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试探
第二天的时候，乔思思照常去上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腿受伤的原因，沈唯在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来找茬。
乔思思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却一直担心着苏致。
进入十月末，天气已经开始转凉。外面很快就下了一场暴雨，正好在乔思思放学的时候。
她今天没带伞。
乔思思思考着要不要直接冲进这雨里。
只是这雨真的太大了，明明没下多久，地上就已经积了好多雨。狂风吹过，乔思思看到树木都被吹歪了，雨丝狂打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正在她两难的时候，沈唯斜斜的看了她一眼，把手上的雨伞朝着她脑袋一扔。
乔思思被砸了一下，倒不疼，就是吓了好大一跳。
她的反射弧有点长，慢吞吞的用手捂住脑袋，转过头去看了沈唯一眼。
却发现沈唯斜斜的看着她，都不拿正眼瞧的。
“沈唯，你怎么在这儿？”
沈唯根本没理她，而是转身跑进了大雨里，暴雨很快就把他的衣服给打湿了。
乔思思瞪圆了眼睛，弯下腰捡起伞，外面的风声雨声直接把她软软的声音吞没：“沈唯……你不能早退。”
印象里，她们班就只有她申请了不上晚自习的。
乔思思捏着伞，有些纠结，她眼尖的看到了站在后面的孙捷：“孙捷！”
孙捷是跟着沈唯出来的，这个时间不上晚自习，沈唯到底要去哪里。
没想到竟然看到了这一幕。
孙捷联想到沈唯之前各种欺负乔思思，还警告其他男生不准动她，原本以为他沈哥挺有个性的，可今天看到的东西却完全打破了孙捷的所有幻想。
偶像剧不经常这么演吗？
越是喜欢，越是欺负。
幼稚！
孙捷叹了好几口气——
社会我沈哥，人傻还套路多。
“班长……”没被沈唯发现，竟然被乔思思发现了，孙捷讪讪的笑了起来，“有什么事吗？”
乔思思笑起来：“帮我把伞还给沈唯吧。”
孙捷颤抖的指着外边：“这……这么大的雨，你自己不打伞回去？而且沈唯不是把伞借给你了吗？”
“借给我？”乔思思无辜的看着他，“不是这样的，他想用伞打我的头。”
听罢，孙捷几乎泪流满面，为他沈哥点蜡。
沈唯出去的时候咋这么傲娇，啥都不说一句，借伞两个字就这么难吗？
孙捷叹了口气：“班长，这么大的雨，你干脆打沈唯的伞回去吧，不用白不用嘛。”
乔思思摆了摆手，态度很坚决：“不了，这是别人的东西。”
孙捷默，他怎么忘了，他们班长三观正得一逼。
“你等等啊。”孙捷接过乔思思手里的伞，快速的回到教室，把自己的伞拿了出来，“用我的吧，我今天用沈唯的伞回去。”
乔思思愣愣的接过了伞，对孙捷露出一个感激的眼神：“孙捷，谢谢你啊！”
孙捷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乔思思，忽然发现她的皮肤很白，也很细腻，孙捷坏笑的说：“班长，你刘海都那么长了，遮眼睛了吧。周末去剪剪，保管沈唯以后都不会欺负你了。”
他这个助攻，也算是很累的。
乔思思拿着孙捷的伞，低下头：“不会的，他讨厌我和蕊姐。”
孙捷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乔思思对他微微鞠了一躬，转身走入雨里。
……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这把伞都快被吹飞了。
乔思思的双手死死的握住伞柄，害怕伞被吹翻了。
刚刚出校门的时候，乔思思看到有一个人在门口的不远处等她，正好是上次要求苏致去打架的那个人。
乔思思胆小，几乎拔腿就跑。
乔思思这样的反应让石少涛眼睛都瞪出来了，他这么可怕？
石少涛今天是有事来找乔思思的，他追了四五分钟，见还是没追上乔思思，干脆扔掉了伞，又跑了好久，才追上了乔思思：“你……他妈站住！”
乔思思也是气喘吁吁的：“你，你别过来！”
两个人都弯下腰，大口大口喘着气，这幅画面十分滑稽，惹得路过的人都忍不住抿嘴。
石少涛和乔思思都被雨水打湿了，只是乔思思拿着伞跑的，被打湿的地方要少一些。
“你上次都跟苏致说什么了？他这段时间也不联系我。”
乔思思微怔：“你怎么不去问苏致？”
石少涛咬牙切齿：“我也要找得到他啊！”
乔思思缩了缩：“我什么都没说，你别找我麻烦。”
“哼，装得多清高似的。”石少涛眯起眼，一副小混混的典型标配，“你是看上苏致了，还是想和他做朋友？”
那句看上苏致，让乔思思的舌头都打结了：“你，别乱说！”
石少涛脑子直，根本不会和女生打交道，于是乔思思说什么他就信什么：“那就是想和苏致做朋友了？”
乔思思气鼓鼓的点头。
他不耐烦极了：“算了，也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看上去就是乖乖女的那种，别和苏致有过多的来往。就连我和他一起，有时候都觉得苏致很可怕。”
“可怕？”乔思思抓住了关键词。
“我听说，他小时候看着自己的朋友被人绑架走都没有去阻止。这样的人，心得有多脏啊！”
雨声很大了，石少涛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砸在乔思思的心头上。
过往的车辆溅起水花，撒到两个人的身上。
石少涛大骂了一声：“卧槽，会不会看路啊！有人呢！”
而乔思思只是呆愣的站在原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强烈的反应和乔思思形成鲜明的对比，石少涛伸出手去摇晃了一下：“怕了？出息！”
乔思思才仿佛回过神一般，朝着后面退了一步。
见她这样，石少涛无奈的说：“我都告诉了你这些，也算秘密共有者了，能别那么防着我吗？”
乔思思咬咬牙，用伞狠狠的砸向他：“你这样，还算是他的朋友吗？”
石少涛被乔思思的动作吓了一跳，没想到小兔子也敢这么做？
虽然她的力气并没有多大，砸在他的身上一点都不疼，可石少涛就是觉得很不爽。
“有毛病！背后说闲话！”乔思思末了还加了一句，“随便透露别人的隐私是可耻的！”
她不敢再久留，很快又转身逃跑了。
石少涛看着她离开的身影，脸色忽然阴沉了下去。他拿出手机，里面正好是通话状态：“妈的，苏致，老子输了。”
电话里面传来干净清爽的嗓音：“……我早就警告过你，不准找她麻烦。”
“呵，老子出社会那么久，就没见过这么傻逼的人！”石少涛骂了几句脏话，“莫名其妙助人为乐，现在还有这样的人存在吗？”
苏致那天直接跟着乔思思跑了，这么扫他的面子！石少涛本来打算报复一下苏致，顺便试探一下乔思思的，让他看看乔思思的真面目。
没想到……却反被打脸。
妈的，这滋味真不好受！
苏致缓缓勾起一个笑容：“当然有，你刚刚不是见过了吗？”
石少涛觉得有些暴躁：“苏致，老子跟你绝交了，上你的学去吧！”
他利用了他那么久，一方面恐惧着苏致，一方面又真心觉得苏致很厉害。
这是种很矛盾的心态。
偏偏苏致还要气他：“我明天就去上学。”
石少涛觉得心里好不爽，特别是对乔思思。
“这雨声这么大，我们的对话你他妈都听到了？”
此话一出，苏致的笑容变得十分灿烂：“当然。”
每一个字，都响彻心底。
乔思思的话，让苏致不要太满意了。
石少涛撇嘴，不用想也能知道，苏致现在的心情有多好，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他正打算挂断电话，却听见里面传来阴郁的声音：“对哦，你是怎么知道那件事的？”
那种语气，让石少涛几乎寒毛都立起来。
“又是老头子？”苏致问。
石少涛在和苏致刚刚交朋友的时候，的确接到过苏父的电话。
他担心苏致，间接的试探了石少涛好几次。
而这件事也成为导/火/索，让石少涛对苏致产生不了朋友的感情。
而石少涛一直没有说话，在苏致看来也属于默认。
“有一件事情，我很生气。”苏致轻轻的说，“你不该告诉她这些。”
雨下得越来越大了，几乎快要吞没一切。雨水汇集到排水处，形成一个很大的旋涡。有微黄的叶子啪啪的随着旋涡旋转，怎样都无法流到下水道。
不稳定，扭曲，被排斥在世界之外。
这种场面，让石少涛想到了苏致。
石少涛在大雨当中莫名的抖了两下。
“对不起，对不起！”石少涛的身体几乎快被打湿，他捏紧了手机，一直在向苏致道歉。
而电话那头，只传来轻轻的叹息声。
“我和你不再是朋友。”
啪——
刺耳的声音传来，苏致那边挂断了电话。
对待朋友，苏致万般迁就。
可对待其他人，苏致却不是这样。
石少涛失去了苏致朋友的身份，就好比失去了一个保护屏障。
他抖了抖身子，还是决定，别再去惹苏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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