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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田园生活(万更)


  “明日有公事外出,一早就启程。”景玄温柔的双目,望了她一眼,拿起筷子,给她夹了一块糕点,放入她的碗中。

  凤沅刚拿起筷子,便听“公事外出”四个字,脸色顿时垮了下来,筷子也跟着放回了桌上,嘟囔着嘴,“不高兴”三个字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不甜就算了,还要被绝尘和莲蓉虐狗,不想活了!”

  她的话,总是奇奇怪怪的,景玄听不懂,只听懂一句“不想活了”,一脸茫然地笑笑:“为何不想活了?”

  “没事,单身狗也能好好活着。”凤沅搓了搓鼻子,重新拿起筷子。

  单身狗是何物?

  景玄依旧一脸茫然,只见她拿着筷子,夹了一块绿豆糕,尝了一口,评价道:“不甜。”话落,又夹了一块桂花糕,尝了一口,评价道:“不甜。”话落,又夹了一块豆沙糕,尝了一口,依旧评价道:“不甜。”最后,夹了一块百果蜂蜜糕,尝了一口,直接吐了出来,依旧是一脸不悦与不耐烦:“不甜不甜,都不甜!”

  一时没看明白她的意思,景玄跟着她,依次尝了尝各种糕点。清甜可口,并无异样,都是依照着她平时喜爱的甜度所做,有何问题么?

  想着她的话,提到最多的字,便是“甜”,景玄突然明白了她的暗示,无奈而又宠溺地一笑:“景族有一处果园,设于京外,樱桃、荔枝结果,十分甘甜,咱们去尝尝?”

  “果真甘甜么?”凤沅收起小性子,抬眸瞧着他,灵动的大眼睛轻轻地眨了眨。

  景玄浅浅一笑,说道:“你一尝便知。”

  “走。”凤沅放下筷子而起身。

  景玄微微一怔,低眸,看了一眼自己辛辛苦苦做的早膳,又抬眸看了看她:“不吃了?”

  “吃饱了。”凤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确实,方才吃了好几块糕点了,她的早饭,一向吃不下太多。

  景玄还没吃饱,临走前,又夹了几块糕点,填饱了肚子,才吩咐下人备马车。

  他们坐的,是景玄的杉木马车,一路自太子府到了城门口。

  骠骑侯府地处偏僻,临近城门,太子府设于对面,自然也离城门不远,没等凤沅晃出困意,杉木马车已经驶出了京城大门。

  “陪我散散步吧?”凤沅提议道。

  “好。”景玄应了一声,吩咐马夫先行一步去果园,两人一起下了杉木马车。

  此处,正是京城外的郊野,偏僻无人,十分安静。

  夏季的风,轻轻地拂过凤沅的脸,伴着专属于夏天的气味,令人心旷神怡。不得不感慨古代的空气,比现代新鲜许多,没有雾霾,没有汽车尾气,也没有温室效应,一切都那么纯净,蔚蓝的天空、清澈的湖水、苍翠茂盛的草木……

  二人漫步于草地上,偶时有一个小坡,偶时有一处凹陷,不远处正开着紫薇花,小鲤鱼自小河中欢快地跳跃着,自然的风景,唯美动人地呈现在他们眼前。

  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踱步着,一路,皆是静谧无人。

  “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凤沅后知后觉,这才觉得奇怪。就算地处偏僻,是个郊野,也不该少了游玩者吧?即便恰巧今日没有游玩者,也该有个路过的村民、樵夫之类的人,难道他们都不农作、干活么?不干活,哪来的银子,没有银子,哪来的日子呢?

  景玄浅浅一笑,并没有说话,心想着,她今日的反应,好像有些迟钝。

  其实,今日之行,是景玄早早安排好的,就为了陪她度过甜甜的一天。他明白,她喜欢这些惊喜,也喜欢偶尔的甜蜜,所以安排了整整一天的行程。这一段路,也是行程之一,景玄早已叫人清理出来,不许其他行人路过,保证他们的二人世界。

  下车散步,是凤沅提出来的,恰巧的是,景玄安排惊喜时,这一段路,也用于散步,因此静谧无人。并非他神机妙算,猜到了凤沅必定想要下车散步,而是这一段路,于他们而言,有着特殊的意义,心有灵犀,他知道她一定会想要走一走,品味一下美好的回忆。

  或许是因为刚刚睡醒不久,凤沅的反应有些迟钝,想了一会儿,才恍然一笑:“我知道了,之所以没有人影,是你提前清场了,对吧?”

  景玄挑眉一笑,答案已经写在表情里。

  骤然收到惊喜,凤沅双颊一红,展露一个粉红色的笑容:“今日,不会有人打扰我们吧?”

  “都安排好了,不会的。”景玄用的是平常的语气,却在面对她时,少了一分冷意,多了一分温柔。

  这样的语气,凤沅本该早已习惯,却还是羞涩一笑,低下了头:“不会就好。”说罢,眸子一转,若有所思的样子。

  景玄观察细致,一眼看出了她的若有所思,随即问道:“有心事?”

  听了他的问话,凤沅下意识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有些害羞:“没有心事,只是想着,约会压马路,总该牵个手嘛。”

  “约会压马路?”景玄再次一脸茫然,更不明白为何要牵手,该怎么牵手,牵手与约会、压马路又有什么关系。

  凤沅亦是一怔,忽而感觉到了古代人与现代人之间,巨大的鸿沟。

  怎么跟他解释呢?

  凤沅轻轻摸着下巴,思索着,想了半天,总觉得怎么解释,他都不会懂。与其将美好的约会,变成一个常识问答,还不如不解释了。

  真的不解释了吗?

  不解释,他便不会懂,不懂的话,就无法指望他主动牵她的手,她不太喜欢女孩子主动呀。

  就这么一件事,翻过来倒过去地想着,想了很多很多,最后还是决定女孩子主动一次,以后再换他主动。

  “散步时,我喜欢这样……”凤沅跳过了解释,直接上手,将自己的右手,置于他的掌心,用他温暖而带着一丝清香的大手,轻轻地包裹住她的小手,顿时,感受到了小鸟依人的甜蜜。

  景玄微微一惊,没想到男女之间,还可以这么做。低眸,瞧着大手牵小手的样子,很暖心,也很温馨。

  距离之近,肌肤之亲,令他心动,也令他害羞。这一刻,他明白了她所谓的“甜”。

  她的手,细嫩而光滑,白皙而柔软,宛若洁白无瑕的玉石,仿佛冬日飘落的白雪。她的手,乖乖地待在他的掌心,每每一动,便激起他心中一阵波澜。

  就这么走过了草地,到了一片荒郊。

  凤沅左右一看,只觉十分眼熟,随即问道:“这是我们初遇的地方?”

  “并非初遇,却是初识。”景玄笑着回答,对她的话,并无任何疑心。

  对了,原主与他,不知见过多少面,怎能算是初遇?每年,宫里都有或大或小的宴会,王侯将相家也难免有人办喜事、办丧事,请一众人过去参加,他们有的是机会见面,却一直不曾熟悉彼此。不是他们没有机会相识,而是他们故意疏远对方。

  景族,受皇帝安排,一直掣肘苏族,他们是敌人;她舅舅,因朝廷之争而枉死,他们更是敌人。她,从不想熟识他;他,也从未想过干涉她的生活。敌人之间,横眉冷对,他们终是一条平行线。

  “我说的初遇,与你说的初识,是一个意思。”凤沅低着头,尴尬地给自己打了一个圆场,虽然解释得有些牵强,但她知道,他相信她,不会因此起疑。尴尬之间,她很快转移了话题,“记得那日,我遭遇暗杀,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却不幸撞坏了脑袋,丧失了记忆。”

  “我亦是遭遇暗杀,险些没了性命,幸好有你在。”景玄与她一起,沉浸在她们初识的美好回忆中。

  瞧着他的嘴角,露出一抹美好的笑容,凤沅跟着一笑,亦不经意间,展露了美好,与他一同回忆着:“我记得,你伤在左胸口,那道伤又深又长。”

  说起那道伤,便想起苏娴,每每说起景玄,说起苏族与景族的恩怨,她都是一脸吃人的表情,势必要取景玄项上人头的样子。

  而他的伤,就是苏娴派出的杀手所砍。

  记得当时的场景,他蹙着眉头,十分痛苦,胸口淌着血,差一点就伤到了心脏。幸好当时的她,还没有爱上他,不然看他伤成这样、这般痛苦,非要找苏娴拼命不可!

  凤沅低眸,突然轻轻一叹:“一边,父皇不知我的女儿身;另一边,母后一味地撮合我与表哥在一起。我们的爱情,少了父母的祝福,总觉得以后的路,会有很多坎坷。”

  景玄并没有叹气,只是浅浅一笑,开导道:“孟子曰: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你倒是乐观。”凤沅评价了一句,重新展露笑颜。

  不知不觉,二人行至初遇治伤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景玄自怀中,取出一块布,铺在当日治伤时,他所倚靠的树下,并非他自己嫌脏,而是考虑到凤沅,怕她弄脏了衣裳。

  只见他展开那块叠得很整齐的布,从展开到铺好的动作,无一不体现了他的细心。

  男子的细心,是最吸引女子的地方。凤沅会心一笑,跟着他,坐了下来,很自然地歪着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的肩膀很宽厚,靠在他的肩上,很有安全感。

  “你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男子。”凤沅发自内心地说道。

  “是么?”景玄并不认为自己优秀,所以有些惊讶。

  她是养尊处优的公主,他跟她在一起,其实算是高攀了她。

  但她不是这么想的。

  他,生在武将世家,家庭条件,自然无可挑剔。这样的家庭,养出一个纨绔子弟,应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他却年轻有为,从小便跟着家中长辈,征战沙场,立下赫赫战功。这样的男子,本该是个粗野人,不解风情、不懂女子,他却细心体贴、善解人意,不管大事小事,皆做得井井有条、面面俱到。他精通厨艺,还精于刺绣、木工,或许还有很多她尚不了解的东西。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她最为看重,便是他拒绝除她以外的任何女子。于她而言,专一是最重要的。

  从没想过,她能嫁给如此优秀的男子。

  还记得现代的婚姻生活,她虽然没有结过婚,但是有许多结了婚的同事、同学、朋友。他们的爱情、婚姻,都要在一步步的妥协、一点点的将就中度过,曾经,都是一群向往着美好的孩子,却要以一段不美好的婚姻,结束他们这个悲惨的人生。

  自然了,也有幸福的婚姻,或许有妥协,或许有将就,却没有那么多妥协、那么多将就。他们在一起,每天都很平淡,却觉得每天都是情人节。但是,这样的婚姻,少之又少。大部分人,只是在将就中度过,最后,买一块墓地,夫妻合墓,心却不在一起。

  “你是天下间最优秀的男子,也是我心中最优秀的男子。”凤沅发自内心地再次说道。

  听了夸赞,景玄自然高兴,会心一笑,调侃道:“想来,不必去果园吃荔枝、樱桃了,你的嘴够甜了!”

  没个正型!她说得那般深情,他却调侃她。

  “讨厌~”凤沅嘟囔着嘴,撒了个娇。

  景玄听得出撒娇的意味,却不懂,她为何讨厌?

  难道,她以为他真的不准备去果园了,所以讨厌他?这可是天大的误会啊,难道她听不出他的调侃之意么?

  “果园那边,都安排好了,一定会去的。”景玄连忙改口道。

  看出他误会了,凤沅无奈一笑,随即解释道:“我说的讨厌,就是一声娇嗔,称不上讨厌,也并非生气。”

  又是一道古代人与现代人的鸿沟……

  景玄依旧一脸茫然,心里无数个疑问:为何讨厌是娇嗔?讨厌却非生气,那是什么?若是故作生气,为何要说讨厌?讨厌与撒娇,又有什么关系?

  想到要与他解释半天,他也不一定明白,凤沅捂着脸,十分无奈,只好转移了话题:“离果园还远么?”

  “不远了,过了这片荒郊,就到了。”景玄回答道,心里还存有疑惑。

  瞧着他一副“势必要把这个问题想明白”的样子,凤沅更是无奈,拉着他的手而起身,说道:“别想了,咱们快去摘果子吃吧,我等不及想尝尝荔枝、樱桃的味道了。”说着,小手一用力,拉了拉他。

  自然了,以她的力气,不足以把他拉起来。拉一拉的动作,只是在告诉他,可以起身了,顺便用动作,再撒个娇。

  “行。”景玄应了一声,稍稍一用劲,站了起来,带着她,一路往果园而去。

  走过荒郊,便见不远处,出现了一座果园,应该就是景族的果园了。

  小手待在大手之中,略略有些发麻,凤沅抽离了手,换成了十指相扣,说道:“牵手有很多种方式,除了大手包小手之外,还有这种。”

  她抽离时,他还以为她不想牵手了,没想到只是换一种方式。景玄低头,看向他们紧紧扣在一起的手,心中感慨万千,看了一会儿,才说道:“十指紧扣,甚好。”

  听了这话,凤沅才转眸,看着他此时的眼神。充斥着感动、欣喜与安心,还有一丝淡淡的悲伤,为何会有悲伤呢?

  她喜欢大手包着小手,是因为那样有安全感。现代的她,因为年纪轻轻就去了部队,所以与家人相处甚少,缺少家庭带来的安全感,因此,给她安全感的重任就很自然地落到了另一半身上。

  他,或许也需要安全感吧?

  她是女子,无法用她的小手,如他的大手包住她一般,紧紧地保护着他。十指紧扣,便是他寻求安全感的方式,紧紧扣在一起,就不怕她离开,如此,便可一辈子相守了。

  “景玄。”她轻唤出口,郑重其事地看向他。她想说,她不会离开他,一辈子都不会。然后,她却迟迟说不出口。

  一句话,她将承担多大的责任?她承担得起么?万一有一天,她离开了他,他只能守着这句话,该有多可怜?

  想至此处,她顿言。

  即便她没说,他也能从她的眼里,看出她想要说的话。那句话,会令他安心,会让他找到一生的港湾。

  “走累了,脚疼。”凤沅停了下来,疲累地弯下了腰。想当年,在现代的时候,她可是逛遍十个商场,都不带喘气的真汉子!没想到到了古代,体力变得如此不堪,原主究竟多久没锻炼了?

  “休息……”她粗喘着气,正想说“休息会儿吧”,突然,脚下一悬,回神之际,已经被他横抱而起,“嗯?”凤沅微微一惊,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果园。即便抱着她,他亦能健步如飞,比起散步,不知快了多少倍,果园亦是离他们越来越近。

  抱着,应该挺累的吧?

  记得在现代时,有位朋友喝醉了酒,由她负责,送朋友上楼。朋友,女,年龄三十岁,身高一米六,体重……两百斤!当时,朋友已经醉得一塌糊涂,挨着她,非要她公主抱,不然就不上楼,也不许她回家。她没了办法,只好试了一下公主抱,差点把腰抱折了。后来,朋友晕了,走不动道了,她只好背着朋友,一步一个台阶地上了四楼。

  一层楼,十六个台阶,总共四十八个台阶,她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忘不掉这几个噩梦般的数字。

  古代的她,看起来也就一百斤,一米七的身高,虽然不重,但是个头不小,抱起来也会吃力吧?

  如此一想,凤沅便开始心疼景玄,于是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我不喜欢抱,喜欢背。”

  景玄听得一怔,低眸,看了她一眼,心里默默地记下了她的喜好,轻轻地放下了她,一个转身,依旧很轻松地将她背了起来,箭步向果园而去。

  果园,也早被景玄清了场,所有在果园当差的下人,都回避了。只有驾驶杉木马车的马夫,守着马车,等在果园门口。

  初夏,有点热,到果园时,只见景玄额头上,出了几滴热汗。

  凤沅取出怀中的绢帕,轻轻替他拭去汗珠。

  景玄会心一笑,低眸凝视于她,眼神中既有心疼,也有宠溺。心疼,是不舍得她擦汗,她在他心里是宝贝,任何重活、轻活,都不该由她来做。宠溺,是因为她做了,所以感动,所以必须更宠她、更珍惜她。

  “怎么走?”凤沅擦完了汗,收起绢帕,转向身侧的三条路,疑惑地问道。

  顺着她的视线,景玄也看向三条路,随即问道:“先吃荔枝,还是先吃樱桃?”

  “嗯……”凤沅托腮想了想,决定道,“荔枝。”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这是令杨玉环钟爱的水果,理应先尝荔枝。

  并非她没有吃过荔枝,只是吃的机会不多。在现代,她没有特意买过,只是趁着酒宴时,偶尔吃上几个。她没有买水果的习惯。而在古代,这才刚到荔枝的季节,她初来乍到,还来不及尝到新鲜的荔枝。

  “往这边走。”景玄指着中间的路,一路带着她,走进了荔枝园。

  入眼,便是一棵巨大的荔枝树,呈圆锥形,树上结了无数果子,多如繁星,披红点翠,格外夺目。“日啜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荔枝是我国岭南佳果,色、香、味皆美,有“果王”之称。

  走进园子,便是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轻轻摘下一颗果子,放在鼻下闻了闻,那股清香便渗入肺腑之中。凤沅不由感叹:“好香。”

  景玄回之一笑,接过她递来的荔枝,没有依她的意思闻香味,而是迅速剥去外皮,露出晶莹剔透如珍珠般的果肉,送进了她的嘴里:“尝尝?”

  “嗯。”凤沅应了一声,吃了果子,吐出果核,细细嚼了嚼,还没来得及下咽,便忍不住夸赞,“真甜!”

  她既喜欢吃,景玄自然停不下采摘,一边采、一边剥,最后喂到她的嘴里。

  而她,他早已为她准备好了软塌,就设在园中,她只需悠闲地躺在软塌上,等着他把荔枝送入她的口中就行了。

  软塌一旁,还设了茶几,摆上了几样点心,皆是景玄亲自所沏、亲自所做,清爽可口,可解荔枝的甜腻。

  瞧着他轻功一跃,轻松地上了树,挑了几个成色不错的荔枝,摘了下来,放入筐中,又帅气地平稳落地,凤沅突然有些内疚,双手食指委屈地碰在一起:“不能总让你一人辛苦,我能做些什么呢?”她可不会爬树,只能摘树底下的荔枝。

  “你走累了,歇着吧。”景玄关切地回道,将新摘下来的果子,置于茶几之上,一个一个地剥给她吃。

  他用的筐,并非果农所用,而是他自己用竹子编织的。也就手掌大小,至多装得下五个荔枝,因此上树、下数,十分频繁。

  “歇着也是无趣,我该做点什么。”凤沅撑着枕头,自软塌上爬了起来,接过他递来的果肉,吃了下去,便有了主意,“要不,你上树摘,我在底下接着?”

  景玄想了想,点了点头:“行。”说着,去拿了一个果农所用的筐,交给了她。

  正好,她也吃够了,可以开始享受采摘的乐趣了,毕竟荔枝不宜多食。

  起身、稍稍活动了一下,她又觉累了,随即暗暗无奈,原主的体力为何如此之差?正好接着摘水果,小小地锻炼一下。

  “无碍么?”像是看出了她的疲倦,景玄关心道。他可舍不得累着她,哪怕只有一点点。

  “没事,开始吧。”凤沅摇了摇头,醒了醒神,给自己找了个完美的借口,“躺着久了,有些发昏,起来活动活动,就没事了。”

  从来只听说,累了应该休息,没听说过累了应该起来活动的。

  景玄无奈一笑,依旧是轻功一跃,轻轻松松地上了树,以他最平常的姿势,坐在树枝上。虽说是最平常的姿势,但在凤沅看来,却帅气逼人、英俊潇洒。

  只见他一身橙黄色的锦袍,好似初遇的衣裳,身轻如燕,未将树枝压弯一分。并非因为他体重轻,也非他身材矮小,而是因为他那深不可测的轻功,所以才完成了这一完美的动作。

  他的身形高大,并不矮小,体重也因一身健壮的肌肉,比同身材的寻常男子稍稍重了一些。如此男子,坐于一根细小的树枝上,竟如此轻盈,恍如神仙,有腾云驾雾的本领。

  凤沅看得出神,一时没有听到景玄的呼唤,回神之际,景玄已经唤了三四声。

  “嗯?”她终于听见了他的声音,真不容易……不知她出神,在想什么。

  “接着。”景玄没有多想,拿着一颗果子,提醒了一声,才向她扔去。他扔得小心翼翼,保证她能接到,且不会伤了她。扔了果子,他也没有立马转去摘下一个,而是一直盯着果子下落的方向,确定她安全接住,没有被果子砸到,才抬起头,去摘下一个。

  这些小细节,凤沅都看在眼里,暖在心里,嘴上却说:“你放心摘果子吧,我不会被砸到的。”这么大年纪,还被果子砸中,那跟残废有何区别?再说了,树也不高,就算被果子砸中,也无碍,又不是三岁小孩了。

  “行。”景玄欣然一应,虽然答应了,但还是会下意识地确认,果子有没有砸到她。

  关心她,已经成为他的一种潜意识。

  凤沅瞧着,一边无奈,一边又觉得心甜。这就是她从小到大,一直梦寐以求的男人:只要是他认定了的女人,就会把自己的爱全部掏出来给她,毫无保留!

  同样的,她也会毫无保留!

  “接着。”

  “沅儿。”

  “……”

  景玄一声一声的呼唤,不绝于耳。

  “好!”

  “好嘞!”

  “扔下来吧。”

  “……”

  凤沅亦是一声一声地应着,与他一起摘果子,一点也不觉疲累。

  没一会儿,他们便摘了满满一筐的荔枝。

  凤沅想要抬起筐子,让他看看这满筐的荔枝,结果双臂一使劲,筐子没抬起来,人差点倒在筐子上。

  景玄第一时间发现,迅速落在地上,及时扶稳了她:“怎么摔倒了?”

  “我想跟你说,摘了满满一筐,结果手臂没力气,抬不起来。”凤沅冲着他,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景玄无奈一笑,依旧关切:“我看得见,以后不要再抬了。”

  “那怎么行?越是抬不起来,越要练。”他的宠溺,凤沅懂,他可以宠她,她却不能宠自己。如此宠下去,她非要变成一个废物不可。

  景玄没有阻止她练,只是想了一个办法,拿了一个新筐,将部分荔枝装进筐里:“从轻的练起,慢慢加重,不然身子会吃不消。”

  看来他也不是一味只知宠溺,凤沅满意一笑,接过他拿来的新筐,试了一下重量。确实是她如今的小身板,能承受的最大重量,抬着有些吃力,却不会太吃力。

  “摘果子,已经耗了不少力气,下回再练吧。”景玄对她,只有无尽的宠溺和体贴周到。

  “那不行,做事要有始有终。”凤沅高谈阔论道,刚说完,视线便被飞来的蝴蝶吸引,“好想扑蝴蝶。”

  “我去拿捕虫网。”景玄应声点头,很快拿来了两个捕虫网。

  园里飞虫不少,除了蝴蝶,还有蜜蜂、飞蛾等等。

  原听他说,有捕虫网,她便奇怪,古代有捕虫网么?结果,拿到手一看,果然是非常原始、简陋的捕虫网,凤沅无奈一笑,这么大的网口,应该捕不了蜜蜂吧?

  也无碍,反正只是捕着玩的。

  “看,那里有只蝴蝶。”凤沅指着另一颗荔枝树,树下开着几朵野花,蝴蝶正停在野花之上。

  那是一只深蓝色的蝴蝶,没有任何花纹,十分朴素,却比那些五彩斑斓的蝴蝶更美。

  “嘘。”景玄伸出食指,放在嘴前,嘘了一声,与她一起,悄悄往蝴蝶而去,并用手势告诉她,她来扑蝴蝶,他善后。

  凤沅点了点头,行至野花前,悄无声息地往蝴蝶上一扑,蝴蝶灵活而聪明,找准了空隙,便飞出了捕虫网。

  善后的景玄,自然不会让它轻易跑掉,紧接着一扑,将蝴蝶收入网中。

  “哇!”感受着扑蝴蝶的乐趣,凤沅惊喜地叫了一声,看着网中的蝴蝶,挣扎着想要逃跑,开心地哈哈大笑。

  她开心,他自然也开心,毕竟,这是他为她安排的惊喜。

  他们并没有把蝴蝶关起来,扑到了,享受到了乐趣,便放它回了大自然。紧接着,朝着另一只黄色的蝴蝶,扑了过去。

  景玄依旧是习惯性地部署作战方案,凤沅并无一丝不适,很自然地配合着他。有了他的作战方案,他们次次“大获全胜”,扑到了许多蝴蝶。

  扑累了,凤沅又躺在景玄为她准备的软塌上。

  软塌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躺下两人,因此,景玄也躺了上去。

  “热么?”景玄问道。

  “不热。”凤沅回道。

  其实,她出了很多汗,他也是,但不知为何,只要他们在一起,便感觉不到热。

  躺在软塌上,很快感受到一阵凉风,这于夏季而言,是一种奢侈的享受。凤沅闭着眼,享受着专属于夏季的味道,惬意地挑起了嘴角。

  “我们摘的荔枝,拿回去,分给下人们吃吧?”凤沅提议道。

  景玄却不以为然:“不争储了?”

  他不说,她差点忘了自己的身份……一提争储,凤沅的脸色一垮:“多想和你一直待在这,无忧无虑。”

  “以后会的。”景玄安慰着,“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们还年轻,还需奋斗,享福,是老了之后做的事。

  凤沅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尔虞我诈,实在太累心。

  “以后,咱们隐居山林?”凤沅问道。

  景玄点点头:“暂时是这么打算的,如果你同意的话。”

  “我同意呀。”凤沅立马答应了。

  可惜,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摆在他们眼前,那就是家族仇怨。如今,仇怨只是深藏地底,两族之间,皆是暗斗为主,并未真正爆发。不知何时,会真正爆发,也不知真正爆发时,他们会受到什么样的伤害,他们又该何去何从?景玄暗自担心着,并没有说出口。

  她则闭着眼,许着愿,希望他们未来的生活,能如此闲适、轻松。

  “若要争储夺位,摘了新鲜的水果,自当先送进宫里,献给皇上皇后。再送至悬壶济世,每一位就诊的病人,都送一串果子。”景玄出着主意,尽管不想她这么累,还是要放手让她去奋斗,“若摘的果子多,甚至可以分给路过的路人,只要他们想吃,便赠予他们一些。如此,既可取悦圣心,也可收拢民心。”

  “真麻烦。”凤沅感慨道。

  女儿摘了果子,送给父母吃,原是一种孝心的表达,于皇家,却是一种争储的手段,简直侮辱老祖宗传下来的孝道。

  分给病人、路人吃,亦是同一个道理。身为现代人的她,从未想过,这些竟会成为争储的手段,那,人情味从何而来?

  “古往今来,一向如此。”景玄嘴角一扯,也对争储谋位的行为嗤之以鼻,但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生在这个时代,就要做这个时代的事,不然连基本的存活,都成问题,谈何闲适的田园生活?

  不只是皇家,景族、千夜族、洛族和阮族的家族内斗,亦是如此,换汤不换药。

  休息得差不多了,两人随即起身,各自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裳,转而去了樱桃园。

  景玄准备了两个背篓,他们一人一个,背在背上。

  樱桃园的种植,十分新奇,他们将樱桃树种在低坡上,采摘者,可上树采摘,也可上高坡采摘。

  其实,荔枝园也可以这么种植。

  于是乎,景玄不必上树了,他们可以走在高坡上,扬手采摘或是蹲下采摘。

  摘果子,自然少不了剪刀,剪下果子,保留一点枝干,既美观,也可以起到保鲜、不容易坏的效果。

  走进樱桃园,没了荔枝的清香,入眼还是一片披红翠绿,美不胜收。

  “看,那边的樱桃最红。”凤沅指着樱桃树中,最红的地方,说道。此时此刻,她就像一位无忧无虑的农家姑娘,到了季节,便上山采果子吃。

  景玄也比对了一下,确实是那边的果子最红,点头一笑:“去那边摘。”

  “嗯。”凤沅欣然一笑,拉着他的手,活蹦乱跳地往最红的地方走去。

  毕竟是个坡,她这般蹦跳,难免不安全。景玄行于一侧,时刻警惕着,深怕她滑倒或是掉下去。

  终于,走到了那颗樱桃树旁。

  凤沅不会摘果子,只看着景玄的采摘方法,学了起来。

  “先放我的背篓里。”景玄指了指自己的背篓说道。

  平日,动脑筋累了,今日,凤沅一分心思也不想动,自然听不懂他的意思,随即问道:“为何女士优先?”

  不知她哪来的奇怪词汇,景玄并不计较,只要能听懂意思,便很自然地接了下去:“背着难免沉重,所以先装我的背篓。”

  他总是如此细心入微。

  凤沅甜甜一笑,点了点头。

  继而,开始摘果子。

  景玄是专心采摘,凤沅则是一边摘,一边吃。

  古代的樱桃,也比现代香甜许多,且绿色无公害,吃着非常放心。

  “好吃么?”景玄问道。

  “真好吃。”凤沅吃得津津有味,偶尔还从口袋里,拿出一颗荔枝,混着吃。自然了,也偶时喂他一口。

  就这么,轻松地采摘着,不知不觉间,两人分开了,凤沅摘这一头,景玄摘另一头。

  又不知过了多久,景玄下了坡,开始上树采摘。或许上树摘的果子更甜,凤沅这么想着,并没有起疑。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很快,临近中午,该开始准备午膳了。

  “景玄?”凤沅这才发现,景玄不见了,四下一找,不由疑惑,“刚刚明明在这儿的,到哪儿去了?”

  “景玄!”凤沅抬高了分贝,又喊了一声,依旧没有回应。

  这种时候,女性的第一反应,永远是:他不会出事了吧?

  如此一想,凤沅更是担忧,又抬高了分贝,大声喊道:“景玄,你在哪儿?”

  难道苏娴的人,一路跟踪,趁着他们不备,对景玄下手了?

  不会吧……

  应该不会的……

  她这么安慰着自己,却好像不奏效。

  寻遍了樱桃园,依旧没有景玄的身影,凤沅急坏了,一路走出了樱桃园,准备往荔枝园而去。

  若真是苏娴的人,抓走了景玄,该怎么办?她该找苏娴要人吗?若是苏娴不交人,甚至不承认,她该跟自己的母后撕破脸皮么?

  只是寻人的工夫,凤沅已经想了很多,暂时放下满满一筐的樱桃,走出了樱桃园。

  转向荔枝园的方向,只见一路的鲜花,五彩缤纷,洒满了一地。色彩之间,甚至有搭配的痕迹,不像是自然而成的,像是人为的。

  凤沅行了一步,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花,连忙退了回来:“怎么回事?”

  抬眸,放眼望去,只见一条用鲜花铺成的路,中间空出了一条小道。

  “景玄?”凤沅试探地喊了一声,难道,这是个惊喜?

  带着疑问,凤沅沿着这条小道,一步一步地走向荔枝园,原以为会走进荔枝园,却经过了它,往第三条路走去。

  “景玄?”凤沅又唤了一声,带着疑问,也带着担忧,难道他不是被苏娴的人抓住了?

  寻人时,她连他鲜血淋淋的样子,都想象到了,万万没想到,消失,竟只是个惊喜?她真是担心过了头,危险意识过于重了。

  凤沅无奈一笑,自笑自己好蠢,耐心地走在第三条路上。

  一路,铺满了鲜花,铺得整整齐齐,一如平时一丝不苟的他。只看这铺花的手法,便知,这一路的鲜花,都是他一人铺成的。

  他是何时离开的?她为何毫无察觉?是他过于低调了,还是她过于专注采果子了?

  第三条路的尽头,是一方蔬菜园,凤沅一路下了坡,走到地里,景玄就站在蔬菜之间,周围尽是她说不出名称的绿色食品。

  只见他换了一身农服,抓着一捧野花,立于田间,就像一位真正的农夫。

  一见到他,她便不由展露天真的笑颜。

  正想跑过去,便见他伸手一指。

  凤沅一阵疑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自己的左侧,只见一套农家女子的衣裳,朴素而纯美。

  衣裳旁,设了三面屏风,可供她换衣裳。

  凤沅会意,拿着衣裳,走进屏风,很快换下旧衣、换上农服。她拆了男子的发式,以一根布条将披散的头发挽了起来,一瞬,成了一名农家小姑娘。

  对着屏风内的镜子,凤沅笑出了声,第一次穿这样的衣裳,感觉真奇妙。

  “我好了。”凤沅先知会了一声,才从屏风后头,缓缓走了出来,素衣素妆,含笑低首,一脸的娇羞之色。

  “好看么?”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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