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很低调
肥强？
“说的是费警官吗？”顾欢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抓他呀？”
姜坤看是顾欢，笑道：“你怎么在这儿呢？也对，现在咱们是同一个大领导。嘿嘿，以后也算是同门同宗啦。”
顾欢来得早，出去的也早，愣是错过了原局长陈国强被杀一案以及康云书成为代理局长的事。乍听姜坤这般说，自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别瞎闹了。”唐飞打断姜坤的话，又问，“你回来了，肥强人呢？”
姜坤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道：“飞哥，你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抓肥强时，他直接从二楼跳下去，摔折了腿，黄三就直接押着他去医院了…”
唐飞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康云书说：“我去问话，你去吗？”
康云书努了努嘴，道：“去。”说罢，又指着姜坤，“你小子就别去了。”
姜坤一愣，有些不懂：“啊？康局，什么意思啊？”
康云书笑了一下，又看向顾欢，说道：“现在听我命令，顾欢和姜坤，一同负责调查杰克被杀一案。”
顾欢愣了一下，小嘴半张，有些失神。
姜坤先是吃惊，后是懊悔，伸手指着自己又指向顾欢，问：“康局，您确定，就我和顾欢去查？”
康云书道：“不然呢？再给你配一个排？”说着，拉上唐飞就走。
姜坤小跑着跟过去，有些紧张地问：“康局，那…我俩谁听谁的呀？”
康云书和唐飞几乎同时转头。
不等康云书说，唐飞就道：“你小子废话真多！还用想嘛？当然是…你听她的！”
“哈哈哈哈。”康云书大笑。
“老大，飞哥——别啊…起码让我当个小头头啊…”姜坤追到门口，也没追出个自己想要的结果。
顾欢也追出门来，本以为是康云书开玩笑的说辞，没想到真是要让她负责查案了！
“嘿，小丫头，你可真行！”姜坤有些不满地抱着膀子，“说罢，怎么贿赂老大的？”
顾欢回神，笑道：“我…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呢。”
姜坤“啊”了一声，又听顾欢说今天一早就出警，去到了杰克家的事。
“哦，这么说，你还不知道局子里发生的事了？”姜坤道。
“不知道啊。”顾欢摇头，“为什么康局长可以直接安排我的工作了？”
姜坤笑道：“傻丫头，康局现在是三、四两个分局的局长了！”
“啊？”顾欢疑惑不已，“那…原来的…”
姜坤叹了口气，说道：“原来的四局局长，外号‘光头强’的陈国强，昨夜在秦淮公园被人枪杀了。”
“枪杀？！”顾欢捂着嘴，有些不敢相信，突然又意识到什么，“你刚才说抓到了肥强，难道杀害陈局长的是费警官？”
姜坤得意地摆了摆手：“唉，我就说，你这丫头聪明着呢。不过也不好说…”
“怎么又不好说了呢？”顾欢歪着头，有些想不通。
费强为何要杀陈局长？
“你先别问这个了。”姜坤说道，“倒是刚才康局说，让咱俩调查的那个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顾欢想了想，简单的把事情前后说了一遍，也说了自己的看法。
她认为，江胡海不太可能是杀害杰克的凶手。
姜坤想了想，说道：“话虽如此，但江胡海却也有杀害杰克的动机和时间。”
顾欢点头，这一点，同样不置可否。
“这样吧，我们先把江胡海的照片传出去，让巡警帮忙找人，我们再去一趟现场。”姜坤提议道。
顾欢应声：“好！”说罢，便着手和姜坤一起翻找江胡海的照片。
突然，门口传来一道温柔地声响——
“你们好，请问，停尸房在哪里？”
两人抬头去看，就见门口站了一个穿着黑纱洋装的女人，手里拿着一块黑色的帕子，拭着有些发红的眼角。
女人的皮肤白得耀眼，长了一张标准的鹅蛋小脸。挺俏的鼻梁，朱红的嫩唇，一双眸子风情甚浓。虽是身量不高，却是前凸后翘，腰间一缕半透的黑纱，更显得她的纤腰不盈一握。
“陈太，来…看陈局啊？”姜坤认出来人正是陈国强的妻子——夏薇澜。
“嗯。”夏薇澜又用帕子拭了拭眼角。
“大门左转的平房后面。”姜坤指了指方向，又道：“节哀。我们一定会尽快找到凶手的。”
夏薇澜垂眸，点了点头，轻声道：“谢谢。”说罢，转身离开。
“那是陈局长的太太？看上去，年纪不大呢。”顾欢道。
“唉，说是太太，其实就是个姨娘。”姜坤小声说了句，又跑到门口，看着夏薇澜的背影消失，才又说道，“陈国强原先在江西有媳妇，孩子都五六岁了。来南京后，看上了夏薇澜，就是你方才瞧见的那位，后来俩人就在一起了呗。据说，光头强那个老家媳妇也找来过，不过被光头强打跑了，孩子都不要呢…啧啧…”
顾欢叹了口气，不想过多评论别人的私事。转头唤姜坤，把照片递到巡警部，便动身去往杰克家。
因报案人是顾全，笔录是顾欢做好的，姜坤在路上简单地看了一遍，没再说什么。
杰克家位于洋华街，此间邻里也多是外国人和部分与洋行工作有关联的商人。
院子宽大通明，到处是怒放的鲜花和翠绿的树木；走几步，就有一个昏黄的方形木框玻璃灯；二层半高的小洋楼，盖着朱红色的琉璃瓦，圆拱形的玻璃窗，风情优雅。
“这个杰克是做什么的？看上去，看有钱啊。”姜坤问。
顾欢摇了摇头，道：“资料显示并无正式职业，但看上去确实很有钱，据他的邻居说，杰克没几个月都会去拍卖行，每次都能以高价拍得跟多古董回来。”
姜坤嗤笑一声，道：“恐怕不是没有正式职业，是职业见不得光。”
两人说着，推开了房门。
宽敞的大厅，铺着雪白的羊毛地毯，偌大的茶黄色茶几后面，摆着一个宽大的墨绿色沙发。
“杰克，就是死在那里的。”顾欢指着沙发说道。
姜坤“嗯”了一声，抬头看向二层：“卧室在二楼？”
“嗯。”顾欢点头说，“当时，整个房子的门窗和门锁，除了我们刚才进来的大门外，都是紧闭的，二楼的卧室和浴室也是。”
姜坤想了想，说：“去卧室看看吧。”
两人走到二楼卧室，推开门，发现房间收拾得很整洁。
墙角边放着一张双人床，铺着灰白相间的格子床单，另一头放着叠得整整齐齐地薄被。
床头紧挨着的，是一个足有半人高的手拉落地灯，然后是一个美式的五斗柜。
五斗柜上摆放着四五张照片，都是杰克个人的，有他穿西装的，也有穿中式长袍的，还有穿和服的。
“你瞧，这些是什么…”顾欢拉开五斗柜，发现里面零散地放着很多照片，都是杰克和…不同女人的合照。
姜坤接过照片，一一看过去。
突然，他拿起其中一张，展在顾欢面前：“顾欢，你眼睛好用吗？”
顾欢瞥了他一眼，又去看照片。
照片上的杰克穿着银灰色的成套西装，头上戴着一顶绅士帽，一手拄着根黑色的拐杖，另一手拿了一柄烟斗；挽着他胳膊的女子很是小巧，穿着件水蓝色的洋装，头发卷卷的，却是中国面孔。
“这…是…”照片上的女人，不算眼熟，但一定见过！
“夏薇澜！”
姜坤捏着照片的手有些发紧，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顾欢不再说话，又把其他照片翻了一遍。
除了夏薇澜，自然也找到了王若曾的，还有…
“这个，好像也很眼熟。”顾欢又抽出一张照片，指着上面穿着水白旗袍的女人，眉心蹙了起来。
“哇…这个杰克也太厉害了吧，这不是胡家的三姨太吗？”姜坤惊地捂住了嘴。
顾欢点头：“应该是的，之前她来我家定过旗袍。我和老妈一起去她的小公馆，给她量的尺寸…不会错…”
“啧啧，这么多女人，个个不一样，你说这个杰克…”姜坤看向顾欢，“也不怕得病？”
顾欢白了他一眼，道：“应该说那些女人才厉害吧，跟这么个男人，也不怕得病。”
姜坤没忍住，“噗”得一下，笑出声来：“走吧，看来也算是有些发现的。”
两人出了院子，正好遇到隔壁住的邻居。
正是狗狗被砸死在杰克家院子里的邻居弗兰克。
“又是你？怎么样，女警官，找到凶手了吗？”弗兰克也是黄毛，中文说得不错，几乎没有洋腔。因早上录口供时见过顾欢，如今倒像是熟了似得。
“还没有。”顾欢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杰克的家，转身问道，“弗兰克先生，你知不知道杰克先生平日都与什么人来往？他是不是经常带不同的女人回家？”
弗兰克瘪了瘪嘴，蔚蓝色的眼珠子朝左上方翻了翻，说道：“不不不，杰克为人很低调，从来不带女人回家…哦，NONONO，我想起来了，前阵子他是带了一个女人回来，但是还有另外一个男人一起…不过，只有那么一次…后来，也再没见过了。”
顾欢愣了一下，脑中极速地闪过什么，却抓不住。
“你还记得，具体是哪一天看到的吗？”顾欢问。
弗兰克又想了想，道：“三四天…不，是五天前，对，就是五天前！五天前，我带贝贝去了小花园，贝贝还喜欢上一个美丽的贵宾姑娘。”
顾欢抿了一下嘴，她知道，贝贝就是那只死去的狗，也是弗兰克的最爱，关于贝贝的事，弗兰克不会记错。
“那你还记得，那个女人或者另一个男人的样子吗？”顾欢问。
弗兰克摆了摆手，道：“不记得，当时天很黑的。那天我家贝贝不愿意回来，我硬拉回来的，你知道，我家贝贝…oh，说起来，真的好伤心，你一定要找到凶手，要为我的贝贝报仇！”
“你放心，弗兰克先生，我们会尽快找到凶手的。”顾欢颇有耐心地说，“但是，你先要回想一下，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女人或另一个男人的某些特征？”
弗兰克低着头，手指在下巴上摩挲两下，又看了看顾欢，比了个手势，说道：“那个女人很瘦！比你…还瘦。然后，卷卷的头发…oh，对了，那个女人穿得不是高跟鞋！但是穿了洋装，很奇怪的。”
“其他的呢？”姜坤忍不住插嘴问了一句。
弗兰克摇了摇头：“真的没有了，天很黑，我也只看到一个背影。”
顾欢和姜坤对看一眼，颇有些无奈。
这样看来，是无法确定那个女人和另一个男人的身份了。
弗兰克再度说起了贝贝，又说过几天要为贝贝举行葬礼，希望两人也来参加。
姜坤想要拒绝，顾欢却是点头同意了。弗兰克再三道谢，两人点了头，往警局走。
不一会儿，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两人，突然被人叫住——
“女警官，我又想到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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