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交谈
“你就这么想听关于白泽上神的事？”黑塞好笑的看着芳盈，语调上扬，听起来也没有那么刺耳了。
芳盈点头，“对于骁，我知道的太少了…”
说到这儿，芳盈的嘴角擒着带着愧色，眼神缓缓黯淡下去。
黑塞深谙芳盈与白泽间定有什么不凡的纠葛，也没有多说什么，继续讲着自己的故事：“就当我被擒去天雷台时，白泽上神出现了，他好像是正好历练路经吧。因为他认得擒住我的天兵天将，与他们寒暄一番，便得知我事情因果。然后，他与那几位天兵天将小声耳语几句，便走过来对我说，让我选择第一种惩罚，但不用去寒水地狱。”
“不用去？”芳盈略略咂舌，她知道白泽的本事大，但每想到他还能改变天道降下来的惩罚。
“嗯，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上神也没有跟我细说他为何能改变。他只是告诉我，就算我去接受了天雷轰动，下场也是含恨而终，不如好好活着，让时间冲刷掉仇恨，好好赎罪。他还说，我的爹娘一定不会愿意看着我就这么被雷劈死，因为最开始，错的就不是我。”
芳盈拧着眉头，屏住了呼吸，看黑塞的眼神越发的微妙，且没了刚刚开始的嫌弃。
黑塞盯着灼灼火光，目不转睛，“然后我，我就听了白泽上神的话，虽然我亲自将仇人们肉剐了，但我依然不开心，很不开心。慢慢地，两三百年过去了，我一直在人间流浪着，因为一些原因，我也就变得不那么恨了，后来寻来了这寒水涧。花了一百年的时间过了这里的一十二层寒雾，走在此住了一百年。”
芳盈的下颚甭的紧极了，殷红的唇的紧紧抿着，“为什么要到寒水涧来？”
声音很轻，如蜻蜓点水般，一掠而过。
黑塞挪动着脑袋，有几缕白发也跟着扬起，“为了寻一位药。”
“嗯？”芳盈发现她越来越有些听不懂黑塞在说什么，他的故事太过复杂，果然关于凡人的爱恨情仇对她来说还是太琐碎了。
“呵呵。”黑塞忍住了要去摸芳盈脑袋欲望，他道是那孤傲一世的白泽上神为何会栽在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片子身上。
原来也是不无道理的…
“我想找一味能将我身上的怨气都洗光的药。”
“据我所知，你若是不恨了，便不会再生怨气了。莫非…你又跟别人结上了梁子？”芳盈大胆的猜测着，一只手托着腮，放在了膝盖上。
黑塞确实佩服芳盈清奇的想象力，但看她如此好奇的样子，只得硬着头皮解释下去，“是我杀过的那些人的怨气…村中的几百口人，他们的血肉都在我身体里流淌，也包括他们的怨气。”
“那寒水涧里有你要的那味药？”
黑塞点头，“有的，但我一直都没有找到。”
芳盈寻思着，“那味药叫什么名字？”
“叫…”
黑塞刚要说出口，木门被推开的声音便豁然响起，芳盈转过头，见白泽裹挟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带着差些冻僵，正裹着衣服发抖的槐宁。
“骁！”芳盈再也没心思听黑塞说下去，她的想法是下次问问，再看看能不能帮他寻一寻，毕竟他虽有罪但终究还是个可怜人。
眼下，还是白泽比较重要…
白泽拍了拍芳盈的脑袋，抓住她的手捏了捏，也不管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小盈儿，吐个火给夫君暖暖手？”
芳盈耳根子发烧，娇嗔似的捶了白泽一拳，倒也没舍得用力，跟撒娇似得，“能不能正经些？”
白泽磨了磨后槽牙，又捏了捏芳盈的手，“你且说说我哪里不正经了？”
芳盈置气，不理白泽，但还是很贴心的把白泽拉到了火堆便上，将自己方才坐过的木凳子让给了他，自己倒是站在了一遍。
白泽侧过头看着芳盈，眼神似水一般，怕是能溺死个人。
槐宁虽早已经习惯了他们俩平日里的你侬我侬，但对于白泽那无缘无故就开始的腻歪做法实在是有些受不了。故此，槐宁对着身边的空地啐了一口，暗声说了句：“没脸没皮。”
黑塞见芳盈站着，连忙又到房子里头找了快敦实的木头，递给芳盈，示意她坐下。
芳盈接过凳子，轻声道谢，然后坐在了白泽与槐宁的中间。
“黑塞，现在应该是寒水涧的夜晚罢？”白泽把手放在了火堆上，装模作样的烤着。
黑塞见白泽发问，便立马回道：“是的，上神，温度降了许多，雾也跟厚了些。您听…”
黑塞一个手势做噤声装，示意他们且仔细听着。
万籁无声，突然，一道两道细微的莺啼传来，打破了原本如镜面似的平坦的寂静，给黑夜添上了一两道裂痕。
芳盈倒吸了一口冷死，手指紧紧的抓着细节的裙角，心想着这寒水涧的白天都跟死骷髅般，没想到晚上竟还会莺啼。
黑塞放下了手指，“这是寒水涧独有的夜莺，是幽彻大人养的，只在夜里叫。”
白泽若有所思的点头，“这寒水涧只有你一个…人类吧？“
黑塞嗤笑着摇头，小声的在嘴边溢出了人类两字，“是吧，至少我在这儿待了一百年，从未见过第二个人类。”
白泽知道黑塞是为了什么而痛苦，当初他让黑塞选择第一个惩罚，还赦了他的寒水地狱刑罚，是因为他觉得年前的的这个人是个有骨气的人。
且，人人都说他慧眼识珠，倒也不假，当初他一看见黑塞便觉得他以后一定会有所作为，只不过是需要一个契机。
故此，他便推了黑塞一把，但他并没有告诉黑塞他以后必然不凡。
再度陷入沉默，只有夜莺如丝般幽然的啼叫，自己柴火焚烧的爆裂声。
芳盈槐宁面面相觑，等待着白泽或是黑塞的出声。
黑塞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压着嗓子问道：“上神因为何事来了这寒水涧？”
白泽摸了摸耳朵，又看了一眼芳盈，如她所想的解释道：“来寻人。”
“寻人？谁？”黑塞脸上都是黝黑的泥垢，所以压根都看不出他的表情，只有从音调才能有所反应。
“芳盈的娘…”白泽知道黑塞本质不是坏的，所以将他们的事告诉黑塞未尝不可。毕竟他们在寒水涧人生地不熟，要寻找芳盈的娘亲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黑塞看了一眼芳盈，他是个凡人，只是比普通人要长寿一些，且只有微弱的灵力，所以他并不能看清楚芳盈的本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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