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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三章第五节


  第三章第五节冬恋

  国庆节假期,俞昊阳回到海城家里,只待了两天就马上返回省城。因为他接到了袁海军的电话,说是跟史梦琳订婚了,要带着她到省城游玩。俞昊阳就说祝贺祝福,来玩吧我给你们当导游,尽尽地主之谊。

  他和袁海军在寒假的那次见面,没有预想的美好,少年时代的友情被时光消磨得淡了许多,而袁海军隐隐流露出的盛气凌人和吹嘘自得也让他心底有些不快。他也感受到,每个人的成长之路都像是一条直线,向远方延伸,很难再有相互交汇的时刻,年少时期的单纯的友谊只能远远地留在记忆深处了。

  但他还是很高兴,说明袁海军还当他是朋友,愿意跟他分享幸福时刻,于是他很热忱地表示欢迎和祝福。他在电话里说:“任燕燕也在省城呢,我和你说过的,咱们约她一起吧。”

  袁海军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觉得她不会来……算了,你决定吧。”

  回到省城后,俞昊阳打电话告诉任燕燕,袁海军订婚以及要来省城旅游,邀请她一起去。任燕燕冷冷地拒绝了:“对不起,我不想去,我也没空。”单纯质朴的他从来没发觉任燕燕对袁海军的态度很奇特,现在也是,只是简单地以为,假期里酒店的工作更加忙碌,就没有再勉强。

  第二天袁海军带着史梦琳来了,开着他那辆丰田佳美。俞昊阳带他们游览明湖公园和古佛山,中午去了新开的北京全聚德烤鸭店吃烤鸭。史梦琳衣着打扮时髦洋气,火辣辣的眼睛一直围着他转,一口一个小帅哥叫得他脸上发烫。

  趁着史梦琳去洗手间的时候,袁海军脸上笑嘻嘻地,看不出是冷笑还是嘲笑,笑容里带着一丝调侃地意味,问道:“怎么样,跟任燕燕谈上了吗?”

  俞昊阳脸上发热,摇头说:“没有。”

  “那你得抓紧机会,她也不错,挺适合你。”

  史梦琳回来了,问他俩:“看我不在,在说什么呢?”

  袁海军懒洋洋地倚在椅子上,一双长腿叠在一起,说:“聊他女朋友。”

  史梦琳故作惊讶:“呀,小帅哥有女朋友了,长得怎么样?带来让姐见识见识行不?”

  俞昊阳红着脸说:“海军哥开玩笑呢。”

  他觉得袁海军和史梦琳的性格还真挺般配,都是属于外向型的,像燃烧的火焰,然而又有些区别,袁海军像是蓝色火焰,带着一丝阴冷之气,史梦琳更像明火,明亮而鲜红。他俩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有些高傲,可能也是家庭环境养成的气场。

  而他和任燕燕都是低调内敛的性格,就像水,任燕燕是湖水,平静而深沉,让人难以量度湖水的深浅;自己则是一泓清泉,清澈见底。

  逛完了公园爬完了山,第二天他们则流连在省城的各大商场的服饰专柜,陪着史梦琳挑选试穿各种衣服。袁海军耸耸肩,对俞昊阳说道:“兄弟别不耐烦,等任燕燕成了你女朋友,你就知道,陪女人逛街,这是一门必须修炼的基本功。”

  俞昊阳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点点头表示认可,又问:“海军哥,你们今年准备结婚吗?”

  “没,明年吧。”

  “结婚的时候通知我啊,去喝你的喜酒。”

  “好。”

  史梦琳从试衣间出来,大红的风衣下是紫红色的短裤,她像个模特似地转了一圈,两手拽着胸口的衣襟,问道:“怎么样,好看吗?”

  袁海军撇撇嘴:“不好看,艳俗。”

  “没眼光,一边去!小帅哥觉得呢?”史梦琳转向俞昊阳,故意分开风衣的衣襟,露出两条雪白的长腿。

  俞昊阳尴尬地搔搔头,说道:“我觉得,我觉得还可以啊。你说呢,海军哥?”他把求援的目光转向袁海军。

  跟任燕燕说起这次陪袁海军小两口游玩省城的事儿,是隔了一个周的周日,俞昊阳和她在古佛山下的树林里漫步。任燕燕面无表情地听完,一语不发,双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漫无目地向前走。俞昊阳就紧紧跟在她身后。

  打从上次生病后,任燕燕就不再找他学习计算机了,他正自担心以后少了和她接触的机会,周末电话联系的时候,任燕燕却约他出来散步。一路上她几乎没说什么话,俞昊阳看得出来她心情低落,有时举首仰望天空,有时又像寻找什么似的盯着他的脸庞,但眼神空洞明显没有聚焦在他的脸上。俞昊阳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对着她咧开嘴笑笑。

  走得累了他们坐在路边的石凳上休息。任燕燕手机响了,她起身走到一边接电话。俞昊阳盯着她的背影,心底莫名涌出一阵伤感,酸酸的感觉像是全身浸泡在柠檬水里。清风徐徐,隐约送来任燕燕的声音:

  “又去调查了……萌萌你把心放在肚子里……我已经找好了替罪羊……”

  任燕燕挂断电话回来,说道:“走吧。”

  俞昊阳没有说话,默默走在她身边。

  回到学校后俞昊阳又非常懊恼,越想越觉得燕燕姐有什么心事,是不是需要排忧解难呢?他忍不住又打过去电话,任燕燕声音低沉:“我没什么心事,就是心里闷,想找你说说话。这么大的城市,我孤零零地生活着,太孤独了,你理解那种感觉吗?”

  自此以后,他们经常在周末相约一起,或者去古佛山下的树林,或者去植物园,漫无目的地逛逛走走。任燕燕很少说话,大部分时间都是静听俞昊阳絮絮叨叨说一些学校的事儿,偶尔也会三言两语说几句工作的事情。

  自秋入冬,天气越来越冷,任燕燕将外套紧紧裹在身上,看着那枯黄的树叶从身边簌簌飘落。她渐渐地和俞昊阳越走越近,仿佛寻找依靠似的,自然而然每次都挽起他的胳膊。坐在石凳上歇息的时候,她将身体靠近俞昊阳寻找温暖。她的小手冰冷,俞昊阳就把她双手都握在手心里保暖,她神情温柔看着他,如玫瑰花瓣一样娇艳的脸庞似乎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俞昊阳刚想开口,她轻声说:“别说话,你听,风的声音。”她把头倚在俞昊阳的肩膀上,闭上了双眼,好像睡着了一样。落叶落在她的长发上,俞昊阳轻轻地捡起。

  分别的时候,街边的霓虹灯已经亮起,她正要离开,俞昊阳叫住了她:“燕燕姐……”却欲语又止。

  她淡淡一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要知道,我不是最适合你的那一个,你那么优秀,会有很多女孩子争着喜欢你的。”

  “可我心里只有你!”俞昊阳说,他心中热血上涌,冲动起来,顾不上路口还人来人往,大步上前把她拥入怀里,“我会用一辈子去爱你!”

  她依偎在他的怀中,身体是那么的柔软,她扬起脸看着他,眼睛是那么的闪亮,她轻声说:“不要轻易承诺,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做出的承诺一文不值。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会觉得我配不上你,会离开我。”

  “不,我不会,我要用一生来践行我的承诺!”俞昊阳在心里大声对自己说,声音响亮得震动胸口发痛。他低下头吻向任燕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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