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打断你的腿
如果十年前他们就认识，那他就不会有这十年的找寻，他就能够完全属于她？
当年男友和父亲的相继去世，对尚是天真无忧的她来说，有着灭顶的痛楚。
于是她封闭自我，躲在自己的小天地里缩成一团，心甘情愿地做着小透明。
只是为了一个牵过手的人，她可以执着九年，又是如何迈出那越过他诸多挂念的人而跟他相拥的一步呢？
在下决定之前，她又是经历了多少焦虑、彷徨和害怕呢？
所以，她才会说，“我讨厌你”。
季念想到这儿，整个心都有些酸疼，到底还是心急，逼得紧了她。
起身试了粥的温度，叫醒了姜望舒，让她倚在他腿上半坐在床上，环住她喂她喝粥。
姜望舒扭过脸，“我喝不下。”
“乖，退烧药不能空腹吃，”季念两只手都占着，用下巴蹭蹭她鬓角，“喝不下就少喝点，好不好？”
他的语气柔得，让姜望舒听了觉得在做梦。
哄着喝了半碗，他又用温水把退烧药给她吃了，摸了摸额头确实好多了。
姜望舒看了看时间，都九点多了，对他说，“我好多了，你去公司吧，现在那边离不开你。”
季念俯下身看着她，“你就离得开我？”
姜望舒眼眸一暗，“我一个人没事的。”
以前不都是一个人过来的？
季念摩挲着她的脸：“在我面前，不用这么坚强。”
他拿了笔记本过来，准备就在姜望舒身边办公。
“我真的没事，晏晏大着肚子不方便，你把季婕叫过来陪我就行了。”
“她连自己都不会照顾。”
姜望舒叹了口气，“其实我一个人可以的，找季婕过来，起码闹腾些，免得我胡思乱想。”
季念这才答应，让阿箐去把季婕接过来，顺便接上他去公司。
“望舒姐怎么了？”季婕进门就问她大哥。
季念示意她小点声，然后嘱咐道：“她发着烧，心情也不好，你别闹她，陪她说说话，帮她倒点水什么的，有事记得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嗯。”季婕点点头，感觉大哥眉头拧的厉害。
“还有，别乱说话。”
季婕想起来，上次大哥知道她在姜望舒面前提了白玉彤，那副吓人的模样，连忙点点头。
原本就来晚了些，各种报表和文件等着季念审阅批复，他强按下惦记姜望舒的心，埋头工作起来。
余家已经彻底跟太阳企业联盟，这其中肯定有周月落的功劳，季氏进入飘摇之秋。
自从他接手季氏，还不曾求助于父亲，虽然丁鸿煊的出现原本就雄心勃勃，但归根结底，是他先宣战的，他相信自己能够稳住这场动荡，即使会很费力。
手机震动的时候他看到季婕的名字，立马接通，完全不顾正开着会。
“大哥。”季婕压着声音说，“望舒姐刚才吐了，她让我给季年哥打了电话，他来了一趟给望舒姐挂了点滴。望舒姐不让我跟你说，我是等她这会儿睡着了，才偷偷给你打的电话。”
“让梅姨煲点鸡汤，连带着午饭送过去。”季念停了一下又说，“让梅姨下午留在那儿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会议结束后，季念让阿箐把这一天接下来的安排提前或者延期，赶在傍晚到了家。
梅姨正在厨房做晚饭，季念直接上了楼，看到季婕趴在床边说着什么，姜望舒苍白的脸勉强地笑着。
把季婕支下楼去，季念这才脱了外套坐到床边拥住她。
“好点儿没有？”
“好多了。”姜望舒恹恹的，“叫季婕陪着就行了，干嘛还劳烦梅姨？”
季念没应她，用唇试着她额头的温度，“好像不烧了。吐了几次？”
姜望舒听他这么一问，扭了下身子，低声说，“就一次。”
“怎么了？”季念看出来她有些难为情。
姜望舒苍白的脸上泛了些红：“梅姨好像以为…以为我怀孕了。”
季念愣了一下，这症状确实有些像，不由地笑了起来。
“别笑了！”姜望舒捶他，“当着季婕的面我不好说，你快去解释一下。”
季念反而抱紧了她：“全家都盼我早点有儿子呢，没准她早就已经跟远在国外的我妈说了…”
姜望舒脸又一白：“那你还不赶紧去解释！”
“用不着那么麻烦…”季念开始亲她耳垂，“…抓紧时间真怀上不就是了。”
姜望舒听了心里一震，可是，他的唇从耳垂落到脖颈，转而又去轻咬她的下巴，随即覆上她的唇，浅尝辄止，从来没有过的轻吻浅啄。
她想推开他，可是那该死的感觉让她想要继续。
只是身体还是有些虚，没一会儿就有些喘，季念松开她的唇，抚着她后背让她慢慢平息。
“大哥，”季婕垂着脸说，“梅姨说饭做好了，是端上来还是…”
姜望舒忙说：“下楼吃。”
季念见季婕有些奇怪，问道：“低着头做什么？”
季婕这才抬起头直视他们：“万一你们在做羞羞的事…太影响你在我心里的形象了，所以我还是垂着脑袋比较好…”
姜望舒听言捶了季念一下，季念面色如常地扶她起床。
梅姨在季家一向是不跟他们坐一张桌子吃饭的，在一旁站着盛汤摆饭，餐桌上菜很丰盛，六菜一汤。
姜望舒推说这是她家她说了算，非让梅姨坐下来一起吃，季念点了头梅姨才坐下。
“梅姨，今天真是麻烦你了，还做了这么多好吃的。”姜望舒挺不好意思的谢道。
梅姨笑得欣慰：“不麻烦不麻烦，小念不常在家吃饭，我平常就是想给他做点他爱吃的，还没这个机会呢…”
“大哥，我都听出来了，梅姨在批评你呢，整天不回家。”季婕鬼精灵般挤着眼睛。
季念不接她的话，扭头对姜望舒说，“这些都是我爱吃的，梅姨厨艺很好的，你多吃点。”
姜望舒嗯了一声，心里腹诽，干嘛搞得跟她得重点保护似的。
趁着季婕去洗手间，季念开了口：“梅姨，她没有怀孕，我每次都用了措施…”
“噗…咳咳咳…”
姜望舒这一口汤差点没喷了一桌，咽的猛了，大咳起来。
季大爷这解释的…还不如不解释！梅姨这岁数的人，对男女婚前那啥的这些事，肯定看不惯，这下可怎么办啊，姜望舒快悔死了。
季念给她顺着背，见她眼泪都咳出来了，让她慢着点。
梅姨待姜望舒平息下来，说：“结婚前这样呢也是对的，小念，可你不小了，这些事早就该考虑了。”
季念点头称是。
梅姨又看了看姜望舒：“望舒，可得把身子养好了，到时候多生几个让家里热闹热闹…”
姜望舒：？！
什么鬼？怎么跟何小寂似的，扯这么远？谁，谁要给他生孩子啊？
季念又给她盛了碗汤放在她面前：“多喝点，补身子。”
姜望舒趁梅姨不备，狠狠瞪了他一眼。
何小寂知道了姜望舒生病的事，一墙之隔而已，隔天就跑来看她。
见姜望舒套着大T恤，头发随意挽着，正在整理房间。
“呦，这么快就有些贤妻良母的范儿了？病好了？”
“就发了点儿烧。”姜望舒白了他一眼，继续着手里的活儿说。
“好好的怎么发烧了？他睡觉抢你被子啊？”
“……”
季念搬过来的事…都知道了？
何小寂葛优躺在沙发上，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同居都同到我隔壁了，还想瞒多久啊？唉呀，敢情我费心费力费钱的，是给他季念筑了个爱巢，好让他金屋藏娇啊？”
姜望舒没话说。
何小寂话锋一转：“不过…可能也怨我。你住我隔壁，他肯定不放心啊。”
“什么意思？”
“你在欧洲那段时间，有次酒会上碰到了，都喝了点儿，然后季念问了我一个问题。”
“说重点。”
“他问我，如果那天在C酒吧，是我及时赶到，我会怎么做？”
姜望舒心感不妙：“你，你怎么说？”
“我说…我会。”
“你这么说会让他误会的！”
“我就是要让他误会！他得有这种危机感，你姜望舒可不止丁鸿煊一个人惦记着。别有恃无恐都地把你当他所属品，宠女人不是他.妈.的养小狗！小舒，恋爱不是这么谈的，下次再敢把自己像外卖一样送到他办公室让他吃，我打断你的腿！”
姜望舒一听立马了然，何小寂肯定知道上次在季念办公室的事了，可这事她就只跟一个人说过。
何晏晏！
“过来老实坐着，我有话问你。”何小寂坐直了身子，显得很严肃。
姜望舒听话地过去坐在他对面。
“到底为什么发烧？”
姜望舒照实把季元说的事情捋了一遍，说给何小寂。
“故意杀人没有追诉期限，季元查到的这些，有可靠的人证物证吗？”
姜望舒摇摇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他说的这些已经快让我无法负荷了，我没顾得上这些。”
何小寂手一挥，“这些你不用管了，我跟季元直接联系吧。小舒，你不用多想，也不要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周家存了那样的心思，怎么样都会达到目的的，你只不过刚好能够利用罢了。”
“我觉得我特别傻，呵，为了他们的一个局，不仅没了爸，还浪费了九年时间…”
“认清有些人的面目，永远都不晚。周熠明如果没死，却从来没有现身，肯定跟丁鸿煊有一定关系。如今的太阳企业和周家是一个鼻孔出气，周月落又蛊惑了余雾云那个蠢货，余家也正式跟他们结盟了。”
“那季氏…”姜望舒不由地更加担心。
何小寂看了看她，想了想，“季氏还剩下吉昌，还有何氏了，但明显总体实力相对那三家来说…有些弱。”
姜望舒又问：“那澳洲的那个Mia呢？”
“姓伍的和季氏还有太阳都有合作，况且…季念拒绝了Mia抛的绣球，情况好一点儿的话，算中立吧。”
何小寂又默坐了一会儿，起身说，“小舒，你别想太多。十年前的事，我跟季元沟通。商场上的事…我会注意着叔叔的动向，能帮到季氏的话，还是要帮一把的。”
何小寂正要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季念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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