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保煤一桩
第四十四章保煤一桩
保媒一桩，胜造七级浮屠。
果然正如杜若之前想的一样，刚走出门就有邻居拦住她：“小若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是要去哪？”
杜若一一回答他们的问题，当说要去蔡超家时，这一群人明显下巴脱臼。
我那个三大娘对我们挺好，我还记得小时候我妈不在家，去他们家蹭饭呢！
杜若始终摆着一张笑脸，连杜若自己都等感觉到自己的笑容快要升天了。
和谐而又明媚，照亮他们阴暗的心灵。
结果也像杜若幻想的一样，她在别人的赞赏中走出她们的视野。
杜若的一路上遇到三波人，可谓一波比一波大胆，当然年龄不是白长的，这群奶奶级的人真的难缠。抓着杜若的手夸赞了半天又问了许多只要你一回家大家都会问的问题，只不过他们问的更细更透彻。最后，还不忘问最想知道的问题：“你妹妹和超超是不是谈朋友了？”
杜若真是汗颜，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杜若努力笑眯眯的说：“我们三个一起长大，一直是朋友。如果我妹妹将来和蔡超谈朋友，您老就是媒人，我会让我爸妈亲自上门感谢您的！”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个老太太分明害怕引火上身，慌忙推脱。
“不过，村里有些人乱说话还真是缺德，最害怕这种乱扯舌头的女人啦。”
“人言可畏”其他人也附和着。没办法谁让他们大脑和嘴巴不属于一个系统呢。
“就是，太不像话了。”那位老太太竟然附和杜若，杜若笑着和她们道别。这个笑是发自肺腑的，要不是看着她们年长，杜若真的想骂他们一顿，有的没有的都能被她们说上天，多少人在这议论中苦不堪言。
杜若正得瑟呢，结果遇到二大娘。那个散播谣言的二大娘，杜若心里虽然有气还是笑眯眯的招呼她。
可是她把杜若拉到一边，像是有什么秘密一样。反正杜若是起了满身的的鸡皮疙瘩，一半因为她的意图，一半因为她身上浓浓的香水味。
“你拿着东西去超超家啊。现在就知道巴结他们家啦。”
“你胡说什么呢？蔡大娘一家对我们很好，我哪一点特产去他家看看怎么了？”
“哟，还生气了。你们高中就在一起了。”
“什么意思？”杜若一头雾水。
“啥什么意思，你们两个高中就在一起了吧！别以为大娘我不知道。有天晚上你从学校回来，你们两个一前一后有必要么？”
杜若终于明白了，上高一的时候杜若在脑子不清楚的情况下考完最后一门天已经蒙蒙黑的时候竟然选择骑车回家。那一路上都是玉米地，荒无人烟。中间还有一个经常出事故的小桥。一路上杜若被抽烟的男的，还有几个同龄的小流氓吓得魂飞魄散。只不过杜若直到回到家才知道蔡超当天也回家了，可是他们压根就不知道对方当天也回家。
“那个谣言也是你传的？”杜若诧异的看着二大娘，真是又气又恼。
“怎么是谣言呢？”二大娘依然是厚着脸皮说。
“关于你的那些才不是谣言！”杜若说出这句话，二大娘急红了眼。这个女人至丈夫在世就喜欢勾三搭四，是村里都知道的事，所以村里的女人都防着她呢。
不怕狐狸骚，就怕骚狐狸，她就是一只骚狐狸。
渐渐有人走过来，二大娘一副豁出去的样子：“上个月27号，我在市区街上看见你和超超一起逛街呢。”
“上个月27号？”杜若假装回忆的样子，让后认真的说：“上个月27号，我还在南方，你在我们市区看见我还真厉害。”
“不是你就是你妹妹，我分不请你们姐妹两个。”二大娘努力辩白。
“是啊，村里的好多人都分不清你们姐妹两个。”有人附和：“真是女大十八变。”
“如果你前两天见过我，现在还会分不清你见到的是我们姐妹两个哪个？”杜若看着哪个附和的问。
“当然分得清。”那个女人摆出一副：你以为我傻的表情。
杜若对她的反应很满意，看着那个八卦的二大娘，摆出你以为大家和你一样傻。杜若心里很庆幸：幸好这个大娘傻。
杜若为了妹妹不得不污蔑二大娘：二大娘，我尊您是长辈，可您这样胡言乱语可把我妹害惨了，为了躲避您的胡言乱语，她都不敢出门，您知道我妈又要面子，您这是要逼死她呀。我们家和您无冤无仇的您干吗这样坏我们名声啊。”
看着二大娘想反驳又不知如何反驳的样子，杜若有些心软，可是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您知道我们家和蔡大娘家关系好看不过去，就造这样的谣言坏我们两家的关系。可您知道么？我们只需要避几天的风头，之后还是和以前一样关系好。”
杜若提了提手里的点心说：“我现在就去他们家看望他们。”
杜若远远的看见蔡大娘走过来，不再和二大娘拉扯而是甜甜的叫了一声：“三大娘。”
此时，蔡大娘已经从别人的口中多少知道一点刚才发生的事，看着二大娘一脸难堪更是开心，拉着杜若的手嘘寒问暖好不亲切，在人前夸赞杜若漂亮和懂事。
可是，到家里对杜若有些冷淡，杜若也可以理解。
无所事事的蔡超听见家里有人来了，习惯性的从窗口看了两眼，一看是杜若来了，急忙从楼上下来。
“小若，你怎么来了？”蔡超的声音里满是惊喜，不知为何此刻他把杜若当成他的幸运女神。
杜若转过头看到蔡超，果然和她想象中的一样：一个憋坏的人，终于可以有人说话了，而且他看杜若的眼睛闪着光，好像逢死的人见到了希望。
“超超哥，我来看看大娘和大爷。”杜若真心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解决这个难题。
“你们家什么情况？小兰怎么没来？”蔡超虽然知道自己的想法过于单纯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和你一样，不打自招，你懂得。”杜若还是敲碎蔡超一点点的希望。
“我就知道是这样。”蔡超垂下头，形态萎靡。
“我们家有转好的势头，你们呢？”杜若有点生气，这个男人还没有努力似乎就想放弃。
看到杜若咄咄逼人的目光，蔡超一阵内疚之后露出一个如负释重的笑脸。
“既然小兰愿意坚持，作为一个男人我要为她撑起一片属于我们两个的天空！”
看到蔡大娘走过来杜若给了蔡超一个心安的眼神，转过去笑得甜甜的招呼蔡大娘，一时间受不了杜若转变的蔡超看到杜若脸上无比灿烂的笑容时已经吓呆了。
“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蔡超不管妈妈在场，小声的问杜若。
杜若倒是镇定的回答：“刚上大学的时候。”其实高中的时候杜若就开始对自己周围的女性朋友笑笑，所以长相平平、低调又温和的她才没有成为别人八卦漩涡受伤的那个。只是她以为自己可以在任何人面前摆出一个甜甜的笑脸，只是没想到在周冰家人的面前她的笑是多么凄惨。
“小若，大娘说话比较直，你不要介意。”蔡大娘不理蔡超的暗示继续说。
“没事的，大娘，您有话尽管说我都听着。”杜若尽量使自己平静。
“就算你在外面说的天花乱坠，别人都觉着误会了她们两的关系，但是我们两家心里都清楚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
杜若点头表示了解。蔡超则是诧异的看着杜若，没想到她能把不是谣言的谣言彻底变成污蔑的谣言。
“现在这个情形，你来我家到底是什么意思？让我成全他们？是你爸妈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蔡大娘的语调已经变得僵硬。
“妈！”蔡超不满的打断他妈妈的话。
杜若见蔡大娘似乎憋着许多话，但是又顾虑蔡超的样子，只好开口。
“三大娘，我来你们家是经过我爸妈同意的，但我是纯属来看看您和三大爷，毕竟我们小时候多亏您的照顾。你们虽然不是我的亲大爷、亲大娘，可是在我心里你们比亲人还亲。”
杜若说的这番话很用心，蔡大娘眼眶里闪着泪花。有些感动，也有些心酸。蔡超这次回家依然像个孩子，虽然他们两口不在意可是不见得大儿媳不在意。虽然给小孩子买了许多零食，但是没有一样像样的礼物。杜若这次来不仅带来了那个地方的点心还有给小孩子买了一个小玩具，零食，虽说不值钱毕竟是一片心意。
换做平时杜若肯定不会继续煽情，可是今天不一样！不煽情怎么帮杜兰和蔡超。
三大娘，我知道这时候来你们家会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可是这点心是我之前买好的。看到这个脆饼的时候我想到小时候，别人给我们开玩笑说：你三大娘这么疼你们，你们长大了怎么疼你三大娘？我说：‘长大了给三大娘买果子吃’，当时我觉着果子是最好的东西，现在才知道，我只能买果子。三大娘，你白疼我们两个了，我做不到不顾邻居的议论也不能不顾我爸爸的心情，你们也知道我爸爸特别注重亲情，只能给你带一些那个地方的特产。
杜若说的很动情，嗓音都有些变，蔡大娘也是泪眼朦胧：“你们记得大娘就好了。”
蔡超不明白女人怎么那么容易动情，看来真的是自己太不贴心了，让妈妈为了一点小东西感动的不得了。
“小若，你来了，你买的这些东西小志很喜欢吃，你也是有心了。”蔡大爷走过来，脸色说不上满面春风，但也是挺和谐的，蔡超在心底后悔没给爸妈买点吃的用的安抚一下他们的心。
杜若打过招呼后，蔡大爷直接抛出问题：“他们两个的事你爸妈也知道吧？他们什么态度？”。
杜若笑笑：“我爸妈都非常喜欢超超哥，整天夸他是个好孩子。不过我爸妈也是要死面子的人，具体情况我不说您应该想得到。”
“恩”蔡大爷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没错，梅英死要面子又好强的个性村子里谁人不晓？！
“不过，三大爷。抛开别人的议论不谈，我爸妈都是很看好超超哥的。”
听到别人夸自己的儿子，蔡大娘也是非常开心：“如果没有这些议论我也非常希望你们姐妹两个哪一个成为我儿媳妇。哎。”
蔡大爷瞪了蔡大娘一眼并没有反驳，显然他心里还是同意蔡大娘的说法的。杜若心里明白了，其实他们不是真的反对，而是在乎别人的看法。
“别人的唾沫能淹死人。”杜若也不由的感慨。
杜若知道自己多说无益，只好起身告别，出门的时候蔡超把她送到门外。
“我爸妈已经不坚持了，你为什么不劝他们，让他们同意呢？”蔡超心急的问。
“那你为什么不劝呢？”杜若看着蔡超，笑容里竟有有几分嘲笑。
蔡超压根就没有想到杜若会问他这样一个问题，只是出于男人本能的狡辩：“我爸妈那么喜欢你，你说话他们会听的，现在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说过话了，我开口只会越变越糟。”
“真的是这样么？”杜若看的蔡超心里有些发慌，可她不肯放过他：“我想你误会了超超哥，我来你们家不是为了说服你爸妈同意你们在一起的，而是替我爸妈探探口风，不让你爸妈和我爸妈起误会。”杜若顿了顿继续说：“你爸妈再喜欢我也比不上你们血浓于水的感情。”
蔡超退后两步，用不敢相信的语气说：“你竟然背叛我们，枉费我们那么信任你。”
杜若笑了，这笑容让蔡超心里更加没底。
“你们在一起了，不经常在家，就算回来也可以躲在家里凭什么让长辈为你们承受这些是非？”
“还有这事有必要那么着急么？现在最起码知道他们真实的想法了，村子里也没有你们的闲言蜚语了，你总得给他们时间让他们慢慢消化这件事吧。”
蔡超抬起头看着杜若，才发现杜若真的是不需要任何人保护。
杜若回到家后将蔡大娘和蔡大爷的意思汇报给爸妈，只不过稍微美化了一点点。
“姐，你太厉害了，竟然能探到他们家的口风。”杜若觉得长那么大杜兰也就只有这一声‘姐’叫的真心。
杜若被杜兰突来的热情弄得有些害羞，像个小孩子一样低着头弄着手指说：“其实我对爸妈撒了一点小谎，其实他爸妈是只要没谣言他们就不在乎。”
“哦，那就是说，没同意咯。在我们村子里还能没有谣言么？”杜兰像是瘪了的气球。
“不要灰心，要一步步来，谁能一口吃个大胖子？！”杜若鼓着脸装作大胖子的样子逗杜兰。
杜兰调皮的在杜若的脸上戳了一下，也笑了出来：“现在，我应该知足。”
工作后的年假极其短，去掉被关禁闭的那几天，杜若竟然没有出门的机会，直到回去工作的地方时，杜若在火车站见到周冰一面。
周冰没有了家，作妹则是把年夜饭放进的餐馆里，虽说让杜海除夕夜回了家，可他在回家前把几桌年夜饭准备的差不多，所以作妹和周冰也没有太忙。年初六饭馆还没有真正忙起来周冰有时间送杜若一程。
作妹看到送杜若回来的周冰打趣道：“这么一副表情，就那么舍不得啊。”
“不是舍不得，而是很郁闷。”
“郁闷？”作妹看到周冰的无精打采的样子，也不好再开玩笑。
“恩，你说为什么两个人靠近了反而觉得越远了呢？我没和她刚刚在一起的时候感觉心是贴在一起的，现在我抱着她，吻她的时候反而觉得她无限远。你说为什么呢？”
任凭周冰的眼睛里满是期待和疑问，作妹还是默默转身离开，留给周冰一个让他想不明白的落寞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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