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生死有命中
无声拉着植廿进了屋,也不让他坐,只是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
“你看什么呢?”植廿站着不动,随着无声的眼光也不住地看自己。
“我就是好奇,”无声说:“刀藏哪儿了?”
植廿扑哧一声笑出声:“找那个做什么,”说着抬手在无声头发上揉了两把,说:“那个有什么好看的。”
梦里的植廿不大一样啊,无声想,反正是在梦里做什么都无所谓,胆子就大了起来。
“人家就是好奇嘛,”无声拉着植廿的手摇了摇,说:“那么大的家伙,你藏哪儿了?”
“小姑娘家家的,对刀那么好奇做什么?”
无声听了便放开他的手,坐到桌子旁边去,倒了一杯凉水,抿了一口。
“好吧好吧,给你看。”
“真的!”无声立即雀跃一声,蹦到植廿身边来,长大了眼睛,好奇地盯着他。
只见植廿伸手在背后一捞,说:“先说好了,只许看,不许摸!”
“嗯嗯嗯!”无声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植廿再伸出手时,手上已经多了两把短刀。
无声细细去看,只见这两把刀其实不大,只有植廿手掌那么长,最宽处约三指,像两片柳叶,刀刃很锋利,闪着寒光。样子极为普通,她有些失望。
“原来是这样。”说着她就要伸手去摸,被植廿一把抓住,说:“你刚刚答应我什么了?”
“哦我记得,摸一下怕什么的?菜刀也是刀啊,我还不是天天用。”
“要是寻常的刀,顶多锋利一些,别说摸摸,给你切菜也没什么,只是,”植廿略一沉吟,说:“这两把,不吉利,你还是不要动了。”
“刀而已,有什么不吉利?”
植廿略带鄙视地看了她一眼,说:“这两把刀,是我家族传下来的,几百年了,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同,”他一字一句地说:“只是,死在这两把刀下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你还确定要拿吗?”
“……”无声后退了两步,心想原来是凶器!她连连摇头,说“不看了,不看了。其实我就是好奇,纯属好奇。”
植廿面色凝重,低头看着手里的刀,答非所问地说:“这两把刀,是族里唯一留下来的了,我从未离过身。当年第一次出任务,就是用的这两把刀。那是我第一次杀人。至今我仍然忘不了刀割破他喉咙时的感觉。这两把刀离死亡太近,我已经很久没有拿出来了。刚刚我是真的怕了,怕你出事。”他抬头看了一眼无声,见她脸色不好,急忙把刀收起来,:“吓着你了吧?我不该和你说这些。你要是怕,以后我都不带了。”
无声觉得脸上僵硬,赶紧揉了揉,走过去,轻轻靠在他胸前,说:“我不怕。”又说:“刀只是刀而已,带与不带并不能改变什么。他自有他的用处,切菜或者杀人,”无声顿了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说:“切菜还是杀人,对于刀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
植廿慢慢把她抱紧,一时温柔在抱,情难自禁,一个吻便落在无声的发间。无声惊讶地抬头,看到又一个吻即将落下,心想:难道我已经寂寞成这样了?竟然饥不择食,把个认识没两天的男人当成幻想对象了吗?竟然幻想他对我耍流氓?我已经堕落到这步田地了吗?
不知怎么的突然火大,脱口而出:“这是老子的梦啊你个老流氓!”
无声喊出这句话,觉得有点不对劲,不像是自己说的,反而像是有人用一样的声音在自己耳边说的。这种感觉就像是说梦话把自己惊醒。
她眨眨眼,看清了眼前的植廿,他一脸的错愕。
坏了,她心想,我不是真的喊出那句话了吧?!
她心虚地扫了一眼四周,忍不住捂住了脸。
哪还有脸?
植廿有些傻眼,他不过是拉了一下小手,就成了流氓了?还是老流氓?他自诩不是什么好人,坏事也没少做,杀人放火什么的,他也做过一些,可被当成流氓还是破天荒第一次。
他眯起眼睛,盯着无声,说:“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无声正在暗暗念咒:你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此时听见植廿话说,便恼羞成怒,抬了头盯着植廿的脸,一副我就是说了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说:“我说,你、是、老、流、氓!”说着提起手,植廿的一只手还挂在上面。
植廿心头火起,拎着她的脖领子,把脸送到她面前,咬着后槽牙说:“你好好看看,你是在说我吗。”
无声有些胆怯,但觉得此时若是服软,将更没有脸,反正现在理亏的是他,便拉了一张脸,说:“就是在说你。”
植廿怒极反笑,说:“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倒要做一回流氓试试。”说着便低下头作势要亲无声。
无声见他长长的睫毛一扇一扇,嘴唇棱角分明,一时有些混乱,仿佛又回到了梦里,心想,这么好看的嘴唇,真是应该咬上一口。情不自禁地凑了上去。
两唇将挨未挨时,植廿猛然向后一退,有点发蒙。
原本他只是要吓一下她,免得她再乱说话,哪知道她竟然不按套路出。植廿并未真正和女人亲近过,此时心里像跑过一万头野牛,轰隆轰隆震得他心惊肉跳。他摸了摸自己晚节不保的嘴唇,脸色一变,立即抽身离去,出门的时候把门震得咣当一声巨响。
无声回过神来,忍不住一声哀嚎,捂着脸,在床上滚了两滚。
然而,他俩都忘记了,门外还有一个人。
董卿嫦刚喝了一杯咖啡,非但不提神,反而昏昏欲睡,正在挣扎间,突然听见一声巨响,吓得她一激灵。
植廿出了门,看见董卿嫦有点迷糊地看着自己,觉得非常非常尴尬。他竟然忘记了她还在外面。趁着她还没反应过来,赶紧躲进了连声的卧室。
董卿嫦愣了两秒,看着植廿关上房门,才回过神来,立即冲进无声的房间,看见无声正捂着脸,肩膀不停地抖动,仿佛是在哭。
“怎么啦怎么啦?是不是他欺负你啦?等我找这个小王八羔子算账去!”风一样就冲出去,撞开了连声卧室的房门。
“你个小王八羔子……”她骂声未停,然而,房间里并没有人。
她旋即转身打开主卧室的门,见连声正在睡觉,房间里也没有别的人。她愣了一下,又冲进无声的房间,“那个小王八羔子跑哪儿去了?”
无声其实还在发傻,这半夜三更的一个不算熟悉的男人从自己房间明晃晃地出去,还被当妈的看见了,这可怎么自圆其说呢?
无声觉得头大,一时没想出应该怎么解释才合理。
董卿嫦见无声呆愣愣地不说话,头发散乱,衣衫不整,至少在她看来是衣衫不整,便一心认为登徒小子轻薄了自家女儿,顿时怒不可遏,又是跺脚又是摇头,“你发什么呆啊!我问你呢,那小子跑哪儿去了!”
“啊?”无声反应过来,植廿竟然跑了?她伏在床上哈哈大笑,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董卿嫦被她笑懵了,心想这丫头恐怕是受惊吓了,不是要发神经吧?赶紧拍拍无声地脸,声音也放低了,说:“无声啊,你别怕,妈在这儿呢,你受啥委屈了和妈说,妈给你作主!”又是气,又是心疼,眼泪就掉下来了。
无声一见董卿嫦掉了眼泪,立马慌了,赶紧给她擦眼泪,边说:“妈你别哭啊,你别乱想,什么事儿也没有。他是来给我送药的。”
董卿嫦眼里还喊着泪花,说:“送药?送什么药?半夜三更的送什么药?!”
无声指着桌子上植廿留下的药瓶子,说:“我这不是半夜觉得后背疼得厉害吗,他白天说他有药水,擦擦好的快点儿,就叫他给送过来的。”
董卿嫦似信非信:“啊?是吗?那刚才你怎么不说呢?”想了想,又摇头说:“那不对啊,刚才我明明看到他做了亏心事的样子。你说他来送药的,那他现在在哪儿呢?他跑什么呀?”
“肯定是被你给吓着了呗!”
董卿嫦回想了一遍,还是不大相信:“无声啊,有事一定和妈说!尤其是那种事,绝不能姑息!”
无声点点头,说:“嗯,不能姑息!但是真没事儿!你别担心了。他能跑哪儿去呢?你别是看错了吧?”
“看错了?”董卿嫦拍怕无声的手,说:“既然没事儿你就睡吧,我再去看看。”
无声连忙说:“你别去看了,可能人家都睡了。刚才你那么一出,现在再去打扰不好。你去睡觉吧,明天再说。”
“哦,也行。”董卿嫦还是有些怀疑,但是见无声真是没事的样子,给她掖了掖被子,就出去了。
“真是我看错了?这人能到哪儿去呢?”她一边念叨着一边给无声关上门。
无声等董卿嫦关上了门,再听见对面卧室的门响起又关上的声音,知道董卿嫦是真的去睡了。又等了两分钟,见还是没动静,轻声叫了两声植廿。没人回答她。她觉得自己有点傻,抱着被子笑了一会儿,睡着了。
黑暗里,有一个修长的人影站在她床前,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幕,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自觉地抿了抿好看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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