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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疫情大战


  

  天色微明,凝晨和惺忪着眸子的诺儿登上早已在府外等候的马车向城外驶去,平日里喧闹繁华的大街,此刻却安静的出奇,只听见马蹄的“嘚嘚”声,煞是清脆。

  诺儿困得睁不开眼,靠在她身上再度入睡,凝晨睁着一双清灵的眸子,脑中异常清醒,她似乎在想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只是在昏暗的马车中静静坐着。

  马车一路奔波终于在城外二十里的翠华山脚下停住,天已大亮。

  还未下车,就听到一片哭声,在青山翠柏间尤为凄凉。她跳下马车,但见一群妇人在哭泣,老的老,少的少,更甚者带着孩子。

  秀眉微蹙,几个身穿戎装的将士已迎了过来,为首者竟是赵破奴。

  “凝晨?”他似乎颇为讶异,“大将军说今日请了神医过来,难道是你?”

  相对于他的惊讶,凝晨只是勾了唇角,将目光再次投向那群妇人,说道:“将她们遣散回去,今日起,严密把守通往山上的路径,闲杂人等一律不准靠近翠华山。”

  赵破奴一愣,这个女子的医术他是亲眼目睹过的,自是不会有所怀疑,只是今日的凝晨清冷之外多了丝威严,见她拉了身旁的女子径自朝山上走去,丝毫不敢怠慢,立刻下令封锁山脉。

  卫青远远地看到两抹纤细的身影,严肃的脸上有着释然,紧簇的眉峰也稍稍舒展,不管疫情能否有所控制,但无疑,这个女子的到来让他心安。

  霍去病也看到了那抹走过来的身影,一身白色中衣,一层粉色轻纱,长长的秀发随意束在脑后,很干脆利落的装扮,轻灵的像是幽居深山的仙女。他无暇欣赏她的美,紧绷的线条更是僵硬,隐隐透出几分怒气。

  凝晨走至他们面前,没有行礼,只是朝卫青点了点头,却并不看霍去病,“走吧,先带我去看看那些病患。”

  “慢着。”霍去病一开口语气不善,却是对着卫青,“这就是舅舅所说的神医?”

  卫青点头,“凝晨以前就在你军中做过医官,她的医术我虽未见,可我信得过她的为人,你们还是结拜义……兄妹,你应当比舅舅更了解才是。”

  “让她回去,我大汉医官无数,此次进山的太医也有数十名,何须一个女人来操心?”

  “霍将军说的没错,太医倘若能够及早控制疫情,那又何须我一个女人来凑热闹?”凝晨反唇相讥,不再听他多言,率先往病患区走去,卫青紧跟其后,霍去病一脸铁青,瞪着她的背影无奈跟了上去。

  一眼望去,山坡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上千士兵,呻吟声、咳嗽声不绝于耳,药腥味,腐臭气迎面扑来。凝晨的眉一直不曾舒缓,紧抿着唇,在病患之间缓慢穿行。

  “宁医官……救救我们……”一个脸部开始溃烂的士兵仰躺在地上,低低呻吟,

  凝晨已分辨不出他的样貌,但从他话中得知,他必定是曾与她同甘共苦过的兄弟,心里顿时酸涩不已,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你放心,会没事的。”

  看过病患的情况,凝晨随着卫青进入临时搭建的医用帐篷,十数名宫中太医正聚集于此,商讨控制疫情蔓延的方法,他们早已得知大将军请了神医来,可看到他身后的女子,皆是一愣,面面相觑。

  “这位是萧姑娘,是本将军专程请来的医官,还请各位太医多与之沟通,及早想出解决的办法来。”卫青无视于他们的惊愕,淡淡说道。

  一自恃甚高的老者走出,目光在凝晨身上瞥了一眼,问道:“此事非同儿戏,我等已忧思数日,未找到解决方法,怎可对一个黄毛丫头委以重任,大将军还请三思。”

  “普天之下,浪得虚名之人大有人在,太医没听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吗?”能说出如此刻薄不留余地的话,不是霍去病还能有谁。

  此话一出,十余名太医脸上都有些挂不住,甚是难看,可对于这位高傲的少年大将军亦是敢怒不敢言,纷纷投以不与他一般见识的眼神,立在一旁僵持。

  “各位大人稍安勿躁,老夫愿以人格担保,这位姑娘医术精湛,胆识过人,或许能够找到解决之法也未可知。”太医中忽然传出一老者的声音。

  凝晨倒是颇感讶异,抬眼看去,大吃一惊,惊呼道:“范先生!”

  那老者神态自若,微笑着朝她点点头,正是当日将她带到霍去病面前的范先生,几年不见,已是满头银发。

  “禀告大将军,又有几名士兵身亡,该如何处置?”一士兵在帐外禀告。

  卫青将目光投向凝晨,她毫不犹豫地吐出两个字,“焚烧。”满座皆惊。

  卫青眸光一敛,冷喝道:“一切听从萧姑娘吩咐,不得有误。”

  “喏。”

  疫情传染之快惊人,感染的士兵虽吃了太医的药方,却是治标不治本,凝晨顾不得许多,马上投入行动。

  她让人尽快从山下运上来一匹白色棉布做成的方巾,长衫,又命人搜集验尸官所用的皮手套,丢进沸腾的药汤中狠煮,待暴晒干之后发放到太医和负责疫情的官兵手中,在他们的诧异目光下,径自用方巾蒙住口鼻,穿上白色长衫,戴上皮手套,全副武装地走了出去。

  清翠的山林间霎时多了些白衣人,在各个伤患之间游走,时不时地听到一女子清冷的声音。

  “马上将这些病患按照染病轻重分离,重者隔离在南坡,中度者置于东南坡,轻者留在西坡。”

  “凡是参与漠北大战的士兵还有将军,未染病者搬至北坡,将太医配的药汤每天饮用,一旦发现异常,立刻送来检查。”

  “将艾草、菖蒲放在迎风处每日焚烧以驱污秽之气。”

  “将这些粉末悉数从上游投入饮用的水源之中。”

  ……

  短短一日,凝晨的雷厉风行、冷静与果断让众人的质疑声沉了下去,甚至多了丝欣赏和钦佩,再也没有人敢小看眼前弱不禁风的黄毛丫头。

  深夜。

  山林中静寂无声,医帐内的油灯忽明忽暗,凝晨打发了诺儿去睡觉,一个人坐在灯下研究药方。

  帐帘撩开,凝晨抬眼看到了范先生,紧绷的脸上多了丝笑容,“范先生,已经很晚了,您怎么还没睡?”

  “我看医帐灯亮着,就知道你这丫头还在煞费苦心。”

  凝晨又是一笑,“一别几年,范先生可好?”

  “一把老骨头了,老夫早在河西大战后就告老还乡,这次若非情况紧急,也不会招了老夫来,倒是你,可真是让我有些吃惊。”

  “当日凝晨也是迫不得已才扮了男装,不是有意欺瞒先生。”凝晨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想到他今日竟用人格为她担保,让她心中更是过意不去。

  “老夫明白,医者普度众生,男女又有何分别。”他捋了捋雪白的胡须,目光停留在桌案上,“太医们开的方子你可都看过了?”

  “嗯,厚朴、川穹、苍术、白芷、知母、芍药、黄芪、甘草、零陵香……这是《瘟疫论》上惯用的‘达原饮’的方子,开达膜原,避秽化蚀,用来预防治疗瘟疫确实不错,可是也仅仅对瘟疫初起时效果显著,对那些中、重度患者只能是缓解,却无法清除,不能清除,便会再度感染,甚至来势更凶。”

  “此言不差,可那些深藏在体内的污秽之气已长达几月有余,怎能轻易驱除?”

  “范先生,”凝晨眼前一亮,“病患一直不曾呕吐腹泻,我看有些已经腹胀如鼓,不如,加几味药,让他们先将体内的瘴气排出来,再行治疗。”

  范先生目露难色,轻言道:“只怕那些体弱的士兵受不住。”

  她不是不知道,可为今之计亦无他法,“只能一试了。”

  范先生点头,拍了拍她的肩,“早些歇着吧,明日还有的累。”

  帐内再次恢复宁静,凝晨毫无睡意,将药方稍稍做了些调整,伸了伸懒腰,又凑到药架旁,寻找明日所需的药材。

  “大黄、枳实……”她小声念叨着,在药架上遍寻不着,目光不经意一瞥,才发现这些最为普通的泻药居然被放在了最顶层,想来是一时半刻用不着。

  她踮起脚尖,伸长了手臂却总是差那么一点点,有些懊恼地再次探上去,指尖刚刚触到药袋,空气中凭空多出一只大手,轻而易举地拿了下来,举到她面前。

  凝晨的手依然举在半空中,身后紧贴着她的身躯透出的热力让她心口一紧,耳侧熟悉的气息更是让她屏住了呼吸,一瞬间,连空气也似乎凝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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