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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二章:人定胜天凯旋还


  天空是灰暗的,雨水还在放肆的倾泄着,水位还在上涨!大堤的一些略低的地方已经让水漫了,好在有十万大军拼命的用沙袋及时堵上,否则,大火早已进入了泄洪区。

  大堤之上,所有人都静静的盯着眼前的漏斗,在这个时候,每一秒时间都可谓是生死考验。

  这时候,就算大字不识一个的人,都充切身体会到了什么是度日如年、度时如年……

  一个时辰过去了。

  只要坚持半个时辰,大家就胜利了就解脱了。

  “将军,这里坚持不住了。”一个时辰才刚过了不久,一名左卫将士指着前方一段大堤大声的叫喊了起来。

  乔北溟大声的说道:“本地官吏立即后撤。左卫将士随我过去。”

  “将军不可!守不住了。”洛阳令大骇道。

  乔北溟一边往那段大堤狂奔,一边大声道:“泄洪区里有我一万兄弟,还有无数百姓。守不住也要守!”

  此时黄河大堤已经十分脆弱,出现险情的这一段大堤已经开始慢慢移位了。

  乔北溟大声道:“左卫将士,随我一起下去打桩!”话音刚落,人已冲到了那段缓缓移开的大堤上面,从一名将士手中抢过榔头,“砰砰砰!”几下子,将木桩牢牢的钉在了大堤上。

  左卫将士见乔北溟身先士卒,一个个奋不顾身的冲到了即将崩溃的大堤之上,左右一起动工,开始打桩。

  在左卫将军冒死施为之下,二十多个木桩如同梅花桩一般,呈一个弧形牢牢的钉在了黄河大堤外面。然后用早已准备好的毛竹片编织成的防水竹网的如关闭闸门一般插在了地底下,一层一层,一块一块的搭建了起来。

  随着一阵牙酸的“咔嚓嚓”之声响起,不断后退的这段大堤终于撞到了竹网之上,坚韧不拔的竹网受到了大堤洪水的冲击,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终于成功的兜住了这段裂开的大堤。

  当然竹网并不是真正的堤坝,依旧有洪水从竹网的缝隙中流出来,但最大的阻力都让竹网承受住了,是以,这段大堤暂时保住不动。渗过来的水,力量固然不小,但却在人类的承受范围之内。

  “快,防水竹网只能支持片刻,在这时间里,必需要稳住竹网……”乔北溟说到这里,已经跳入了冰冷的水中,英勇的李唐战士见样学样,纷纷跳了下去,冒着竹网被冲破的风险,将沙袋一层一层的叠在溃堤口。叠行的堆叠方式,让沙袋堆积起来的堤坝不易冲垮。

  在堤坝搭成不久,竹网也完成了他的使命,受不住力,变形弯曲滑出了空隙,竟然极少有断裂的。洪水再一次涌向溃堤。

  “砰”的一声巨响,沙袋成功阻挡住了攻势。

  “成功了!”洛阳令兴奋的手舞足蹈,对这群面临生死、面不改色、毫不退缩的大唐战士也充满了崇高的敬意,对于率先行动的乔北溟的敬意就更不必说了。

  之后,又有几段大堤出现了类似的险情!却都被左卫将士用同样的办法解除掉了。

  等到左卫各将相继回来交令,乔北溟才发现,在不知不觉间,左卫这五百铁血战士多争取到了一个多时辰的宝贵时间。

  “乔将军,还要决堤吗?”望着牢固的大堤,洛阳令有些不舍的问。

  乔北溟道:“黄河没有宣泄口的话导致水位不断上升,一旦河堤淹给没了,我们的努力也就等于做无用之功了。就算洛阳一带有惊无险,可支系更多的下游怎么办?所以,与其让下游百姓受灾,倒不如主动决堤,将河水注入到无人的低洼地带。为了大局着想,必须要决!”

  “决堤!”寻找了一段合适的堤防,乔北溟一声令下,将士们开始主动决堤。

  这一段大堤已经十分脆弱,才刚刚挖开一个口子,只见奔腾的黄河之水,顿时的将喷涌而出,犹如一个被困已久的猛兽一般咆哮,并且很快将决口不断的撕裂。

  “所有人抛弃一切,往两头撤离!”乔北溟大声道。

  一声令下,将士们经抛下工具,沿着黄河大堤往两头拼命狂奔。

  随着黄河决口不断的扩大,咆哮的黄河之水,沿着决口喷涌而出,将挡在它面前的一切东西全部吞没。

  “水位降了!”

  “水位降了!”

  “将军,成功了!”

  ………………

  洛阳令指着黄河兴奋地说道,大堤之上,一下子陷入了欢乐的海洋。

  原先奔腾的黄河之水已经出现了明显的下降,水位下降,那就代表着险情正在降低。

  “不可掉以轻心,立即不停的探查黄河各段的水位,同时立即组织人手,对泄洪区进行搜救,将一些被困的百姓救出。同时通知各县准备安置灾民的工作,务必保证灾民的的平稳。”

  乔北溟喝住了欣喜的众人,让人手一分为三,一部分巡视大堤下游,一部分乘坐木筏巡视泄洪区,一部人协助当地官吏安置受灾百姓。

  直到十天后,以郑村为中心方圆五百里的黄河的水位都降到安全水位,非但如此,就连几个泄洪区的水况也稳定下来,被固定在规划的泄洪区内,百姓除了损失财务之外,几乎全部安全转移。

  “向长安城发出报捷,就说黄河水患已过。”乔北溟吩咐道。

  “喏!”传令兵兴奋的接令而去。

  “黄河大捷!水灾已退!”

  当报捷从洛阳快马出发,每到一处,都大声疾呼,瞬间都是一片欢腾。

  当捷报传到长安城之时,整个长安城顿时沸腾起来,百姓自发的跑到大街上欢呼雀跃,犹如逢年过节一般。

  太极殿内,李渊看着乔北溟传来的捷报,不由得心中狂喜,泄洪区的方法果然有效,一场弥天大祸,被化解与无形之中。

  黄河水患有史以来第一次被人力克服。

  黄河之害由来已久,可以说是每一代中华儿女的心中最大的痛,然而这条桀骜不驯的巨龙终于有了被降服的方法。

  “罢朝一日,百官与民同欢,今夜金吾不禁。”李渊大手一挥道。

  长安城乃是帝都,宵禁制度十分的严格,除了除夕元宵等较大节日之外,其余全部实行宵禁。

  当今夜金吾不禁的消息传出以后,整个长安城立即引起更大的欢腾。

  在这次抢险里,泄洪区的百姓的牺牲最大,家家户户几乎都是倾家荡产。

  是以乔北溟与洛阳令联合上疏朝廷,给流民配备粮食银钱,进行适当的补偿,以助流民度过难关,重新划分土地、重建房子,并免去他们两年赋税,同时提议修筑加固堤坝,以防下一次水患的发生。

  对于这位上疏,李渊一一准奏。

  于是一条条款福利,激发了受灾的百姓对于未来生活的希望向往,一个个燃起了全新的希望投入了灾后重建中去。

  再等半个月,确信洪涝灾害不会发生。又见灾区百姓走向了正轨,乔北溟也不打算继续久呆下去。

  这消息一传开,整个河南道震动了。

  十多万受灾百姓夹道相送,三十多万未受灾害影响的百姓也赶来瞻仰义勇之师,若不是这群最可靠的将士,他们的家园又岂能保得住?若不是这些将士用自己的命守护大堤,他们又岂能安然无恙?若不是这些最可爱的将士投入到灾后重建,他们又怎么这么快就有了自己的新家?

  几十万百姓排成了如长龙一般的队伍,前不见首后不见尾,欢送着历史上第一支抗洪救灾的军队。

  乔北溟作为总指挥,自然是走在了最前头,山呼海啸一般的“乔将军威武、乔将军仁慈”响彻天地。

  在他之后天纪军、天节军、参旗军、鼓旗军、玄戈军一干大将,也受到了热烈的欢呼。

  紧接着的是立功最大最辛苦左卫将士,之后,以立功大小排序。

  之前,各军将军、士兵都不是很理解乔北溟的意图,在他们看来,他们是大唐的将士,将士的使命是在战场上敌人拼命,用敌人的首级鲜血保家卫国,获得晋升赏赐。而不是如今日一样,放下刀剑无脑的冒着生命危险与大自然的力量……洪水搏斗。

  只因军令如山,法令如天,不敢也不能违背。就算如此,等到了他们发现自己以人力战胜了凶猛的黄河后,心中也情不自禁的涌现出自豪的情绪。

  直到现在,直到现在受到几十万百姓欢送的时候,大家才有所明悟:上阵杀敌是保家卫国,这与洪水抗争何尝不是保家卫国?

  同样的保家卫国,何分彼此?

  只要百姓安好,上阵杀敌与抗洪抢险又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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