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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坏名声


  棠州市郊,马场

  林柏正骑在马上往远方眺望,猛然却感觉自己被个什么东西砸到了,条件反射地手腕翻转,一截住,摊开手,原来是个带着水珠子的新鲜青果。

  他一抬头,便见李京南吊儿郎当地跨坐在马背上,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捏着半个青果在嚼,笑着好容易吞下去,便开始骂骂咧咧,“我说你啊,好容易出来玩一次,冷着个脸干什么!”

  此时林柏心中火正旺,也没有什么功夫去理会他。风中忽然传来几声铃铛,还夹杂些着恼人的笑声,两人连头也不抬,便知道来人定然是岳禧。

  “小李子,你孤陋寡闻了吧!林大少爷这在古墓里头呆惯了,被你这样挖出来陪你骑马,怎么不恼呦!不剁了你就不错了!”只见岳禧骑着匹大白马,马脖子上挂着串带着红缨的银铃铛,随着马步声声作响。他口中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眉眼向上弯,说不尽的放浪。

  李京南咂咂嘴巴,扭过头来看林柏一眼,倒是没有说话了,“不是听说你有了路雅歌的踪迹了,我才把你拉出来吗?怎么还这么脸苦啊?”

  “你消息倒是灵通。”

  “朗州和颍阳相近,前几日杜旌都亲自去了朗州,我们怎么猜不出是什么。不过朗州不是我们的地盘,我也只能让我在颍阳的人看着点,也帮不上你什么。”

  “朗州里孟家的势力盘根错节,你还是别管,也不算要紧。”林柏看了李京南一眼,笑说,“再说,就你也帮不上什么。”

  “怎么说话的呢?”李京南瞪眼挑眉,抬手就往林柏扫去。

  林柏笑了笑,俯身贴着马背轻松一躲,双腿一夹马肚,便从李京南手下滑走。李京南紧追其后,林柏对自己的骑术自然有信心,任凭他怎么赶也追不上来。听着身后的马蹄声渐渐缓了,慢下来骑了一阵,挥鞭走马回到他们附近。堪堪快要到他们跟前,远处又传来声声铃铛。

  林柏抬眼瞧了瞧岳禧,打趣说,“我以为只有你这么骚才会用马铃铛,看来品味还真有相投的啊!”

  缰绳一扯,马头便调转,他往那铃铛声传来的方向看,只见女子一身啡色骑手服,同色马靴,也没戴头盔,长发束了在身后,□□骑着一匹棕马,正缓缓勒马,回头去跟她后面的一人说话。

  岳禧眯着眼睛瞧向那边,说:“小李子,那不是你弟弟吗?交女朋友了?”

  李京南顺着岳禧说的望过去,也点点头,却是疑惑语气,“是北北没错,可没听说他交女朋友了啊。”

  那一边的李京北也看见我们了,似乎同女伴说了什么,两人便缓缓引着马匹往这边走来。

  岳禧抬着下巴,两手放在嘴旁喊话,“呦,北北!这是谁家姑娘啊!”

  那两人的马近了些,林柏便辨认出那女子的面容。方才看她身形,她心中便有了几分答案,如今一看,便确定是她。安桃。

  她不经意地看他一眼,嘴角有些上扬。林柏眯了眯眼睛,往后轻轻仰了身子。

  她怎么会来这里?能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吗?凭安家,还不至于能够打探他的踪迹。更何况林柏今天来马场,也不过是随性而行,林家夫妇也并不知道,更没有家里的司机佣人知晓。

  听见岳禧笑说,“呦!这不小罂粟吗?!都好多年没见你了!还记得我不?”

  安桃捂着嘴轻轻地笑,“都好久没有人这样叫我了!”她的目光又在岳禧脸上停留好一会儿,才略犹豫地回答,“你是不是岳家的那个哥哥?我记得从前总说你的名字该用双喜的那个‘囍’,而不是示字旁的这个‘禧’。”

  岳禧哈哈大笑,“长大了也会打趣我!”

  李京北对李京南说,“哥,岳禧,林柏,这是安家的安桃。”又对安桃介绍,“这是我双胞胎哥哥李京南,你记得的岳禧,林家的长子林柏。”

  安桃冲他们点头,算是认识了。林柏也只是对她点点头,看着她,也并没有说话。

  “我前几天去孟竹山,回程上跟安桃在飞机上认识的,一聊才知道都是棠州人,这次才邀安桃来这玩。”

  岳禧的目光随意地在众人身上扫,说道:“我们等下要去马场那边找点吃的喝的,北北你带着小罂粟一起吧!”

  李京北看看安桃,礼貌询问了一次,安桃自然也大大方方地答应了。

  五人换了平常的衣服,一同走去餐厅那边。林柏、李京南与岳禧三个走在前头,李京北与安桃走在最后。

  听见李京北问安桃说,“之前棠州也没有马场,这马场还是旧年我姑姑开的,也没见过你。你这骑术哪里学的?”

  安桃回答,“我弟在孟竹山读书,昨年去看他,被他带去附近一个马场玩了几天,啃了几次泥巴不就会了。这儿的马够温顺,也不闹我。”

  “倒少听人说起你有个弟弟。”

  她的笑声清朗,声音更是夹着笑意,“他呀,是个活宝贝,我小时候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书呆子,他粘着我,也就不常出门,几年前被我外祖的旧交带去了孟竹山读书,离了我,这小子才野了些,你们自然不知道他了。”

  “我说呢,你这样好玩的性子,我们出去怎么没见过你,原来是不常出来玩。”

  “可是我记得应该见过你和你哥哥的,只是你们性子稳重,不像岳家哥哥那么闹腾,叫人记忆深刻些。我小时候呆呆的,大约你们也不会记得的。”

  说着说着大家便到了餐厅的包间内,李京北绅士地帮安桃拉开椅子,也就顺势坐到她身边。李京南往他们那边一看,蹙了蹙眉头,似乎想说什么,但见安桃毕竟是李京北带来的,也就只噤声坐到了林柏身边。岳禧先一步拉开了椅子,坐在安桃和林柏之间。

  岳禧接着刚才的话头,笑说道:“我说呢吧,这伙人,一天到晚说我不正经,瞧瞧我这才能叫人记住我,这叫特色,懂不懂!”说着又扭头过去逗安桃,“你小时候那个机灵样,又长得这样水灵,像极了你妈妈谢璇阿姨,也就他们几个呆子不记得,哥哥我可是刻在心里的。再说了,你外祖可是棠州史上最负盛名的市长,你是他心尖尖上的小罂粟,哪里会不记得。”

  安桃脸色略有些冷,笑着给岳禧斟了杯茶,捧到他眼前,软声说:“岳哥哥,你就别叫我小罂粟了,多久远的事情了,我都不好意思应你了。”

  岳禧接了茶水,眼梢往李京北那边一瞥,回来又一看安桃,柔声说好好好。

  酒足饭饱,李京北便送安桃回去,岳禧跟着送到包厢门口,还恋恋不舍地给安桃送飞吻。李京北和安桃前脚下了楼梯,岳禧的笑脸后脚便化作了虚无。

  “你弟弟还真是笨,一个娘胎里出来,一套一模一样的基因,差不了半分的面孔,怎么就比你笨了这么多。”岳禧咂咂嘴,拉开李京南旁边的椅子坐下。

  李京南也点点头,“北北从医,打小就不往商政军的路上走,性子纯良些,倒是我们家给惯坏了。”

  林柏拎起筷子夹了个水晶饺子,随口说:“你们俩这一个甩脸子,一个唱大戏的。这小罂粟还就真是颗罂粟?”

  李京南挑眉,“就你有心思来看戏了。”

  “也不是说她怎么样,毕竟也就个二十多岁的姑娘。只是她小时候便就鬼头鬼脑的,乖乖地在大人怀里吃点心,倘若一来跟着我们玩,便是不依仗大人的宠爱,就能整得人够呛。”岳禧拿了个杯子倒了口茶喝,“记得文家那个大女儿吗?文心慈,就是特骄横的那个,仗着她年龄大,叫所有女孩子都跟着她的那个。”

  林柏吞了饺子,不以为然,“小孩子们不都这样,我倒不晓得你这样知道女孩子的事情。”

  “我妹妹告诉我的,岳祺眼睛毒,最怕那小罂粟。她打小就跟我说,是那小罂粟在文心慈后头出主意,后来那文心慈不知道干了什么逆了那小罂粟的心意,没想到那小罂粟就挑拨顾家的儿子,把文心慈最喜欢的一只狗给要去了。那时候文家求顾家办事,哪里舍不得一只狗,给了就给了吧。可顾家那儿子打小就混账,把那只狗给虐死了,后来那文心慈不知道怎么的就知道了,还真的就去找顾家那小子去了。”

  李京南倒来了兴致,“后来怎么样了?”

  岳禧啧啧两声,“小文姑娘可最心疼那只狗,说是那只狗是她祖母留给她的,还救过她的命。没想到那小文心慈因着一只狗,就把顾家小子推到了池塘里,大冬天的,这就没了。顾家自然不肯松口的,文家就此黄了。你说说,这一个个小丫头,倒是弄了一起血案。文家夫妇意外没了,那个文心慈后头也下落不明了,听说是跟着她母亲的娘家去了国外,后来也听说是没了。”

  林柏放了筷子,冷笑一声,喝了口茶,“怎么这么惊奇曲折,尽像是说书的。”

  “棠州大了去了,惊奇的事还少?你从前在国外居多,这些事情也少听罢了。”

  李京南倒说:“我不喜欢这小罂粟,倒不像你这么玄乎。你们刚才不是听她说她有个小弟叫安杼吗?这个安杼,可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两姐弟的妈,同一场车祸去的。安桃的妈谢璇开的车。这两姐弟还能处得这么好,听说这安杼听她姐的话,更甚于听他老子的。还有,现在谢氏不是改了安姓吗?这改姓改得大家心知肚明的,谢家就这一个女婿,一个外孙女,改了个安姓也是自然的。

  “这安桃刚刚不是也说吗?她那个弟弟安杼前些年到孟竹山读书去了,投奔的可就是孟竹山孟家,孟三太爷孟庭是安桃外祖谢云的旧交,谢云和孟庭的夫人可是表亲的姐妹,听说感情更甚于亲姐妹。若是这安桃自己去倒没什么,可这安桃偏偏留在了棠州,把这安杼给送了去孟竹山。安虔可就这一个儿子,虽说孟家子孙的势力已经算是离了国,独独这个孟庭孟三太爷夫妇在孟竹山,可这孟三太爷是什么人?谢云同门的兄长,在孟竹山那区便是退休了也能随手掀起大风浪来的。棠州山高水远的,倒是没什么。可安虔这样安心把自家儿子往火坑旁边送?”

  岳禧又说,“我倒是听说这安桃原本是谢老爷子遗嘱上唯一的继承人,只是后来她18岁时愣是宣布放弃了继承权,按照顺位,这谢家才彻底落到安虔手上。安桃这么多年留在棠州,虽不常出来走动,可一走动就必然是为了安氏奔走。要么,这安桃是个乖女儿,孝顺她爸孝顺得把手中有的都拱手相送,要不这背后的东西可就值得挖一挖了。”

  岳禧对李京南说:“你要不回去跟你家北北挑明了说吧。我瞧着他们俩也没多深交情,不会有什么事的。听说安氏最近不怎么景气,若是帮安氏倒没什么,只是这个小罂粟,太刺手,能不碰就尽量不碰。实在那北北不肯放手,就说他岳哥我看上那小罂粟了,叫他哪儿凉快哪呆着去。”

  李京南笑了笑喝了口茶,也就点点头。

  三人又聊了会,便就各自打道回府了。

  取了车子,林柏坐到驾驶室里,握着方向盘静静地看着窗外,这能查到的不能查到的都听了一遍,他对这个小罂粟,倒是好奇了许多。他好奇的是,如今这场交易,安虔在里面参与了多少,他更好奇的是,从前那些神乎其神的故事,安虔在里面参与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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