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黄金雕像
在车子里警戒了大约几个小时之后，雨势渐渐缓和了下来。但是透过雨刮器看向远处的海面，还是一团漆黑。外面风还很大，隔着玻璃都能感受到强烈的海风。
“还是慢慢地往那边开吧。”Reborn说，“应该不会继续下多大的雨，当心点就行了。”
我点点头发动了车子，然后缓慢地向前开着。不过好在开了一会儿之后雨慢慢地停了下来，虽然道路依旧一团漆黑，不过能见度总算是恢复了。
根据Reborn得到的情报来说，印斯茅斯镇到处都充斥着诡异。我不确定哪里究竟有多危险，但是在决定前往的时候我就已经感觉到一些异样。
“一般来说直觉上觉得不好的事情都会发生。”Reborn说，“所以你可以省下你的第六感了。”
“唔。”车子开过一个泥泞的小坑，稍微颠簸了一下。“那么我们的目的就是寻找黄金雕像对吧？”
虽然Reborn嘴上是这样说的，但是我很清楚他的想法。寻找黄金雕像只是借口，他真实的目的大概是为了在危险的环境下确认自己的战斗能力吧。从一个四肢健全的成年男人变成婴儿这种落差，能产生这种想法实在是太正常了。我理解他的心态，这相当于是“复健”。
车里的沉默持续不了多久，Reborn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问我：“你真的只是一个普通少女吗？”
我愣了一下点点头：“对啊，是非常普通的十六岁女子高中生而已。”
“我们对于普通的认知有偏差。”Reborn这样说，“你这种心态倒是很难得一见，对于拥有力量的人来说。”
“Reborn先生终于有了解我的想法了吗？”我微笑，“那么我很开心哦。不过虽然我还没有想起关于自己全部的事情，不过我很确定一点。”
“我的记忆里有像吉尔斯·德·莱斯这样的法国元帅，也有贞德这样的圣女，还有南丁格尔……哦，我还想起了达芬奇。”我一边微微调整方向盘转了一个弯道，“在我没想起来的记忆里，应该有更多的厉害的人，伟大的人存在吧。”
可是我很清楚哦，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没有力量，不知道为什么灵魂会被收入抑制力之中。无论我做过什么事情，都改变不了我的本质。至于我生前的经历，那或许是一个充满青涩冒险的故事吧？
Reborn很难得没有反驳我，他抬了抬帽子，这是他习惯性做的某种表达情绪的动作：“从某种角度来说，我很钦佩你，caster小姐。遇到你这样的servant或许也不算一件坏事。”
“那是当然的。”我微笑，“Reborn先生，如果路没有错的话，我们已经接近印斯茅斯镇了。”
当我慢慢摇下窗子的时候，冰冷的海风灌入车里，带着浓浓的海腥气。车灯照亮的地方显现出一片废墟，房屋大多破败不堪。还有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的黑色礁石，我拿着撬棍从车上下来走近了路口的牌子。上面的字迹早已剥落，显得脏兮兮且锈迹斑斑。但是毫无疑问这里是印斯茅斯镇，就像Reborn说的那样这里确实贫瘠而荒芜。
“贸然进入似乎很危险。”Reborn等我回到车上说，“今天就在车上休息一晚上吧。”
“我守夜。”我果断地说，“我不需要睡眠。”
达成共识之后Reborn也没说什么就开始休息，尽管我警戒了一晚上甚至半夜的时候在车上贴了带有卢恩符文的纸条。但是这一夜很平静地过去了，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Reborn起来之后我们各自简单地准备了一下就决定进入印斯茅斯镇，但是其他东西都放在了车上。Reborn并没有打算使用从威尔帝那边得到的武器，而我则决定只携带这根撬棍就可以了。
“背包里除了苹果之外就不要其他的东西了。”我检查了一下装备，“那么就出发吧，虽然我也不知道要探索什么。”
整个小镇死气沉沉，充满着令人不安且厌恶的气息。海水的腥气和一些若有似无的臭味。看得出来印斯茅斯已经非常久没有生活气息，铺设的道路上落满了泥沙，走在上面发出沙沙的响声。
虽然知道这里怪异，但是在探索了一会儿之后我对这个小镇里的一处地方充满了非常强烈的厌恶情绪。那个感觉的源头来自于空旷的广场，我顺着这股感觉走向那边。
这条道路的分叉口两侧都有教堂，在街道中央还有这一个圆形绿地留下的脏兮兮的被泥沙覆盖住的遗迹。而又走了两步我就看到了一座礼堂。这座建筑外墙刷着的油漆已经掉落地很严重，并且墙体也因为长时间风吹日晒而剥落出很多斑驳的痕迹。建筑上有一个满是铁锈的招牌，但是勉强上面有一些字体，不过我拼读不出来。
“大衮密教？”Reborn在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念出了上面的字体，然后对我说。“看起来像是个邪.教。”
“嗯……感觉和意大利时候那个废弃教堂很像。”我有些不舒服，“但是如果用数字来衡量的话，就是1和10的区别了。”
Reborn也赞同这一点，令人不安的气息包裹着我们。我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但是我还是有一个疑问。
既然这里看起来没有人来过，那么之前的寻宝猎人去了哪里？他们到底有没有到达印斯茅斯，这问题值得人去思考。不过现在最主要的是应该到哪里去寻找黄金雕像。
“冶炼厂应该是在靠近下风处的地方，但是我不觉得我们应该去冶炼厂。”Reborn说，然后展开我们带来的地图，“看到那个所谓的密教之后，这些制品我觉得应该在那个建筑里找一找。”
说完他就打算去那个写着大衮密教的礼堂里去，但是当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发现礼堂的门上满是铁锈。推了一下纹丝不动，于是我示意Reborn站远一点，用撬棍捣进去稍微一用力就撬开了门。
随着嘎吱——一声刺耳的响声，门被打开了。我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鱼腥臭气然后等到味道散去了一点，我才和Reborn走了进去。但是在进去之前我想了想，又倒回了门口。
Reborn看着我把撬棍放下，深吸一口气握住了门然后用力一拽，像撕扯书页一样把两扇门从门框上拆了下来。拆下来的门板我拿起来放在了街道上，礼堂现在只留下了空荡荡的大门入口，些许的光还照了进来。
我耸耸肩：“只是为了防止突发意外，如果我们出来的时候门被谁锁上了那就很麻烦了。不如直接拆掉比较好，我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吗？”
沉吟了一下之后Reborn说：“徒手拆墙拆保险柜之后，你已经开始慢慢开始徒手拆房子了。”
不，我又不是挖掘机。
昨晚上在Reborn睡下之后我试验过，魔术礼装的效果是恒定的，只要我的魔力充足就会存在。而魔术礼装的类型更换需要时间，我能够做到的最快更换时间是两秒钟。每一套魔术礼装的效果都不同，我必须合理安排自己更换礼装的顺序，并且使用这些魔术。
那么现在，面对未知的时候我应该用这个才对。
“魔术礼装·阿特拉斯院制服。”身上的魔术礼装产生了变化，我看着身上这套全新的魔术礼装感觉非常满意。然后扶了扶眼镜，“以制作最强魔术礼装为目的的阿特拉斯院制作的魔术礼装，这是最适合这样为止探索的场合。”
Reborn的评价很简单：“品味不错。”
“那么，我们就开始咯？”我举起了撬棍对准对准下一个门的门锁使劲打了下去。然后推开门向里走，里面是个阴暗的走廊。脚步声在这里回荡着，显得有些恐怖。
穿过走廊之后我们来到了礼堂的内部，这里像是一般教堂的场所一样。但是很奇怪，悬挂的饰品和壁画都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说不清楚到底是美感还是丑恶，总之非常令人不适。
地上残留了一些痕迹，但是由于我不具备这方面的知识所以无法看懂那是什么。我一边走一边在可能安全的地方贴上一张卢恩符文。
“以防万一。”我说，然后看到了一个玻璃展柜。“Reborn先生，你来看看这个。”
那个玻璃展柜在类似于宣讲台的后面，露出了一角，但是上面被落满灰尘的天鹅绒覆盖着。已经腐朽的天鹅绒上全是灰，并且红色的质地已经发黑了。我用撬棍挑开上面的覆盖物，然后看到了玻璃柜里面。
是看起来像冠冕一样的饰品，这个饰品上面刻画着精美的花纹和浮雕。饰品的前端显得很高，有着一个宽大却不太规则的古怪轮廓，我不知道这样的饰品是用在什么上面的。而它的材质看起来像是黄金，但是却又带着不同的奇异光泽，似乎是制作者加入了其他贵金属得到的合金。
这个像冠冕的保存状态几近完美，我很怀疑这样的恶劣环境为什么这件首饰却没有风化或者腐朽。而肉眼可见的是它表面用浮雕的形式雕刻或印铸着令人在意又令人困惑的图案。有一部分图案只是简单的几何形状，但是还有一些浮雕应该和海洋有关系。
但所有图案都显露出难以置信的技艺与优雅，即便是我也看着这件饰品心动不已。
Reborn站在柜子上看了一会儿饰品，从怀里摸出一张照片。我凑过去看那照片，上面是一个摆放在桌子上的雕像，雕塑的形态令人惊讶。但是从工艺和相似程度来说，黄金雕像和黄金饰品应该是一类东西。
“很惊讶不是吗？”Reborn收起照片，“黄金雕像上的形象和在海岸袭击我们的东西基本上应该是同类。”
他圆圆的黑眼睛看向我，想到这里我感到背后有一丝凉意：“或者说……这干脆就是那些怪物的大本营？这里是祭祀它们的场所？”
明明已经把外面的大门拆卸了，我却像是听到了铁锈门栓发出的嘎吱嘎吱声。我和Reborn同时看向发出声音的那边，他举起了枪，我举起了撬棍。
“里面……有人在吗？”但是传来的却是一个“应该”是人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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