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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数黑乱黄


  众人讶然,却见耶律齐一脸焦灼,皆投以询问的目光。耶律齐方觉自己失态,登时脸憋得通红。众人不发一言,齐齐盯着他,只见他脸色转常,沉默数息,本以为他斟酌字句,解释一二,哪知他再不发一言,摸着椅轮,竟就这么去了,连耶律燕呼唤也不理。

  黄蓉忙打了个哈哈,朝朱子柳文长老二人使了个眼色。二人会意,文长老忙与冷周二人推杯换盏,岔了开去不提,待众人放下酒杯,朱子柳亦悄然合门寻耶律齐去了。

  他脚步并未放轻,只不远不近的跟着,自然瞒不过耶律齐的耳目。二人绕过庭院,方在耶律齐房门处停下。此时日已渐西,余霞成绮,耶律齐背对而坐,晚风吹起发丝映出一缕缕残红。朱子柳虽看不到他面容,却觉他周身漫着一股伤怀悔疚之气,秋风萧瑟,他却一动不动,像濯濯石山上一株迎风挺立的孤松。

  不知站了多久,朱子柳甚至忘了自己为何跟来,却听一个哑声道:“朱大叔觉得韩宿此人如何?”朱子柳一激灵,恍惚了一瞬,方醒悟是耶律齐在说话,只是他一动不动,实在不像要和自己聊聊的样子。

  朱子柳摸了把胡须,笑道:“虽未见他本人,但听冷周二人转述,此人状似年少轻狂,轻慢长辈,实则城府极深,殊不简单。”

  耶律齐闻言沉默了一会儿,仍未回身道:“……怎见得?”

  朱子柳道:“如此年轻,本不足以服众,却以雷霆之手将冷周两人投闲置散,将一城军政牢牢握在自己手中,岂能小看?咱们一路走来,城外民生凋敝,满目疮痍,洛阳城内却是一片繁华,可见他确实治理有方。他应付两人的手段看似幼稚可笑,实则深谋二人之性情,周勐虽勇冠三军,却不通文墨,冷严固学富五车,却受制于君臣上下孔孟之德,为人又拙于言辞,更加之这二人皆惜面如命,又说一不二。他拿孩子气的话激将,二人身为长辈总不能当真与他翻脸,一气之下拂袖而去,便是事后后悔,若他不屈尊来请,又有何面目回去?他这招不战而屈人之兵用的着实高妙,我年纪一大把,却也佩服得很。”

  耶律齐伸手转动椅子,终回过身,冷着一张脸道:“那是冷周二位前辈雅量涵高,他二人武功既高,名望又高,对经略府亦是熟门熟路,若要出手,那韩宿岂能活命?便不杀他,只将他拘禁起来,届时兵马在手,便是经略回府,也不能如何,若他也被囚,即使宋廷知晓,洛阳兵多将广,宋廷内忧外患,也只得加恩换将,大叔以为然否?”他手紧抓着扶手,眼露异光,似要和谁拼个你死我活一般。

  朱子柳见他面目有异,心中起疑,悄然退了一步,说道:“若真如此,那韩宿也不是等闲之辈,只怕也留下后手,冷周二人若有反心,只怕已遭不测。不过嘛,韩经略对下属自来恩重如山,为人又忠肝义胆,令人敬佩,冷周二人虽然脾气古怪,却都是忠义之辈,怎会反他?耶律小哥只怕多虑了。”

  耶律齐一抖,紧绷着的手猛得松开,额上却已渗出汗来。朱子柳见状连忙上前问道:“可是内伤发作了?”耶律齐摇了摇头,叹道:“忠义之辈,呵,可这天底下又有多少忠义之辈?”他感伤一会儿,一双眼渐露柔和,翻过手来看着手心看了半天,方抬头对朱子柳道:“韩宿担下一城安危,行坚壁清野之策,连洛阳周边都不能施恩相助,绝不肯借兵给郭婶婶。”

  朱子柳一愣,道:“那倒不然,郭夫人词锋了得,待她明示厉害,总能劝服那少年。”耶律齐苦笑道:“朱大叔瞧不出,韩宿只要守住洛阳,天下大乱又与他何干?人有担负便生执念,便是至亲挚友都不能动摇分毫,何况素不相识的只言片语?何况郭婶婶曾是丐帮之主,依眼前情势而论,拿她在手,不但可胁迫郭师叔死守襄阳,守住洛阳门户。蒙古人早已视郭师叔夫妇二人为死敌,退一万步说,襄阳失守,郭师叔不幸阵亡,蒙古大军亦必受创。他只需留住郭婶婶,进则可借哀兵之势,歼敌抢功,退则可拿郭婶婶和谈,求一城苟安。朱大叔只管信我,郭婶婶若去经略府,定是有去无回,她武功虽高,也难敌千军万马,便是你去一灯大师同去,也不能保所有人全身而退。”

  朱子柳听他所言,沉思半日,沉声道:“你说的有理,我久离朝廷,倒忘了官场上争名夺利,阴谋诡计,这大宋朝廷尤为之甚,多亏你想得深些,不然咱们给人拿了却还没闹清怎么回事。郭夫人关心则乱,否则这等事她该早有谋算,咱们这便回去,另谋对策。”说着上前推他椅背,二人沿着原路回去。

  朱子柳刚行两步,忽然停下,道:“耶律小哥,你怎么对这韩宿这般了悟,你识得他不成?”耶律齐一顿,摇头道:“我不认识他,只不过听人说他所说所为,叫晚辈想起一个人来,以此度彼,故有此论。”

  朱子柳手脱了椅背,好奇道:“不知是何人,在下可识得?”说着仰头一想,道:“哈,杨兄弟虽有此心计,但他为人孤傲自挟,偶然受感或而有之,若要他呕心沥血的为了他人甚或一城之民谋划,可不容易!”耶律齐闻言一顿,自顾摸着轮子行了一段,长舒了口气,抬头却见晚霞的最后一抹沉影也渐渐消失,眸中只剩一片晦暗,方低声道:“是我自己。”

  却说耶律齐和朱子柳离去后,宴上略觉尴尬,耶律齐为人素来稳重谦和,从不见他如此失态,众小辈也颇感奇怪。耶律燕只好赔笑道:“二哥久伤不愈,脾气难免古怪些,还请诸位前辈勿怪。”黄蓉忙轻笑安慰。杨过见郭芙遥望大门,有些担心的模样,撇嘴低声道:“都说人不可貌相,你这大哥脾气可大得很。”郭芙望他一眼,低哼道:“近墨者黑,谁叫他同你称兄道弟。”说着不顾杨过瞪眼,自顾为众人斟酒去了。

  杨过挑眉心忖,耶律齐素来循规蹈矩,难得有这样失态的时候,其中必有大缘故。杨过年少气盛,且不说耶律齐亦对郭芙有心,单他这等人才武功,足令杨过生了瑜亮争辉之心,此刻就要把着他心事,岂肯轻易放过?想到此处忙换了张忧心忡忡的面孔,对耶律燕柔声道:“耶律兄重伤在身,本不宜多思,闲时妹子还是多劝慰些,莫要他总为往事伤神。”

  耶律燕闻言还当乃兄对杨过无所不言,连忙点头,说着对冷周二人劝道:“两位前辈,那位韩公子只是礼数不周些,你们只瞧他年小别放在心上,也别狠得罪了他,要紧小心些才好。”周勐笑道:“你这丫头好心。”杨过笑道:“我这妹子素来热心肠,妹子既然说了,自然跟二位前辈要说清楚,要怎样小心?”

  耶律燕一怔,憨笑道:“我也不知道,总归爹爹的部下都是最难缠的,那韩公子想必也不容易的很,若是……若是逼急了他,杀了你们怎办?”众人知她孩子气,闻言都哈哈大笑。武敦儒道:“这话倒不错,鲁帮主看着我们长大,便最是难缠的,丁点儿小错便教训个几日方休。只是那小子算甚么,怎敢杀了经略的两员大将?”

  耶律燕见众人不信,急的脸一红,却不知该如何解释。杨过心中一动,忽然绷起脸来问道:“听妹子所言,你定是杀过你爹爹的爱将了?”众人闻言都看向耶律燕,耶律燕一惊,酒杯险些脱手,忙道:“不不不,不是我……”杨过急道:“不是你,就是耶律兄了?”

  耶律燕一抖,忙道:“不不,二哥,二哥也……也不是有意的,不不……我是说,二哥……”她一张脸憋得通红,却说不清一句话。

  一灯等听她半清不楚的一句话,心中都是一冷,耶律齐杀了父亲爱将,同郭芙去杀鲁有脚有何分别?黄蓉见耶律燕急的要哭,又见杨过眼露神光,心知他在搞鬼,忙对耶律燕道:“燕儿别哭,既然你二哥不是有意的,想必只是误会,你二哥的为人我们都晓得,生逢乱世,人在江湖中尚且朝不保夕,何况生死相拼的战场上呢?”

  杨过却唯恐事闹不大,忙道:“对对对,妹子快说耶律兄为何杀了人,既是误会,还是说开了好,免得伤了耶律兄的名声。”耶律燕抽抽噎噎只是哭,断断续续道:“我不知道,二哥……说猴子不听话,只……好杀了鸡,就算……就算以后没了鸡蛋吃,也……也只能狠狠心杀了……”她说不下去,武敦儒劝慰许久才止住声。

  众人一阵尴尬,知道耶律燕神思昏乱,又不会撒谎,却不知口不择言,越描越黑。只冷严忽然举杯对她道:“多谢。”跟着一饮而尽。

  众人虽识耶律齐,但又觉耶律燕口中的耶律齐和平日见的委实不是同一人,一时间不知该说些甚么。唯有陆无双低声冷哼道:“可真是人不可貌相,他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倒教妹子杀鸡儆猴。”程英连忙用手肘推她,陆无双道:“怕甚么,他亲妹子说的,还有假的不成?”

  杨过起先只是好胜心起,并未想到挖出如此深的故事,虽然耶律燕言之凿凿,心中却想多半儿是失手的缘故。见众人都对耶律齐大感失望,本该暗自高兴,心中却忽然不是滋味起来。偏头看见唯有郭芙脸色如常,竟还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忙道:“你大哥受了冤枉,你还不替他分辩几句?”

  郭芙望了望众人,却不知耶律燕为何哭得这样伤心,闻言道:“有甚么可分辩的?”陆无双恨不得拖她下水,忙道:“他杀了人,你倒很欢喜?”郭芙道:“我自然欢喜,若你杀了人,我多半儿才会生个大气,搞不好还会捅你两剑。”

  陆无双道:“那为甚么?”郭芙站起身来,理直气壮道:“大哥杀的肯定是恶人,你可就不好说了,这有甚么不懂的?我大公公常说除恶要务尽,大哥除了恶人,我自然欢喜,这有甚么可分辩的?也值得哭?”

  却听咯吱一声,门应声而开,夜幕已临,朱子柳推着耶律齐恰在此时出现在门口,后者目光灼灼地看向郭芙,像眼中落入了一空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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