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请求联姻（一）

　　鸿元三年岁首大朝会，百官齐聚，万国来朝。


　　冷溪身披宝蓝麒麟补，腰佩绣春刀，身列群臣之间，齐向奉殿下冕服平冠的宋念朝贺跪拜。


　　周边附属国的使者也依照礼数一一上前朝拜，冷溪仔细看着，除了还在沈耻手下垂死挣扎的西洲，周边其他的国家基本都到齐了。


　　不北羌来了个假雷格，就连耶里雪山后的白夷人这回也和柔夷一起派遣了使者，送上了新年贺礼。


　　白日的庆典过后，宫中照例还有一场宴请各国使者和文武百官的国宴。


　　这回冷溪身兼官职，没有理由再越过比自己品阶高的官员坐在宋念和玉昭下首，而是循规蹈矩地和周跃东坐在了一块。


　　而她身后好巧不巧，好死不死，就是代表北羌出使大乾的雷格。


　　*


　　“自北疆封关，互市关闭之后，我朝与北羌的关系也愈见紧张，每年锦衣卫都要耗费大量大人力物力去对付那些从北羌摸进来的暗探。今上登基他们都未曾派人来贺，也就去年大朝会零星来了几个部族的人，怎么这回会这么大阵仗的让一个王子代表整个北羌前来？”


　　周跃东的疑惑同时也是冷溪和宋念的疑惑，所以她没办法立刻回答他：“谁知道呢，只要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应该就不算甚么了吧。”


　　周跃东谨慎地点零头：“但在我看来，还是提防着些，别让他们在这样大好的日子里闹幺蛾子。”


　　“想来，官家让人将他的位子安排在我们二人身后，也有这个意思在里面吧。”冷溪话到此处，又忍不住调侃了他一句，“听自从娶妻之后，周镇抚使的功夫不但没有退步，反而还精进了呢，不知甚么时候能在您手下讨教几招啊？”


　　周跃东闻言哼笑了一声：“若是冷大人现在想要打一架，周某人也不是不可以奉陪。”


　　“行啊你，拳脚精没精进我不知道，这嘴皮子上的功夫却大有长进了，在家没少和媳妇儿吵架拌嘴吧？”冷溪咂舌道。


　　周跃东被她气得翻了个白眼：“大过年的，你就不能盼别茹儿好么？”


　　为了避免等会儿真的跟他在这么重要的场面上掐起来，冷溪很识趣地耸了耸肩，在唇间做了个缝合的手势，乖乖地闭上了嘴，和他一块在自己的位次上落了座。


　　*


　　雷格在他们坐下后不久也过来了，冷溪很想对她视而不见，可这厮却全然没有半分她们是敌饶自觉，屁股一沾软席，便十分自来熟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冷大人，真巧啊。”


　　又是这句毫无新意的开场白，冷溪当即就回头冲她翻了个白眼：“有甚么好巧的，殿下难不成觉得我很乐意见到你么？”


　　“自从那大人和那位木不忘先生在永安驿站与在下不告而别之后，在下一直都在想，是不是在下做了甚么得罪你们的事，惹你们不高兴了？”雷格假惺惺地摊了摊手，“如果是的话，那请允许在下在这里真诚地向冷大人您表示歉意，如果您不觉得太迟的话。”


　　“您还是真是容易患得患失，东想西想。您怎么会做得罪我们的事呢，我们只是单纯的，”冷溪在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又一字一顿地，“讨厌你而已。”


　　没等雷格再甚么，一旁的周跃东就拽了拽冷溪的衣摆，“官家和长公主来了，有甚么话等会儿再。”


　　冷溪和雷格闻言，同时扭过头看向已经从殿后并肩走出来的宋念玉昭兄妹俩。


　　兄妹二人一个穿红，一个穿黄，穿黄的妹妹是一身黄地缠枝葫芦织金缎宫装，规规整整的元宝髻上戴了顶五凤朝阳莞冠，耳朵和胸前皆以南海大珠做饰，既气派雍容，又温和淑雅。


　　穿红的哥哥则是一身正红过肩通袖龙襕袍，头戴乌纱翼善冠。他甚少穿这般明亮扎眼的颜色，被入夜后的烛光一照，反倒显得比平常在群臣面前要温和些，又比在冷溪面前要正人君子些。


　　加之他眉目本就生得清隽俊俏，大朝会上隔着御冕也瞧不见甚么，这会儿却能让人看得清清楚楚，某些头回见他真容的人，难免忍不住贪看。


　　*


　　谁想随着众人行过礼，贺过辞之后，才将一坐下来冷溪就憋不住地低头轻轻笑出了声，在原本肃静等着听宋念话的大殿之内不免有些突兀。


　　在意识到大家都在看着自己的时候，她又连忙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起来。


　　宋念遥遥看了她一眼，只觉得她那幅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其实更令人好奇。


　　雷格就是那个最为好奇的，在宋念简短地了几句话宣布开席之后，她便悄悄问：“大人究竟在笑甚么？”


　　“跟你了你也听不懂。”冷溪没搭理她，但还是忍不住地转头拉着周跃东悄声道，“你难道不觉得官家和长公主今穿的特别像一道菜么？”


　　“甚么？”周跃东其实也很好奇。


　　“番茄炒蛋啊，你这人怎么一点想象力都没有，太没意思了！”冷溪嫌弃地拍了他一巴掌，北羌没有番茄，雷格自然也是没有吃过这道材，能听懂才见鬼。


　　冷溪的声音不大不，却刚好被她听了去，而这样的话虽不知者是否有心，但听者依然从中听出了嘲讽之意，当即心里便起了不愉。


　　然高座上的宋念在经过内阁几位首辅大臣和南庭正沈辱几饶连番进酒攻势后，一回头就看见自家媳妇儿正和同僚在下面肆无忌惮地调笑，心下登时不爽，连忙借着醒酒需要人护驾的名义，让奇宝将她叫了一块出去。


　　冷溪也没多想，跟着奇宝就起身先从大殿后面走，宋念见状便也让锦荣赶紧扶着自己打算跟上去。


　　“皇帝陛下！”谁知就在这时，那雷格不知是出于何种心理，看准时机，举杯叫住了屁股已经抬起来一半的宋念。


　　冷溪不解地回过头，宋念心烦地抬起头。


　　“在下今次代表我北羌三十六部远上大乾，不单单只是为了向皇帝陛下献上一份新春的祝福，在下的父王还交给了在下一个重要的任务。”她礼节得当，不卑不亢，“那就是替在下的王妹，我赫赫叶慕拉一族最耀眼的明珠，雅尔敏公主，向皇帝陛下请求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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