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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叶文斌每晚都回家来住,但女儿再也不让他在她的房间里睡了。

  也不肯再吃他做的饭,他给买的零食都原封不动被女儿隔着墙扔到后院。

  他安排女儿住到教导员张志军家里去,女儿不跟他说话,也不肯去。

  后来,张志军媳妇就常跑来给叶舒雯做饭,有时就直接从家里端了热饭热菜送来。

  再后来,张志军媳妇儿就经常把她带到自已家,家里做点好吃的,但凡有自已儿子一口,就不会落下叶舒雯。

  但叶舒雯从来不肯住在张婶家,就一个人在前院西屋住到上了初中。那时爸爸除了值班,都是住在东屋里陪着她。

  后来姑姑就把她送到凉城来上学,一直住在老师家里。

  那里有七八个孩子,大家一起吃一起住,直到上大学走,她都没回家住过。

  上大学之前,逢年过节和周末,姑姑都会接她去酒厂,每年生日都是姑姑给她过。

  后来大学毕业回来了,姑姑的厂子也发展扩大了。

  张秀芝就总会隔三差五打个电话,说她有心眼,从小就知道忽悠姑姑,还不是惦记着姑姑的财产。

  以后再去酒厂,叶舒群来骂她,张秀芝就打电话来冷言冷语,叶舒雯就再也不去酒厂了。

  上大学第一年,学费是姑姑帮她交的,她爸塞了钱给她,她又偷偷给放回去了。后来就自已拼命赚钱,再也没要过姑姑一分钱,更没要过爸爸的钱。

  姑姑给生活费,她就给退回去。送东西到学校,她就再买一份价钱差不多的,还给姑姑。

  从13岁那年,她听到张秀芝那句话,说她不是她爸亲生的。虽然她一直知道爸爸对她很好,可张秀芝的话总让她觉得恶心。

  就是那句,说她爸把她养大,是想让她跟了他。每次想到这句话,她就忍不住的恶心,也很害怕。

  后来她追问过姑姑,想知道她的身世。可姑姑却一直没告诉她。后来她问的凶了,姑姑就说她是姑姑的私生女,怕别人知道她的身世会看不起她,才这么一直瞒着她。

  可她不相信,虽然没证据,可就是感觉自已根本不可能是姑姑的私生女。

  姑姑在十里八乡可都是口碑很好的一个姑娘,好多人家求娶不成都很遗憾。

  再说,叶舒雯出生时,姑姑叶文敏还在上初中,也没听说她休过学。而且,本来她就比别人早一年上学,别人十六岁初中毕业,她十五岁就上高中了。

  上大学时,每天放学时叶舒雯都在宿舍走廊里倒卖食堂里进来的东西,剩下的就是自已的。剩的多了就便宜点卖掉,全卖了她就不吃。

  大学四年,她一天家也没回过。直到大学毕业,攒了点钱,回来后在车厂当学徒,人家包吃住,考了公务员就租了房子自己住。

  就叶舒雯叙述的这些,徐乔感觉叶文斌应该是她的亲生父亲。可为什么放任女儿恨自已,也不肯告诉她真相呢?

  他拿过叶舒雯的手机,找到叶文斌的号码并没拔通,之后递给叶舒雯说:“你先告诉你爸,你明天会带男朋友去姑姑家,但别告诉他是我。如果他想知道,明天自然会出现在那。这也是咱们对长辈应有的尊重,我觉得,我也是时候面对他了。”

  “好”叶舒雯答应之后就给父亲打了电话。

  果然父亲听到这个消息惊喜非常,一直追问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认不认识,是从政还是从商的?

  叶舒雯没告诉他,就当是卖个关子吧,只说明天会带男朋友去姑姑家过节,问父亲去不去?

  叶文斌立刻就答应了:“去,明天一早爸就去,你想吃啥,爸给你买。”

  叶舒雯撒着娇说:“哎呀,爸,我都快30了,又不是小孩子,可别再给我买吃的了。过年时买那套衣服我还没说你呢,一穿上就像未成年似的。”

  父女俩见面时从来没有过这么亲近的时候,在电话和微信里却全然不同。

  徐乔更坚定的认为叶文斌就是叶舒雯的亲生父亲,但母亲是谁却无从猜想。

  这件事他调查了这么久,一点线索都没有。就好像突然的叶舒雯就出现在了叶家,她的亲生母亲好像从来没在这个世上出现过一样。

  早起,徐乔就帮叶舒雯把准备好要给父亲和姑姑的礼物,都装上了车。

  塞满了后备箱,后排座也差点堆满。

  那是叶舒雯把这些年不懂事欠父亲的礼物都准备了,要在这一次补齐,还有姑姑的。

  两人七点半就到了酒厂,可不曾想叶文斌竟然比他们还早。

  叶文斌六点钟起床,做了简单的早餐,吃过收拾一下就过来了,比徐乔和叶舒雯早了20分钟左右到的。

  这个时间段,酒厂的工人已经在干活了,送货车已经装完货离开酒厂。

  这会儿院子里并没有人,徐乔也就大大方方的下了车。

  当叶文斌看到跟叶舒雯一起下车的竟然是徐乔时,脸顿时就冷了下来,而且眼神里那抹杀气怎么也掩不住。

  叶舒雯不知道自已父亲为什么会这么看着徐乔,赶紧走过去把手挽在父亲的臂弯里撒着娇说:“爸,你怎么来这么早啊,我还以为我们俩都够早了呢。”

  叶文斌对女儿却是狠不起来,这才赶紧收了眼里的杀气,扭头跟叶舒雯说:“爸怕你来早了着急,再说我不像你们年轻人总熬夜,早上就起不来。”

  叶舒雯拉着父亲就要进办公楼,因为叶文敏给自已的家就安在办公楼里。

  叶文斌轻轻拍拍女儿的手,哄道:“雯雯乖,先进屋看你姑姑去,爸跟徐乔说两句话。”

  叶舒雯不肯,就想把父亲拉进屋,也好给徐乔解了围。

  这时徐乔上前温柔的拍了下她的肩说:“去吧,你先进去,我跟叶主任说两句话,随后就进去。”又怕她不放心,安抚道:“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没事的。”

  徐乔还放在叶舒雯肩上的手,被叶文斌一把甩开:“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叶舒雯也不敢再赖在这儿,怕徐乔一些习惯动作惹急了父亲,接下来的事就不好说了。

  她赶紧说道:“你们也别站在外面,找间空办公室坐下来好好说话,我先去看姑姑了。”

  朝徐乔狠命眨了两下眼睛,才转身跑开了。

  院子里的两人根本没有进屋说话的打算,应该说是叶文斌根本就没打算让徐乔迈进叶家门槛。

  两人看着叶舒雯进了办公楼,叶文斌才转身面向着徐乔,口气冰冷的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后台是谁,就凭你的后台,你就休想娶我闺女。”

  徐乔浅浅一笑:“叶主任,您怕是对我的了解只是些表象,我真实的后台是我自已。而且,一点也不狂妄的说,我自已这个后台,比您认为的那个要硬的多。如果您愿意给我时间,我可以好好跟您说说我的事。”

  叶文斌嗤笑:“你们这样的人,惯会花言巧语,也惯会手段阴狠,就算是我给你时间,你也说服不了我。我坚决不同意你跟雯雯在一起,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这个门你也不用进,我们姓叶的都不欢迎你。”

  徐乔并不生气,很有耐心的说道:“您是怕被我说服了吗?所以不敢听我说下去。”

  叶文斌斜晲他一眼,嘴角一抹冷笑:“激将法这种小把戏,只适合跟未经世事的年轻人用,看来你也不是个合格的警察。”

  “不,您错了,这不是激将法,而是我真实的想法。您现在并不是完全出于介意您说的那个后台的原因,才反对我跟雯雯在一起。而是出于一个父亲的心理,不管我是谁,不管我什么样,也不管我背景清不清白,您都会觉得——您种的一棵好白菜,被猪给拱了。”

  叶文斌有些沉不住气了,但面上还是一派冷淡,却是没再说话。

  徐乔知道他说对了,于是就接着说道:“那个后台并不算是我的后台,他们对我有需求,这个需求要超过他们能给我的。而答不答应他们,全看我愿不愿意。”

  听到这话,叶文斌才认真的看了看徐乔,随即问道:“连他们都需要借助你的背景,你到底什么背景?别是年轻人说大话吧?”

  徐乔笑了,摇了摇头说道:“叶主任,您说我这会儿有必要说大话吗?就算是我能骗得了您同意我跟雯雯交往,难道也能骗得了您同意我娶她吗?我只说事实,除了必要的不能公开,其余的不会有丝毫隐瞒。”

  “最好是这样,否则——”叶文斌只说了半句话,后半句是他自从见到徐乔,就开始自动升级为口头禅的一句,那就是“休想娶我闺女”。当然他现在不想说,因为他都没同意他们交往,又何谈嫁娶。

  这时叶舒雯站在办公楼门里看着院子里这两个人,见他们的气氛不再那么紧张了,话也说的多些,就赶紧推门出来朝两人一边招手一边喊着:“爸,你俩进屋来说话吧,姑姑刚熬了酸茶,可好喝了。”

  叶文斌见到女儿招手,就像她还小的时候,爸爸下班,她被奶奶牵着小手,在烧锅大门口等他的样子。

  不由自主的,他就向女儿走去,嘴角含着笑。

  徐乔也笑着朝叶舒雯走过去,笑容里是知足、是幸福。

  办公楼二层最西侧走廊尽头,是叶文敏为自已辟出来的家。格局是三室一厅,装修完全跟普通住宅楼一样。

  徐乔在叶文斌身后进屋的时候,叶文敏脸上简直笑开了花,她脸上写满了欣慰和满意。

  就是这样的,高大还帅气逼人,走在叶舒雯身边,有意无意的照顾着她。看向她的眼神都是温柔的,充满爱意。

  可转而一看自已哥哥那张脸,怎么拉那么老长,这是作什么妖?

  叶文敏刚瞪了哥哥一眼,就被哥哥回敬了一个眼神,止住了她要脱口而出的话。

  叶文斌稍一侧头,跟身后的徐乔说:“跟我到里屋说话。”

  叶文敏看了一眼徐乔,发现他正笑着朝叶舒雯点了下头,再看叶舒雯满脸的担忧,心下就在猜想,哥哥是不是更年期了?这么好的姑爷他还作什么?

  可叶文敏从小就害怕这个哥哥,也不敢多说话,就拉上叶舒雯,去给她拿好吃的了。

  两人进到一间卧室,叶文斌坐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又指了旁边的一张椅子冷冷的跟徐乔说:“这是雯雯房间,不许坐她的床。”

  徐乔微笑着拉过椅子,不远不近的面向叶文斌坐好。

  接下来,徐乔就把跟叶舒雯说过的跟叶文斌又说了一遍,但是他隐瞒了订婚一事。

  这事儿是打死都不能说的,没哪个父亲会愿意自已的女儿以小三的身份,跟一个男人在一起。

  这要是被叶文斌知道了,怕就不只是眼含杀气了,不要了他的命才怪。

  叶文斌将信将疑,冷冷的问道:“你们俩住在一起了?”

  这个问题让徐乔有些尴尬,再怎么着,也不好跟一个父亲说,在没结婚,甚至没公开关系的情况下,就跟人家的女儿把该不该做的都做了吧。

  徐乔为了掩饰尴尬,习惯性的以拳抵唇清了清嗓子才说道:“我们都有自已的卧室,只是生活在一栋房子里。”

  叶文斌的表情从将信将疑,变成了彻底的不相信,眼刀子嗖嗖的往徐乔身上落,可想想这会儿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起身愤愤的走出房间,之后一句话都不想跟徐乔说。

  这真真是有一种自个儿的好白菜让猪给拱了的心情,这心里,咋这么不舒服呢。

  怎么每看徐乔一眼,就有揍人的冲动呢!

  不过徐乔却并不是很在意叶文斌甩他的眼刀子,和那一脸的心绪难平态。

  他知道自已是过了叶舒雯家长这一关,心里顿时美滋滋的,脸上的笑容也就更多了。

  叶文敏问叶舒雯是怎么认识徐乔的,又问她是谁追的谁。

  当听叶舒雯说徐乔当时是个万年不化的冰川脸,对谁都一副我是大爷我很了不起的架式,叶文敏说什么也不信。

  这么爱笑的小伙子,怎么可能像她说的那样,这简直就是黑徐乔呢,肯定不是真的。

  除去叶文斌对徐乔的态度,这个节过的还算圆满、欢快。

  叶文斌这一天,心情是跌宕起伏的,也多亏了他这些年不喝酒、不熬夜,虽然抽烟,可抽的很少。

  只有到某些日子,心里的悲痛实在化不开的时候,他才会猛抽烟,之后又觉得自已犯了错一样,就把那一次猛抽的量,在以后的日子里都减下来。

  要不是他有个好身体,恐怕这个节过完,人也可以直接送医院了。

  在女儿分年份和特别纪念日,把礼物一样一样的从他们车里,搬到他车上时,他笑着,又红了眼眶。

  当看到徐乔在眼前晃时,他的脸顿时就冷了下来,是怎么看徐乔怎么不顺眼。

  就是这个人要抢走自已的宝贝闺女,用心养了这么多年,就被这小子给骗去了,这心里是没时候能舒坦了。

  叶文敏压低声音在叶舒雯耳边说:“我看你爸可能是更年期了,要不要给他买点药吃?”

  这话还是被叶文斌听到了,瞪了叶文敏一眼,跟女儿道了别,就上车走了。

  其实,叶文斌才49虚岁,身材虽然不是刻意保持的,但一直很好。身高大概在178左右,一双大眼睛,平时眼神总是淡淡的,睫毛浓密弯长。肤色健康,样貌在年轻时可称为俊朗,而在这个年纪就看上去很有味道。

  叶家人都特别不显年龄,叶文敏41虚岁,周岁39,看上去像是不到30岁的姑娘一样。

  而叶文斌,虽然有别人无法想像的经历,这些经历也让他二十几年来一直活在阴影里,但看上去也不过像四十四五岁的人一样,除了鬓角生了些许白发。

  用叶舒雯的话来说,就是这个爹是正有魅力的时候,恐怕有不少小姑娘见了她爹都要动心的。

  几天后,叶文斌打了电话给徐乔,他经过再三考虑,决定要跟徐乔说些事。

  但是,这事要瞒着叶舒雯,也不要让她知道他们两个这次见面。

  徐乔什么也没问就答应了,叶文斌选的地点是在叶家烧锅。

  徐乔问:“就是我姑姑的酒厂吗?”

  “不是,酒厂是后来选址重建的,之前的叶家烧锅在酒厂旁边,紧挨着酒厂,你开车到酒厂之后再往西走,下一个院子就是了。”

  徐乔从没听叶舒雯说过这个,不知道原来当年的叶家烧锅还在。

  晚上徐乔下班就没回家,给叶舒雯打电话说队里有事,晚上尽量早点回去,但饭是不能回去吃了。

  怕叶舒雯刷到他的GPS信息,他特意把那个手机放在办公室里,来电转移到他的常用手机上。

  徐乔到叶文斌说的叶家烧锅的时候,见到的是一圈彩钢板围墙,根本看不见里面是什么样。

  他下去开了大门,把车开进院。

  进了院看到里面的景致,他整个人都有点懵的感觉。

  好像是穿越到了几十年前,房子保持的很好,应该是经常修葺。院子里的水井四周是水泥的井台,井上有盖子,还上了锁。

  他是从南门进的院,这个前院就是当年的叶家烧锅,而后院就应该是叶舒雯说过的当年的家。

  没等他往后院走,叶文斌就从前院正房的门走出来,这次对待徐乔态度很正常,并没冷冰冰,也没显出有什么别扭:“进来吧,屋里烧了炕。”

  正房是大三间,中间开门。

  进门是堂屋,堂屋后面应该是厨房,那个年代的房子都是这个布局。

  叶文斌走在前面,带徐乔进了东屋。

  不光烧了炕,还烧了一个铸铁的炉子,农历二月的凉城,可是雪还没化净呢。

  这雪是白□□阳的地方化一点,晚上就又冻成了冰。空气里的水气让人感觉特别冷,还不如冬天冰天雪地的时候好过。

  老人们总会教育年轻人说:“别早早儿的就脱了棉衣服,别看开化了,这时候是冻人不冻水,冻坏了老了有你的罪受。”

  把徐乔让到炕上坐下,火炕烧的热乎乎的,徐乔就脱了鞋往里坐了坐,背后倚着炕柜。

  叶文斌拿起炕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热茶,一杯往徐乔那边推了推,自已则拿起另一杯喝着。

  过了会他才放下茶杯说:“我瞒了二十多年的事,觉得现在有必要跟你说说。”

  “好”徐乔放下手里的茶杯,神色郑重。

  叶文斌手肘拄在桌子上,手在搓着额头,并没看向徐乔:“雯雯的身世,她一直想知道,可我没办法告诉她。怕她被牵扯到上一代的恩怨里,为了那些恩怨,我失去的太多了,不想再失去她。”

  “您放心,我不会告诉她,但我很想知道,为什么高贺子会那么照顾她?”徐乔沉声问道。

  叶文斌冷笑一声,满是嘲讽:“那是她欠的,是他们欠的,也许是到老了,终于知道良心不安了吧。”

  徐乔没再问什么,安静的听着叶文斌讲那上一代的恩怨,那不能让叶舒雯知道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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