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威武不屈
第四十三章威武不屈
如果全世界都反对我们的感情，那我们就说服全世界，如果不能说服，我们就忽略全世界的反对！
虽然做好最坏的打算，可是对于满城风雨的传言杜兰还是有点接受不了。好几天杜若和她的家人都不敢出门，但是也没有完全在这风波之外。
东边的大娘，西边的大嫂，前面的婶子，后面的奶奶总之，每天都有人来家人问东问西。杜兰吓得呆在屋里哪里都不肯去，甚至在餐桌上也是安静的厉害。
“他们说的是真的么？”梅英就是有这种不怒自威的能耐，吓得杜若都有点喘不过气更别提当事人杜兰了。
杜若是姐姐，从来没有帮过杜兰什么，这是她想为她挡一点风雨，尽一下下姐姐的义务。
“妈。。”杜若有些心虚的试图替杜兰辩解，可是刚张口就被梅英给吓了回去。
“小若，你也知道是吧？！这是你也脱不了干系，先想想怎么管好你自己吧！”梅英爆发了，想必挤压许久了，前几天的积压，让这次爆发来的势不可挡。
“前几天打电话是探我口风的吧小若，你太自作聪明了！发生在别人身上和发生在自己身上能一样么？！”
杜若被梅英吓得心跳加速，不敢说出自己的想法。
杜若因此留下阴影，只要有女人大声说话，杜若总是莫名的恐慌。何况现在是造成她阴影的本人，更是不敢说话。
梅英看到杜若不敢说话，只好转作一个温柔的语气问杜兰：“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见杜兰还是不敢说话，她的语气更加的温柔：“谈恋爱为什么不给妈妈说呢？妈妈毕竟是过来人好给你参考参考。”
尽管梅英的语气轻柔，笑得满面春风。杜兰和杜若还是不敢说话。因为她们清楚：笑里藏刀、绵里藏针。
果然梅英还是怒了：“你们两个熊妮子，现在翅膀硬了是吧！”说完还是不解气在杜兰的胳膊上拧了一下。还好这是冬天，虽然梅英下手很重，但是隔着厚厚的棉衣杜兰倒是无所谓。
梅英被气得喘不过气，而杜兰和杜若都是闷葫芦，这让梅英的火气又增加了三分：“和你爸一样，都是没出息的熊样子！”
杜若讨厌梅英说这种话，心里埋怨道：好像你多有出息一样。实际上她也只敢拿眼瞪梅英而已。
“英，有话好好说。你这样吓坏了孩子也问不出什么。”杜海说的诚恳，梅英本来想反抗，可是想想刚刚除了自己生气好像确实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你有本事你问！”梅英依然没有好脸色，这代表她一家之主的地位，纵然没有好脸色，也没有人敢反抗。
“我一直很喜欢超超那孩子，懂事有上进，对你们也很是照顾，我一直希望有这么一个人做我们家的女婿。”杜海的话音未落三双眼睛盯着他。
杜兰是看到希望，杜若也是诧异，梅英的则是愤怒。
但是杜海给梅英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笑眯眯继续发表言论。
“你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和村子里其他同龄人要深。尤其又在一个学校一起念大学，当然感情很深。这我都能理解，一起逛逛街，吃吃饭，唱唱歌什么的都很正常。只是我们村里的人不理解，我们才不管，是朋友那还分什么男女，不要有太多的压力。”
杜兰明白了：爸爸根本不相信他们两个谈恋爱了，不仅如此而且是不同意他们恋爱的。
梅英实在憋不住了：“可是他们两个哪里还是单纯的朋友啊！”
杜海听了这话真想吐血，梅英永远不懂他说什么，而且关键时刻总是捣乱，之后自己还要被骂。
“你们是朋友还是谈恋爱了？”梅英尽量保持语气平和。
还好有杜海之前的铺垫，让梅英的话说出来没让杜兰有多大的抵触。
“你给妈妈说实话，外面的人说的是不是真的？”梅英循循善诱。
杜兰知道糖衣都是用来包炸弹和苦药的，所以糖衣就是危险的信号。但是她却固执的点点头。
梅英脸上所有的希冀都在这一刻幻灭。她阴着脸瞪着杜海，似乎在警告他，我的好脾气已经到头了。
“说，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梅英显然把杜兰当做犯人再审。见杜兰不说话，又开始问杜若。
杜若战战兢兢的，她害怕梅英但是又不想当两面派，所以低着头不说话。
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杜若其实也不清楚。但是她知道梅英的态度只会让结果事与愿违。
“前不久。”被梅英问的实在烦，杜兰妥协了，不过还是没有说实话。
“哦，那也没多久。感情也不深，小孩子家还不懂感情，分手也就是伤心一阵。”梅英突然觉着找到了突破口，马上就可以豁然开放，光明一片。
可是事实却不是如此：“妈，我是考虑好久才决定和他在一起的，所以我不会放手！”杜兰抬起头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
梅英觉着刚看见的光亮顿时被堵住，势如破竹又黑暗无边，这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杜海帮梅英顺顺气，示意她：“别动气，让我给孩子谈谈。”
“我听说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谈恋爱很开放，结婚之前谈几场恋爱很正常。爸爸也支持你们多谈几场恋爱，一来积累经验，二来相比较几次才知道自己最想要什么。”
杜海感觉到梅英的眼光都可以杀死人了，所以在这个方向上只好先结束了。
“谈谈恋爱倒无所谓，只是结婚。。不是爸爸吓唬你，结婚会很艰难。”
“先不说没有这种关系结婚的先例，我们都不同意，庄上的人也不认可，你们将来在一起得不到祝福，得不到祝福的婚姻是悲哀的。”
“再说结婚之后难免会吵架，越艰难在一起的两个人心里承担的越多，压在心里久了就是个炸弹。几次争吵就会体无完肤，不如一开始就分手，还能做成朋友。”
杜若被杜海的观点吓呆了，是的相爱的人互相伤害，还不如放手天涯，守住曾经的美好。
杜若不知道爸妈是否相爱，可他们的确很多时候在互相伤害。
“爸妈，你们争吵了那么多年为什么不离婚？”杜若真的想知道为什么。杜若知道他们一定很痛苦。
“你胡说什么！我们离婚了你们怎么办？”梅英急了，果然杜若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都能说出来。
“你们在一起总是吵架，对你们来说不是煎熬么？”杜若坚持把疑问问到底。
煎熬么？梅英问自己。那些年她有多少次想一走了之，又有多少次在死亡面前徘徊，可她始终放不下自己两个女儿。等女儿可以独立的时候，好像大灾大难都过去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没理由现在再放弃。
杜海虽然有时候脾气不好，但是对自己也是疼爱有加，这两年杜海脾气好了许多，生活条件也好了，煎熬已经谈不上了吧。作为过来人来看，似乎没有那么难熬。
终究会好的。
这就是大多数人的想法，总是期望未来会变好。至于好不好，未来也有被期望的未来。
“是苦了点，再苦我也不能丢了你们呢。你爸再你给找个后妈，后妈再好都是人前好。”
或许吧。灰姑娘的后妈不是狠歹毒么？还有庄上那几个后妈不都是人前炫耀对丈夫的孩子有多好么？实际上还是偷偷地把东西留给自己的孩子，存钱给自己的父母。对于丈夫的孩子的‘好’也只有嘴上说说而已。
“妈，也就是说吵架可能是难免的，但是吵架伤感情？那为什么还要结婚？”
“哪能不结婚啊，谁不结婚啊？”又是这种先入为主的思维方式。
“那就是有没有感情结婚都一样咯。”杜兰看着杜若，心里抱怨着，这是哪跟哪啊？！
“当然不同，有感情吵架少，对方互相也能包容。”梅英说出自己的观点后仍然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杜兰突然明白了，厚着脸皮说：“我们两个是有感情基础的！我们不想分手，你们逼我们也没用！”
杜兰的话如同一抖闪电劈开梅英脑中所有的症结，她恨恨的看着杜若，用眼睛控告杜若：都是你干的好事！
“小兰，别任性。爸妈都是为你好，你要考虑清楚。”
还有不是我威胁你，你出了我们家门，外面的口水都能淹死你！
“妈，是谁说的？真是个大嘴巴！”杜兰义愤填膺的说。
“什么大嘴巴？人家是胡说的么？你不是外面的人都说什么？什么能比一个女孩子的名节更重要，你不仅毁了你自己，还毁了你姐姐！”
“关我姐什么事？！”杜兰眼睛睁得好大，嘴也是张开的，可见这真的超出他的想象。
“你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这种事情传传会变形的，人言可畏啊。”杜海并不道破，倒是还是把杜兰给吓住了。
沉默片刻之后，没赢还是下达指令：“无论怎样，你不许出门，把手机也交给我！”
然后看看杜若，同样说：“你也是！”
杜兰和杜若纷纷表示手机在房间里，然后回了房间。
杜兰估计给蔡超也发了短信。杜若也给周冰发了短信：“我妈妈知道我妹的事情，已经限制我们活动，手机被没收，不能接你电话了，但是我会想你的。”发完短信，杜若便把所有的短信删除以及通话记录，并关机。
没有手机的日子真难熬，看来真是得了手机依赖症了。
难熬的不只是他们两姐妹，还有同样在一条绳上的蔡超。
虽然蔡超的爸妈没有梅英的脾气那么火爆，但是他们也是一样的冥顽不化，同样没收了蔡超的手机。
回到家里的第一天蔡爸就开始对犯人蔡超的严加审问：“你上次说的女孩子是杜若还是杜兰？”
“什么？”蔡超早就做好准备，没想到开始竟然是这样一个问题，这让他一时不知怎么应对。
“看样子，和他们两个无关，我就说怎么可能，你们三个一起长大早就情同兄妹，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蔡爸似乎心安了许多，转头生气的对蔡大妈吼道：“你们女人家就知道扯嘴皮子，没有的事情让你传的这么不像话！”
这下蔡超明白了：‘谣言’越传越变形。杜若高中和蔡超在同一所学校，大学又在一起。当然会扯上她一点。可是蔡超不想就此结束，他要向父母摊牌：“我就是和杜兰在一起了。”
“你、你！”蔡爸‘你’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只能颓然坐在椅子上顺顺气。
“爸，现在21世纪都十几年了你还没有从老思想里走出来，是会被社会淘汰的。我们两个没有血缘关系，就拿村里来说我们两个也是平辈，没有乱伦，国家都允许你有什么理由反对的呢！？”
蔡超说的理直气壮，蔡爸是个党员，对党对国家甚是崇拜，是个信仰坚定甚至过于固执的老党员。用国家将了蔡爸一军，真是漂亮。
蔡爸气的嘴唇直打颤，甚至不能反驳蔡超荒唐的言论。最后恼羞成怒：超超长本事了，文化高，不适合和我们这群没有文化的交流，你们也不要和他说话，省的让他掉份！就这样让全家人都把蔡超当做空气。
最让蔡超受不了的就是家庭的冷暴力。蔡大爷一天都是对他冷眼相看，家里人不和他说话，这让他感觉自己像个透明人，他给自己烦人处境的评价：生不如死。
蔡超的小侄子已经三岁了，拉着蔡超的手：“叔叔，陪我玩儿！”
蔡超欣喜万分，这两天把他憋坏了，有个小人愿意给他说话他也是受宠若惊，眼眶里泪光点点。可是蔡爸喝止：“蔡小志！去找你妈妈！”
蔡爸的一声吼来得太突然，吓得小志哇哇大哭，蔡妈连忙把孩子抱在怀里，同时冷眼看着蔡爸：“你吃枪药了，孩子那么小吓坏了怎么办？！”
蔡爸被说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不敢出口反抗。只好讨好的走到孙子旁边哄他开心，同时不动声色的拨开蔡超想抱侄子的手。
蔡超终于明白了，他在家里变成了彻底的透明人。之后的几天就是蔡超拿着蔡小志最爱的零食，那孩子也只敢眼巴巴的看着也不敢接过来。
以前在家蔡超多希望自己一个人静静，让活泼好问的小侄子离他远一点，可是现在才知道真的没人理你是多么可悲。有时候蔡超都不知道自己是人是鬼，如果不是像鬼一样无形的话，为什么他们真的好像没有看到他一样。
蔡超收到杜兰的短信：我手机被我妈没收了，不能给亲爱的说晚安了。
蔡超看到这条短信心凉到底了，似乎这个世界上没人能证明他的存在了。
一开始的几天，他和朋友联系，扯着大嗓门。说着让蔡爸生气的话，可是家里人就是没人搭理他。他感觉自己是一个没有观众的小丑，竭尽全力却吸引不来家人的在意。
和她们的煎熬不同的是杜若，她兴奋的规划着自己这几天与世隔绝的生活。想着画图，放飞思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可是事与愿违，梅英时不时来找杜若谈心。不是拐弯抹角的问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就是责怪杜若为什么没有尽到姐姐的责任，为什么妹妹谈恋爱不向妈妈汇报呢！
杜若被梅英念叨的头都大了，由衷的同情孙悟空。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咒，明显就是关系箍，一个让唐僧念叨而不能走开的关系箍，杜若骨子的血就是她必须听梅英念叨的关系箍。
被梅英念叨的杜兰也经常找杜若诉苦、谈心。孙悟空再可怜也比不上杜若拥有两个唐僧。
三天下去杜若终于受不住了，而急性子梅英也受不了杜兰软硬不吃的态度，最后经过5小时的促膝长谈，终于愿意妥协。
我不赞同你们在一起，我也不反对。但是除非他们家愿意，我才答应。我不限制你们自由，手机也还给你们。但是杜兰，如果想在一起关键在于男人的态度，他若是没有这个态度，你也不会幸福。所以，杜兰我不允许你去他们家！
还有，只要他们一天不同意你们两个在一起，你在邻居面前就不能承认。明白么？！
明白，杜兰真的是见到村里人都笑咪咪的，而且也不承认和蔡超的关系，一时间传的沸沸扬扬的传言，再也没有人大声议论。蔡家和杜家清净了许多。
“妈，我回来之前买了一点哪里的特产，除了亲戚的还有蔡大娘一份。”杜若弱弱的说。
如今的形势，杜若真的害怕梅英说她：拍马屁，现眼。
可是梅英却说：“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再说他们一家对我们还不错，是该送一份过去。杜兰还是不准去！”梅英的最后一句话扼杀正在萌芽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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