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狐妖
上官谨之心头一紧，刚刚的好心情骤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一股从未有过的复杂情绪充斥着胸口，让他有些心烦意乱。
他很快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淡淡一笑：“我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
随后，他又恢复吊儿郎当的样子：“你要报答我，那就继续履行诺言，护送我回京吧。”
苏青燃愣了一愣，心中松了一口气，轻轻一拳朝着上官谨之胸口砸去：“吓死我了，你个淫贼。”
“淫贼？”上官谨之挑了挑眉。
“上官谨之。”她吐了吐舌头，娇俏一笑，“那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帮楚亦欢解决了案子，我们便走。”
“好，我来帮你。”
“……”
“你不回答我是什么意思？”苏青燃道。
“你不给我招惹麻烦，我便谢天谢地了。”上官谨之轻笑道。
“上官谨之！”
“哈哈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夹杂着少女的怒喝声回荡在偌大的府邸中，久久不能散去。
锦安城中的百姓最近都惶惶不安。
传闻锦安城外最近有狐妖出没，她们会幻化成貌美的女子，将看中的男子勾到山林中，然后吸取他们的精气。
等到将他们的精气全部吸去，男人就会变得神志不清，痴痴傻傻，这群狐妖才将会他们放回去。
“狐妖？那不是戏本子上才会出现的妖怪吗？”苏青燃微微睁大眼睛，不可思议道，“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狐妖？”
上官谨之哑然失笑：“不过是装神弄鬼的把戏罢了。”
楚亦欢愁眉苦脸道:“我知道必定是人为，可我追查此案数日，却一点眉目也没有。”
“你不是自诩为天下第一神捕吗？”上官谨之嘲讽他。
楚亦欢抽了抽嘴角。
“你是天下第一神捕？”苏青燃用怀疑的眼光上下打量他。
“苏姑娘，你这是什么眼神？”楚亦欢不满道，“我可是御封的天下第一神捕！”
上官谨之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也不拆穿他。
楚亦欢转移话题：“目前的三个受害者皆是男性，起先都是先无缘无故的失踪几日，然后重新出现时，人已经变得神志不清，痴痴呆呆。”
“你手中有何线索？”上官谨之问道。
“没有。”楚亦欢尴尬道，“不过我知道受害人的共同点是什么。”
“什么？”
“他们都是男子。”
……
“楚亦欢，我觉得圣上应该把你天下第一神捕的封号给收回。”上官谨之冷笑道。
苏青燃在旁连忙点头。
“谨之，若不是这案子太棘手，我怎么会找你。”楚亦欢厚着脸皮拍马，“况且我说的也不无道理，凶手为何只找男子下手，就是唯一的切入点。”
上官谨之不理他，转身便向门口走去。
“诶，谨之，你去哪啊，我话还没说完呢！”楚亦欢追了上去，“苏姑娘，你也别走啊，你听我说啊！”
“与其听你在这鬼扯，还不如亲自去看一看。”上官谨之鄙夷的看了楚亦欢一眼。
……
好像说的有道理。
“陈伯，备车！”楚亦欢大声喊道。
马车很快便驶入了城南的安平村。
“这第一个受害者，便在这安平村内。”楚亦欢解释道。
三人下了马车往村庄内走去，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户看上去颇为殷实的人家。
“受害人叫李策，是村里唯一的秀才，现在在私塾当夫子。”楚亦欢边说边上前敲了敲门。
“谁呀？”片刻后,门内才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年轻妇人探出头来，这妇人衣着简约朴素，没有任何累赘的装饰，发上只斜斜的插入一支碧玉莲花簪，显得端庄美丽，静雅怡然。
她见门口站着的是楚亦欢，这才松了一口气。
“楚大人，怎么是您。”她微微侧了侧身，示意楚亦欢进来，却在看到身后的上官谨之和苏青燃犹豫了下。
“他们是与我一起的。”楚亦欢忙道。
那妇人微微点了点头，这才将他们全让了进去。
这是一座一进的院子，虽然略微有了些年代，但胜在干净整洁，显示出女主人的用心。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此时正坐在院中呆呆的望着天空，见到他们进来，也没有吭声。
“这是民妇的夫君。”李氏略带苦涩道。
上官谨之仔细打量了李秀才片刻，见他脸色惨白，容颜消瘦，一双眼睛呆滞无神，仿佛整个人都被剥去了灵魂。
苏青燃走到李秀才面前，朝着他道：“在下苏青燃，多有打扰了。”
李秀才茫然的回头望向她，呆怔了片刻，蓦地惊叫了起来：“救命啊！有坏人！”
“夫君莫惊，他们不是坏人。”李氏忙上前柔声哄他，“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苏青燃被吓了一跳，连忙附和道：“是的，我们都是你娘子的朋友。”
“你们是坏人，你们要害我。”李策躲到李氏身后瑟瑟发抖。
上官谨之皱了皱眉:“你还记得你失踪那几日，发生了什么事吗”
“大人请见谅。”李氏歉意道，“夫君自从失踪回来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最怕见生人。”
她顿了顿，又苦涩道：“如今他只认得我，就连他唯一的妹妹都不记得了。”
“他还有个妹妹？”
“夫君自幼父母双亡，唯独留下一个妹妹，不过妹妹去年已经嫁人了。”李氏低声道。
“娘子……”李策拉了拉她的衣袖。
“夫君，你自己在这待一会，我一会再来陪你好不好？”李氏转头安抚着他。
“那你要说话算话。”李秀才歪着头道。
“好。”
得到了她的许诺，李策这才如孩童般，兴高采烈的跑到了一边。
“大人，请屋里坐。”李氏带着他们到了正房,又进厨房端了几杯茶过来：“寒舍有些简陋，招待不周，真是不好意思。”
“夫人客气了，我们今日来此，是想跟你了解一下李策失踪的事情。”上官谨之微微颔首道。
李氏有些犹豫，朝楚亦欢望了过去。
“夫人不必担心，这位公子是我请来协助调查此案的。”楚亦欢笑了笑，说道，“自从李策出事后，锦安城又接连出了两起案件，整个受害的经过，与他如出一辙。”
李氏顿时又惊又怕,连忙向楚亦欢他们跪了下去。
“还请楚大人救命，那狐妖不会还将我夫君抓去吧？”
“夫人快快请起。”楚亦欢忙道。
苏青燃见状，忙上前将李氏扶起来，柔声劝慰道：“夫人莫怕，不过是有人借着狐妖之名行凶而已，我们今日到这，就是为了调查这个案子。毕竟早一日找到凶手，就可以避免再有人受害。”
“姑娘说的是。”李氏稳了稳心神，这才点点头道，“约莫一个月前，民妇的夫君如往常一般去学堂，原本每日到了午时，他便会回家吃饭，可那日民妇身体略有不适，夫君体谅我，便没有回来。到了酉时，学堂便会下学，可那日他却迟迟未归，民妇很是担心，托了隔壁的张屠夫帮忙去学堂看看，可他回来却说那儿早就下了学，夫君也不在那。”
李氏说着便低低啜泣了起来。
苏青燃抬起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背，李氏感激的对她笑了一笑。
“后来民妇等了一夜都没等到夫君回家。第二日大清早，民妇便去报了官，可官府一直都不曾有消息，民妇就这样惶惶等了几日。到得第五日，天还未亮，奴家便像往常一样出门去寻夫君，打开门却看到夫君昏迷不醒的倒在地上。等到再醒来的时候，他，他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奴家找了很多大夫，都看不出夫君这是得了什么病。”
“夫人莫伤心了。”楚亦欢安慰她道：“虽然李策如今这个模样，但是好歹性命无忧。”
李氏点了点头，“他失踪那几日我也想过，只要他能平安归来，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可以接受。”
几人不由微微动容。
“他平时可与人发生过什么矛盾？”上官谨之叩了叩桌面，开口问道。
“夫君为人一向谦和有礼，从未和人有过争执。”李氏摇了摇头。
这时，李秀才走了进来，又哭又闹道：“娘子，我要吃糕，我要吃糕！”
李氏也不气恼，擦了擦眼泪耐心道：“好，我去给你拿。”
“夫人，你们感情真好。”苏青燃看李策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对着李氏傻笑，不由感叹道。
“我们夫妻多年，如今他变成这样，就只能依靠我了。”李氏笑了笑，眼中充满柔情，“当年我孤身一人来到此处，人生地不熟的，若不是他，我都不知道现在在何处。”
“夫人是外乡人？”上官谨之问。
“嗯，当年家乡受了洪灾，我一路乞讨才流落至此。”李氏温柔的拭去李秀才嘴角上的碎屑，轻嗔道:“慢点吃，别噎着了，你若是喜欢，我再给你做便是。”
李秀才高兴的点了点头，道：“娘子做的糕最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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