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故事

　　白泽与槐宁向来防范意识比较强，在确认好黑塞没有异心后，便将芳盈安定好了一同出去布阵了。芳盈见白泽要出去，抬腿便跟了上去，却不料很快又被白泽抓了回来。

　　还戏谑道，“你莫不是离不得夫君一步？”

　　芳盈红着脸，也不反驳，为难的看了一眼忙活着的黑塞，亮晶晶的眸子不断地眨着，很显然在说着不乐意。

　　见白泽仍然不为所动，芳盈抓着白泽的衣角拽了拽，活像是个被抛弃了的小乞丐向大人要饭。

　　白泽于心不忍，又不想让芳盈出去涉险，一番忖度后，琉光玉金光一泛，一锦袋便出现在了白泽的手中。

　　大掌摊开，还未等芳盈看清那是什么，白泽便拍了拍当爷的脑袋，说了句：“乖了！”便离开了。

　　芳盈委屈的看着白泽离开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锦袋，拨弄后竟看见上头歪歪的绣着芳盈两个字。

　　打开锦袋，一阵浓浓的奶香味扑鼻而来，芳盈心情瞬间有些阴转晴，乖做在火堆的木凳子上，视若珍宝的拿出了一颗牛乳糖，含在了嘴里。

　　正在芳盈吃的不亦乐乎，啧啧作响的时候，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穿插了进来。

　　“小妮子，你与白泽上神是什么关系？情儿？妹妹？还是…女儿？”

　　芳盈就算是不用看，也能知道黑塞现在的表情是如此的惊人。

　　将锦袋合上，略略侧了侧头，很不好意思的说出了三个字，“第一种。”

　　黑塞并没有很惊讶，就在他第一眼看见他们两人时便知道他们的的关系一定匪浅，就那缠绵悱恻的气氛，处处都写满了暧昧两个大字。

　　“你倒是直率哈。”黑塞转过身打了个哈欠，又将长着卷曲了的指甲盖的手放到看了柴火上空，烤起火来。

　　芳盈沉吟了一会儿，突然发声：“你，是人类？”

　　需要烤火，要食烟火，种种迹象都让芳盈认定眼神的黑塞是个人类。但人类居然活了五百年，确实是有些不符常理。

　　本不抱着黑塞会回答她的问题，却不料黑塞极不避讳的问道：“你看着我像吗？”

　　语调轻扬，仍然尖细，带着难以察觉的苦涩，以及隐晦的不屑。

　　芳盈上下打量了黑塞一眼，“像！”语气如此笃定极了。

　　“呵呵…”不得不说，黑塞的声音虽然很尖，但笑起来却没有很难听，“曾经是。”

　　“曾经？”芳盈知道自己不应该问那么多，但心中的好奇让她控制不住的问了出来。

　　“你可知道我是如何认识的白泽上神？”黑塞拨弄这卷曲的指甲，一点一点的将自己指甲盖中藏着的泥垢扣出来，再弹进火堆里。

　　说道白泽，芳盈的好奇更甚了，兴致一来，芳盈便猛点头。说实话，她想知道白泽的一切，尽管听起来有点像天方夜谭。

　　黑塞又笑了笑，娓娓道来，“五百年前，那时候我才十五六岁的样子罢，在我们村里也算是个有志青年，大家都挺喜欢我的。可就当我十七岁生辰的那一天，我们村里的人急冲冲的撬了我家的门，二话不说的将我娘拖走了。四五个大汉，一个个的都受过我家的恩惠，竟那般不留情面的将我娘拖走了…动作还如此粗暴，也没说什么原因。”

　　说道这里，黑塞竟嗤笑了起来，明明很是压抑的事，说出来竟如讲别人的故事一般坦然，完全没有一丝痛苦的神色。

　　“当时我就急了，反头看着爹爹，没想到爹爹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的木然站着，半晌后颓然摔在了地上，就那么断了气。当时我也蒙了，用着仅存的理智，跟着娘亲的叫喊声追了出去。后来，就眼睁睁的看着娘亲被活生生的塞进了猪笼里，扔进了村口的湖里。”

　　芳盈看着黑塞的身子终于抖了抖，一滴精光的泪滴了下来，落在了火堆里，很快就被蒸干了…

　　黑塞吸了一口气，哑着声音带着哭腔继续说道：“突然没了爹娘，我就好像魂都丢了，再度回家，隔壁的邻居居然已经热情的将我爹爹给葬了，边挖坟边说我爹爹可怜。我就这么浑浑噩噩的看着，后来才知道，是村长看着我家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占了他眼红的宝地，他便拾掇着要将地给夺走。硬夺夺不成，就想着将暗里作祟，被我娘亲发现后便诬陷我娘勾引他，让我娘亲浸猪笼。”

　　“怎么会信呢！你村子里的人都是傻的吗！”芳盈宛如能感受到黑塞的痛苦，眼眶都红了，忿忿不平。

　　黑塞摇了摇头，“对呀，或许是傻的罢。村长表面慈祥，谁也不知道他在背地里做的勾当。那日他当着大家的面请了个风水师来看地，说是我爹娘的地把村子里人家的财运给挡了。虽然什么都没说，大家心里自然都有数。所以村长那么一我娘勾引他，大家都信了。我爹那傻子也信了，活活把自己给气死了。”

　　“然后呢？”

　　“然后我谋划了一番，”黑塞眼底一丝狡黠的精光闪过，猩红的舌头舔了舔自己乌黑的唇，像是意犹未尽般：“我将我村子里的人都给杀了，就在村长的生日宴上，下毒，他们全死了。然后我，我把他们的肉一块块给割了下来，生吃了。”

　　芳盈吓的缩起了脖子，畏惧的看着黑塞，放在身后的手上讹火扑腾着，时刻准备保护自己的主人。

　　黑塞笑了笑，吐了吐自己的舌头，含糊不清道：“你看，他们的血肉还留在我的舌苔上呢…”

　　难忍的腥臭味，让颜情别开了头，差些就用手堵住鼻子。

　　“别怕，我又不会吃你。”黑塞摇了摇头，“然后，我就受到天道的责罚，也就是天谴了。上天下旨给我两个惩罚，二选一，其一罚我长生不死，饱受衰老病痛的煎熬，且要去十五层寒水地狱接受惩罚，其二是接受天雷轰顶。你猜我选了那个？”

　　芳盈不假思索，“第二个！”

　　为何会如此果断呢？芳盈知道，人一旦被仇恨冲昏脑袋，最想做的事便是复仇，大仇得报后呢，便不会想在留在混乱的世间。

　　“小丫头片子，年纪小小，人情世故懂得还挺多！”黑塞在颜情面前完全没了在白泽面前的恭敬的模样，“对呀，我肯定是选了第二个，就在这时白泽上神出现了。”

　　白泽二字入耳，芳盈眼睛都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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