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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甜蜜的一对(万更)


  她低垂着眼眸,修长的睫毛微微一颤,衬得粉红色的脸颊更加羞涩,伸手,接过他递来的一捧野花。

  “甚是娇美。”景玄凝视着她,视线不移半分,嘴角微微上扬,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甜意。

  凤沅扬眸一眼,紧随着他,甜甜一笑:“讨厌~”

  又是讨厌……景玄嘴角的甜意,多了一分无奈,转身,望向身后一片菜园,介绍道:“这里是景族的菜园。”

  凤沅应了一声,放眼望去,只见一片片田地相连,宽广偌大,一眼望不到头。

  近处,种着一些时令蔬菜,入眼,便是一朵朵绽放的花,大小不一的卷心菜躺在花心,如一块翠绿色的宝玉,一朵连着一朵,整齐有序地种在土里。

  卷心菜一侧,便是景玄等她时,站立的地方,一片郁郁葱葱的田地,长着不知名的草儿,难以分辨是何蔬菜。景玄告诉她,那是土豆地。

  还有许许多多时令蔬菜,凤沅只是扫视一眼,并未细细观察。最后,落眸于卷心菜地,说道:“我喜欢吃卷心菜。”

  “那,一起挖?”景玄取了两把镰刀,主动牵起她的手,一起往卷心菜地走去。

  至菜地,景玄递给她一把镰刀,凤沅却没有接下,而是不舍地望向手中的一捧野花:“太漂亮,舍不得放下来了。”

  景玄浅浅一笑,问道:“那你觉得哪朵最美?”

  哪朵最美……凤沅低眸,陷入一阵沉思,想了一会儿,才指着其中一朵粉红色的花,说道:“这朵吧。”说完,又否定了自己的说法,指着另一朵浅蓝色的小花,改口道:“还是这朵最美。”刚说完,又摇了摇头,指着蓝色小花旁的黄色小花,说道:“还是这朵最美。”纠结了一阵,最后才道:“这三朵都挺漂亮的。”

  她一向选择困难,他已经习惯了,低眸一眼,替她决定了一个花色:“这朵浅蓝色的小花,与你相衬,甚好。”

  经他一决定,凤沅也决定了,点了点头,冲着浅蓝色的小花,投以一个肯定的目光:“我也觉得这朵蓝色的花最美。”

  景玄无奈一笑,带着几分宠溺,轻轻取出那朵蓝色的小花,戴在她素净的头发上,原本单调的发式,一瞬变得俏皮起来。她的衣裳也是蓝色的,与小花相衬,确如他所说,甚好。

  “花容月貌,出水芙蓉。”景玄凝视着她的小脸,心下一动,扬手,轻轻抚过她微微发烫的脸颊。

  “吃了果子之后,你的嘴也变甜了。”凤沅抬眸,与他对视一眼,娇羞地避开视线,望向这片菜园,“原来这里不是菜园、果园,而是一方蜂蜜园。”

  景玄附和着,一起笑了笑。

  确实,这是个神奇的园子,令他这个从不解风情的人,变得如此温情。

  “还有外头的鲜花,我都想带回府,好好珍藏着。”凤沅向菜园的大门方向,望了一眼,依旧一脸的依依不舍。

  他是她第一个男人,于她而言,很重要,所以她想珍藏所有,留住所有。她是个现代人,或许不知哪天,她就回去了,到时,这些东西她都带不走,唯有回忆。她不想忘记,也不想失去,所以,这些东西,能珍藏多久,她便想珍藏多久。

  “你若喜欢,我便为你设一方花圃,将这些花置于其中,你何时想看,便去花圃欣赏。”景玄欣然一笑,说道。

  女孩子,总是喜欢花的,虽然有些人,嘴上说着不要,其实心里很想要。

  他懂她,她亦是欣然一笑,问道:“为何不直接设于此处?”外头铺了一地的鲜花,设于此处,岂不更加方便?

  “此处乃是景族的花圃。”景玄解释道,说这话时,剑眉微微一蹙,只是一瞬,便舒展开来。

  虽然只是一瞬的工夫,凤沅却捕捉到了,望着他,心里想着他为何不悦。

  想来,景族的家斗也十分激烈吧?兄弟之间,明争暗斗,只为一个嫡子之位。毕竟血脉相通,偶时,也难免会有心痛吧?

  “明白了。”凤沅点了点头,并没有多问,而是伸出小手,放在他的背上,轻轻地抚摸着,心疼地望着他,“年轻气盛,总有一番波澜,最后,都会归于一片平静的。”

  她的安慰,很别致,或许别人不会懂,但他完全明白。

  “行了。”凤沅摸了摸发上的小花,想着有这朵就够了,才依依不舍地放下手中的一捧野花,接过他递来的镰刀,“开始挖卷心菜吧。”

  “嗯。”景玄应了一声,与她一起,俯下身子,用镰刀一个一个地收获着卷心菜,并装入筐中。

  这次,他挖得并不专心,偶时,会抬头看看她。

  看着她农作的背影,他心生感动,这就是他从小幻想的美好生活,没想到她会陪着他一起做。她是养尊处优的公主,本该嫌弃农活又脏又累的,他也做好了让她休息,一个人干活,并且照顾她的准备,即便如此,他也觉得很幸福。

  她,总能给他带来惊喜,让他想象中的美好生活,更加美好,也让他更加相信,这个世界是美好的。

  “丫头,谢谢你。”他想表达爱,但爱字到了嘴边,却突然说不出口了。如今的他,或许没有资格谈爱吧?起码,要把苏娴的难关度过了呢。

  “谢我什么?”凤沅停下手上的动作,满脸不解地看向他。

  “多谢你,陪我一起,享受田园。”景玄会心一笑,每每望着她,便是一阵心动。她,实在太美,不管是外貌还是内心,皆是完美的。

  听了这话,凤沅更是不解了:“为什么是陪你一起?我也喜欢做呀。”这不是他给她的惊喜么,怎么反倒觉得收到惊喜的人,是他呢?

  听了这话,他心里是惊喜的。

  他们的喜好,一模一样,毫无冲突。

  他从来不敢想象这样的日子,一位公主,与他一起,隐居山林,享受田园的风光,还心甘情愿。他,何德何能呢?

  可惜,美好的日子,总有种种阻碍。不知以后的他们,能否如愿以偿,归隐山林?

  很快,午饭的时辰到了。

  “午饭吃些什么?”凤沅放下镰刀,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擦完,便见他也一身热汗,顺便替他也擦了擦。

  这样的场景,一如景玄幻想的美好,只见他由心一笑,第一次见他如此开心。

  凤沅亦是由心一笑,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心,她便也跟着开心。

  “不远处有一方鱼塘,亦属景族所有。”景玄转身,朝着鱼塘的方向一指,问道,“想喝鱼汤么?”

  他做的鱼汤,可谓一绝,凤沅自然欣然点头,连连答应:“想想想,那咱们去抓鱼吧!”

  “先换身衣裳。”景玄指了指她身上的衣裳,说道。考虑到她的女儿身秘密,最好不要穿太久的女装,以免暴露。加之农作时,她出了很多汗,也该是换衣裳的时候了,毕竟不能因为夏季,便有恃无恐,认为出点汗没事。她身子孱弱,出了汗、一吹风,难免身子不爽。

  凤沅低眸,瞧了一眼自己的衣裳,才发现她已经穿了很久的女装。

  “我喜欢这件衣裳。”凤沅说道,与其说喜欢这件衣裳,还不如说,喜欢这段田园生活。与他在一起,闲适而安逸,没有争斗,没有权谋,没有恩怨,没有烦恼,无忧无虑,难得如此舒心。

  “我也喜欢。”景玄回应了一句,意思与她一样,不只是这件衣裳,还有他们向往的田园生活。

  “再喜欢,也要换下来了。”凤沅的语气,显然透着几分失望。现代的职场,便是许多虚假、争斗、自私、冷漠,到了古代,她也没能脱离这种生活。她真的很想脱离了……

  “还会有机会穿的。”景玄笑着安慰道,“下次,我给你做几件新的,更衬你心意的。”

  有他在,倒是真的不愁没衣裳穿。

  经他安慰,凤沅掩嘴一笑,点了点头:“我先去换。”

  “嗯。”景玄应了一声,目光随她而去,一直目送至她走进屏风,他才收回了视线,开始独自收拾他们挖出来的卷心菜。

  凤沅站在屏风之后,迅速地换着衣裳。

  幸好出门前,她看见他包袱内尽是衣裳,随即自己也收拾了一袋衣裳,不然干了这么多农活,却无衣裳可换,一身的脏兮兮,简直要逼死她的强迫症了。

  他在每个园子里,包括鱼塘里,都备好了软塌,原打算带她过来,让她享受被照顾的日子的,没想到她想要干活,所以他没有提前告诉她,要她多准备几套衣裳。至于农家姑娘的衣裳,是他一手设计、一手做出来的,原只是做为一件礼物,送给她,没想到她会穿上农服,与他一起农作于田间。

  “换好了。”凤沅换下了农服,穿上了一套包袱内的太子常服,深灰色的锦缎,苏绣着象征着地位的蟒,奢华得与田地格格不入。

  “我也换一身。”景玄应了一声,拿着包袱,也走进了屏风。

  他的手脚,自然比凤沅快,没一会儿的工夫,便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带着她,一路往鱼塘而去。

  深怕她累着,他背着她,没有让她步行。

  被他背着,心里很安心,所以凤沅尽情享受着,没有拒绝。

  大约一盏茶的工夫,他们到了鱼塘。

  鱼塘的下人,也早早被景玄支走,鱼塘旁,离鱼塘约两丈的距离,放置着一方软塌,供凤沅休息。

  凤沅却没有走向软塌,而是跟着他,行至鱼塘边。

  鱼的种类,凤沅不了解,也认不得,只看着鱼塘之中,有各式各样的鱼,游来游去,乐得清闲。

  “好多鱼。”凤沅蹲下身子,想要近距离赏玩鱼儿,蹲下的一刻,便有一只小鱼腾跃而起,水花飞溅,正好溅在凤沅的脸上,“啊!”凤沅吓得一退,身子一歪,险些摔进鱼塘。

  景玄见状,连忙伸手拉住她,心跟着她猛地一悬:“小心!”

  他的紧张,他的担忧,她都看在眼里,喜在心里,随即抬眸,冲着他尴尬一笑:“没事儿,被鱼吓着了。”

  “哪条鱼?”景玄问道。

  凤沅一边想着,一边凭着记忆搜寻着那条鱼的踪迹。

  记得,那是一条深灰色的鱼,没有什么花纹,看似十分普通。

  这一瞬,它应该还未跑远。

  “就是那条!”凤沅捕捉到了“罪魁祸首”鱼,拼命往那个方向一指,眼神很自然地睨向景玄。

  景玄拿起渔网,顺着她指向的方向,准确地一捞,一共捞上了两条鱼,活蹦乱跳的,十分活泼。

  “对对,就是这条灰色的。”捞到鱼的一刻,凤沅的心,跟着激动起来,双脚不自觉地跳动几下,咧开嘴笑着。

  “午饭,就吃它了。”景玄一本正经地说道,不知为何,有种莫名的好笑。

  凤沅配合得很好,及时拿来了木桶、装水,置于景玄身侧。

  景玄放走了另一条鱼,将那条“罪魁祸首”扔进了木桶。

  “你会杀鱼么?”看着木桶内,游得不那么自由的鱼,凤沅随口问道,不为他回答问题,只为与他闲谈聊天,交流感情。

  景玄明白,亦是很随意地回应着:“会。平日你的膳食,从购买到烹饪,皆是我亲力亲为。”不为用心,只为她的安全。

  这件事,她自然知道,但从他口中听到,又是另一番欣喜。伸手,玩味地逗弄着木桶里的鱼,鱼胆小,被她吓得想要逃窜,却依旧无路可逃。突然,又是一阵腾跃,凤沅退了一步,还是被它吓了一跳。

  “这鱼如此活泼,必定鲜美。”景玄转眸一瞧,给了一个评价,评价罢,还不忘关切道,“离远些,别叫那鱼伤了你。”

  凤沅娇嗔地哼了一声:“鱼如何伤得了我?”她明白,他只是关心她。

  景玄无奈笑笑,并没有多言。

  转眸,不知他在忙活什么,凤沅收回逗弄着鱼的手,起身走向他,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随即问道:“这是做什么?”

  “搭灶。”景玄回答道。

  只见他找来了大小不一的各种石头,又弄了一些泥,一点一点地将石头堆砌起来,怎么看,也不像是在搭灶。

  “这里没有厨房?”凤沅左看看,右看看,好像真的没有厨房,“搭灶多麻烦,带着鱼,回府吃吧?”她建议道,并非真的觉得搭灶麻烦,只是怕累着他,毕竟干了半天的活了,即便他身强体壮,也是凡夫俗子,肯定会累的。

  “自己搭灶,吃得更香。”景玄自然明白她的心思,田园生活如此闲适,她必定舍不得回府。况且,他的惊喜还未结束呢。

  “说的也是。”凤沅点头而笑,能继续待在这,她自然开心。

  瞧着他的灶,一点一点堆砌,很快有了灶台的模样,估摸着一炷香的工夫,便搭完了。

  “好丑的灶。”凤沅很客观地评价道,说罢,只觉自己的话没过脑子,求生欲上线,立马改口道,“灶虽然丑,但搭灶的男子,天下第一帅气!”

  景玄无奈一笑,并不计较她没有过脑子的话,很自然地回应着:“灶虽丑,却很实用。”

  凤沅点了点头:“嗯,一定很实用。”记得以前看节目,看到过自己搭灶的场景,确实,自己劳动下的美食,比平时更加美味。

  搭好了灶,景玄才取出随身带来的锅,轻轻置于灶上。

  凤沅瞧着,又评价了一句:“尺寸刚刚好,不愧是搭灶大师!”

  每每奉承起来,便停不下来了,景玄无奈一笑,不知如何回应。

  凤沅则是惊喜,今日,又看到了他心灵手巧的另一面。试想,这样的人,活在现代,会成就怎样一位天才?不,他在古代,就已经是一位奇才了。可惜,外人能看见的,只有他的武将之功,其余的心灵手巧,专属于她一人。

  “这又是在做什么?”凤沅低眸,坐在小板凳上,瞧着他的工具和动作,小小地猜测道,“钻木取火?”

  景玄浅浅一笑,点了点头。

  凤沅微微一惊,难以置信:“为何不用打火石?”

  “田园生活,为何要用打火石?”景玄回道,似乎言之有理。

  “钻木取火,要很久吧?”凤沅回忆着钻木取火的知识,记忆中,确实是很耗时的。

  话落,便见一丝火苗,凤沅再次一惊:“这是,点着了?”

  “嗯,快了。”景玄点了点头,加快了手上的速度,随即,火苗越来越大。

  凤沅看得目瞪口呆:“好神奇。”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目睹钻木取火。

  “天底下,还有你不会的事么?”凤沅注视着他,依旧一脸震惊。

  景玄无奈一笑,逗趣着回道:“有,比如,不知如何回答你这个问题。”说着,点燃了树叶,借着树叶点燃了柴火,熟练地添着柴、煮着锅内的水。添完了柴,他盖上锅盖,没有一刻耽误,起身走向木桶,抓起里头的鱼,拿起杀鱼的刀……

  杀鱼的场面太血腥,凤沅不敢看,只看着他的背影和鱼拼命扑腾着的小尾巴,没一会儿,鱼便不动了。他又捣鼓了一会儿,恰好在水沸腾时,拿着杀好的鱼,回来了。

  “好了?”凤沅问道。

  “嗯,好了。”景玄回答道,揭开锅盖,将鱼扔了进去,随后,便是一堆调料,熟练自然地往里加着。

  鱼塘边上,鱼腥味自然格外重。不过没一会儿,鱼腥味便被鱼香味完全盖住了。

  “好香。”凤沅凑近些,使劲闻了闻,不由食欲大增,“可以吃了吗?”

  “还没。”景玄无奈一笑,看来,她真是饿了。

  怎么还没……凤沅失落地嘟了嘟嘴,闲来无事,忽生灵感,随即演道:“鱼虽吓了我,却也实属无心,怎能因它吓了我一次,便狠心夺去她的性命?”说着,握住他的手,继续演道:“杀生,是我最不愿做的事,因为它太残忍了。侯爷,求求你,别杀了这条无辜的鱼,可好?”

  正当景玄一脸茫然,不知她的意思之时,她忽而一笑,解释道:“倘若洛云玥在此,必定会这么说,以此显示自己的善良。”

  原来在学洛云玥……景玄满心无奈,低眸,指了指她握着自己的手,纠正道:“这若是洛云玥的手,不等触及,已然残废。”

  说得怪瘆人,凤沅吓得收回了双手,露出一丝惊弓之鸟的神情:“既是针对洛云玥,吓我做甚?”

  景玄回之一笑,伸手轻抚着她的背,算作安慰。

  不过他的话,不掺一丝虚假,她明白。他的手段,她早已见识,想必洛云玥也见过,不然不至于那么敬畏他。

  话落,景玄又寻了几根树枝,拿起了木工刀。

  “还要做什么?”凤沅问道,看了他那么多本事,她对他越来越好奇了。

  “木碗、木筷、木勺。”景玄一边回答,一边细致地做着,很快,做出了一对木碗、两双木筷、两个木勺。

  凤沅拿着餐具,细细端详着,再次感叹道:“好可爱。”

  他做得精致小巧,但凡女子,看了都会喜欢。

  “你若喜欢,我便多做一些,送与你。”景玄回道。以后,有的是时间,她喜欢什么,他便做什么给她。

  “那若洛云玥也喜欢,问你要,你怎么办?”凤沅故意调侃道。

  “不给。”提及洛云玥,景玄的连一瞬拉了下来。

  “于是,她就笑话你,说你小气,你也不给?”凤沅继续调侃着。

  “不给。”景玄笃定了心思,说不给就不给。

  凤沅甜在心里,却心口不一地说道:“咱这么大方的人,岂能被她诋毁小气。没事,我不介意,你就送她一些,毕竟她喜欢了你这么多年,暗恋最辛苦了。”

  景玄却摇了摇头,执着道:“我对木工,一窍不通。”

  为了不送洛云玥,连“不懂木工”这种话,都说得出口?凤沅掩嘴一笑,低眸,看着手中精致的木工手艺,他若不懂木工,那如此巧夺天工的手艺,又出自谁手呢?

  说话间,景玄又搭了一个小灶、生火,重新煮了一锅水。

  “还要做什么菜?”凤沅好奇问道。

  “不是菜,而是煮一煮新制的餐具。”景玄回答道。

  消毒么?凤沅眨了眨眼,原来古代的餐具也要消毒呀。看来,他还挺爱干净。

  煮开了水,景玄小心翼翼地将餐具放了进去,稍稍煮了一会儿,便熄灭了火,等待冷却、再拿出餐具。

  拿出餐具之前,鱼熟了,鲜香四溢。

  凤沅不禁多闻了几次,依旧闻不够鱼的鲜香,打从下锅,这个味道已经诱惑她许久了。

  “能吃了?”凤沅迫不及待地问道,头不自觉地往锅凑了过去。

  “小心。”景玄及时拦下了她的头,以免滚烫的热气,伤了她稚嫩的小脸,“能吃了,等我将碗筷拿出来。”说罢,自放凉的温水中,取出木碗、木筷,递给了她,至于木勺,等到喝汤时,再拿出来不迟。

  肚子已经抗议许久,凤沅急不可耐地接过了碗筷,看着一锅鲜美的鱼,动筷夹了一块鱼肉,吹了吹,放进嘴里。

  他们对坐而食,一起吃着锅里的鱼,很快,吃完了半条鱼。她喜欢吃鱼背上的肉和鱼尾巴,他便都留给她,自己只吃肚子上的肉和鱼头。她不喜欢吃葱、菜等配料,他也默默地夹起,给自己吃,至于她喜欢吃的部分,他丝毫不动。这条鱼不小,足够两人饱餐一顿了。

  “怎么不吃背上的肉?”凤沅注意到了这一点,疑惑地问道。问罢,她便明白了,他这是故意让着她呢,随即甜甜一笑,又说道,“你只管吃,我吃不了那么多。”

  看她的样子,早已饿坏了,怎么可能吃不下?景玄口头答应着,依旧不碰鱼背上的肉。

  景玄在包袱里装了粉面,等到吃完了鱼,便将面下进去,重新点燃柴火,用鱼汤煮面。

  面熟得很快,没多久,便混着鱼的鲜美,再次飘出了香味。

  熄灭了火,两人再次开动,这回,景玄取出了两个木勺,递了一个给凤沅,面配上鲜美的鱼汤,十分美味。

  “好吃么?”景玄问了一句,其实不必问,看丫头吃得津津有味的,便知菜肴很合她的口味。

  “你做的都好吃。”凤沅的嘴,依旧像抹了蜜似的甜,吃饱了,又想起洛云玥,“洛云玥必定天天做这样的梦,幻想着你如何专宠于她。”

  提及洛云玥,景玄又是一阵嫌弃:“怎么又提她?”

  凤沅呵呵一笑,说得头头是道:“她是我新婚妻子,自然时常挂在嘴边,这说明我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太子。”

  景玄无奈一笑,点了点头:“是,确实有情有义。”她爱提,便随她提吧,只要她开心,提多少遍都无所谓。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凤沅好奇问道。

  “不认识。”一切关于洛云玥的问题,景玄的回答都十分简略。

  一听如此,凤沅板起脸来,不悦道:“不好好回答问题,还如何聊天?”

  景玄眨了眨眼,一脸无辜:“我回答了呀。”

  “要实话实说。”凤沅提要求道。

  景玄满心无奈:“我确是实话实说。”

  “你们果真不认识?”凤沅一心质疑,又问了一遍。

  景玄点了点头,投以一个肯定的目光:“果真不认识。”

  凤沅依旧难以置信,凝视于他,良久,才信了,不由感慨:“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你们并不认识,她却演得真切,像是天底下,只有你们二人最熟,谁给她的勇气?”

  “我亦是费解。”景玄一脸无奈,他也是第一次碰见这么厚颜无耻、自以为是的女子。

  “你没有明确地拒绝过她?”凤沅猜测着,洛云玥为何如此痴情于他,猜罢,又否定了自己,“不对,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你已经明确拒绝过她多回了。”

  “是啊。”景玄无奈一笑,他也对洛云玥的行为,表示极度的不理解。

  凤沅揣测着,想了一会儿,这才问道:“你听说过,人有前世今生么?”

  “未曾听说。”景玄实话实说道。

  凤沅却笃定地点了点头:“人,确实是有前世今生的。”毕竟,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自现代穿越而来。

  “或许,你前世对她有恩,她带着记忆重生,今生便认定了你,只为报恩。”凤沅猜测道。

  她是重生过的人,所以能有这样的猜想。

  景玄并没有重生的经历,自然不以为然:“或许,有一些间接恩怨吧。”

  “你调查过?”凤沅问道。

  景玄摇摇头:“我对她的情义,毫无兴趣,更无心调查。”

  “那你怎知,是间接恩怨,而非报恩,也非直接恩怨?”凤沅再次问道。

  景玄无谓一笑:“我只是顺着你的想法,随意猜测罢了。”

  “你应该查一查,万一危及你性命,危及家族利益……”凤沅并没有往下说,除了这两点,她也想不出别的了。

  “无意于调查她,毫无意义。”景玄扯了扯嘴角,对洛云玥表示不屑,他,打从心底里看不起洛云玥这种人。

  过了正午,阳光更是温暖。

  不干农活,凤沅便不觉得热,清风袭来,初夏的天气,是最舒服的。

  二人携手,离开了鱼塘,行至另一方软塌。

  阳光正好,照在大树上,树荫底下,便是一方软塌,简单而温馨。

  “此处,可用于小憩。”景玄介绍道,与凤沅一起,止步于软塌前。

  “吃饱了,正好困了。”凤沅打了一个哈欠,先一步躺在软塌上,瞧着脑袋上的大树,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点点照了进来,给树荫下的凉爽,增添了一分暖意。

  景玄躺于她的身侧,展开薄被,盖在他们身上,转眸,瞧着她,一如平常的温柔。

  初识至今,也就三个月不到的时间,他却觉得他们已经熟识了很久很久。或许,他们对彼此,了解得太快,也或许,这就是缘分本该有的样子吧?

  明日,便要因公外出了,想着要离开她几日,还真有些舍不得。

  她的音容笑貌、一颦一笑、生气嘟嘴的样子,都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即便,征战沙场受了伤,剧痛无比,他也是转瞬即逝地忘了,唯有她,能令他难以忘怀。越爱,他越是担心,当苏族与景族真正开战时,他们该何去何从?

  正想着,身侧已经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想来,她已经累睡了。

  回神之际,才发现她的睡容上,满是疲惫之色。景玄不由心疼,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起身了。

  看她如此疲累,他怎能安心入睡?

  温柔地替她脱去鞋袜,他将鞋子置于一旁,轻重有度地为她按摩着脚底。最近,他总是拿自己的脚练习,按摩的手法,自然也有一定的进步。大约按了一盏茶的工夫,她疲累的眉头渐渐舒展,最后,疲倦的神情一转,换成了轻松而愉悦的表情,嘴角还挂着甜甜的笑。

  “师傅,加个钟……”凤沅无意识地说了一句梦话,仿佛梦到了自己在足疗店。

  加个钟?

  师傅是谁?

  她有师父?

  景玄又一次一脸茫然,想了半天,也没能解释出一个合理的答案。最后,没了办法,只好归结于:梦话,不可尽信,不必当真。

  “师傅,手艺真好,几号技师呀,下次还点你……”凤沅迷迷糊糊的,说得含糊不清,语言逻辑倒是很清晰。

  又是师父,她究竟师从何人?医术,应是苏娴亲传的。她,称苏娴为师父么?

  几号技师,是何意?

  下次还点你……是何意?

  景玄更迷茫了,为何从她嘴里,总是蹦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让人难以理解?

  此时此刻,他才想起之前的对话。

  记得,她说过,人,是有前世今生的。

  “前世今生……”景玄漫念着,一边捏脚的动作不听,一边陷入一番沉思。

  她为何如此肯定,人有前世今生,难道她有?

  他一向不信鬼神之说,但看她的样子,确实不是那么简单。

  由此,他又一次回忆他们的初识。

  她当时的反应,从神态到动作,再到语言,具是十分奇怪,不似寻常人。当时,他以为她只是失忆,但如今看来,又不似失忆了。

  细细回想三个月以来的相处,她的各种细节,虽然他不了解以前的她,但偶时也从外人口中听说过。她确实性情大变,心思也与以前大不相同,所以,她真的……

  景玄微微一震,捏脚的动作忽而一顿,惊异地瞪着她!

  若说,那日暗杀者是凤祀,她逃过一劫,倒是情有可原,毕竟,凤祀确实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人物。可,经过他们后来的调查,事实证明,当时暗杀她的人,并非凤祀,而是凤凛!

  凤凛,一向心机深重,且为人极其严谨、谨慎,他若出手暗杀,且是那么大的一个局,岂有凤沅存活之理?

  而当时的凤沅,却只摔坏了脑袋,其余地方,毫发无损。

  若失忆一事成立,以凤凛的手段,真的会善罢甘休么?仅凭失忆,他便觉得她再无争储的能力,愿意放她一马?凤凛,可从来不是这般仁慈之人!假设仁慈,那又如何解释如今的局面,凤凛依旧饿狼捕食一般,想要取她性命、夺她储君之位?

  还有一种情况,也说不通:她伤了头,暂时昏厥了,因某处穴位的缘故,暂时断了呼吸。凤凛的人,试探了鼻息,确定她断了气,便离开了。其实,她只是昏厥而已。因此,她活下来了,才有了他们初识的场景。

  凤凛何其严谨,他训练出来的人,怎么可能只探鼻息,就确定了死亡,草率地离去?他们必要确定鼻息、脉搏、心跳,全然证明她是个死人,才会放心离开。

  如此一来,当时的她,肯定是死了的。

  那如今,为何还活着?

  想至此处,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停了,景玄低眸一眼,又开始给她按摩,手法熟练,不受任何心思想法的影响。

  “好吃……好吃……”凤沅又开始说梦话了,张着嘴睡,小小地流了几滴口水。

  景玄无奈一笑,取出怀中的绢帕,轻轻替她拭去嘴角的口水。看来,睡得很香。

  瞧着她睡得香甜的样子,他会心一笑,若真重生了,也是一件好事吧?

  以前的她,传闻如此不堪,外表看着,亦是一无是处,即便苏娴亲传了她医术,也不见她展露一分。性格懦弱,不似一位太子,连下人见了她,都可以不行礼,毫无太子威仪。

  外头流传,她就是这样的人。但在他看来,这样的人,于宫中,活不到十八岁。

  她既能平安活到十八岁,想来,是有心机的。怕是自以为是地认为,故作懦弱,故作无用,便可平安度过一生,所以假装自己如此不堪吧?

  她的演技确实卓越,毕竟骗过了大部分人的眼睛。只是可惜,没有骗了凤凛,最终,她还是难逃一死。

  若真死了,还真是可笑。

  堂堂太子,葬身荒野,竟连一个像样的丧礼,都没有。

  景玄正笑着,突然笑容顿收。

  她若真是重生之魂,并非真正的凤沅,那么,她便与苏娴毫无血缘关系。如此,苏族与景族开战时,她也不会太过痛苦了吧?

  正想着,她缓缓睁开眼睛,好像睡醒了。

  “嗯?”瞧着他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惊异,有些欣喜,总之五味杂陈,一副有心事的样子,凤沅回了一个疑问的眼神。

  “你,经历过前世今生?”景玄用她用过的词,问道。

  凤沅微微一惊,之前明明在说洛云玥,怎么突然转向了她?

  “你没睡么?”凤沅转移了话题,问道。

  “没睡。”景玄如实回答。

  为何没睡?

  没睡的期间,他是不是想明白了一些事?

  确实,她的部分反应很反常,穿越之后,原主也确实性情大变,这些,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他,如此关心她,自然是第一个察觉。

  “我,经历了前世今生。”他一向坦诚相待,凤沅自然也不想骗他。

  果然……

  经她承认,景玄这才信了:“你,并非真正的太子?”

  凤沅想了想,正色,点了点头:“凤沅,早在三个月前的荒郊,便死于凤凛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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