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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恶俗的穿


  我来到金贡国的时候,是这个身体刚满五岁的那天。

  我只记得那天,我的世界正下着瓢泼大雨,驱车前往公司的路上,怒路症的司机不停的咒骂堵塞的交通。我坐在副驾驶刷着微博,正刷到最新上映的一部美国灾难大片,刚想艾特闺蜜,余光  瞥见路怒司机抢着最后一秒的黄灯要过去,左侧开过的一辆大卡车……

  下一秒我们被撞出去,我看到车子撞出围栏被挤到旁边的河里。北方冰冷的三月河水,刚出冬还未脱去的厚重冬衣,让我整个人灌了铅般的沉重。

  河水呛入心肺的那一瞬间我才想起,大概永远不能去看那部新电影了。

  这个历史上无从考证的金贡国的冬天似乎比T市的还要冷。

  苏千云这具五岁的身体瘦骨嶙峋,但是比我生前的身体还要抗冻。只是苏千云这具身体的皮肤,有些问题。

  放现代来讲,大概是鱼鳞病,就是天气转冷后身体极其干燥,除了暴露在空气外的脸和手,其它部分的皮肤会披上一层鳞状的皮。到了夏天,出汗洗澡,便不会再有鱼鳞皮,倒是水水嫩嫩很光滑。

  刚来的那一年时间里,我从未认真研究过自己什么皮啊肉啊的,只是想尽各种办法想回家。后来发现未果,于是便开始思索自己今后的道路。

  苏千云的角色定位是一个被卖进青楼的可怜姑娘。据说是在去年由一个老大爷送过来的。老大爷不是苏千云的爹也不是苏千云的爷爷更不是什么大叔二伯之类。这个老大爷是个人贩子。再往前倒,我就不知道了,因为苏千云没留给我她生前的记忆。

  我虽知道穿越女总会有青楼剧情,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来的也太早了。

  我想保住自己,只能走卖艺不卖身这条路,这就要求我要有过人的技艺。于是,前世有着六年舞蹈经验的我,毫不犹豫的走上了练舞这条路。虽然我之前学的是……芭蕾舞。

  我所在的青楼叫“鸳暖阁“,是金贡国首都金城有名的烟花之地。老鸨是一个大忙人,每次看到她她都是在风风火火的在布置任务。电视上看到的被卖入青楼无依无靠的孤女会被凶神恶煞的老鸨欺负的情节从没上演过。实际上是我视她如老板紧紧张张,规规矩矩站在一旁等她做出应有的反应,比如训斥我:“你这个小丫头怎么不去干活?”或者看我不顺眼直接给我一巴掌……但是,每次都是她视我如空气一般走了过去。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隐身人。

  鸳暖阁会请很厉害的师傅来教姑娘弹琴练嗓练身段。由于我早慧有天分以及极其勤奋,教我舞蹈的师傅在我十三岁那年便扔下一句:“我已经没什么能教你的了。”扭身走了。迎面而来的老鸨妈妈一脸错愕,嘴巴长大的能塞下一颗鸡蛋。我隐形人的命运也由此转变。从此她倍加珍视我,命我教楼里的小姐姐跳舞,我甚至自己编舞给她们,让她们去跳。

  老鸨妈妈说等我十四岁时就让我独自登台,在此之前帮我取了艺名:云姬。

  我挥挥手道这个名字太俗了,取这么个名字我怎么大红大紫。

  老鸨忙笑意盈盈的问我:“那你想取什么名字?”

  我转了转眼珠,继而笑笑道:“不如,叫霉霉。”

  老鸨妈妈的笑意僵直在脸上。

  苏千云这具身体十六岁的时候,已经在鸳暖阁混的风生水起了。初秋之时的一天,我与姐妹喜梅,冬然窝在床上斗地主。所谓的扑克牌,是我找人用薄薄的木片做成纸牌大小,又在上面画好花色与数字。一时间,扑克这种休闲方式在鸳暖阁极受欢迎。

  喜梅甩出一个王炸,又接着打出一串火车。她的地主又赢了。

  我栽倒在一旁,现在别人的牌都比我打的好了,让我这个斗地主“发明者”的脸往哪搁。

  喜梅开心的“咯咯”笑。冬然叹口气道:“谁还敢跟你打牌啊,一口气连赢,你已然是鸳暖阁的斗地主之王了。”

  喜梅眨眨眼睛:“真的不来了?”

  “来什么来啊,大姐们。”房门猛然被人推开,老鸨妈妈一脸不悦的嚷嚷道“该登台了。一天到晚的就知道玩玩玩!不能看着点儿时间吗?”

  我们三人一股脑从床上爬起来,喜梅发簪歪了,冬然衣衫不整,我的一只鞋不知去向,三人狼狈的整理着,妈妈叹气道:“祖宗们,每次都叫人催。瞅瞅你们的样子,哪里像鸳暖阁的美娇娘,邋邋遢遢的一点也不注意形象。”

  “这又没外人,注意啥形象。”我蹬上一只鞋子,扔了身上的披帛。

  老鸨妈妈无奈的看着我,似是想发火但又不敢。我现在可是鸳暖阁的台柱子,除了编舞,我还策划了场控和灯光布置,效果不错,给她揽了不少客人。对我她确有几分忌惮。

  “云儿。等下跳完,赫公子要跟你坐坐,喝杯茶。”老鸨妈妈一脸假笑。

  “知道了。”我点头。

  由于我舞跳的不错,名声在外,就开始有些文人公子之类的想与我私下会面聊聊天谈谈心。可我实在不是什么文静的知识分子,说出来的言论也让人瞠目结舌,很多文人墨客大概觉得眼前的女子与他们想象的相差甚远,一次之后也就不来了。赫北堂赫公子是其中为数不多的坚持与我谈心并且一谈就是一年之久的人。大概也是因为他本人性格桀骜不拘吧。

  冬然与喜梅是鸳暖阁里表面看起来与我关系还算不错的姐妹,实际上这种塑料姐妹花的关系很复杂,亦敌亦友。她们嫉妒我可以拿出新颖的舞蹈,但又不得不违心的谦和接受,一旦接受就代表要被我压一头。其实她们是不甘心的。冬然也是鸳暖阁内唯一知道我皮肤有问题的人,但她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没有与外人讲。

  我与冬然喜梅登台跳的是很传统的舞蹈。其实没什么技术含量。对于我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苏千云六岁开始练舞,到今天已经十年了。如果再加上前世经验,加一起有十六年。更别提我本来就是很有艺术造诣的。

  从台下众人惊艳的反应中,可以看出这支舞还能再跳几天。几天后,等人们熟悉并开始厌倦了,就该换新舞了。

  表演结束我独自步行向醉月居。每每我都是在醉月居等赫北堂的。

  进屋我径直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吹了吹送到口中喝了两口,刚要坐下,屁股还没挨到凳面,房门就被打开了,一袭白色身影闪了进来。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人不是赫北堂,赫北堂走路稳重从不带风。再一定睛,只见此人竟戴了一顶斗笠,斗笠上垂着白色丝纱辨不清面容。身材高大挺拔,手持一柄银色长剑。他进了门就立即关了房门,歪了头,似是在观察我。

  那人身上带着的危险气息让我有些惶恐,我保持着弯着身子想坐又不敢坐的姿势,像个便秘患者。良久,才呼出一口气:“那个……大哥,我能坐下么?”

  那人突然“扑哧”笑出声,他的声音清亮爽朗,带着骄傲与不羁:“姑娘自然可以坐下。”

  我赶紧把屁股挪到凳子上。见他很自然的坐在了我对面,顺便还给自己倒了杯茶。听这人的声音倒不像坏人,于是我大大咧咧的问他:“大哥贵姓?”

  “贵姓?”他笑着重复,却反问我“那姑娘贵姓?”

  “我姓苏。”我老老实实答道。

  “哦?我与姑娘是本家。我也姓苏。”我翻了翻白眼,答的这么随便,我不信。

  他抿嘴喝了口茶,嗓音轻扬且悦耳:“方才在下面看了姑娘的舞蹈,精彩绝伦。”

  我嘴上“哦”了一声,面无表情,心想真没见过市面,那不过是本姑娘随便跳跳的。

  “想着上来看看,能跳出这么美的舞,一定也是位妙人。”这句话他说的很柔和,由于他的声音太过年轻,带着这么温柔的语调,反而有点少女。一瞬间让我对他的性别产生了疑问。转眼打量了一番,又觉没有哪个少女能有这种身高体形。想了想,我道:“小哥哥就为了这个才来找我吗?”

  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他一直在笑:“对啊。”

  我瞥了一眼他手边的剑,一颗心放回了肚里。我还以为哪个嫉妒我红到发紫的小娘子找来的杀手要取我性命呢。汗,我脑洞有点大。

  他扬扬头:“苏姑娘好像有点失望?”

  我点头:“我以为命运要发生逆转走上正轨呢,结果并不是。”指望着有人杀我然后从天而降一个帅哥英雄救美。看来我想的有点多。

  “此话怎讲?”

  我摇头:“你不会明白的。”想了想,又道:“你想想看,假如你活得十几年如一日的,会不会很无聊?无聊的时候就会没事随便开开脑洞,给自己后面的人生设计剧情。”日子久了我怕是要得妄想症。

  “脑洞?”他不解。

  “脑洞就是……想的太多,脑补太多。”我摇头“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来这这么多年我始终不能适应交流方式的问题,于是把身边的人带的都跟我一样了,像喜梅她们都知道脑洞脑补一系列词汇的意思,交流起来丝毫不费事。

  “看来姑娘跟我想的有点不一样。”

  我点头,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姑娘比我想象的有趣的多。”

  我黑线。不过这位小哥哥声音听起来年轻,大概年轻人接受新鲜事物就是比较快吧。

  正想着,外面传过一阵动静,紧接着就听到赫北堂熟悉的声音:“云儿,久等了。”

  我还在愣神之际,眼前白色的影子一跃,直接推窗跳了出去,我还没看清,就听到那个飞扬桀骜的声音甩下一句话:“姑娘有缘再见。”再一眨眼,人已经没了。我快步过去向窗外望去,华灯之下,夜幕漫漫,哪还找的着什么戴斗笠的白衣男子。

  身手不错,从他那把剑也能看出,此人多半是个江湖高手。

  赫北堂推门进来,携着一身酒气,我掩鼻低头,过去伸手给他倒了杯茶,递过去的一瞬怔住了,白衣男子喝的那杯茶还在桌子上。

  “有人来过?”赫北堂虽有酒气,面上却依旧如常,声音亦如以往,磁性温和。

  “嗯。”我点头“不认识。”

  他接过我递给他的杯子,问道:“人呢?”

  我转头指了指窗户:“飞走了。”

  赫北堂喝茶,坐下,问道:“可看清模样?”

  我摇头:“戴着斗笠遮住了脸,一身白衣,手持一把银色长剑,声音听起来很年轻,挺可爱的。”

  “可爱?”赫北堂嘴角勾起一抹笑,似是嘲讽一般“你倒是敢下结论。”

  我不语。抬头望去,一袭白袍的赫北堂,眉眼温柔如水,嘴角荡漾着柔和的笑容,腰间别着把折扇。手指修长白皙,握着杯子的手稍稍用力,带着明显的筋络。手控晚期的我默默吞了一口口水。赶紧倒茶喝茶掩饰了一下花痴。

  “本爷知道自己潇洒迷人,小云儿被我迷住也没有什么可丢人的。”赫北堂大笑。

  瞧瞧,同样一身白衣,人家就是比你可爱。自恋狂。我撇嘴。

  “今日来寻你,是有事的。”赫北堂神色突然正经。难得一见啊,我不禁觉得好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赫大爷难不成还能有求于我?”

  赫北堂从腰中抽出折扇,装腔作势的扇了两下。我心里吐槽,这大秋天的不嫌冷么?造型不是这么凹的吧?

  “我与云儿做笔交易如何?”赫北堂继续摇着折扇。

  我站起身来走过去把窗户关上,真怕他着凉冻坏了自己。

  “哈哈哈,云儿不必这么紧张,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不必关窗。”

  您可真敢想啊,我关窗户是嫌冷。

  “啥交易?我身上也没什么值得交易的啊。”在这种大是大非上,我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赫北堂笑着,再摇扇子,“你想不想离开鸳暖阁?”

  What?“你要给我赎身?”

  “正是。”

  天下没有白吃的窝窝头。说好的交易,哪能这么简单。赫北堂要把我买走做什么呢?

  赫北堂貌似是个富二代,家里主营丝绸瓷器生意。人长得又帅,跟着这样一个金主,吃穿肯定是不愁的。但不愁吃穿的同时往往伴随着生命危险的代价。可我又不能在青楼呆一辈子啊,早晚有跳不动的那天。原本我是想趁着年轻的这几年攒点本钱,过几年后跑路的。像赫北堂送我的首饰啊老鸨赏我的零花钱啊,我都存在了自己的小金库里。可是以这种速度攒钱,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你到底想叫我做什么?”我直截了当。

  赫北堂一把将折扇握在手中,终于不扇了。他眼神灼灼的看着我道:“我想叫你去陪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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