长生不老甚至修炼成仙，连本朝太祖和成祖都不能免俗，还派人多次去武当山寻找张真人。
而仇鸾两次拯救了危急的大明朝，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嘉靖将王莽的供词扔给仇鸾，说道：“靖国公，看看吧！”
虽然嘉靖的话并不严厉，但是这个扔的动作，让仇鸾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的手有些发抖，翻开王莽的供词，开始非常害怕、担心，不过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他合上供词，说道：“陛下，这王莽怕是临死前想要倒打一耙，拉个垫背的，微臣是他的上司，他肯定认为是臣出卖了他，因此把矛头对准了臣。”
嘉靖微微点点头，然后问道：“王莽你呢？”
王莽认为跟平时那样的话只会陷入各执一词的争吵中，皇帝必然不耐烦，而且他在诏狱中可是听到了无数关于皇帝如何宠信仇鸾的事情。自己跟仇鸾比起来无足轻重，皇帝自然会偏袒仇鸾，因此，要想破坏掉仇鸾在嘉靖心中良好的印象就必须对症下药，既然仇鸾靠军功受得皇帝的宠信，那就只能在军事上将仇鸾打入18层地狱，才能让仇鸾永不超生，自己才有机会活下来。
王莽道：“敢问陛下，1万多鞑子的人头当中不知有多少个假首级？”
见嘉靖没说话，严嵩道：“两百多个。”
王莽道：“那也就是还有10000多鞑子的首级是真的，如果臣没有记错的话，除了太祖和成祖时期动不动斩获几万，甚至十几万鞑子的首级，好像也就只有土木堡之变后北京保卫战中于尚书等人斩杀了一万多鞑子，才把鞑子下走的，不知有没有记错。”
严嵩可不记得那么细致，一时答不上来，徐阶道：“确实如此，不过这跟靖国公斩杀1万多鞑子有什么关系？”
严嵩感激的看了一眼徐阶，而王莽道：“有关系，昔日于尚书也是利用地形和鞑子的大意，伏击了鞑子，才歼灭了那么多鞑子，那么问题来了，不知道靖国公是用什么办法斩杀了那么多鞑子的？”
仇鸾笑道：“可笑，本官难道要回答你吗？”
这时嘉靖开口道：“靖国公，你就告诉他你是怎么打败这么多鞑子的，是如何斩获那么多首级的，朕和诸位大臣也想听听。”
仇鸾有些头皮发麻，但还是硬着头皮道：“陛下，这鞑子围城1个多月，日以继夜的发动攻击，完全是大同军民用热血拼杀下来的，这么多天拼杀杀个一万多并不多吧。”
嘉靖想想也是，徐阶等人有些同情的看着王莽，这个完全合情合理，无法反驳啊。
王莽却道：“陛下，诸位大人，你们也知道，这草原上并不是俺答一股势力，俺答只不过占据了河套地区，小的就不说了，大的有科尔沁部、察哈尔部、喀尔喀、准格尔，相互之间都是虎视眈眈，都想一统蒙古草原，然后效仿忽必烈南下，占领中原花花世界，试想一下如果陛下是俺答，会在攻城死了那么多人还不改变策略吗？要知道俺答之所以从大同撤兵，完全是因为其子托巴自行投降了宣府，所以俺答才迫不得已领兵前去宣府要人，而不是被打败的，按照仇总兵所说，这俺答继续打下去岂不是兵力要耗光殆尽，这俺答崛起的这么快，岂能是这种傻子，还是仇总兵认为这满朝文武都是傻子，连个傻子都应付不了？”
仇鸾生气道：“王莽你、你、你不要以为自己要死了就血口喷人，这俺答怎么想的，本官哪里知道。”仇鸾有些心虚，一连说了三个“你”。
王莽再道：“靖国公，你说我血口喷人，那请你回答一下，如果鞑子日以继夜攻城，你们一直坚守，那也就意味着你们始终处在被动地位，鞑子一天死伤可能也就几十，至多几百，跟数万大军比起来，他们完全可以撤退的时候把尸体收走，请问你是怎么割到这些首级的？”
“这个？这个？这个嘛？”仇鸾一时接不上话，有些气急。
徐阶和严嵩则心里十分高兴，嘉靖则有些失望，但心中还是满怀期待，陆柄的神情中则看不出什么？
“是不是鞑子的风俗就没有收尸这么一说，在草原上鞑子死了，他们的亲友就把他们放在一个偏僻的地方进行天葬，也就是回归大自然，让动物吃掉他们，所以他们鞑子根本就不收尸，他们走后你派人来割首级收尸的？”王莽问道。
仇鸾一想，这话貌似没坑，他道：“的确如此。”
嘉靖微微一笑，徐阶是知道草原民族的确喜欢天葬的，但是这王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居然帮仇鸾圆场。
“靖国公，你确定吗？”王莽不屑的问道。
仇鸾斩钉截铁的说道：“陛下，微臣百分之一百的确定，而且鞑子作战还不喜欢带辎重，能抢就抢，没得抢就吃干粮和喝马奶，因此他们的坐骑全部是母马。”
嘉靖这个还是知道的，这靖国公对鞑子确实有些研究，刚刚或许是比较紧张，加上年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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