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律师
这天一大早，花羽良破天荒地早早起来，出门的时候正好碰上来送早餐的阿美。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怎么起得这么早？我正准备把早餐扔在你门口。”
“我要去医院看你小林叔叔。”
“是‘小林哥’，他看起来没你那么老！”
“……”
“这是你的早餐，咖啡配肉包子，二十五块！”
“上次还是二十块，今天怎么二十五了？”
“我的人工费涨价了！”阿美一手收钱一手交货，“对了，看见小林哥别忘了替我问好。我上学去了！”
“正好顺路，要不要我叫出租车送你？”
“不了。被同学看见我坐‘怪蜀黍’的车上学，影响不好。”
“……”
花羽良无法转达阿美的问候，因为他赶到医院的时候小林仍然昏迷不醒。
本来还想问问小林悬赏令的事情，没想到他还没醒过来。花羽良只好坐在床边，跟小林汇报了一下案情的进展。小林的眼球似动非动，也不知道听到没有。
一个身穿警服的年轻警察突然推门而入，两眼瞪着花羽良，“你是谁？”
“我是林乐山的朋友。你是——”
“没有警方的允许不住进去！赶紧出来！”
花羽良想起自己提醒过成萱，让她派人专门保护小林的安全，想不到派来的“保镖”却要赶走自己。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守卫吗？”花羽良一边走出房间一边问。
“对……”
“你刚才怎么不在，如果我是坏人怎么办？”朋友可能有危险，花羽良管不了那么多，竟然敢当面教训警察。
“不用你管！”年轻警察没好气地说，“等等，我认得你！”
他该不会知道我之前的种种“劣迹”吧？花羽良心里咯噔一下，有点忐忑，“你认识我？”
“你是成师姐的高中同学，叫花什么……”
成萱的师弟师妹还真多，上次碰到个假师妹，这个师弟该不会是假的了吧！“我叫花羽良。”
“对！你就是暗恋师姐多年却不敢表白的花羽良！”
“……”
年轻警察知道说错了话，“嘿嘿”笑了一声，“我们聚餐的时候成师姐喝多了才提起的，你可千万别跟她提起这事！”
“行。你也要留点神，不要让别人轻易进我朋友的病房。”
“我刚才去洗手间了……行了，我知道了！”
花羽良离开医院，准备打电话给成萱，让她多派个人守着小林，顺便再听听女神的声音，手机刚拿出来他就看见了苏胜男的来电。
“花羽良，我查到宋倩倩的真实身份了！”
“哦？说来听听？”
“她的公开职业是律师！”
律师？假扮警察知法犯法？花羽良确实没想到，“照你这么说，宋倩倩还有一个非公开的职业？”
“你绝对想不到宋倩倩私下里是干什么的！”
“她私下里是干什么的？不会是从事‘那种’职业的吧？”
“你想到哪去了？宋倩倩的另一个职业是私家侦探！”
律师兼职私家侦探？这算是什么职业组合？一文一武？一明一暗？一个白天一个晚上？既然她和我是同行，遇到案子自己查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找我？花羽良越想越纳闷。
手机里又传来苏胜男的声音：“你更猜不到她平日在哪里办公！”
“在哪里？”
“就在小灰楼旁边的S市中心大厦里！”
“……”
“喂？你听见了吗？怎么不说话？”
“现在小灰楼周边几座大厦都禁止我进去，咱们如果想找宋倩倩当面对质，就得像个办法混进去才行。”
苏胜男笑了一声：“那几座大厦差点就贴上‘花羽良和宠物不得入内’的告示了。你打算怎么混进去？”
“宋倩倩上次找我的时候玩了一次cosplay，我也要玩一次！”
S市中心大厦有两层玻璃墙面，外层玻璃墙做出了螺旋上升的造型，内部玻璃墙就是一个圆柱体，远远看去，整座大厦就像是两个套在一起的玻璃套管。大厦分为几个大个区，分别为零售区，办公区，酒店和观景平台，功能齐全，装修豪华，租金也比附近其他大厦贵了不少。
能在这座大厦工作的人自然是白领中的白领，他们平时都穿着私人定制的高档行头，墨镜、西装、领带、丝巾、皮包、皮鞋等等等等，尽是些寻常百姓看不懂也买不起的高档货。就算是那些刚入职不久，手中并不宽裕的新人，也要想尽办法给自己弄上一套像样的装扮，毕竟出入这样的办公场所，形象往往比能力更加重要。
这天下午，大厦里偏偏来了两个不顾“形象”的人。那个男的头戴草帽，身穿白马褂，腿上套着蓝布裤子，脚上一双绿色帆布球鞋。最绝的还是他拎在手上的那个由红、蓝、白三色蛇皮袋，别人的包包至少数千上万，他的“包包”一块钱三个！那个女的打扮稍微正常一点，不过也显得土里土气。
那个男的就是花羽良，女的自然就是苏胜男。他们为什么要办成一副乡下人的模样？按照花羽良的说法，那些外表光鲜的白领们个个爱慕虚荣，平时最怕的就是老家的穷亲戚找上门来丢他们的脸！
“上次宋倩倩骗了我，这次我要给她一点颜色看看！”这是花羽良的原话。
不出意外，大厦门口的保安并不放行，“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找人。”
“找谁？”
“宋倩倩！”
“她是哪个单位的？在哪层楼办公？”
“我只知道她在这个玻璃大楼里面上班，别的不清楚。”
保安不耐烦地摆摆手，“走走走！你们问清楚再来！”
花羽良提高了嗓门，“哎？我说你怎么这样？我们来找人都不行吗？”说完就要硬闯。
保安赶紧上来拦阻，花羽良跟他撕扯起来，嘴里不停地大喊：“我找宋倩倩！我找宋倩倩！宋倩倩！宋倩倩……”
一个保安拦不住，又来了两个保安。
苏胜男见了立刻大喊：“保安打人了！保安打人了！”
出入大厦的高贵白领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个个驻足侧目，还有几个拿出手机拍照录像。
“不要拍了，不要拍了！”保安经理来了，他最担心的就是把事情闹大，要是有人在网络上造谣生事，说不定自己饭碗不保。保安经理微笑着说：“二位既然是来找人的，就到里面说吧。”
花羽良和苏胜男被带到一楼大厅中央的接待台。保安经理让接待员查了一下，果然查到一个叫宋倩倩的人登记过停车位信息，再一打听，这个宋倩倩是一个律师，她的事务所就在二十一层！
虽然查有此人，保安经理还是不放心，“请问你们是宋倩倩的什么人？”
花羽良没好气地说：“什么人？我是宋倩倩的男人！”
保安经理和接待员听了这话都将信将疑，露出吃惊的表情。
苏胜男强忍着不笑，“我是她表妹，这个人确实是我的表姐夫。”
花羽良又说：“我跟宋倩倩从小定下了娃娃亲，可她一来到大城市，就把我这个男人给忘了！说到底，都是你们城里人的花花肠子把她带坏了！”
保安经理额上渗出了汗珠，心想如果放他们两个上去还不知道会捅出什么篓子，不如让那个自己下来“认亲”吧！他一面安抚花羽良二人，一面命人去请那位下来，暗地里还指示身边的手下做好把人轰走的准备。
过了一会儿，身穿职业套装的宋倩倩跟着一个保安走了过来。
不穿警服，改穿职业女装也挺好看！花羽良见了宋倩倩，立刻迎了上去，紧握她的双手，大声说：“倩倩，你让我找得好苦啊！”
宋倩倩一眼就认出了花羽良，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原来是‘你’啊！”
花羽良打开了红蓝白三色蛇皮袋，故意让整个大厅的人都听见自己的声音，“这是我从老家带来的红薯，可好吃了！”
周围的人都转头看向这里，不知道宋倩倩跟这两个乡下人有什么关系。宋倩倩一脸的尴尬。
苏胜男拿出用红手绢包着的一叠零钱，大声说：“家里人怕你在大城市吃得不好，特地凑了两百块钱给你，让你买些好吃的！”
两百块？连一顿饭都不够！花羽良心里乐开了花。
宋倩倩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苏胜男，只能说：“‘你’也来了？”
苏胜男“喜极而泣”，伸手抹了抹眼角，“是啊！”
宋倩倩不再理她，把嘴凑到花羽良耳边，咬牙切齿地说：“你们闹够了没有？”
花羽良笑着说：“嗯。”
保安经理见花羽良二人果然是宋倩倩的“家人”，对眼前的亲情场面感动不已，对宋倩倩说：“，既然这二位是来找你的，我们就不拦着了。”
宋倩倩挤出一丝微笑，“好，麻烦你了。”
花羽良从蛇皮袋中拿出一个大红薯递向保安经理，“经理大哥，拿一个红薯回去尝尝吧，别客气！”
保安经理赶紧推辞，“我不能收，不能收……”
宋倩倩狠狠地瞪了花羽良一眼，半拉半拽地带着他们上了电梯。
大厦的二十一层分成四个办公区，“宋氏律师事务所”承租了其中的靠南两个。
花羽良指着门口中英双语的金字招牌说：“想不到咱们倩倩年纪轻轻，就拥有了自己的律师事务所！”
“事务所是我爸开的，我只是在这里打工。”宋倩倩冷冰冰地说，“你们既然找到了这里，不会连这点基本情况都查不清楚吧？”
花羽良故意问苏胜男：“你不会连这点基本情况都查不清楚吧？”
苏胜男故意说：“‘调查’单身女人的事不是你的专长么？”
花羽良又对宋倩倩说：“原来你还是单身！”
“……”
三人走进事务所。前台接待看见宋倩倩带了两个跟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人进来，赶紧站起了身。若是在往常，她见到有人进来一定会说“欢迎光临”之类的话，可是当她看见那个土里土气的乡下汉子朝自己眨了眨眼时，却不知如何回应。
宋倩倩带着二人来到自己的办公室，随手关上了门，她看见花羽良手中的蛇皮袋，不禁皱了皱眉头，“那袋红薯不用拿进去，放在门边就行。”
“那怎么行？这是我特地给你带来的见面礼！”花羽良径直走到宋倩倩的办公桌前，把红蓝白三色蛇皮袋轻轻放在了上面，“放在这儿还差不多。”
宋倩倩明知对方故知惹自己生气，强忍着不发作，“花大侦探和苏大助理亲自到访有何贵干？是专程过来捉弄我的么？”
“听说你平日上班的地方就在隔壁，我很好奇就过来看看。”花羽良在宽敞的办公室东看看西瞧瞧，仿佛在寻找什么，“你上次找我的时候为什么要假扮警察？”
宋倩倩把蛇皮袋从自己的办公桌上拿开，“你为什么不猜猜看？”
有意思！
“你想让我替你查案，却不以真实身份示人，我猜你想隐瞒一些事情。”
“我想隐瞒什么？”
花羽良想了一下，“你既然做过功课，应该知道我迟早都会查明你的真实身份，但对此你好像并不担心。所以我猜，你想隐瞒的应该是客户的身份。”
宋倩倩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我们事务所接触的都是高端客户，他们十分在意自己的隐私。以警察的身份让你办事，既可以向你吐露案情，又可以免去一些不必要的解释。我知道你一旦接了案子，就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何必解释这么多？我看分明是你想玩cosplay调皮一下！花羽良还在办公室里东翻西找。
“你在找什么？”宋倩倩忍不住发问。
“啊哈！”花羽良终于找到了墙角一个暗柜，打开一看，里面挂着好几套制服，上次穿过的警服也在其中。
制服诱惑！
宋倩倩脸上一红，“你不要乱碰我的东西！”
“原来咱们倩倩私下里这么‘淘气’！”花羽良笑着说。
“那些都是我查案用的！”
“哦，我想起来了，你非公开的职业是私人侦探。”
苏胜男好奇地问：“律师收入不菲，你为什么还要去做私人侦探？”
“当律师接触的都是上流人士，当私人侦探更容易帮助社会底层的人，相较之下，我更喜欢后者。替社会底层的人主持正义难道不是你们当私人侦探的初衷吗？”
当然不是，我们只想混口饭吃。花羽良和苏胜男有点惭愧的互相看了一眼。
宋倩倩看在眼里，微微一笑，“我让你查的事情有什么进展？”
“我已经查明——等等，我是来问你问题的，你怎么‘恶人先发问’？”
“你想问我客户是谁？”
“对！”
“我是不会说的。”
“你难道不怕我举报你假扮警察么？”
“你仔细看看，那根本不是警服，只是游戏用的仿品。我在晚上找你，就是不想让你看出来。”
花羽良仔细一看，心里大呼上当。当时满脑子制服诱惑，竟然忘了核实制服的真伪！
宋倩倩得意地说：“我可是律师，怎么能犯冒充警察这种低级错误？好了，现在请回答我的问题吧！”
花羽良“嘿嘿”笑了一下，“我又不替你打工，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因为我手上有你的把柄。”
“你手上有我的把柄？”
“对。不然我为什么不让保安把你们这两个假亲戚赶走？”
花羽良忍不住又和苏胜男对视一眼，两人都隐隐感到不妙。
花羽良装作一脸轻松，“我向来遵纪守法，哪里会有什么把柄？”
宋倩倩坐到办工桌后面，显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你知不知道在虚拟网络世界进行非法男女交易属于犯罪？”
“非法男女交易？你是说嫖——”
“不错！”
苏胜男听宋倩倩说得如此肯定，不禁用怀疑的目光盯着花羽良。
花羽良干笑了一声，“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宋倩倩说：“这是一种新型犯罪，就跟虚拟毒品一样。我有证据表明，你利用《幻梦世界》这款游戏进行男女交易，并收取了不菲的‘劳务报酬’。”
花羽良瞪大了眼睛，“什么？你是说我在‘交易’过程中不是‘买方’，而是‘卖方’？”
宋倩倩义正辞严地说：“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你在游戏里卖身赚钱，我手上有证据！”
卖身赚钱？不可能啊？我在游戏里只跟悦儿有过“亲密接触”，那都是两情相悦的，没有金钱往来！不对，为什么要解释这个，我又不是出来卖的！花羽良越想越纳闷，还是忍不住问：“我、我‘卖’给谁了？”
“沈梦诗，她在游戏中的角色叫做‘悦儿’。沈梦诗的爸爸是我们事务所的老客户，我跟她既是同学也是闺蜜。你跟她的‘故事’她都跟我说了。”
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小！沈梦诗怎么连这么私密的事情都对外说！花羽良心中叫苦不迭，表面上却强作镇定，“你不用吓唬人，游戏中那些杀人放火的事都是假的，不可能因此获罪。”
“凡事都有一个量度。”宋倩倩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厚厚的书，重重地放在桌上，“这是最新的《国家网络安全法》，里面明确规定了通过非法虚拟两性接触而获利的量刑办法。其中，快感值超过5的都有可能涉及犯罪。”
“‘快感值’是什么？”
“快感值大脑兴奋度的一个衡量标准，从1到10，10为最高级。有证据显示，沈梦诗跟你在游戏中‘亲热’的时候快感值达到了9。”
竟然不是10？花羽良感到一丝不快，“我当时的快感值是多少？”
苏胜男狠狠瞪了花羽良一眼，没好气地说：“你是‘卖方’，谁关心你有没有快感？”
宋倩倩微微笑了一下，“我们确实不关心你的快感值。”
花羽良苦笑了一声，“我和沈梦诗在游戏中两情相悦，其中没有金钱往来，她可以作证！”
“沈梦诗不会做证，像她这样的千金小姐，隐私很重要。我希望你不要怪她，她无意中说漏了嘴，我也是误打误撞才找到了你‘犯罪’的证据。”
沈梦诗最近突然出国难道跟这件事有关？花羽良感到后脊发凉，心知在这位大律师面前，自己很难把事情解释清楚。鸡蛋里挑骨头不正是律师们的专长么！他原本是来兴师问罪的，反而落得个“深入虎穴，被虎咬死”的下场！
宋倩倩脸上显出一副胜利者的神情，“现在，跟我汇报一下调查进展吧！”
花羽良苦思片刻，突然大义凛然地说：“要想让我替你查案，必须先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就算你把我送去坐牢，我也不会配合！”
宋倩倩想不到对方竟有宁死不屈的骨气，“你有什么条件？”
“听我汇报的时候，你必须穿上‘警服’！”
“……”
“……”
(https://www.tiannaxs.com/tnw76759/3238749.html)
1秒记住天呐小说网：www.tiannaxs.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2.tianna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