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回不去的小天地
“和你们沈家的人谈条件真是爽快！不过我这次要的东西很简单，就是春桃的卖身契。我今晚就要带着孟九走了，所以马上要给我送过来。”
“就这些？”
“嗯！”
“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沈玉离开没多久后，就差人把春桃的卖身契给送了过来。
拿到卖身契后，叶飞简直都快笑趴了。本来他就拿和钟书谦的誓约给萧易何做过交易，没想到如今还能拿来跟沈玉做交易，真是白白赚了一笔。
到了夜幕降临，趁着沈萧清去了楼上，叶飞悄悄地带着春桃出了桃园，来到了院子外一棵昏暗的榕树之下。
“姑爷，你干嘛！”春桃很紧张。
叶飞用手捏着春桃的下巴，坏笑道：“这四下无人，你觉得我想做什么？”
眼见着叶飞凑近，春桃慌张地将叶飞推开，急道：“姑爷，使不得！”
“哈哈”叶飞大笑两声，然后从袖子里掏出刚刚得到的卖身契。
“这是刚从岳父大人那里要来的，拿去吧，从今往后你就是自由之身了。”
春桃定定地看着卖身契，许久才缓过神来，她抬起头，激动地看着叶飞，哭着说道：“姑爷，没想到，你居然对春桃这么好。可是，可是春桃舍不得小姐和你，还想在小姐身边继续服侍。”
叶飞将卖身契撕掉，道：“反正这卖身契我已经撕了，以后是要继续留在她身边服侍，还是离开沈家做一个行侠仗义的女侠，这都随你。对了，此事我还没跟娘子说呢，要不要说你自己决定。”
“姑爷！”春桃的眼泪越流越多。
“其实我最受不了别人哭哭啼啼的，而且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对了，如果将来混不下去了，就到杭州找我。”
说完，叶飞便先行离去，春桃则蜷缩着身子蹲在地上，哭得更厉害了。
回到桃园，叶飞一入院子，便听见楼上传来一声“相公”。
他抬头，沈萧清站在楼上的窗台前看着他。
“你去哪了？”
“呃，哈，出去散步了。”
“你上楼一趟。”
叶飞没想到，沈萧清居然喊自己上楼。
于是他二话不说，以最快的脚力冲上二楼。
“慢点，别急！”
“娘子，找我有什么事嘛？”他问道。
沈萧清将一叠银票交到他手中，道：“这里有五千两银票，可是我一半的积蓄了，用来翻修你家以前的宅子应该是够的。到时候记得请几个下人，你不在的时候还能帮你打理宅子。”
“娘子，几百两就够了，哪里用的了这么多钱。”
“你拿着吧，还得置办许多家当，都买好点的，我们家不缺钱。要是不够的话你再写信给我，我派人送到杭州去。”沈萧清嘱咐。
“真的不用这么多！”叶飞苦笑，“娘子，这些钱不会是你以前攒着当嫁妆的吧？要不你还是留着吧，将来嫁给萧易何的时候还用得到。”
“你！”沈萧清眉头一皱，“你是要气死我嘛！”
“没没没，玩笑而已，娘子别生气。”叶飞赶紧赔罪。
“打算什么时候走？”
“今晚吧。”
“哦！”沈萧清低下头。
“那娘子，没什么事我下去了啊。”
“嗯！”
叶飞转过身，正要下楼梯，沈萧清突然说道：“欸，等等。”
“嗯？”叶飞回头。
沈萧清走上前来，不知何时手上已经多了一块玉。
“出门之外，好歹有块玉佩戴在身上。”她一边说着一边将玉佩系在叶飞的腰间。
见她双手颤抖得厉害，叶飞的心也变得紧张。
等到沈萧清系好后，叶飞道：“娘子，可是我没什么东西送给你，等到下回见面的时候再送。”
“我又不缺什么东西。”沈萧清低着头道，“对了，到了杭州要万事小心，别去惹是生非，尤其是要管住你这张嘴。”
“娘子！”叶飞将手缓缓伸向前，想要握住沈萧清的手。
然而，才触到沈萧清的手，沈萧清便将手背到了身后。
他笑了笑，只好作罢，于是挥了挥手，道：“娘子，告辞！”
过了子时，沈府里的各个园子先后灭了灯，就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一辆马车悄悄地出了沈府，往杭州赶去。
马车上，叶飞打着哈欠，孟九正襟危坐地看着他。
“叶兄可是因为我才被迫离开家门？”孟九问道。
叶飞摇了摇头，然后做到孟九身旁，拍着孟九的肩膀道：“沈家根本就算不上我的家，接下来去的地方才是我叶飞真正的家。”
“叶兄的家？杭州金刀叶家？”孟九疑问。
“嗯！”叶飞点头，“不过贤弟，到了杭州后最好还是换个名字。”
“叶兄这么说，应该是想好了吧？”
“萧易何，钟书谦。”叶飞笑着说道。
“说实话，并不好笑。”孟九面无表情地说道。
叶飞自觉得没趣，便又道：“要么我叫张三，你叫李四？”
孟九点头，然后喊道：“张三！”
“李四！”
两人说着，马车已经出了绍兴的地界。
到了第二天，天一亮，沈家的大门便打开，随即名刺如潮水般递来。
张管家亲自出来处理此事，当着门前的各路英雄好汉说道：“诸位贵宾，那梯山十二宫的孟九孟少侠已离开了敝庄，若诸位是想来看他的，还是请回吧。”
听张管家，众人哗然，在门前大吵大闹，非要沈玉亲自出来解释此事。
无可奈何之下，沈玉只能亲自出面，当众说道：“孟少侠昨夜已经和小婿叶飞离开了绍兴，欲往江城去寻剑圣前辈。”
赔罪了好一阵后，众人才散去。
沈玉回到杜鹃园，谢夫人正好泡了一壶茶。
坐下来后，沈玉一脸疲倦道：“人终于都散了！”
谢夫人给沈玉倒上一杯茶，笑盈盈地说道：“最重要的是那姓叶的也走了。这些天我一直都在担心，万一清儿和他住在一起时间长了日久生情该怎么办？”
“是呀！最好是永远都别回来了。”沈玉意味深长地说着。
桃园里。
下了楼，看见屋子里空无一人，院子里也冷冷清清，沈萧清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出了屋子，她到叶飞最喜欢呆的亭子里坐下，思绪变得混乱。
她闭上眼睛，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在叶飞没来之前，一直都是只有她和春桃，如今叶飞没在，感觉又回到了以前只有她和春桃的小天地。
那时候的她并没有太多的烦恼，读书和练剑是她最喜欢的事情；如今她的爱好没变，但是烦恼却增加了许多。
一切都是因为叶飞的闯入，才让一切都变得不一样。如今叶飞走了，她希望一切能变回跟原来一样。
“小姐，吃点东西。”春桃这时候端了一壶茶和一盘糕点进来。
沈萧清一边想着事，一边倒茶。等放下茶壶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倒了两杯。
“小姐，姑爷走了。”春桃提醒。
沈萧清面露尴尬，然后抬头看着春桃笑道：“我知道呀，我这是给你倒的，坐下来一起吃吧。”
“小姐，”春桃苦笑，“你忘了，春桃从来不吃茶的。”
“呃。”沈萧清无言以对。
“春桃从小跟小姐一起张大，对小姐多少有些了解。春桃看得出来，搬来桃园的这段日子，小姐过得挺开心的。小姐开心，姑爷开心，春桃就开心，有时候春桃就在想，其实要是能够这么一直开心下去也挺好。”
“春桃，你想姑爷了吧？”沈萧清慌道。
“难道小姐不想嘛？”
见沈萧清摇头，春桃也笑着摇了摇头。
“对了，”春桃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这是春桃刚才在收拾姑爷房间的时候，在他的桌上发现的。”
将玉佩放到桌上后，春桃便出了亭子。
认出是昨晚她送给叶飞那块玉佩后，沈萧清都快气哭了。
原来在叶飞心里，她沈萧清并没有什么好骄傲的。
“打死你！臭叶飞，下次见面肯定会打死你！”她紧紧地握着那块玉佩。
那个被打破的小天地，是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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