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十二章
蔡有阳许久听不到声响，想知道陆沣有没有离开，却总记起陆沣亲他时软软的、湿湿的触感。“我害羞。”他心想，“陆沣能理解吧？”他想跟陆沣暂时分开一段时间，让彼此都冷静一会儿。
看了好久的门，他咬了咬唇，犹犹豫豫地退后了。
孔令海跟蔡美琪不明所以，招呼他吃晚饭。他心不在焉地吃了些东西，就上楼去写作业。稀里糊涂把作业本的空填满，心情还是乱糟糟的。却已经到了睡觉时间。
洗漱完上床，他盖上被子，闭上眼睛。
他觉得自己肯定会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但事实证明，闭着眼睛思考事情是要不得的。他满怀心事，心想明天要怎么面对陆沣，然而想着想着，思绪就飘飞了，心神也开始沉入黑暗。
两分钟后，他打起了均匀的呼噜声：zzZZZ
第二天，蔡有阳被闹钟吵醒，大脑仍处于放空状态。他条件反射地穿衣服、刷牙洗脸、吃早饭，背上书包打开门，看到陆沣站在门口，背对着他，也不知道在那儿等了多久。
蔡有阳自然而然地伸手去拉陆沣的手：“走吧。”然后像往常一样，跟他手拉手往学校的方向走，嘴上碎碎念，“你怎么不敲门进来坐，傻站外面等啊。现在虽然是三月份了，但还是好冷，你看你手……”他摸了摸陆沣手心，愣了一下，“手挺热的，还有点潮。”皱眉想了想，“你发烧了？”他转头去看陆沣脸，红通通的，但又不是那种生病时会有的潮红，看起来还挺有精神。
蔡有阳把额头伸过去贴在陆沣的额头上比了下温度：“还好啊。”他纳闷，“你好像很热，怎么回事？”
清晨的凉风从两人身旁掠过，犹带着朝露的气息，微寒而清新。
陆沣的目光从不知名的虚空移到蔡有阳的脸上：“你问我？”
蔡有阳说：“你别吓我，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
“哦”。陆沣慢半拍地点了下头，然后又看了一眼蔡有阳的面庞，见他神情天真无辜一如以往，错愕半晌，把喉头翻滚的话都咽了回去。
就昨晚的事情，已经忘掉了？
陆沣狐疑道：“蔡有阳，昨天你是不是偷你爸酒喝了？”
蔡有阳摇头：“我没喝过酒，爸爸说喝酒会变笨。”
陆沣：“哦……”
他昨天晚上想了半宿，说今天该怎么跟蔡有阳解释，愣是没想到，这是个没心没肺的！
到了学校，照例在走廊上分别，各去自己的教室。
然后是半小时的早读。
同学们的朗朗读书声中，蔡有阳的大脑皮层逐渐活跃起来。等到李老师进来说要默写古诗，所有人都变得紧张，他也受到感染，心跳变快，大脑加速运转。
在默写本上写下古诗题目的那一刻，他高速运转的大脑非得给他搞个事情，把昨晚的记忆给他调出来了。
蔡有阳：“？”
蔡有阳：“。”
蔡有阳：“！！！”
蔡有阳冷静片刻，低头检查自己默写的古诗。
湖光秋月两相和，
潭面无风镜未磨。
遥望洞庭山水翠，
白银盘里一陆沣。
蔡有阳：“……”当时他心里狂念，陆沣王八蛋，陆沣王八蛋……不留神，把陆沣名字顺手写纸上了。
蔡有阳默默涂掉“陆沣”，在旁边写上“青螺”。
课间豆芽来找他，“顺便”和他同桌讲话，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送上助攻。豆芽急得瞪他好几眼，他都没看到。
放学的时候，豆芽要跟他一起回家，蔡有阳不答应，说今天一定要去找陆沣。
豆芽说：“我跟孙榕刚有点进展，你就掉链子了。我给你买的薯片，你还我。”
蔡有阳：“吃掉了。”
豆芽伸手：“吐出来。”
蔡有阳无可无不可地说：“等有时间。”
豆芽：“……”
蔡有阳收拾好了书包：“我先走了。”背上书包，摆摆手，走出教室，直接往陆沣班上去了。
陆沣他们班一向要放得晚一些，但学校严格规定了放学时间，倒也不会晚太多。蔡有阳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就听到里头齐声喊了一句“老师再见”，然后就响起桌椅碰撞的声音，再之后就开始有学生背着书包走出来了。
认识他的人有些诧异，跟他打招呼的时候都说：“哟，终于来找陆沣啦？”
蔡有阳皱了皱眉，这段时间他这么忽略自己的好朋友吗？所有人都是一副“你总算跟陆沣和好了”的口气。
陆沣是中间一批出来的，看到他时，陆沣也愣了一下。
正跟陆沣聊天的邰子妮等人对视一笑，闭上嘴巴，先一步离开了。
陆沣瞥蔡有阳：“一起回家？”
蔡有阳点头。
两人背着书包，并肩走下楼，向校门口走去。
路上零星有枯黄的香樟树叶子，踩上去会发出轻轻的碎响。蔡有阳踩了几片叶子后，扫了陆沣一眼，努力若无其事地说：“昨天晚上……”
陆沣后背一僵，旋即手心被汗打湿了。该来的终于来了，他心里却长舒了口气。
陆沣停下脚步，蔡有阳便也在他身后驻足。蔡有阳看到陆沣转身，镇定自若地打开书包，取出一副小狗面具。
蔡有阳：“？”
陆沣戴上小狗面具，说：“昨天我戴着面具，低头跟你说话，突出来的鼻子不小心碰到你。”他拉着蔡有阳的手摸了摸小狗的鼻子，“是不是软软的？有点像嘴巴，其实不是的。”
蔡有阳一边催眠自己是个笨蛋、智障、二百五，一边忍住暴打陆沣一顿的欲-望，微笑道：“原来是这样，真是吓了我一跳。以后不要戴着面具跟我讲话了。”
陆沣点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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