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受害人
“大人，不如你们也用点吧。”李氏将桌上的糕点推了过来，“这是我家乡的特色糕点。”
苏青燃倒是真有几分饿了，这盘中的糕点色泽鲜艳，喷香扑鼻，闻着便让人食指大动。
“夫人客气了。”上官谨之轻轻睨了苏青燃一眼，站起身婉拒道，“此事我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多有打扰，我们这就告辞。”
李氏忙站起身道：“那我送送你们。”
“不必了。”楚亦欢连忙道，“夫人请留步。”
“娘子别去，他们是坏人。”李策拉着李氏的衣角，小声道。
苏青燃抽了抽嘴角，对李氏道,“夫人若是遇到什么困难，尽管与我们说。”
“多谢姑娘。”李氏感激道。
三人走出李秀才家，楚亦欢先一步上了马车，刚要招呼两人上来，上官谨之便对苏青燃道：
“我们先四处走走。”
苏青燃点了点头，跟着他向前走去。
楚亦欢抽了抽嘴角，只好又重新下了车。
“怎么不坐马车？”楚亦欢诧异的问道。
上官谨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理他。
他向前走了数十步，看到一个馄饨铺，方才停下了脚步。
“店家，来碗馄饨。”上官谨之在馄饨铺中找了个干净的桌子坐了下来。
“好嘞。”此时才刚巳时，馄饨铺中并没有多少客人，店主人很快就将馄饨端了上来，“客官，您慢用。”
“你这是饿了？”楚亦欢问道。
上官谨之将馄饨推到苏青燃身前，道：“吃吧，刚刚看你偷偷的在那咽口水。”
苏青燃顿时满面通红，却也不客气，接过去舀了一只馄饨往嘴里咬去。
“这馄饨真好吃！”她眼睛一亮，赞叹道。
“姑娘好眼光。”那馄饨铺主人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听了苏青燃的话，得意道，“小老儿的馄饨，在方圆百里可是出了名的。”
楚亦欢睁大眼睛道：“真的？谨之，我也饿了，你给我也叫一碗吧。”
“自己没长嘴巴？”上官谨之斜睨了他一眼，不客气道。
……
楚亦欢气结，上官谨之也不理他，问那店主人：“老人家，你可知道李秀才？”
“客官这是想打听狐妖之事？”老人一听，脸上立刻现出几分惶恐之色，忙朝着四周望了望，这才小心道，“听说凌云山上的狐妖道行颇深，这才将李秀才给迷惑了去。”
“老人家怎得确定是狐妖？”上官谨之挑了挑眉，问道。
“不瞒客官，小老儿在这摆摊，消息可是比任何人都来得快。”老人压低声音道，“李秀才失踪前几日，村头的刘二牛曾见过他痴痴呆呆的坐在山上，旁边还模模糊糊的有个女人影子，可一转眼的功夫，这两人就都不见了。你们说，这不是狐妖还能是什么？”
上官谨之与楚亦欢对视了一眼。
那老者唠叨了半天，翻来覆去就是狐妖作祟，苏青燃吃的也差不多了，便起身向他告辞，向着第二户受害者陈三家中去。
陈三早年间是个泼皮无赖，整日游手好闲，屡受父母责骂。
可他仍旧我行无素，到得娶亲的年纪，同村的人家都不肯将女儿嫁给他，唯有隔壁的朱月娥愿意。
月娥的娘周氏一直想让女儿嫁个殷实点的人家，无奈月娥竟和陈三偷尝了禁果，周氏无奈，只得将月娥嫁给了陈三。
陈三虽然游手好闲，人却很机灵，且十分善于拍马奉承。
有次机缘巧合下，他得到一个小吏的赏识。然后就在小吏的指点下开了个店铺，他又善于钻营，生意日渐红火了起来，很快就成了锦安城中的大商贾。
有了钱后的陈三，就不只满足于一个女人了。
陈三的父母皆是老实巴交之人，不许他将外面乱七八糟的女人带回家，陈三孝顺父母，也感念月娥当年不嫌弃他，便瞒着他们在外面养着外室。
上官谨之三人到的时候，陈三养在外面的外室正带着一双儿女在门口哭得撕心裂肺，引得路人纷纷围观。
而拦在门口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想必就是陈氏了。
陈氏长得非常一般,皮肤粗糙,骨骼宽大，一身大红的华服，头上则插满了珠翠，难掩身上的俗气。
他们三人趁着一群看热闹的人群东一句西一句，将事情经过了解了个遍。
“老夫人！这是陈三的儿女啊，你们可不能不要我们！”那妇人跪在门口哭诉着。
“你说是陈三的种，他们就是了？”陈氏一手往腰间一插，另一只手指着外室骂道，“我男人现在神志不清，你们这些贱货就想趁机上赶着来占便宜了？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就你这贱样，谁看得上你？也不知道这些野种到底是谁的，敢来这胡乱攀咬！”
她说话泼辣，骂的更是不留情面，那妇人性子怯弱，被她这火辣辣的一通骂，差点就背过气去。
“来人，把他们给我拖出去！再敢上门，乱棍打出去！”满头珠翠随着陈氏的身子明明晃晃,衬得她粗糙的脸更加俗不可耐。
门口的家丁面面相觑，谁也没敢先上前。
“怎么，还要我说第二遍？”陈氏冷笑道，“这陈府现在是谁当家做主，你们是搞不清楚了？”
家丁们立刻上前将他们押了起来，拖着便要走。
“不要啊！老夫人，这是你们的亲孙子啊！陈三，陈三，你出来为我们娘俩说句话啊！”那妇人凄厉的喊着。
“娘，我害怕！”那一双儿女也吓得大声哭了起来。
苏青燃皱了皱眉，上前拦住那些家丁：“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孩子是无辜的，何必要对他们动粗？”
“哪里来的野丫头。”陈氏冷笑一声，“我们陈府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插手。”
“陈夫人。”楚亦欢上前一步，不悦道，“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但楚某好歹也是朝廷亲封的神捕，你在楚某面前这样，恐怕不太合适吧？”
陈氏微微一愣，这才认出是楚亦欢，忙堆着笑脸道，“原来是楚大人，民妇眼拙，这才看到大人。”
陈氏连忙转身对着家丁道：“把他们赶远一点便是了，不要动粗，切莫惊扰了楚大人。”
“楚大人，您里面坐？”陈氏谄媚道。
“嗯。”楚亦欢冷淡的应道，大步阔斧的迈了进去。
陈府虽然修建得十分有气派，却没有什么底蕴，处处透着暴发户的气质。
陈氏请他们进了前厅,一落座,立马就有小厮上前为他们奉上了上好的茶。
“不必客气了，我们问几句陈三失踪的经过便走。”楚亦欢淡淡道，“你去把陈三叫出来。”
陈氏堆着笑脸问道：“楚大人，上次您不是已经来过了吗？怎么这次还要问，可是有何不妥？”
“废话少说，让你带上来，你照着做便是。”楚亦欢冷哼道。
“是是是。”陈氏忙吩咐下人：“去把老爷请上来。”
不过片刻，陈三就被带了上来。
他与李策一样，脸色苍白，神情呆滞，看到他们便吓得躲到了桌子底下，根本问不出任何有用的东西。
“夫人可否细细说一下陈三失踪的经过。”上官谨之问陈氏。
“大人，这我可不清楚。我们家老爷平常三五日不回家是常事。他失踪了还是店铺中的吴掌柜第一个发现的。”陈氏道，“楚大人当时都问过吴掌柜了。”
“不错。”楚亦欢点头道，“当日我确实问过吴掌柜。陈三虽然不常回家，但隔天必会去一趟珠翠楼。吴掌柜见陈三好几日未去铺中，这才找到了府上。”
上官谨之问道:“那又是何时找到他的？”
“与李策一样，都是隔了几日。”楚亦欢道，“不过陈三是在珠翠楼门口被发现的。”
上官谨之皱了皱眉，沉思不语。
“陈夫人，你夫君可有得罪过什么人？”苏青燃开口问道。
陈氏撇了撇嘴道：“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家老爷是个商人，这三教五流之人都得打交道，而且我们家老爷生意做得好，就算自己不去得罪人，也难免有同行看了嫉妒。”
“夫人好像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夫君。”苏青燃盯着她道。
“姑娘，你活到我这把年纪就知道了，这男人啊都靠不住。”陈氏冷笑一声道，“当年对着我山盟海誓，如今还不是跟外面的狐狸精勾勾搭搭。要我说啊，他这就是被山里的狐狸精勾去了魂，这就是报应。”
“毒妇！你胡说！”这时里间突然冲出了个老妪，冲到陈氏面前劈头盖脸就是一阵乱打，“定是你这个毒妇害了三儿，否则三儿怎么会变成这样！”
陈氏痛的大叫，“你们都死了吗？愣在这干什么，还不把这老东西给我拉开！”
“一群没用的东西！”好不容易把老妪拉开了，陈氏这才理了理凌乱的衣衫，强笑着道：“大人见谅，这是我婆婆，许是因为我夫君的事受了刺激，这才变得疯疯癫癫的。”
苏青燃撇了撇嘴，冷哼一声。
几人见也问不出什么，便起身向陈氏告辞。
“这陈氏看着就不像个好人。”刚一出门，苏青燃便道，“说不定她夫君就是被她害成这样的。”
“动机呢？”上官谨之问道。
“定是她见自己夫君在外面有了女人，这才动了歪念。”
“唔，有道理。”上官谨之点点头。
苏青燃得意的一笑，楚亦欢翻了个白眼。
“那她害李策的动机呢？”上官谨之道。
“……”
“走吧，我们去下一个受害人家中，说不定会发现点端倪。”上官谨之哑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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