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生死有命下
第二天一早,无声抻着懒腰起来,觉得神清气爽。背也不那么疼了。一掀毯子,她从床上下来,什么东西从毯子上掉到地上,叮叮当当滚出去老远。
无声上前一脚踩住,才没有滚到衣柜底下。她挪开脚,蹲在地上仔细看了看,是一个拇指大小的铜球,上面有一些陌生的符号和图案。她把铜球捏在手里,反复看了看,这不是她的东西。
难道是植廿落下的?
她想了想,把铜球小心地收起来。这时,门开了,董卿嫦叫她吃早饭。
她答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连声和董卿嫦正在摆桌子。
“妈,植廿呢?”她看了看连声卧室关着的门,说:“还在睡吗?”
“不知道,早上我就没看见他。连声啊,你去叫植廿吃饭。”
植廿答应着轻轻敲了敲门:“植廿?起了吗?吃饭了。”
门开了,植廿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口。
无声松了口气,和董卿嫦对视了一眼。
四个人围着桌子坐下,气氛有点尴尬,谁也不说话。
连声问无声:“昨晚上睡得怎么样,还疼不疼。”
三个人面色都有些奇怪。
无声看了看植廿,又看了看董卿嫦,说:“好多了,你看我,”说着她活动了两下胳膊,说:“一点都不疼了。多亏了植廿的药。”
植廿把筷子放下,咳嗽一声,说:“今天还得再上一次药。要不然会有反复。”
董卿嫦把一筷子菜掉在桌子上,说:“晚上我给你上。”
“不用。”
“不用!”
无声和植廿一口同声的说完,气氛尴尬到了极点。连声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无声的询问无声。
无声只好装作没看见。
尴尬的早餐时间,提前离席恐怕会更尴尬,几个人硬撑着吃完。等连声放下筷子,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无声收拾了桌子,在厨房洗碗。
植廿便走过来,低声说:“真不疼了?”
“不疼了。”无声瞟了他一眼,说:“今天要去吗?”
植廿点点头。
收拾完了,无声和董卿嫦说要和植廿出去一下。
董卿嫦和连声有点没反应过来,碍着植廿不好细问。
俩人出了门,无声问:“坐三轮车去吧?”
植廿不说话,只是把无声往人少的地方带。等看了看四周没人,他蹲在无声面前,说:“上来。”
无声连连摆手:“不用了,我好得差不多了,能自己走了。”
植廿没起身,扭着头嫌弃地看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背,等无声爬上来,说:“抓稳了。”
无声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的景物飞速倒退,耳边全是风声,一张嘴就灌了一肚子的风,连忙闭上嘴。
植廿已经停下来了。
他把无声放下来,问:“你这么样,还好吗?”
无声抿了抿刚刚闭上的嘴唇,发现已经来到了沙溪的墓前。
“怪不得你说你们的科技不发达,原来是自带风火轮。”
“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不是要找线索吗?怎么找?”
植廿围着沙溪的幕走了一圈,把无声叫到跟前,说:“你来看。”
无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地上除了草,什么也没有。
“看什么?”
植廿叹了口气,说:“你看看这土的颜色,是不是比别的地方要黑些?”
无声蹲在地上看了看,没看出什么特别,便捏了一小撮放在手心里,才发现土质有些不一样,不像是寻常的黑土,倒像是什么东西烧掉之后留下的粉末,融进土里了。
“好像真的不一样,这是什么?”她抬着脸问植廿。
植廿把她手里的土拍掉,又替她擦了手心,说:“你怎么什么都敢乱动?”
“不就是些土吗?”无声说:“难道不是?”
“你要说是土也可以。只不过,成分不一样了。”
“什么……成分?”
“这里面,有井人的骨灰。”
听了这话,无声下意思地要往后退,左脚绊了右脚,差点没坐到地上。植廿手疾眼快,一把扶住,说:“害怕了?”
无声听他的声音有点温柔,也不细想,说:“这不是废话吗,知道什么是不咬人各应人吗?”
植廿虽然听不大明白,但是听得出来,无声语气不善,恐怕也不是什么好话,皱着眉头,说:“生气了?你胆子那么大,我以为你不会害怕。”
“谁告诉你我胆子大了?你怎么看出来的?”无声一直搓着手,差点儿没搓掉一层皮。
“昨天晚上看出来的。”
“你闭嘴!”无声恼羞成怒了。
今天早上想起昨晚上的事来,尤其是想起她差点非礼了他,就忍不住地恼火,自己脑子里一定是进了水!
植廿偏偏又提起来,她觉得脸上挂不住。
植廿有点儿愕然。晚上一夜没睡着,翻来覆去地都是被无声非礼地桥段,有点儿高兴,又有点儿紧张。他觉得无声一定是看上自己了,又有点儿兴奋。这是他之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便有几分憧憬。却不想无声疾声厉色,反倒是像被自己怎么了一样,惊讶之余忍不住想,这丫头是疯了吧?
他还是觉得无声已经看上了自己,但是不明白为什么她又发脾气。
无声看准了机会急忙转移话题:“井人的骨灰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你说沙溪的墓被动过?”
无声点点头,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井人干的?”
植廿点点头。
“是因为铃铛?”
植廿又点点头,说:“目前看来是的。从现场遗迹来看,应该是两伙人,其中一伙等待另一伙得手了之后,杀死了他们抢走了铃铛。”
“你们还真是为了铃铛无所不为!”
无声把气出在植廿身上,越看他越不顺眼。
植廿看着她臭着一张脸,迁怒了自己,陪着小心说:“我跟他们不一样。”
无声想问你和他们有什么不一样?话未出口,身边刮起一阵旋风,接着植廿动了,也变成了一股风,两股风扭成一团,刮的她的衣角猎猎作响。
她捂着一头乱发,有点儿睁不开眼睛。
风停了,一个瘦小的身影被摔倒地上,植廿跟上去踩住那人的前胸,刀已经抵上他的咽喉。
原来他真的有刀啊,只可惜没看清楚到底是藏在哪里的。她想着,向前靠近了几步,认出了倒在地上的那个人,是那天袭击她的小个子。
小个子面如死灰,说:“成王败寇,你动手吧。”
植廿冷笑一声,说:“鹀冥,你还真是阴魂不散。说,谁是你的雇主?”
“你知道规矩。既然败了,你就尽管动手吧。”
植廿手微微一动,刀进了半分,血流下来,滴落到泥土里。
无声惊叫出声。
植廿回头看了一眼脸色发白的无声,想了想,说:“你自有你的下场,我又何必费事。”
“给我个痛快!”鹀冥声嘶力竭地喊着。
植廿冷冷地看着他,收回了手中的刀。他转身拥着无声往山下走。
“你的刀藏哪里了?”
“嗯?”植廿显然没跟上无声的思路,笑着说:“你不害怕吗?”
“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见你出刀。对吧。”
植廿笑意更甚,说:“还说不害怕,是吓傻了吧,我这是第一次在你面前出刀。”
“哦,”无声想起来了,说:“下次你慢点出刀吧,我总是看不清楚。”
“看那个做什么?”
“想看看你出刀的时候帅不帅呀!”无声贼兮兮地笑。
植廿大手一伸,在她头发上揉了两把。
“讨厌!”无声快步跑到一旁,用手指理顺头发。
这时,鹀冥突然暴起,直扑向无声。
植廿始料未及,晚了半步,他只来得及接住无声下落的身体,同时重重地踢在鹀冥的心口上。
鹀冥摔出去很远,爬不起来。
植廿顾不上他,急急地问:“无声,你怎么样!”
无声觉得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已经说不出话来。
植廿抱起无声就走,却听到鹀冥哑着嗓子阴测测地笑,“你完了。”
植廿脚步不停,又不敢动作太快,怕伤到无声。
“她活不了了!”鹀冥扯着嗓子喊道。
植廿猛地停住脚步,回身说:“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哈哈,”鹀冥咳了两声,一口血喷出来,说“咱们这样的人,还担心自己的命?你应该感谢我。哈哈哈哈。你不想替她报仇吗?给我个痛快!快动手啊!”
无声□□了一声。
植廿不再管他,加快了脚步。
他不敢把无声带回岳家,只在山下看山人临时搭建的小房子里把无声放下。
植廿粗略给无声做了检查。她的胸骨和肋骨断了,内脏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她活不了了!”
植廿耳边响起鹀冥的话,一拳头狠狠地砸在墙上。
无声很痛苦,她很痛,比上次被鹀冥袭击了还痛。她觉得自己快不行了。
她感觉身处在一片迷蒙的白光之中。白光笼罩着她,雾气一样沾在她身上,又湿又冷。远处雾气中依稀站着一个人影,是一个年轻的女孩,看不清面容。
女孩徐徐向她走来,胸前挂着的一个红色铃铛发出缥缈的叮当声。
她来到她身边,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无声看清了她胸前的铃铛,觉得十分眼熟。
有磅礴的力量从额头注入无声的体内,她感到周身温暖起来,痛苦也在渐渐减轻。
“无声啊,”女孩轻柔而虚幻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无声啊,快醒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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