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换来的东西

　　我认为，人都是喜欢锦上添花的。

　　没人愿意雪中送炭，做这种事无非是给自己添乱。

　　但是

　　我错了。

　　冯叔叔拿着五千块现金，拿给了张老头，解燃眉之急。

　　直到看到张老头那外包里放着的一叠钞票，我终于反应过来，在冯叔叔扶我起来之后，我又跪了下去，想要磕头。

　　但冯叔叔早有准备，一把将我提起来，并笑着对张老头说，“张建，这就没必要了，你帮我不少，这些钱是你理所应得的。”

　　看着那叠钞票，不仅我心头高兴，就连李香也是捂着嘴巴，想要哭却又不敢哭出声来，而一直站在李香身旁的李立，将一切尽收眼里放入心底！

　　冯叔叔继续说，“我们快要搬家了，搬到镇上去，给兰兰创造更好的环境。”

　　张老头笑着重重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如冯叔叔所说，他们开始搬家了。

　　有好有坏，好事是冯叔叔家里一些不用的家具送给我们，坏事是，张老头的工作没了着落，果园盘给了另外的商贩，一听闻我家的丑事，弄死不用张老头。

　　搬家这几日，冯兰兰每天都会端着一个碗来，憨粗粗的笑着看着我，我生怕她又给碗摔碎。

　　那碗里，有时放着一块肉，有时放着一些鸡蛋，反正都是吃的。

　　每次我接过碗后，小丫头都会不好意思的扭转脑袋，又憨粗粗的嘿嘿笑起来。

　　当然，我不晓得冯兰兰长大后会那么漂亮，在则说，她们家有恩于我们家，我只能把她当做妹妹。

　　送来的吃的，都是一顿的量。

　　李香彻底变了个人，每次冯兰兰来送吃的，她准会笑开花的迎接，张老头留冯兰兰在家里吃饭，她又准会在张老头背过身后，一脸嫌弃的看着冯兰兰。

　　恨不得冯兰兰现在就离开我家。

　　好在小丫头从始至终就不看李香，那种眼神，我至今都记忆犹新。

　　冯叔叔他们走后，我们家又回到了饥肠辘辘的日子，别说是肉，就算是一个鸡蛋都要省了又省，分成两顿来吃。

　　为什么会穷成这样，我也不清楚。

　　我只晓得，张老头每天准会去小镇上，李香没有啥文化，在家操持着家务，时间越久，她越唠叨得厉害。

　　每次空闲下来，准会一个人坐在门外，念念有词的重复一句话，“我这细皮嫩肉的手，越来越粗糙了。”说完，不断搓着自己的双手。

　　我曾时想过，李香为什么不出去找事做。

　　后来恍然大悟，没有文化的她，其一，是不好找事做，其二，是任何苦力的工作，都没有她之前做的那个事挣钱。

　　当然，她挣的钱，为了自己的同时，也为了李立。

　　正因为如此，我后来还专门与李立议论过，这是后话

　　李香对我越来越磕碜，张老头在还好，不在就完全换了一个人，吃的东西，准会给李立盛多数，我占少数。

　　那阵子，可一天把我馋得！

　　还好，李立最先会全都吃完，到后来会藏着那么一点，拿给我分享。

　　我两，不知从何时开始，逐渐的不吵架了，也不在打架了，可能是因为饿傻了，没力气吵架、打架了。

　　张老头每天带回来的钱，最多三四十，三四十供四张嘴，完全不够！

　　那天一早，李香坐在门槛上，抠着指甲，头也不回的对我说，“阳阳啊，你的衣服太多了，拿去跟乡亲们换点吃的吧。”

　　我愣住，我险些没忍住回口来一句，‘怎么不拿李立的去换？’

　　你别说，她没文化，可脑子转的快得很，立刻补充道，“哥哥的衣服也拿几件去。”

　　她是怕，张老头回来后，看到我没了衣服，李立的衣服还满满的，肯定会发作，这么做的目的，也是为了不引起张老头的怀疑，我越想越气。

　　我心头警示自己，等张老头回来后，一定告状。

　　可我一看到李立站在我身旁，拉着我说，“我陪你去吧。”

　　那一瞬间，我又忍不下心，我怕张老头轰走李香，更怕李立也跟着走了，我们刚建立的友谊，瞬间破灭，那种结果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我已经习惯了李立的存在。

　　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李立抱着自己的衣服，我抱着我的衣服，两人向着村里走去。

　　我提议分开，乡亲们不待见李立，如果我两人一起去，我未必能换到东西。

　　那时的我，才九岁，哪儿来的先见之明，我自己都不晓得

　　肯给我还东西的人，少之又少，能开门已经是荣幸了，有些乡亲家，就差给我提起来一脚踹出门去。

　　唯一肯给我换的，只有村末尾的刘婆婆。

　　她家里，就她一个人，她的儿子外出打工，她一个人在村里，说不出的凄凉。

　　她每天都坐在家门外的石头边，眺望着村头，思念着游子的归来。

　　我抱着衣服直接走过，我晓得刘婆婆家里没小孩，但刘婆婆却把我叫住了，“哎，阳阳，你过来。”

　　衣服挡住了我的视线，我还是屁颠屁颠的走到了刘婆婆的跟前，她就像是挑选菜叶一样，将那些衣服一件一件的挑选，我手上也越来越轻。

　　我好奇，我忍不住问道，“刘婆婆，您拿这些衣服做什么？”

　　她则笑着给我说，“婆婆留着这些衣服，以后给我孙子穿。”她笑得是那样慈祥。

　　十多件衣服，被刘婆婆全部选走了，一件都没给我留下，我一直站在门外等着，直到刘婆婆拿着一大袋米，还有一捆棒菜、油菜递给我。

　　我险些又要哭了！

　　她却依然笑着，“阳阳，快拿去，婆婆没钱，这些东西，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我接过东西，深深对刘婆婆鞠了个躬，刘婆婆伸手在我脑袋上摸了摸，才挥手让我离开。

　　这一路上，我高兴得很，脸都笑开花了。

　　走着走着，我却突然停下脚步，一想到李香，我赶紧在米袋里，抓了两把米放在裤包后。

　　以为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又笑嘻嘻的抱起东西，向着家里走去。

　　一路上，我三步一停

　　裤子是李立的，腰比我大，本来就很松懈，在加上两把米在裤包后，我是边走边提裤子。

　　时不时，裤子一滑，立刻露出半个屁股！

　　更厉害的是，那裤子后包有很小的洞，米粒就顺着洞漏出来，我每走出几步，就漏出几颗，我没回头看。

　　我的身后，不知何时起，跟了几只鸡在后面戳着脑袋，跟我着我靠近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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