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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重金悬赏


  张小伟回到客邸,众人大喜,纷纷上来问候,张居正也由何三扶着出来,两只眼睛里盈满喜乐的光。

  张小伟坐了下来,喝了一杯水,得意地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众人边听边笑,边七嘴八舌地询问“混元金斗”“番天印”的实际功用,边为张小伟拥有那么多的神奇“法宝”啧啧不已。“混元金斗”在混乱中已经丢弃在了强盗窝里了;“番天印”中有了张小伟冒险拍到的众强盗影像,众人也不敢去碰它,怕把它弄坏了,白费了张小伟的辛劳;防狼喷雾剂众人都很好奇,张小伟就把剩下的那一瓶拿出来给众人看。众人传看了一番,还给了张小伟。张小伟将它递给张居正,说:“这不过是些小玩意儿,你留着玩玩吧。”张居正高高兴兴地道了谢收下了。

  晚饭过后,张小伟带着相机回了现代,找了家影楼,要求把二十九个强盗的相片各洗五十份出来,要洗二十寸的。相片洗好了,影楼的工作人员笑着问张小伟是不是打算拍电影,说这些演员的古装造型倒很生动。张小伟笑而不语。

  第二天早上回了宋代之后,张小伟吩咐金十一带着二十两黄金去县衙找蔡知县,要求蔡知县通缉悬赏那二十九个强盗。“你告诉他,悬赏金额由我定,罪犯画像由我画,赏金一概由我出。他只需派人四处张贴这些画像,我便送这二十两黄金给他。”张小伟说。

  不久金十一回来,说蔡知县收了黄金,已经答应了。于是张小伟便拿出那五大叠二十寸相片,让金十一辨认。

  金十一那晚没在船上见到张小伟,起初是疑心他听到强盗进来的声响,跳船逃脱了。第二天见到他头发和衣着都十分干爽,想起有关他的那些传闻,知道这个人并非凡人,再弄出什么神奇的东西来,也不值得惊讶了。但现在看了这些相片,金十一仍忍不住吓了一跳:“我的娘呀!这画里的人,好似就要张口说话了!您的‘番天印’,果然是神物!”赞叹了一会儿,他才翻看了一遍相片,挑出长鼻子青年的像,说:“只有此人那晚没来,想是守着强盗窝。”

  张小伟说:“那此人的赏金,就定为白银五十两吧。”说着,先把大猩猩的挑出来,将他人头的赏金定为白银五百两,其余的人头都定为白银一百两。张小伟叫金十一这就拿到官府去写公文,说是但有捕获这些强盗者,无论死活,赏银照付。

  金十一说:“大官人对行情有所不知。对这样的强盗,这悬赏金额实在太高,其实要不了这么多钱。”

  张小伟说:“就是要比行情价高出许多,才好让人人都争着去割掉他们的项上人头。既然本地民风剽悍,我倒要看看这二十九个混蛋,可有本事从人民的海洋中逃脱出去。这些混蛋,我一个都不放过!”

  金十一心想:他娘的,这赏金加上行贿的钱、赎人的钱,就是近四千两白银、八千贯铜钱。老子可算是见到这种把金钱看做粪土的人了,为了给家里的仆婢出气,至于么?老子要是有这钱,三辈子吃穿不愁了,做什么不好?也用不着跑船了!他于是不再言语,点点头,拿着相片去了。

  这天下午,公文连同相片便贴遍了本县的各条大街通衢。有先到的人看了相片,惊叹之后便四处传播,传播过程中,免不了添油加醋、愈传愈奇,半个时辰后,满县的人连同二十九个强盗本人,也都知道了这神奇的画像,许多人特意跑过去见识见识,一个时辰后,大半个县的人已认得了这二十九个强盗的模样了。

  不巧那个尖嘴的少年强盗出来打酒时,见众人围观画像,一时好奇心起,提着酒壶就挤进人群中。待看到自己的画像和悬赏公文,吓得脸都绿了,要挤出人群时,后面早围得水泄不通,急切间哪里挤得出来?

  其中一个围观者和这少年强盗打了个照面,就惊喜地叫了起来:“啊呀呀这不是那个尖嘴的小强盗么?!”

  里里外外的围观者听了,齐刷刷地转头望向尖嘴的少年强盗。

  少年强盗早把酒壶吓得掉地上了,他忙把两只手摇得像三档的风扇叶片:“我不是我!我不是我!”

  这话刚出口,七八只手已先揪住了他的衣服,十几只拳头就抡到了他身上。一眨眼功夫,就把这倒霉的少年打成了一滩烂泥。有人叫着:“别打脸别打脸!脸打坏了,怕认不出来,怕没得赏银了!”有人叫着:“他是我发现的,他是我的!”有人叫着:“是我最先打倒了他,他是我的!”

  一顿吵吵嚷嚷之后,有人抓住了少年强盗的肩膀就要拖走领赏,旁人有的抢着攫住他的脚,有的抢着捞住他的手,几十只手四下乱拽,把少年强盗撕扯得惨叫不止。

  这时,两个穿着公服的捕快赶了来,驱赶开众人,把已被撕扯得皮开肉绽关节脱臼的少年强盗架了起来,往县衙走去。有五个胆子大的围观者,不肯将功劳和赏金就这么让与捕快们,也跟着走向了县衙。

  李平阳受张小伟之托,正在县衙等着领赏的人。那两个捕快笑嘻嘻地将少年强盗扔到他面前的地上,说:“我哥俩在画像下活捉了这厮,你验验货。”李平阳仔细打量了这个已成了一堆烂泥的少年强盗,认出正是那个砍伤了张居正的歹徒。他抬头看到门外那五个一脸不忿的围观者,问:“你们是?”一个捕快走过去要驱赶开那五人,边对李平阳说:“这不过是几个看热闹的刁民罢了。”一个围观者跳开一步,高声对李平阳说:“那位爷,我是第一个认出那强盗的,我也打了他几拳,我也有功劳在身!”

  李平阳已猜测出了真实情况,他对两个捕快说:“功劳自然是你两位的大,那五人没大功劳,也有襄助官府护送罪犯来此的苦劳。这五十两银子,你两位别嫌少,拿去喝点酒。而这五十两银子,则给那五个小民买双新鞋子穿,如何?”

  一个捕快一把抓过李平阳递过来的五十两银子,将其中一半揣进怀里,说:“就给你个面子,听你安排,只是便宜了这几个刁民了!”说着,和另一个捕快一人拖着少年强盗的一只脚,将他拖往监牢里去了。李平阳将另五十两银子分发给那五个围观者。他们拿了,高高兴兴地走了,边走边说:“明日不做事情了,咱几个到山里抓强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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