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四章 猫咪
说起来，她目前知道路铭收入来源之一，似乎就是做这些工艺品罢，有一次看见他拿了图纸在雕刻来着。
这么一想，给哥哥介绍一个大顾客，也不是什么坏事，她应允道：“好，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见她答应的如此爽快，面上没有丝毫遮遮掩掩的神色，倒让秦崎有点内疚——他怀疑过那男子与余墨的关系。
秦崎的生活可以说是枯燥乏味得很，闲来时间不是在府邸习武练字，批阅管辖范围内的折子，就是带人出门体恤民情......他看了一眼走在自己身边的余墨，正是如此偶遇了她。
像现在这种情况，他一时琢磨不定该怎么讨得心上人的欢喜，可奇怪的是，余墨也没有开口说要去何处，两人漫无目的闲逛着。
不时有小孩子在追逐打闹从他们身边路过，也有人在自家门口摆着小摊吆喝，老人泡上一壶茶，眼睛不放过对方下一步落子，胡同里充满了烟火气息，谁能想到月朝的秦阁老爱往这些地方钻呢？
余墨此时正在放空自我了，心里的思绪已经飞向远方。
不一样，不一样的。
余墨暗地观察此处的氛围，跟玄武街大相径庭，她现在的住处比这里多了点什么，可到底是什么，她又说不上来。
“你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余墨顿住脚步，眼珠子不停地转动，辨别声音的来源。
秦崎静立在她的身边，悄悄地给藏在暗处的护卫打手势。
“这边。”确认了声音来源，余墨带头走在前面。
秦崎不放心，紧随在她的旁边，双眉紧蹙，“什么声音？”
余墨步伐急促，边走边解释，“猫的叫声，叫的很凄厉，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
越接近余墨听到声音的地方，秦崎也终于听到吵闹声。
“快，抓住它，别让它跑了，该死的畜生。”
“在那在那，抓不到它，先把它生的小杂种杀了。”
等到他们抵达现场时，只看见两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在追着一只猫不放，猫咪骨瘦如柴的身子一次次避开两人的捕捉。
余墨还没来得及出手，秦崎已经冲上前去把两人撂倒。两个男人被打得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待看清来人后，也算他们识趣，不敢像电视剧演的那般放下狠话，灰溜溜地离开了。
消瘦的猫咪警惕地看着她，她不敢贸然靠近，蹲下友好地跟它们交流，“喵~”
回应她的也是一声‘喵~’。
“喵~”
‘喵~’
“喵~”
‘喵~’
如此可爱的互动，秦崎内心柔软得一塌糊涂，走过去近距离观察，猫咪看见陌生人，变换了叫声，‘喵！！！！’
余墨一愣，继续坚持：“喵~”
猫咪却不搭理她，改道走向角落边，轻轻地‘喵’一声。
这时，一只跟猫咪毛发一致的小猫走了出来，它的叫声比猫咪小得多，随后又走出一只小花猫。
猫咪先后给两只小猫梳理毛发，小猫舒服得一直在喵喵叫。
余墨简直要被萌化了，小心翼翼接近它们，秦崎见她的注意力都在这几只猫身上，不甘落后，也学着她那样靠近。
只见余墨从怀里掏出一包装着肉干的油纸，挑出两根扔给它，猫咪迟疑地嗅了嗅，确定是能吃的，这才开始啃食。
两只小猫的毛发灰暗，没有光泽，猫咪更惨，毛发乱糟糟的，到处打结，背上秃了一块，右小腿秃了一块。
见猫咪啃得差不多，余墨又从衣袖内拿出水囊，倾斜倒出一点水，猫咪兴许知道他们没有恶意，竟然没有抗拒她的投喂。
两只小猫依偎在猫咪身边，余墨喂好一只又紧接着喂下一只，左手也没闲着安抚猫咪的脑袋，白暂的小手免不得沾到猫咪身上的灰，弄得几根手指黑不溜秋的。
余墨嗓音温柔的不可思议，“我们养它们吧。”
被声音蛊惑的秦崎下意识答应，“好。”
这一刻，秦崎脑海闪过年少时看过的野史，历史上有记录过一个用声音迷惑人的妖妃，权倾天下的皇帝对她所说过的话无一不从，他记得当时对此嗤之以鼻，心想这个世上不可能有这样的女子，即便有，他也不会成为这位皇帝。
“给手我。”
秦崎哪有不从的道理，不管她要做什么，依她就是了。
“我想它们会喜欢你的。”余墨牵起他的手，像她方才那样安抚猫咪。
秦崎的手指有点僵硬，余墨心想应该是第一次对待小动物，他一看就是那种铁血硬汉的人设，她想了想说：“没事的，放轻松点，它不咬人，等会儿我们还得抱它们回去。”
果然，在她开口之后，秦崎的动作没那么僵硬，很有耐心地抚摸它们。
手！碰上了！今日的发展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顺利，内心再次感谢爷爷为他铺的路。他们撸同一只猫的手不时重叠在一起，按照这个发展进度......他甚至连他们未来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耳边冷不丁听到心上人说：“我们要给它们起个什么名字好？”
“男孩儿松柏，女孩儿杜若。”
余墨诧异看他，她不过是随口一说，他立马给出回应，现在读书人的水墨那么多的么？
秦崎也是一惊，就在方才他以为自己的心思被窥视，那真是......太难为情了。
他补充道：“......仅供参考。”
“名字是好名字，但更像是人名，小动物的话起个简单点的吧，像小名就很容易记，比如鱼......”余墨差点说出自己的小名，强硬改口道，“你的小名是什么？”
“安安。”秦崎回道，他没再帮忙起名，反而问，“你现在想吃什么？”
“想吃软乎乎的东西，糯米，冰粉......”说起吃的，她可以讲上一整天。
“可以以食物为名，简单好记。”秦崎给出建议。
“唔......”余墨瞅瞅这只，瞅瞅那只，忽然灵光乍现，指着大的那只，“你叫元宵，黑猫叫芝麻，花猫叫花生。”
元宵似乎知道是在叫它，亲昵地舔舔余墨的手背。
她笑眯眯道：“是不是很可爱。”
“嗯。”秦崎一眨不眨盯着她回，“很可爱。”
余墨见差不多了，小心谨慎把猫咪抱起来，怕动作太大被它咬，两只小猫则是被她塞进秦崎的怀里。
“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余墨心满意足道。
回到秦爷爷的住宅，发现做豆腐的全部工作已经完成，余墨暗暗吃惊，心想那么大的工程量让一个老人家做，有点过意不去。
“......我们回来晚了。”
只有秦崎知道，是爷爷交给他带来的护卫做完剩下的事儿，好给他腾时间与余墨相处。
“无妨，爷爷善与人交，会叫邻居们帮忙做的豆腐。”秦崎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爷爷现在定是很累，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休息较好。”
“我们先烧水给元宵沐浴，抱着它我近距离闻到一股臭味。”余墨有点嫌弃说。
今天好不容易创造出美好的回忆，怎么能被一只臭猫给打破？
秦崎一时心急，口不择言，“我来抱。”
就在这时，元宵不满的‘喵’了一声，主动跳开余墨的怀里，而秦崎已经敞开着怀抱走过去，要抱的对象变成了余墨......气氛一下子变得有点微妙。
还是余墨第一个开口说：“它跑开了，等会儿给它洗澡的时候你再抱它回来吧。”
秦崎默默收回双臂，头也不回道：“嗯！我去烧水。”
他一个人在厨房内烧水，逃避方才差点就肢体接触的行为，心里乱糟糟的想她会不会被吓到，又想着已经过去好些时间，不能再逃避下去，猛地添柴烧火。
余墨在小院子里玩得不亦乐乎，疯狂吸猫中。
“水烧好了，要怎么做？”端出一盆热水，秦崎虚心求教。
用手指轻摸小猫毛茸茸的下巴，一手一只，两只小猫舒服得在地上打滚。
她想了想说：“先用冷水兑好，免得小猫掉进去了。”
余墨的注意力一直在小猫身上，秦崎直勾勾看她都毫无反应，自己的存在好似不如一只猫？
“用干净的毛巾浸湿给芝麻花生擦一擦，不给它们洗澡，怕着凉了。”
等她再回过神时，秦崎已经把兑好的水放在旁边，手臂上搭着好几条毛巾，准备的妥妥当当。
突然感觉他也很有当猫奴的潜质是怎么回事？
秦崎学着她那样坐在走廊上，紧接着他就收到一只小猫，他下意识接过来，随后他手臂上的毛巾被拿走了一条。
秦崎：“......”
她发现这位大爷真的有点不食人间烟火，总是会学着她去做事，也没吩咐他帮忙，低头开始为小猫清理身体，其实小猫并不脏，约莫是汤圆经常给它们舔毛的缘故。
见差不多了，抬眼看秦崎轻手轻脚为小猫清理，她探过身去细看，秦崎的呼吸有一瞬间地变重，但又很快恢复平淡。
两只小猫清理干净，只剩下一只大猫，秦崎放下手中的花生，主动说：“我去抓它回来。”
不明状况的汤圆对人类没有初始时的排斥，可能以为秦崎是想跟它玩，走来过蹭他的脚，秦崎一把捞起，往余墨方向走去。
离着还有几米远，余墨说道：“有些猫怕洗澡，要小心它的爪子。”
但所幸的是，这一家子似乎都不怕水。
秦崎按照余墨的吩咐，擒住猫的后腿与牙齿，她则是抓住猫的前爪慢慢地向水靠近，小猫泰然处之，一点反应都没有，于是她把前爪伸进水里又拿出，伸进水里又拿出，重重复复好几次。
余墨这才说：“它好像不怕水，要不松开它吧，看它被抓住怪难受的。”
汤圆着实太脏，换了好几盆清水才给它清理完毕，余墨又不放心它这么湿着身子，且古代没有暖风机，她一边用干净的毛巾擦拭汤圆的毛发，一边想着对策，汤圆懒洋洋地，怎么折腾它都不发火。
余墨转念一想道：“去生个炉子给汤圆烘干毛发。”
秦崎对她所言无一不从，眨眼间生好一个炉子。
“秦郎。”
余墨左手撑着下巴，神态可掬，语气酣甜，唤得他心肝在颤动。
“怎么？”
“你家能收留动物不？”余墨说出这句话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说要养猫的是她，现在担心她与爹爹有事出门，没人照料猫咪，想要推给大爷也是她。没等到秦崎的立马回复，她连忙解释道：“虞将军最近早出晚归，我暂时也不得空，没人能照顾它们，想先放在你家养着，到时候我再接过来。”
语毕，她撅着嘴说：“我们说好要一起抚养它们的。”
其实三只猫咪的安排怎样都可以，放在余墨家养，他主动点总能见到猫和人，在他家的话......大不了他厚点脸皮，带三只小猫上她家找她去。
如今这个提议倒也不坏，他佯装自己有些困扰说：“尚未养过猫，我见你似乎对照顾它们很熟练，有空的时候能否来我府上指点一二？”
“当然可以！”余墨答应得爽快。
最后余墨也没在此处用晚膳，婉拒了大爷想要送她回家的好意。她先是去了慕花院，发现今夜竟没有营业，她在外墙站了一会儿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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