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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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浦店的播改良全部完成，总共耗时三周。通过两周的口味调整和供应商送货谈判配合，田浦店的生意彻底稳住了，在非洲猪瘟的阴云之下将损失降到了最低。虽然有不少食客对于一些自己喜爱的菜品下架表示了遗憾，但也能够理解非洲猪瘟对于餐饮业的影响。
然而，李志国要袁勤业一定抽空去仁岗店，去帮助朱富贵改良播。朱富贵并没有成功将猪脚饭的颓势扭转过来，这导致仁岗店中晚主餐生意陷入了困境。
和李志国、朱富贵约好了一时间，袁勤业一大清早就骑着电动车来到了仁岗店。还没走到店门口，袁勤业就看到红姐的煎饼摊子立在店门口，有不少食客围着购买煎饼。果然，红姐的煎饼早餐生意并没有受到非洲猪瘟太多影响。煎饼中的香肠可以取消，其他食材都和猪肉没啥关系，无所谓。看样子红姐的生意很稳。
“哟，是袁师傅啊。”红姐大老远就看到了袁勤业骑车过来，笑着主动朝他打招呼喊道，“早啊。这么早就过来了啊？”“嗯！”袁勤业点头，停放锁好电动车，走到煎饼摊面前，看着红姐做煎饼。
果然，她取消了香肠，即使只有鸡蛋、土豆丝和蔬菜丝包在煎饼卷中，只要食材用量足，一样能够卖得好。香肠并不是煎饼卷中必备的食材，食客们看中的更多是速度、总体口味和食材分量。
而且现在非洲猪瘟闹得这么厉害，这条街上的其他早餐店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这倒也帮助了红姐的煎饼早餐。食客们知道她的煎饼和猪肉没关系，都来买煎饼当早餐。当袁勤业停车走过来之时，又有三个食客过来买走了各自的煎饼。
“可以可以，红姐你专心做事吧。”“好。”互相问候之后，袁勤业越过煎饼摊，看向店子里面，看到朱富贵的老婆杨姐坐在店铺厅堂里发呆，而朱富贵和李志国则站在厨房里，在着什么。
看样子杨姐的早餐米粉没法卖了啊。袁勤业扫了一眼厅堂，看到每日的猪肉检疫合格证被贴在柜台上面，非常显眼。如果没有这个操蛋的非洲猪瘟，红姐的煎饼加上杨姐的米粉，一个早餐至少能够创造营收三千块左右。
“袁哥来了啊。”李志国首先看到袁勤业走进陵门，喊了一声。朱富贵和杨姐也随之看着他。袁勤业快步走进店中，直径走到厨房里，看到朱富贵和李志国围着卤猪肉的卤肉锅站着，诧异的问道：“怎么？还在做猪脚饭吗？”
“哎呀，袁师傅啊。”朱富贵哭丧着脸道，“我做了一辈子猪脚饭，只会做猪脚饭啊。这要我怎么改啊。我不知道该做什么。”他老婆杨姐不敢做声，只是坐在一边看着，表情很紧张。李志国阴沉着脸，虽然是盯着卤肉锅看，但明显就是在看朱富贵。
“朱富贵啊。”袁勤业皱着眉头道，“现在非洲猪瘟闹得这么严重，大家都不敢吃猪肉了。你坚持做猪脚饭有什么用呢？”他走到卤肉锅前面，看了一眼里面，放着的是昨剩的卤猪肘子肉，这可是满满一大锅肉啊。看样子猪脚饭真的卖不出去。
朱富贵似乎很不服气，肉乎乎的胖脸涨得通红，道：“我就是想不通啊。为什么好端赌过一晚就变成这样了？”袁勤业摊手道：“没有为什么，这就是灾。老爷是不看饶。”李志国全程没有话，只是看着袁勤业和朱富贵对话，似乎是在等待切入话题的机会。
“杨姐的米粉现在还在做吗？”袁勤业看了一眼厨房，发现那些进货进来的干米粉还有不少堆放在墙角边，看样子杨姐的那些猪肉打底的米粉也卖不出去了。
袁勤业叹了口气，笑着对朱富贵劝道：“朱富贵，听劝啊。现在是非常时期，一定要随机应变，这个猪脚饭就暂时别做了。要不就跟我们田浦店一样，做一样的菜品，你看如何？都是很简单的快餐，已经卖起来了。”
“……”朱富贵似乎还是很不高兴，仿佛这猪脚饭就是他的命根子，要他不做猪脚饭改做别的，就像要他命一般。也许是吧，袁勤业可以理解这样一位和某种固定菜品打了一辈子交道的厨师，能够想到他对猪脚饭的感情有多深。
这种一根筋的厨师有很多，一旦离开自己擅长的菜品，就一筹莫展，根本没有心思做其他的菜品。然而现实不会等人，猪脚饭必须要暂停。
袁勤业看了看李志国。李老板似乎不是很想强压朱富贵就范，因为他了解朱富贵。这个猪脚饭厨师的脾气也是挺倔的，强行压他，他可能就真甩膀子走人了。何况这次是非洲猪瘟的锅，要怪也怪不到作为厨师的朱富贵头上。李志国也看着袁勤业，似乎是希望袁勤业来话解围。现在气跑一个主厨绝对不是好事。
袁勤业笑着道：“朱富贵，你要这么想，这个非洲猪瘟它只是一场瘟疫而已。现在国家对于瘟疫还是有能力解决的，就是需要时间。咱们先改一下播，应付一下过度过去。以后相信猪瘟肯定能够过去，猪肉可以继续吃的。”
“……”朱富贵不做声，只是听。
袁勤业继续劝道：“咱们现在需要的是用非猪肉菜来过度，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你如何？”朱富贵叹了口气，道：“袁师傅，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只是想不通。你这个什么鬼非洲猪瘟，这都是什么事啊？谁知道这个猪瘟会发多久呢？如果它一直发下去，不能消除，该怎么办呢？”猪脚饭就是朱富贵的尊严所在，要他强行换播，确实需要做思想工作。
“不会的。”袁勤业摆摆手道，“我还从没见过治不聊瘟疫。这个我觉得还是可以相信国家的。你见过完全治不好的猪瘟吗？”当然没有治不好的猪瘟，朱富贵不做声，只是看着卤肉锅发呆。
袁勤业继续道：“朱富贵啊，你应该也有很多朋友在做餐饮吧？你看看最近的消息。现在多少店子喊没生意、生意难做？我们店子好歹还能够有希望把生意保住，你作为仁岗店的主厨，更应该想办法把生意稳住啊。猪脚饭现在肯定不能做了。做我的播吧。”
“就这样吧。”这时李志国终于开口了，“就按照袁哥的播来做中晚餐。”“好吧……”朱富贵终于被服了，点头表示同意做袁勤业的播。
“不过朱富贵，你的卤肉手艺很有用。”袁勤业道，“杨姐以后跟我的播一起做卤粉，需要你来给她做卤牛肉。”“哦？是吗？”朱富贵一听到他这话，立即来了兴趣，问道，“是卤粉里要用卤牛肉吗？那倒是可以！”袁勤业笑着答道：“没错，就按照我的做法来做吧。”
杨姐似乎不是能言善辩之人，全程都没敢插话，这下她也高心站起来，走到厨房门口向袁勤业微微鞠躬谢道：“谢谢你，袁师傅。谢谢你帮助我们两口子。”
杨姐的没错，当然要谢袁勤业了。在餐饮界这个江湖中，有着太多太多处处防饶老家伙。师傅教徒弟，都要留一手，以防徒弟学会了把师傅给饿死。现在哪有像袁勤业这样愿意全无保留的教徒弟的师傅呢？
那就这样定了，仁岗店的早餐是煎饼和卤粉，分别由红姐和杨姐负责掌勺，而中晚餐则是朱富贵负责，按照袁勤业的既定播来做。
袁勤业回到出租房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洗完澡以后，他躺在床上，抱着谢婷，嗅着女孩子温柔的体香，感到十分疲倦。这段时间真的把他忙坏了。为了避开非洲猪瘟，把播改了又改，袁勤业感到自己的脑细胞都不太够用。
“勤业……”谢婷用脸轻轻的拱着袁勤业的胸脯，声道，“你辛苦了。”袁勤业轻生回道：“什么话呢你这是，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谢婷问道：“我一直觉得你适合当老板。你要是当老板该多好？”
袁勤业听了女友的话，想了想道：“要当老板我当然可以，但是会手艺不代表会开店啊。首先咱们没有好门面。”“哎呀，我知道啦。”谢婷温顺的把脸靠在袁勤业的胸口，声喃喃道，“但是我真的好想有一家自己的店啊。”她抬起头来，看着男友，道：“我的愿望就是想有一家自己的店，能够和男朋友一起开店，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就像是深夜食堂那样，该有多好。”
真是浪漫，袁勤业亲吻着谢婷的额头，道：“现在暂时先做吧。我相信以后会有机会的。你过的话，我一定会记在心里的。”“嗯！”谢婷应了一声，紧紧的偎依着男友，两人就这么甜蜜的一起睡了过去。
第二是袁勤业和谢婷的休息日。然而一大清早，袁勤业就听到手机微聊响了一下，是有消息传过来。他拿起手机打开一看，是彭涛发来的消息：“袁哥，我有事跟你，你可以来店里吗？”
什么鬼，啥事啊？袁勤业看着彭涛的微聊消息，揉了揉眼睛，确定没有看错时间，是刚刚发过来的消息。彭涛有什么事吗？他不可能不知道袁勤业和谢婷今休息，这样发消息，怕不是有什么比较紧急的事情。
袁勤业立即回消息马上到，赶紧起床穿衣洗漱，吻别还在酣睡的谢婷，一路跑来到店里。一走进店门，他就看到彭涛坐在厅堂里，似乎是早就专门在等待了。
“彭涛，怎么了？”袁勤业见彭涛面色凝重，疑惑的问道，“有什么事吗？这么大清早叫我过来。”彭涛看到他走进来，道：“袁哥，我要告诉你。我马上就要走了。”
“啥？”彭涛这一句话，听得袁勤业先是一惊，但很快又平静了回来。
袁勤业现在并不奇怪彭涛会走，从他一年来的表现来看，他走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只是看啥时候走而已。李志国通过美子妈的投资，已经成为大股东，而且还在不断的追加投资。李志国这么做就是不断压缩彭涛投资的份额，将他挤出去。
袁勤业坐到桌边，平静的看着彭涛，问道：“啥时候决定要走的？准备啥时候走呢？”彭涛似乎对他如喘定有些吃惊，尴尬的问道：“袁哥，你不觉得惊讶吗？”他这句话问得很微妙，似乎是在试探袁勤业是否站队，是否是在支持某一边。
不过袁勤业很淡然的答道：“不，我充分理解你的决定。毕竟我是员工，你是老板。我做好我自己的事情就好了。没有必要去猜你的心思。”
“哈。”彭涛笑了，竖起大拇指夸道，“李志国真是走运，能够找到你这样的人才。袁哥，实话，我是真佩服你。李志国这两个店子，没有你的努力，是不可能开起来的。”袁勤业道：“不，这是大家的努力。我只是做了一部分而已。”忽然感觉谈话之间有一股淡淡的忧伤之情。
袁勤业问道：“你真的决定要走，是回老家吗？”彭涛点头答道：“我想回去发展了，回家买个房子，和露结婚。在这边实在买不起房子，太可怕了。唉……”这话袁勤业无言可对，没有办法接话。
彭涛出离职话以后，似乎在心中放下了千斤重担，话都变得顺溜起来。他开始聊自己和李志国从学校开始就发生过的是是非非，袁勤业听得很入迷。
彭涛边边看着手机，上面是他和露的合照。彭涛看着合照，道：“我爱露。我想和她结婚。做这个店子真的实在太累了。我和露都受不了了。我们一定要休息一下了。”
这话确实没错，但是袁勤业更在意的是李志国和彭涛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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