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诱敌还是出击?
不派遣大规模机群实施昼间护航运输不代表英国人就会坐以待毙。在大规模出击客场作战方面兵力不足、担忧损失的顾虑着实让英国海空军主力在设德兰群岛的战斗打响后短暂地固步不前，但是他们仍然竭尽了一切可能派出侦查力量，尽快摸清敌情。
“第一、第二侦查中队的各24架喷火V战斗机分别从奥克尼群岛基地出发，沿设德兰群岛的西北部和东南部两个方向实施迂回近岸侦查索敌，如果德国人有再次利用飞艇增援的企图的话，就果断消灭——不计损失；但是如果遇到的是大规模战斗机群的话，那就立刻撤退。”
空军参谋长阿瑟。威廉上将果断地安排了战斗机侦察小组的任务，战斗机部队的指挥官立刻领命而去。随后阿瑟又对着海图沉吟了一番，拿出圆规在海图上按照200海里半径、以卑尔根为圆心画了一个半圆弧。
德国人的FW－190A战斗机如果仅仅出现在设德兰群岛东海岸的话，那是有可能从卑尔根直接起飞的，但是如果想要截断设德兰群岛－奥克尼群岛之间的航道的话，额外增加的一两百海里作战半径就不容忽视了。根据大英帝国潜伏在挪威的间谍网络的汇报，可以肯定的是德国人的一支舰队昨夜在卑尔根港消失了，虽然间谍潜伏地不够深，拿不到足够详细的资料，但是很显然德国人有极大的可能性把他们的航母编队派出来了。
考虑到德国人的出击时间，阿瑟。威廉在海图上画的那个半圆就是德国人有可能存在的海域，“汉密尔顿将军，你们海军对此怎么看。”
“我们在格鲁纳岛和费特勒岛上部署有6艘侦查潜艇，其中4艘在德国人登陆的时候紧急潜航逃脱了，目前刚刚与我们取得联系，我目前安排它们在舍得蓝以东洋面按照150海里和200海里的半径组成两条搜索线。不过以潜艇的航速，就算是水面全速航行要想到达德国舰队可能存在的海域也要十几个小时，从斯卡帕湾出发的潜艇就更慢了，起码要明天才能到——所以如果要想尽快的话，还是只能指望空军了。”汉密尔顿海军上将两手一摊，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是啊，不是海军不想出力侦查，实在是潜艇的速度太慢了。
靠！有潜艇怎么不提前撒出去侦查！阿瑟。威廉在心里咒骂着海军的误事，殊不知他们空军自己的战斗机部队在德国人入侵前也一样在勒威克机场上趴窝——当然，空军可以用夜间侦查视线不良搪塞过去，但是潜艇又何尝不是呢？
“第8轰炸机中队12架飞机分成6个双机编队，从斯卡帕基地起飞后向正东航行200海里，随后折向东北偏北，分区搜索敌舰队踪迹，一旦遇敌立刻发报。”阿瑟无奈地下达了这道命令，这12架轰炸机不遇敌则以，但是如果遇敌的话基本上是没有生还可能性的，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单发战斗机航程受限，就算派出去侦查设德兰群岛和卑尔根之间的洋面也不一定撑得到发现德国舰队。
侦查机群和潜艇出发后，就是焦急而无助的等待。
整个上午先后有4波8架布伦瑞克轰炸机在侦查时遭遇了德国人巡航的战斗机被击落，只有被分配搜索相对偏东南海域的2个英军轰炸机侦查小队完成了任务后返航——但是他们之所以可以返航，那也只是因为他们所分配到的海域上完全没有德国人舰队的影子。
他们牺牲的唯一价值是让阿瑟。威廉和汉密尔顿将军的海图上画出了一个个被排除法勾掉的圈圈：德国人的舰队不在那些被圈圈排除掉的海域里面。
上午10点，费特勒岛传来了开战后的又一个噩耗：费特勒岛守军残部在抵御了德国伞兵8个小时的进攻后，终于失去了岛上最后一块固守阵地——位于岛屿东面海岬的那处海军锚地，英德陆上部队的交火范围仅剩下最大的主岛梅恩蓝。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费特勒岛上的英国海军后勤人员们在不敌投降之前炸毁了锚地中停泊的全部渔船、驳船和海军小艇，这样德国人部署在耶尔岛和费特勒岛上的伞兵兵力暂时找不到足够的渡船渡过那几英里宽的海峡增援梅恩蓝。
不过就在此后不久，事情似乎出现了转机。
“第2侦查中队报告，于梅恩兰岛勒威克镇以东洋面近海发现大批德国战斗机群！估计数量超过150架！请求立刻撤退！”
“允许撤退——要求第2侦查中队转向东南偏南方向迂回撤退，到达阿伯丁以东洋面后再折向正西返航，通知阿伯丁空军基地做好收容机群的准备。第1侦察中队沿着反方向回避，利用第2侦查中队引开敌大规模战斗机群的机会继续保持对梅恩兰空域的监视！”
这封情报让斯卡帕基地的将军们都紧张了起来，第2侦查中队遭遇的，会是德国人的航母舰队上起飞的大机群么？
“从数量上看，我觉得很有可能——第2侦查中队汇报说他们遭遇了150架以上的战斗机，德国人目前可以出击的航母总共就是3艘，‘彼得施特拉塞’号还没修复，按照德军航母每艘舰载机3个中队、72架来算，如果全军出动的话也能保持200架的规模，从数量上看目前还没有超过他们的出击能力极限。”汉密尔顿上将以一个海军将领常识解读了这份情报，虽然看上去还是不太靠谱。
“可是，德国人有可能把航母上只装战斗机，一架轰炸机都不带么？而且就算全部是战斗机，他们也应该留下舰队防空的护航战机才对，不可能一下子派出150架以上的战斗机孤注一掷来寻求空中决战或者截断我们对梅恩蓝的支援航线的。”阿瑟。威廉出于稳妥考虑还是不愿意相信这种结论。
“也许——他们是仗着Ju－188D轰炸机群的航程从卑尔根起飞也足以切断我们从奥克尼群岛向梅恩蓝增援的航道吧，所以航母编队就只携带相对短腿的战斗机——不过关于不留下足够护航战斗机的问题，我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一切只能等待第2侦查中队的撤退表现来证明了“如果德国人仅仅追击了几十海里就返航加油去了，那就说明他们有可能是从卑尔根起飞的——当然也不排除他们是在航母舰队上起飞但是懒得追了；可是如果德国人的战斗机可以一直追击的话，那么他们就只可能是航母上起飞的战斗机，因为不然的话他们的剩余燃油是不足以飞回卑尔根就会掉到海里的。”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阿瑟。威廉擦了一下因为紧张而涔涔而下的汗水，抬腕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是10点半，德国人的战斗机群是不是从航母上出发的，只要15分钟就可以揭晓了。”
15分钟足以让德国人的机群飞过七八十海里，往返航程差就是150海里。
消息似乎是接踵而来，英国人没能等满15分钟，另外一条电报揭晓了谜底。
第2侦查中队开始后撤之后仅仅七八分钟，数艘海军的潜艇同时发来敌情信息电文
“S17号、S22号潜艇在梅恩兰以东洋面水面巡航时分别截获德军舰队的中波无线电导航信号！估计为德国航母舰队，潜艇本身位置坐标及截获电文的方向角信息已经随电文回复。”
德国人的航母舰队居然没有在自身被发现之前保持无线电静默！！这个草率的举动让英军将领们被惊得目瞪口呆，究竟是诱敌之计还是德国人真的已经狂妄自大到绝对藐视皇家空军残余兵力的有恃无恐状态了？
不过这种震惊仅仅持续了十几秒，就被快速的应对行动埋没了，英军的技术军官们纷纷开始在地图上按照潜艇发报时的坐标和潜艇侦测到德军航母无线电导航信号时的相对方向在海图上写写画画，最终当那两条以发报潜艇坐标为原点的直线在卑尔根以西偏北的某一点交汇的时候，一切都变得豁然开朗。
无线电侧向技术已经很成熟了，皇家海空军不可能在这种德国人如此明目张胆的情况下仍然探测不到德国人的舰队位置。
“究竟是不是诱敌之计？”阿瑟。威廉的手在剧烈的颤抖，袭击的良机和屡次被阴的心理阴影让他激动得双手发抖。
“让空军做好出击准备吧——那里距离苏格兰本土45海里，但是距离奥克尼群岛北部的中转机场只有370海里，如果我们攻击后在奥克尼群岛机场降落，不回苏格兰本土的话，燃油是够用的——如果空军愿意出动，我们海军也愿意出60架梭鱼鱼雷机和50架管鼻燕——这也是海军2艘主力航母仍然在地中海战区作战的情况下我们可以凑出的最大航空兵力了。”
“让机群做好出击准备，然后保持待命。”
“阿瑟将军，您是想要等……”
“没错，等德国人追击第2侦查中队的大股战斗机群的动向明了之后——如果他们追过了奥克尼群岛海域仍然继续追下去的话，那么就说明这些战斗机都是德国人的航母上起飞的，那也就说明德国舰队目前的空中护航兵力非常不足——我们完全可以打这个时间差。”
等待变得越来越压抑，越来越让人的心灵难以承受，每一个英军将领都在焦虑地筹措着可能出现的异常情况，等待着德军机群的动向明了。
“第2侦查中队已经飞越奥克尼群岛北端以东80海里的洋面，德国人还在继续追击，第2侦查中队已经损失了6架战斗机了——每次要被德国人追上，他们都会派出2架敢死队返身与德国人的大机群纠缠，在被击落前拖延德国人追击的速度。”
“再等2分钟！”
“不能再等了！已经可以确认这批机群就是德国航母上起飞的了！如果他们返航、加油、完成补给并重新升空的话，我们那稍纵即逝的战机就没有了！”
“我命令——出击！”阿瑟。威廉上将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出了这条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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