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啊!”寝屋里传出一道低低的惊呼。

  “是我。”

  “凤郎,你什么时候学会捉弄人了。”雪衣将手中针线活放下,回头瞪着上官凤澜,上官凤澜从背后抱紧她,把头埋在她耳边喷薄着火热的气息,低沉温柔的声音让她一下浑身都软了:“雪,还记得在木伦草原上妳我初初相遇?妳方长成人,我也才是年少郎儿,妳刻意躲避我却又忍不住偷窥我,而我每每有意的暗中捉弄,妳可知道,是因为我想让妳的视线......一直......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雪衣抵不住他忽然的柔情蜜意,沉郁的心也波动得厉害,脸颊红了红,“啊,原来从那时起,你就会捉弄人了,我倒忘了呢。”

  “妳敢忘!”他的唇一口咬住她耳贝啃咬。

  “嗯......”她不自禁溢出一声浅浅的呻/吟。“我怎么敢忘,我怎么能忘,骗你的。你那时把我捉弄的那样惨,让我的狼狈无处遁形,我一辈子都要记得。”

  “雪,我们回草原吧。”温暖的声音咬在她耳朵上,“回木伦草原,回妳的家乡,在草原上,我们还能再生一个不悔,妳要儿子,我们就生一个儿子。”

  她的身体猛的一僵,转过头捧着他的颈子,两人几乎脸贴着脸,她退一点看着他,眼里止不住的有些泪花,“凤郎,我有一个愿望,你能帮我实现吗?”

  “嗯,妳要星星我也给妳摘。”

  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然后想了想,认真的看着他,“我不要星星,我要你夜夜陪着我看星星,就在这帝京皇宫里,不是在北苍,不是在木伦草原。”

  “雪......”

  “答应我。”

  “雪......”

  “答应我。”

  “......”上官凤澜望进她眼底里,良久,笑着在她额上吻了一吻,“好,我实现妳的愿望,希望妳也能遵守妳的承诺,夜夜陪着我,不要离开......永远都不要再离开......”

  雪衣又是一僵,泪雾忽然灼热,她没想到他会反过来要求她,心里微微一慌,他端起她的脸,拧着眉:“告诉我,妳不会离开我,告诉我,现在!”

  “凤郎......”

  “告诉我。”

  “凤郎......”

  “告诉我。”

  她定定望进他眼底里,缓缓狡黠一笑,勾住他的脖子紧紧抱着他:“没有星星的夜晚,可怎么是好。”他听了笑了起来:“星星不是没有,只是被夜色遮掩住了,它永远都会在,每夜都在,所以妳永远都不许离开我。”

  她脸靠在他肩膀上,眸光里的笑意淡却,泪花灼热,心中回应着他:是啊,星星不是没有,而是一直在那,我也不是不在你身边,而是永远都活在你心里啊。永远都会陪着你的。

  他像是听见了她的心声,忽然用力将她抱紧,灼热的吻铺天盖地吻上她的唇,一手托着她的腰肢将她柔软的身子贴在他的胸膛里,“雪......雪......不要离开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嗯......我会永远陪着你和孩子......”她酥软的身子融化在他如火的热情中。

  直到她快要无法呼吸了,他才喘着粗气退开这一吻,头抵在她发顶上一遍又一遍喊着她的名字:“雪!雪!雪......”

  “雪,妳做这么多孩子衣物做什,这些事该交给宫里的御绣宫人。”

  “我,我只是想自己亲手为孩子做些事,别人做的,我不放心。”

  “别累坏了。”

  “嗯。”她忽然推开他,说:“帝京闹瘟疫,百姓定然人心不安,我想明日出城看看民间情形。”

  “不准!”他一口回绝了她。

  “凤郎,我希望你能做东陵的皇帝,那样,我将来就是东陵的皇后了,我想我需要在此时为你做些什么,如果未来的皇后去民间看看百姓疾苦,对你会有很大帮助。”雪衣放柔声调缓缓恳求着。

  “妳为东陵做的已经很多了,不需要。”

  “可我是懂医术的大夫。”

  “更不准!”他站起身来,脸色沉着,生气的背过手:“妳好好留在宫中,哪里都不能去。”

  雪衣见他生了气,她不是不知道他是在担心她的安危,可是她必须要出宫,且不说因为蝶双的事,她也是真的想要去帝京看看城外瘟疫的情况。

  因为她永远都记得当年母妃每每忆起草原上那一场恐怖的瘟疫时,那种凄惶而惊惧的神色。

  她作势一冷,也背过身坚持道:“凤郎,即便你不准我出宫,我也会偷偷出宫。”

  “妳!”上官凤澜把拳头一握,咬着牙,半晌后万般无奈的走回来,“雪,为何妳总是要让我担心......如果可以,我真想把妳锁在我的身边,无时无刻都不让妳离开我半步。”

  她咬着唇,心里难言的苦楚无法倒出,眼眶却已经湿热,滚出泪来。

  他心中不自觉慌了,打横将她抱起。

  “别哭,我答应妳,只是出宫后必需要让侍卫跟随,不能去瘟疫严重的地方。”

  她心中滑过暖流,可越是暖便越觉心酸难耐,那泪流得更汹猛了。

  上官凤澜抱着她走向床边,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不停吻着她的脸,她的唇,她的泪,她的眉,“雪,别哭,我不该对妳生气......我只是担心妳......雪......”

  灼热的气息如雨般落在她身上,她嘶哑着哭音融化在他狂潮一般的热情里,“凤......嗯......”她无法抑制的颤粟,他的吻火热游走在她胸前,手指捏住粉嫩的乳尖轻轻拨弄,粗喘着呼吸沙哑的问着:“雪,我想要妳......”

  忍着内心压抑的苦楚,她含着泪微微一笑圈上他的颈子送上自己的吻。

  他有力的膝盖将她双腿分开,顷刻褪下她所有的衣裳,绵密的吻一直落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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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天色还未亮,从半开的窗户向外看,有一线灰白色的蓝光从天际升起。

  朦朦胧胧中闻得耳边有上官凤澜温柔的声音在说:“雪,我爱妳。”

  雪......我爱妳......

  爱!

  是爱!

  她还犹自半梦半醒的处在混沌的世界里,但她的确清晰的听见了他在她耳边说着这样动人的誓言,她第一次,听他说这三个字。

  柔软而微带着清晨微凉的吻在她唇上流连了一会淡去,当她浑浑噩噩睁开眼,屋子里灯火还亮着,灰蓝色的晨光透过窗格洒了进来,身旁的位子已凉,他似乎很早就起床了。

  抚着唇,她回忆那三个字。

  凤郎,我也爱你呵,如此如此的爱你。

  早膳之时,有侍卫前来报到,是上官凤澜为她安排的随行人员。大概有——十五人。想必都奉了上官凤澜的命要紧跟着雪衣不敢松懈的。

  临出宫前,“姐姐,让我也跟着妳们一起去吧。”公孙小妹恳求再三。

  雪衣几次回绝不下,便只有先带着公孙小妹一同出了宫。

  皇宫侧门,奔出一行马车,并没有太大的排场,都换上了普通的出行衣裳,因皇帝驾崩尚未出殡,因此都是着素色衣裳,整个帝京也呈现一派灰色的景象。

  帝京街道上,到处是惶惶不安的议论声,往日繁华的街景在这时也显得萧条了不少,马车从景王府门前经过,打了个歇。

  府前府后都有大量的侍卫把守,府内有吵杂的操办老太妃身后事物的人,门前白绫飘展,府内的人出不得,一切东西都是由府外的人递送。为的是隔绝景王府内瘟疫蔓延。天子脚下,最是疏忽不得。

  雪衣吩咐去帝京城外最近的瘟疫盛行区,马车一路赶了两个钟头,可这两个钟头雪衣却半点睡意也无,越是接近瘟疫区,街上越是显得躁动不安。

  萧瑟的街道上并无往日那多的行人,迎面,一阵锣鼓升天,一二十的人队伍里,抬着一口棺材,人人穿着素缟,打着白幡,白绫飘展,雪花一般的冥钱漫天飞舞。

  呜呜的嚎啕大哭一直响彻整条街。

  雪衣掀开帘子,看着那一行悲恸的百姓从马车旁行过,远去。

  那扶灵的亲人几乎是哭得死去活来。

  灰青的石砖上,铺了一地令人心里发麻的冥纸。

  “继续向前走。”

  马车又向前行驶,迎面又有几路的人,抬着薄棺材而来,哭泣着,嚎啕着,雪白的冥钱飞舞着,风声里也荡着死亡一般的气息。

  越是靠近这处村口,人忽然多了起来,却是无数一路一路的形色惊恐而慌张的逃难灾民。人人脸上挂着死亡的阴影。

  “看来瘟疫越来越严重了。”马车里,阿碧说道。

  “他们太可怜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公孙小妹口中惊呼,心里忽然隐隐的担心起来,不知道营中如何?会不会也有人感染了瘟疫?莲哥哥会不会有危险?

  想到这,公孙小妹已经是坐立不安。

  忽然马车一阵摇晃,外头传来一连串吁——的御马声,马车停了。

  “启禀王妃,咱们不能再往前走了。”侍卫的声音传了进来,阿碧撩开门帘,雪衣向外头探了探,道:“入村子。”

  那侍卫拱手,不紧不慢的道:“启禀王妃,卑职除了奉命照顾王妃的安危之外,这村子即便想进也进不了,王妃请看,村口已然被封锁,进不得,也出不得,里头必然是患了瘟疫的村民,请王妃体谅卑职的难处。”这人说话不卑不亢,看得出来一名行事稳重的人,大概也是上官凤澜的得力助手。

  雪衣下了马车,顺着前方看过去,果见那村口设了路障,一群府衙的官兵把守着,那村口挡住了许多哀嚎的百姓,场面沸腾混乱。

  雪衣迈出步子想要过去,被那侍卫一把拦下,“请王妃上马车回城!”

  那侍卫坚决,雪衣无奈,只有上了马车。

  马车来到东城府衙知府大人的府邸,那知府忙忙的带着一群的人迎了出来,“不知王妃荣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该死!”

  雪衣蹙了眉,扫着这一群衣食父母官,又看看这排场,有些薄怒:“不是早一步派人过来说好不准铺张吗。”

  “是,是,不铺张。”那知府脸带谄媚的笑意,盯着雪衣直瞧了好一会,顺着雪衣的话说着,一时间没能回过神来,眼神直接,只差没流下涎水来。那身后大多的官员也是一副惊为天人的谄媚模样,那一道道目光,看得雪衣心里颇为不耐,眼里冷色更甚。

  有人咳了一声,那知府才恍自回过神来,知道雪衣在问他,连忙说道:“是,只是王妃初来府上,下官......不敢怠慢。”

  雪衣面上覆着薄薄的白纱,但纱较为轻薄,容貌也有八分清楚,单只是那双眼睛就让人为之迷醉。

  哎呀呀,今儿可算见识了,这等美人,可真的是在边关力敌西夷国蛮人,击退七十万敌军的巾帼女子?当今摄政王王妃?

  那群官员跟随在雪衣身后入了府,心里无不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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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膳时分,府邸里大摆宴席,甚至连歌舞都备好了。

  雪衣扫着那瘦高的知府大人,心中的冷意已经冷到了谷底,街道上到处都有流民难民,这些人的脸上却半点意识都没有,依旧的锦衣玉食,依旧的歌舞升平。

  虽然知道总有这些官员,总有这样的贪官是难以避免的。

  可如今遇上了,心里自然不好过。

  雪衣不动声色,敛下眸中冷意,笑着坐入席中,那知府等几名官员乐呵呵的也入了坐。

  雪衣扫着桌上丰富的,玲琅满目的佳肴,笑着饮下一杯酒:“知府大人为人真是清廉。”话一出,几人皆是一怔,定定的对望,又看着雪衣,一时不知何意。只听雪衣接着又笑道:“每日在皇宫,哪一顿不是三百道食点,地上走的,水里游的,天上飞的,少一样可都不行,如今到了知府大人的府上,方才知我素日里太过奢侈了,可见知府大人的为人清廉,这些菜色,连我宫中十分之一都比不得的。”

  那几人面色一时青,一时白,究竟弄不懂雪衣这话是何意思,那知府大人脑子转了几转,只当是雪衣不满他的招待,猛一拍脑袋起身请罪:“哎呀,王妃恕罪,下官若有怠慢之处,请王妃海涵,若是,若是这些都不合王妃口味,下官立马让人撤了,重新弄一桌上来,保准,保准是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走的,一应俱有!”

  雪衣抿着酒笑:“哦,知府大人府库里,可有这些东西不曾?”

  那知府嘿嘿笑着答:“王妃放心,别的不说,下官这府库里这些东西是不少的,便是没有的,府库里还有银子不是,下官这就为王妃准备,只是要劳驾王妃稍等一会。”

  雪衣含着笑,水眸泛起冷意,“方才入府前我去了一趟府衙,那知事大人对我说,大人的府库里如今什么也没有了,连救济灾民的一点稀粥......都拨不出了,如何才一眨眼的功夫,这又有了呢?莫非......大人的府库是件稀罕物,会变戏法不成?我倒想要去看一看了,看看它究竟是如何变法,有劳大人领路了。”雪衣这一番话说得不紧不慢,字字清晰圆正,那些个官员脸上已经是成了猪肝色,冷汗直冒。

  “这......这......”

  “怎么,莫非大人连自家府库的路,也不记得了?”雪衣讥讽道。

  “哦,不不!不!下官绝无此意,这,这就领王妃去府库,去府库。”那大人连擦冷汗,心里悔得肠子都青了。

  都说女人心难测,这美丽的女人果真如蛇蝎,几句话,就让他弄得不知东南西北,嗨,都怪见了这等美色,哪里还能正常思考?

  雪衣跟着那知府大人,身后跟随着官员和侍卫,阿碧和小妹并丫鬟们也都跟着,一路不过行了约莫一刻钟到了附近的府衙府库。

  雪衣来的突然,他们自然是无有防备的。

  巡视完府库每一处囤放东西的库房,雪衣笑着走出来,笑意不达眼底。

  “嗯,看来知府大人治县有功,储存了如此多的财物。”

  这模棱两可的话,既不直白的吓得那群官员跪地叩头,又让他们人人脊背上冷汗直流。

  “大人是衣食父母官,如今帝京发生此等大事,正是百姓需要你的时候,大人以为,我说的可对?”

  “是,是是!”

  “嗯,开仓,将所有的食物衣物,并粮食搬出,救济东城的流民。再将金银分发与难民,让这些苦难的百姓得以活下去,大人救了无数的人,可是造了莫大的功德一件,死后,起码......不会下到第十八层地狱吧,大人说是么?”

  “是,是是!王妃说得对,下官本,本就是此意,本想等明日开仓济粮。”

  “不必等了,我也想为百姓出一分力,此刻我就在这,看着你们搬,我也好指挥指挥。”雪衣淡笑凛然:“如何?”

  那知府大人不敢有违,应了。

  “很好,你们也都去帮忙吧。”雪衣吩咐那一群从皇宫里跟出来的侍卫。

  那群侍卫迟疑了一会,不敢待命,也只好帮着一起搬。

  搬了将近一个时辰,府库里场面可以说是热火朝天,雪来到府衙前,看那那些府衙里的人发放财物,准备热粥,不消多时,东城里的流民如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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