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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入宫


  入了宫,自有人接了我走,诚王爷自顾自去朝见皇上,竟是连句话语也没有。

  耐不住好奇,分了神通想跟着王爷去一探究竟。

  身前的小太监低着头,弯着腰,恭顺地打着灯笼为我照路。光晕的周围,皇宫后院里的宫殿层层叠叠,黑影错错----再美丽的事物在黑夜下竟也有些狰狞~~~

  我眼里看到的却有另一条路,王爷走的路。

  得到肉身后尚是第一次将神通分的这么远,不由感觉有些吃力,不禁咒念这皇宫未免也太大了吧?

  一转弯,见一人迎了上来,见了个礼----矮矮瘦小,不是那常公公又是谁?

  他一出现,周边的人便退了下去,只留常公公与王爷并排而行。

  “真是有劳王爷了,还亲自跑一趟~~~”常公公皮笑肉不笑。

  “小王惶恐~~~”诚王爷的声音颤抖,“发生如此事,皇上他~~~?”

  常公公拍拍诚王爷的手背:“王爷福泽深厚,又是皇上的亲伯,皇上哪会怪罪呢?只要红玉小姐完好就好了。”

  “皇上真是皇恩浩荡!还烦劳皇上担心,红玉她一切都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我心里好笑。

  两人走的极慢,说的又尽是些互相恭维阿谀奉承之词。这一路走的让我极为不耐。

  这边厢,小太监将我引入一殿,黑色笼罩下,牌匾上模糊写着“芳菡”二字,倒是旁侧一个白色高台突兀地对比鲜明。

  “这是~~~?”我轻声问。

  小太监头也不抬的回转身,恭敬道:“请红玉小姐这边请。”竟是避而不答。

  我也不再追问,既住了这里,自然会明白。

  此时已有宫女迎了上来,“奴婢绘春,伴夏见过红玉小姐。”两人齐齐就要跪下请安,我上前一步做了个托的姿势:“两位姐姐起来吧。”果然两人立刻起了身。“请红玉小姐这边走。”

  这是一间偏殿。比起王府,自有一番皇家气派。

  只是,未免太过于素净了,缎色半旧不新,仅有几个瓶插,竟连鲜花都无供奉。难怪一来就被看轻,谁不想跟一个好主子呢?

  也不与她们记较,任由她们各自去了。两人见这新来的小主如此好说话,也乐的清闲,应声便下去了。

  歪身床榻上,寻思王爷的踪迹----

  只见一金殿,黑漆漆地见不到门楣牌匾,四周守卫森严,想来便是到了皇上的居所。

  想跟着进入,却见门楣之上金光一突闪,胸口一重闷喝!硬生生吐了口血来!!

  反手将血迹消于无形,心口依旧别别跳个不停,抵住微微突起的太阳穴----一天内连续两次被打回肉身~~~真够丢脸的~~~

  朝堂之上果然有神灵守护,这皇宫果然不是好待的地方!!

  自夜刺探皇帝的书房被打回,我就一直没再敢擅动。

  总觉得有高人在暗处等待,等着我露出马脚。

  接下来的日子无风无波,起初尚有教习宫女教导些宫廷的礼仪与基本。

  渐渐,日子一久,上面的人似乎把我这个小女子忘记得一干二净了。连一个得势的公公都不得见,宫里的东西差了短了损了,管事的推推委委,也不见补给,最后竟连蜡烛都短了去。终于,连底下的宫女都开始不耐,愈加疏离,绘春和伴夏整日连人都不见了。

  我原本不理会这些,我有十成的把握皇上不只是想把我接进宫做个摆设,或者只是为了糊上敬王爷的嘴。我只是担心耽搁的久了,敬王爷又会动起敬文的主意。

  次日,起了个早,细细描了眉,换上一色的绿色薄纱,那是王府里特别裁的舞衣,异常的合身,用丝带狠狠的束了下腰,愈加显的腰身纤弱欲折。

  名书说,红玉是舞姬出身,自然是要会舞的。

  于是特地找了人来教我这支舞。

  当我跳起那支鼓上舞,诚王爷的眼睛放出光来。

  这是玉娘跳过的舞。

  而我跳的时候,名书却从来不在。

  触之心伤。就是如此罢。

  白色高台依旧如此突兀,我抬头仰望,白天细看,白石实际已然是有些斑驳陆离了。

  抬阶而上,放眼望去,豁然开朗----竟能将大半皇苑收入眼底,真是个好所在。

  我将十几只大大小小装了水的玉瓶瓷罐,依次放好。

  “玉娘佑我!”我心中默念。

  去除鞋袜,轻身一扭,登上第一只玉碗。

  填了水的玉瓶在身影下发出高高低低有节拍的金玉之声,异常的悦耳。

  伴着拍子,口中轻唱:

  天日微醺,花染红,草如茵,细廊双燕点波鳞。

  却梦好,懒惰卧海棠,如此会春阳。

  运起神通将歌声轻巧细长的送了出去,那声线不甚响,却曲曲折折,穿透地直入人心。这便是我要的效果了。

  清了清嗓子,又转而唱起“长相思”

  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 

  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 

  忆君迢迢隔青天。 

  昔时横波目,今作流泪泉。 

  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

  远处人影重重,我知是人来了。不管不顾依旧跳着。

  我在碗上舞,纤指向天,天上有薄雾,飘渺如纱。我闭上眼,感觉风从指间穿过,酥酥麻麻。

  当年玉娘鼓上舞,胜在轻盈无双。

  如今红玉却是抛却凡人肉胎,自然是更胜一筹。

  翻折下柔软的腰身,反手扯开金钗绾住的长发,任由其飘散开去,旋转起来,愈旋愈快,愈旋愈快~~

  “卡嗒”一声,脚下的玉瓶终受不住力,屏裂开来,在惊呼声中,我身影一歪,倒下地去。

  狼狈地抬起头,只见明黄的衣摆簌簌地已走到我跟前,够不得碎玉满地,忙伏身见驾,不与他对视。

  那人高高在上,笑着说:“朕的红玉美人真是多才多艺,一舞惊天下啊!”

  伏的愈加的低,做惶恐状:“民女许久没有练习舞步,恐生疏了,所以来此练习。不意惊了驾,请陛下恕罪。”

  “惶恐?恕罪?卿何罪之有?卿为见朕一面,真是良苦用心啊!朕怎能不领美人的情呢?”他笑的很欢乐,一瞬间又转为冰霜:“朕似乎提醒过你,要好好学习宫里的规距。只是看来你依旧不记得!来人!”

  “奴才在~~”常公公应声道。“教习红玉的是谁?竟让小主如此不成体统!棒杀!”一个杀字杀气腾腾,让我一哆嗦!

  他似乎很满意我的表现,转身便要走。常公公又低声问:“那红玉小主?”

  那人停了步子,迟疑半刻,又大笑起来:“朕真真是好久没有看到鼓上舞了!另外再找个人来教教她宫里的规距。”目光在我裸着的脚上游移片刻,缓缓又说:“去,找个太医来。”

  听到他最后一句,我心里了然。

  宫里头都是识脸色的人。

  我的脚被玉瓶扎破了,自有太医尽心救治。

  我殿里的东西,自有敬事房的人来调换修补。

  连绘春,伴夏也日日笑的象花朵般地在我面前嘘寒问暖。

  除了被棒杀的那个教习宫女,我这殿里的人都一幅好事将近的模样。

  是夜,祭起血丹。现出一虚无人形。

  “谢谢小主救我逃脱无常之手。”正是死去的教习宫女芳芷。虚虚托起她的拜下的幻影。“芳芷,我愧疚你因我无辜而死。可修炼之道虽可助你一时逃脱无常之手,但也失去轮回之机。你真的不后悔吗?”

  芳芷抬起头来,满脸泪痕,“芳芷本自江南,家中有一绣坊,小有名气,也尚算富庶之家。偏得罪了官家,家道中落,家私花尽。这便是看尽族里眼色,不得已硬是被逼得入宫来。原本想待得年岁已满,便能出得宫去,拜养双亲膝下。却不想时不如我意,我双亲禁不住颠倒的生活,早早撒手去了,子欲养而亲不在~~~我一无所靠,只得呆在这宫里。今日,我虽因小主而死,但他日又不知会为谁担一个黑锅而亡,本来这后宫就是一个无底黑洞。做奴才的本就是蝼蚁偷生罢了。”

  “芳芷~~”我欲言又止,原本想劝她再世投胎投个好人家,但思量这话连自己都劝不得,又何况他人。

  “芳芷知道小主想劝芳芷再世为人未必不得一好所在好家世。”她仿若猜出我心思,继续说道:“芳芷这二十余载也算看过起起落落,且不说我家那些捕风捉影,落井下石地破落事,就说这宫里的主子们,哪个个不是官家小姐,要说投胎那算是投了个好所在了罢?更不用说那些正品的娘娘们,锦衣玉食,三拥四从的,算是风光了吧?按那些老爷子们的说法,那是祖上积了德,烧了高香才能得到的富贵荣华。来到这深宫后院,才知道,这荣华富贵都是烟云过眼,好好的人说毙了就毙了,前一时还是娘娘,家里都跟着风光,后一时便打入冷宫,连带九族!你说这命是好还是不好?”芳芷一口气说了许多,胸脯起伏不已,竟连再大逆不道的话都说了。“就算是当今皇上,九五至尊,坐拥天下,也未必能过的如何轻松?”

  话都说到这份上,我苦笑:“芳芷,若真如你所说,修道便可跳出世间琐事,我又如何会在这里?”

  她沉吟半晌,迟疑道:“小主是有功德要完成吧?”“功德?~~”想起子然也说过类似的话----若,你能帮她完成这个心愿,对你来说也是功德一件~~~

  不禁哑然失笑。细细看着芳芷,“那你愿不愿意助我完成此功德呢?”

  这芳芷是一点就透的人。听我说了这来龙去脉,心中了然。

  “芳芷尚算虚长小主几岁,先入宫几年,这宫里的事倒是可以帮小主一程的。”

  我点头,刚想开口,却听耳边滑腻腻地轻笑,“子然?”四处张望,却不见人形。

  “丫头听了!我乃用神外传音之法与你沟通。芳芷虽是你的有缘人,但切不可以血丹助她修习!我且教你三句修习口诀,你可转授与她。”当下说了三句口诀,我心中记颂了,还想问其他,却又失了他的音讯,不禁有些伥然。

  除下头上一支金钗,旁无花样,只爪镶了一颗珍珠,不算稀罕物,胜在圆润均匀,是王府里拿来润我的妆函的。“你且归入此物,我教你三句修真口诀,可助你修为元丹。”

  我脚底的伤很快便好了。白日里除去听教习姑姑唠叨,就跳舞为戏。

  绘春纵恿我多往御花园走走,或有机会得遇圣驾,总比整日固步在宫内好。我微笑不语。

  又过日,伴夏又来支声。我依旧装聋作哑。

  这日子过的无声无息,渐渐地,底下的人又开始议论纷纷。

  终,连芳芷也问:“小主是不是对皇上早有打算?”她问的婉转,我又何尝不知道她所指的打算是何。

  我只笑的娇媚,露出自以为最美的笑容,问:“芳芷,你可懂房中之术?”

  芳芷扑兹坏坏笑开,“小主这样可不美呢,形似而神不似,尚需修练啊~~~”一语揶揄,险些让我栽下榻去!

  余下的日子,她只管教我如何行走,如何摆袖,如何着衣,如何挽鬓,如何笑,如何哭~~我说芳芷啊,你如何懂得这些?如此懂得男人的心思。她说,在这宫里,人人都懂男人的心思,人人都只为那一个男人费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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