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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莽汉


  第二天中午,有三人提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来,举到李平阳眼前,要他验货发赏金。李平阳生平第一次见到人头,被吓的脸色惨白,站都站不稳,只觉得胃部一阵阵抽搐。他将手掌挡在面前,只敢用眼角余光战战兢兢地透过指缝扫视那个人头。

  那三人看了李平阳这副模样,都笑了,其中一个说:“这位先生只怕没长卵子,故像个娘儿们一般见不得血。”另一个说:“娘儿们每月还有几日要见到血,这位先生还比娘儿们弱一些。”

  李平阳心里十分恼怒,但此时心惊胆战,也说不出话来辩驳。他把头转向一边,闭上眼睛,半晌才平息了惊悸情绪。

  那三人催他:“货对不对?对了就快给钱啊!”

  李平阳慢吞吞地拿出了一百两银子,却不递过去,问:“你三位是什么人?如何捉到这个强盗的?”

  其中一人不耐烦地说:“我三人做什么的有什么相干?你这人好不干脆,果然是没卵子的人。”

  李平阳怒视着他:“我好歹是读书之人,乃是圣人的门徒,岂容尔等如此侮辱?”

  另一人忙笑着说:“先生息怒,我这位兄弟平日最爱开玩笑,他语言虽是粗鲁,心地却是最好的。”说着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厢兵服饰:“我三人乃是本地厢兵,这两位兄弟穿的是便服。我三人昨日见了公文,特意去寻找那些强盗,想为民除害,今早终于在路上等到了这个强盗。这强盗武功好不厉害,好在我三人功夫也不弱,终于立下了这场功劳,呵呵!”

  李平阳点点头,不再言语,只把银子递了过去。

  原来张小伟叮嘱他,凡是抓来了强盗的人,看着像是有些功夫的,要打问一下那人的基本情况,遇到好的要多多留意,从中挑选几个来做保镖。李平阳本已对那三个厢兵十分不满,一听他们三人合杀一名强盗,应该本事也并不如何高明,便没有再细问。

  掌灯时分,李平阳放下手中书卷,正打算收拾了回客邸歇息。却有一男一女两人揪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秃头汉子进来了。那男的一见到李平阳,就拉着女的跪下了,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磕完头也不爬起来,只抬头一脸谄笑地说:“官爷、大爷、大官人,小人叫王九,这是小人的婆娘,我俩把被悬赏的一个强盗绑来了。请大官人您看看。”

  李平阳早认出了那秃头汉子,正是那绑走张厨、踹了张爱玲和自己的歹徒。他站了起来,咬牙瞪眼怒视着这秃头汉子,说:“天理昭彰,天理昭彰!”

  那秃头汉子嘴巴也被绑住了,口里吚吚呜呜地哼着,却说不出话来,只流出一滩口水。

  李平阳摸出了二十枚铜钱,递给衙门里一个打杂的陈姓小厮,托他快去客邸向张小伟通报一声,说张厨的大仇可报了。陈姓小厮拿了钱走了。

  不一会儿功夫,张小伟和张三骑着马赶到了。那秃头汉子看着张小伟,吚吚呜呜得更厉害了。张小伟先过去踹了他一脚,这才坐下。那对男女又谄笑着给张小伟磕头请安,一口一个大官人地叫着。

  张小伟问:“你俩怎么抓到这混蛋的?”

  王九继续堆着谄笑说:“这人名叫王三,人称秃三,自小无恶不作。小人不幸,和这混蛋沾了亲,他算是小人的堂兄。不过小人和他一向不和,小人和他完全是两路人。这秃三今早躲到小人住处,说四处有人搜捕他,情况危急,要小人窝藏他。小人哪里是这种人?小人自小就最正直最守法的。也该这混蛋恶贯满盈,自行投了罗网。小人和婆娘就假意招待他,暗地里在酒中下了蒙汗药,将他迷倒,绑了送来。能替大官人您效劳,是小人的荣幸。”

  张小伟也不去询问他这最正直最守法的人是哪里来的蒙汗药,只叫王九将秃三口中的绳索解开。王九面有难色,却不敢违逆这财大气粗的大官人,就慢吞吞地过去解绳索。

  绳索还没完全解开,秃三便喷着口水急急地说起话来:“这位大官人、活神仙,饶命啊!小人从此洗心革面洗手不干了!求活神仙饶了小人这一次,小人来生做牛做马报答您!”

  “什么来生做牛做马的?你此生就已经是畜生了!”张小伟转头对张三说,“我不爱听畜生说人话。”

  张三捋起袖子过去,对着秃三一阵拳打脚踢,打得秃三口里只剩下“嗷嗷嗷啊啊啊”等单音节词语。

  张小伟对李平阳说:“把赏金付给这两人吧。”那对男女忙又跪在地上磕头,口中千恩万谢。

  秃三瞥见两人捧了白花花的银子要走,被打中百忙里抽出时间怒骂道:“王九!王八蛋!嗷!我自小,啊!那么关照你,嗷!你竟出卖我!啊!恶有恶报,你,嗷!不得好死!啊!”

  王九听了大怒,过去一脚踹到秃三的脸上,踹了两个牙齿下来,再转身向张小伟点头哈腰:“小人告辞了。”

  张小伟低声对张三说:“你拿一百两银子去送给县官,要他明日定案,将这秃子定个死刑,尽早处决了他。”张三点头遵命。张小伟又低声对李平阳说:“你托夫人转告张厨,说那畜生已经抓住了,已被知县定了死刑了,不日就要处死。”李平阳也点点头。

  接下来三天,又有十一个强盗或被活捉或被割头,送了来领赏,加上前两天的三个,被擒获和击杀的强盗已将近一半,但仍没找到一个合适的保镖人选。张小伟等得都有些皱眉了。张三安慰张小伟:“这些都不过是小喽啰,最难擒获的是为首那个。俗话说好货沉底,最后送上为首歹人的那人,必能成为主公智勇双全的好护卫。”

  这天,张小伟闲来无事,就去了县衙陪同李平阳坐等。不久,忽听得门外有个雷鸣般的大嗓门叫道:“陈小哥,我送头来了,可以一手交货一手交钱么?”

  陈姓小厮匆匆跑出去,招呼了那人进来。

  来人身穿粗麻布丧服,腰间插着把斧头,背后背着个大箩筐;五短身材,但骨架甚大,身上虽没多少肉,宽度却很可观;浓厚眉毛之下、蓬乱络腮胡须之上,藏了一双小而有神的眼睛,那双眼睛瞥了张小伟一下,便闪了开去。陈姓小厮指着张小伟,对那人说:“这位张大官人,便是主事人,你快见过他。”

  那人走近两步,解下背后的箩筐,从里面提出两颗血淋淋的人头来,一手一个,并排举到张小伟面前。这场景张小伟只在电视里见过,可电视里的人头并没有这种浓烈的血腥味。张小伟只觉得胃部一阵翻涌,忙举起双手摇了摇,示意那人把人头放下。

  那人把人头放到地上,说:“这头你收是不收?”

  张小伟压制下呕吐的冲动,慢慢说道:“收。你先坐下说话。”

  那人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张小伟取出二百两银子,示意陈姓小厮拿过去给那人,边问:“壮士好身手!你一人怎么捉住这两个强盗的?”

  那人说:“我翻遍了那座山,只找着这两个强盗,所以只捉住这两个。”

  张小伟笑了一笑,说:“我叫张小伟,壮士大名是?”

  那人说:“我叫黄猛。”边说着,边从陈姓小厮手中接过银子,放进沾血的箩筐里,站起身就要走。

  张小伟说:“壮士且留步,不知壮士家住哪里、做何营生?”

  黄猛说:“你问这些做什么?”

  张小伟说:“我看你身手挺好,有意请你做我的护卫,待遇会比一般营生要高些。”

  黄猛摇摇头:“你这人说话不像别的大人物那么罗里吧嗦,看着也像个好人。但我不习惯服侍人,只愿砍柴为生。”说着就走了。

  张小伟问陈姓小厮:“这莽汉你认识?”

  “认识。这莽汉姓黄,天生得一身蛮力,脾气却好……”陈姓小厮说到此,见张小伟和李平阳脸上大有不以为然之色,忙说,“呵呵,他这人也怪,对豪富的大人物们没点礼仪,对贫贱的小民们脾气却真好,故此本地人称他做黄牛。两年前我刚来这里当差,正遇到他犯事,从那时候起就认识了。”

  张小伟问:“他犯了什么事?”

  陈姓小厮说:“本地有个姓何的酒鬼,别的还好,但一喝酒,便要当街毒打老婆孩子。黄牛那天卖完柴路过,见这何酒鬼正剥下女儿的衣服,用荆条抽着她的光脊梁打。他看不过去,就喝令何酒鬼住手。这酒鬼是出了名的浪荡混蛋,怪他多管闲事,便对他百般辱骂,还回屋里拿了菜刀出来,要砍他,被他一脚将刀踢开。

  “这黄牛的力气,可不比真的黄牛小。这一刀飞出去老远,不巧飞到了一旁看热闹的胡老汉手臂上,当场将胡老汉的手臂剁下来半截。他来这里自首,因他家里穷,付不起赔款,便被判杖四十、收押进狱中一年。

  “这黄牛也是个怪人,他出狱半个月后,就去找了胡老汉,竟是去给胡老汉送钱去了!旁人问:你牢都坐了,罪也算是赎了,自己还穷成这样,砍点柴养活自己都难,为何要从牙缝中抠钱给人?他说:‘胡老汉因我而无辜丢了一只手,做不成事,他家又穷,我合该养他。’大官人,您说这人是不是太楞了——却也有些可爱?”

  张小伟与李平阳相视一笑:“这人倒是不差。”

  陈姓小厮说:“他就这样一副莽撞古怪模样,见不得穿绸衫的官人们,对大官人您实在大大地失礼,但他为人是极好的。请大官人别怪罪他。”

  张小伟哈哈一笑,又问陈姓小厮:“他一身丧服,是家里什么人过世了?”

  陈姓小厮说:“十几天前他老娘过世了。他去杀了强盗领赏,想是要给老娘办丧事。”

  “他还有什么家人么?”

  “还有一个姐姐,就嫁在本村。他蹲监狱那一年,他老娘就是他姐姐姐夫照看着。”

  “他家住何处?”

  “不远,就在企石街,街首右边第二家便是。”

  张小伟又问:“这人有什么嗜好么?”

  陈姓小厮想了想,说:“他不好色,不贪财,不爱酒,就是嗜赌。”

  张小伟笑着赏了一锭银子给陈姓小厮,站起身来,对李平阳说:“搞定了,我找张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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