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轰炸斯卡帕湾
英军机群以巡航速度出击后半小时，德国人的战斗机群和英国空军派出的第2侦查中队的追逐战也变得平静下来————其实整个追逐战中，也只有少部分德军战斗机把速度飙到了最高，毕竟在极速下飞行的油耗和经济航速是不能比的，所以这场追击也就相当于是一场和缓的长跑中间夹杂着几阵短距冲刺，见英国人不惜油耗地逃命，德国人在追上无望之后也就懒散下来了，但是仍然远远地缀在后面。
英军侦查中队见德国人慢了下来，也不敢托大逃命，把双方的距离拉开到30~40公里，让对方机群仍然处在己方的视野范围内之后，也开始保持差不多的航速对德国人保持监视。
德国人果然有阴谋，他们在追击到斯卡帕湾正东90海里外的洋面上之后，突然不再往南追击，而是右转向着正东方向扑去！
阿瑟。威廉和汉密尔顿捏了一把冷汗——幸好第2侦查中队没有提前甩掉敌人返航。
“德国人很可能是把FW－190G型号的轰炸型混杂在了FW－190A的战斗型中间的！所以我们的侦察机在远距离侦查时无法摸清敌情！”
这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而且德国人在这时候转向，显然是企图要轰炸斯卡帕湾的英军战舰。如果他们真的是在航母上起飞的话，那么航程应该也是够得到斯卡帕湾的。
“立刻让战斗机升空护航！命令第2侦查中队返身缠住德国人的攻击机群——不计损失。”
“将军，我们有足够的战斗机拦住德国人的攻击机群——我们刚才刚刚派出了大批战斗机和轰炸机以及海军航空兵的飞机去轰炸德国人的航母舰队了。”
这就是德国人的阴谋么？不可能，这明显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就算英军留在斯卡帕湾的战舰全部被德国人击沉，但是如果德国人的航母舰队在空中护航力量不足的情况下被英军机群攻击的话，损失绝对会更为惨重，德国人应该不至于打出这种类似于即时战略游戏中互相换HQ的打法——何况航母舰队显然比一个海军基地重要。
又或者，这是希特勒亲自授意的行动，需要海军堂堂正正轰炸斯卡帕湾以获得民心士气上的胜利和赢得更高的个人威望？如果是希特勒的意思的话，这倒是有点可能，20多年前德国公海舰队在斯卡帕湾的彩虹行动中全军覆没，希特勒如果为了表现自己拥有全面超越第二帝国时代的权势和实力，获得绝对控制德国国防军的威望的话，这个行动也不是不可能……
想想看，突袭20年前德国公海舰队覆灭的斯卡帕湾英军本土舰队司令部所在，歼灭斯卡帕湾内的皇家海军舰队，这将是多么诱人的赫赫武功！与之相比，哪怕是损失几艘航母和战巡舰也是可以接受的？
“斯卡帕湾内海军还有多少军舰？”
“早上得知德国人偷袭设德兰群岛之后，为了防止意外我们已经把斯卡帕湾所有的战舰都升起锅炉分散隐蔽了。乔治五世级和大部分主力舰都已经离港往西躲避，港内只留下少数隐蔽方便的驱逐舰和轻巡——但是最大的问题是，我们那些遭受重创还躺在船坞里维修的战舰是跑不了的，从去年年底被炸成重伤的‘竞技神号’航母，到三个月前拦截‘罗恩伯爵’遭受重创的‘内华达号’，还有我们从米国买来后正在试图改装成航空母舰的‘犹他号’和‘佛罗里达号’这些船不是还躺在船坞里就是动力系统都没有完成只能靠拖船拖曳，暂时不可能跑掉……”
汉密尔顿将军显然是知道阿瑟。威廉在打什么主意，因此在他如数家珍地诉说起斯卡帕湾基地的形势时，语气中充满了悲凉。
“如果在浅滩或者船坞里被炸毁或者坐沉的话，应该还可以修复吧。”
“如果船体结构没有致命的解体性伤害的话，理论上是可以修复的……”
“那就好——首相说过，战争进行到这一步了，总是要有取舍和牺牲的，我也会让防空炮部队尽力拖延阻挠德国人的攻击，如果德国人滞空时间太久，无法继续战斗的话，我也不排除会派出我们仅剩的战斗机给予敌痛击，但是在此之前，我只能希望你们海军忍耐了。”
“如果只能如此了，那么我们也会尽力做好最后能做的事情——斯卡帕湾海底地势复杂，很多地方都是无法空投鱼雷攻击的，我们会尽力部署减少损失——当然我希望这些损失会有价值，我们的轰炸机群不要让我们失望。”
……
悲凉的氛围笼罩着斯卡帕湾海军基地，这里是大英帝国海军的主要基地，二十多年前德国人的公海舰队就在这里被终结，现在却被德国人欺负到头上来了。
正在改装动力系统的“犹他号”和“佛罗里达”号航母被拖到了几处狭长的峡湾浅滩中搁浅，这里的地势可以躲避鱼雷的攻击，也能防止两侧的火力命中军舰，德国人想要攻击的话，就只有俯冲投弹一种办法——因为航空母舰的动力和烟囱需要侧置，而战列舰的烟囱是非常霸气占据舰体中部的空间的，所以在用战列舰改造航母的过程中，拆除动力系统重做是必须的步骤，想不到这些改良让这两艘本来就只剩船壳可以加以利用的破烂今天还要再遭一劫。不知攻击结束之后，这些船的船壳还能不能剩下什么修复的价值。
“内华达号”和“竞技神号”要悲惨得多，不过也省事得多——它们此刻是直接躺在干船坞里的，除了卸载军舰上所有的易燃易爆物品、在战舰身上和身边尽可能多地临时加固堆放一些水泥板材和一切可以找到的加固物以外，它们能做的也就是等死罢了。
仅仅十几分钟后，将近200架规模的德军机群蜂拥而来，其中FW－190A战斗机占到了140架，FW－190G型俯冲轰炸机60余架，从轰炸火力来说应该是不强的，但是奈何护航的空中战力让英军残余的那些不占明显数量优势的战斗机只敢远远地躲到苏格兰南部基地躲避，丝毫不敢冒险出击，德国人在前往斯卡帕湾的沿途几乎没有遭到英国空军的拦截，只有零星的防空炮和隐蔽在暗处浅滩的驱逐舰使用着它们的防空火力骚扰着德军大机群的作战。
德国海军显然也是对斯卡帕湾的地势非常了解的了——谁让他们的前辈23年前就是开着公海舰队在这片海湾里覆灭的呢，所以德军战机都没有标新立异的尝试携带鱼雷，每架FW－190G都搭载了2枚1。4吨航弹和2枚500KG航弹，而战斗型的FW－190A本来也挂载了2发500KG炸弹以增强轰炸火力——主要是因为混在机群中的专职轰炸机过少，为了弥补火力密度的不足，战斗机型也大多在载弹量允许的情况下外挂了航弹——如果德军机群在进攻过程中没有遇到任何空中拦截的话，那么这些炸弹都会成功丢到斯卡帕湾基地的战舰和设施头上。
只可惜刚才英军第2侦查中队的喷火式战斗机在接到阿瑟。威廉返身决战、拖住敌机为战舰转移争取时间的指令后，完全不计伤亡地向着数倍于己的德军战斗机群冲去，为了保持空战中的机动灵活，超过一半的FW－190A战斗机不得不提前把炸弹扔到了海里以尽快腾出手来解决掉英国人的喷火V。
“前方发现敌军船坞及数艘冲滩搁浅的战舰。”领队的德军战斗机在进入斯卡帕湾上空后，很快找到了今天的大餐，英国人的高射炮火也舍生忘死地猛烈射击起来，场面之嘈杂一时之间有如天雷滚滚野火燎原。
四架FW－190G通过高空接近目标后，勇猛地对着船坞中无法动弹的“内华达号”俯冲下去，FW－190G的俯冲角虽然不如斯图卡那么陡峭，但是对于炸弹落点的精度也是颇有帮助的，更何况今天打的是固定靶。8枚1。4吨航空炸弹有3枚精确落在了战列舰的甲板上，把船体炸穿了几个大洞，可惜因为主炮弹药库已经被搬空了所以无法形成华丽的殉爆。另外5颗炸弹虽然没有炸中船身，也落在了船坞里不远的位置，把修船设备和船坞建筑炸得七零八落，那些在战舰甲板上和附近掩蔽体内操作防空炮对空射击的水兵也被炸得血肉横飞。
虽然战舰动不了，但是防空炮还是可以用的！桀骜的皇家海军水兵不能够容忍一条战舰明明还有防空炮可用，但是却贪生怕死地躲开连开火都不敢！
他们的抵抗卓有成效，首批投弹的4架FW－190G因为遭到了近距离对空火力的密集打击，3架被直接击落坠毁，只有1架得以生还。
“混蛋！谁让你们徒逞匹夫之勇的！只不过是炸固定靶，有必要俯冲到那么低么！”德国轰炸机群指挥官、亲自带队出击的“齐柏林号”航空指挥官卡吉斯。吕德里茨上校看到属下的英勇行径不由得急得跳脚，出发前他可以对航母舰队指挥官弗尔斯特上将拍胸脯打包票说如果英国人真的不敢出动机群拦截的话，他有把握把本次空袭的损失限制在10架以内，现在才刚刚首开纪录就挂点和好几架，再加上之前沿途被英军侦察分队和防空炮火拦截中零星的损失，现在已经超标了。
“所有单位注意！所有单位注意！保持高度、尝试水平轰炸！敌舰无法移动，无需考虑航行提前量及敌舰应对措施。使用蔡司积分瞄准镜投弹即可。”
德国轰炸机纷纷领命拉高高度改用3000米以上高度的水平投弹，蔡司积分型瞄准镜可以很好的控制轰炸机本身速度和风阻对炸弹提前量的预估，不过要让单发轰炸机的飞行员使用还是有些手忙脚乱——正常情况下，这玩意儿需要一个专门的投弹手来观瞄。
轰炸的命中率一下子降低了七八倍，原本三罚中一的平均率被降到了二十中一。不过英国人的防空炮火效率也基本上难以再击落德国人的轰炸机，它们自身却在不断落在各艘战舰周围的近视弹攻击下损失惨重。
与“内华达号”和“竞技神号”相比，“犹他号”和“佛罗里达号”是搁浅在海滩上的，所处的位置水深仍然有六七米，所以不可能在周围部署额外的近距离防空炮阵地，只有一些英国人个把小时前在飞行甲板上临时布置的厄利空和博福斯炮，所以这两艘船在甲板上的防空炮群被摧毁后成为了德国轰炸机发泄怒火的最好目标，被俯冲禁令憋得发狂的德国轰炸机争先恐后地对着它们发起一阵阵白打不还手的俯冲，为自己捞取着命中敌舰的战功，“犹他号”总计被超过20枚1。4吨航弹和50枚500KG航弹击中龙骨被炸到寸寸断裂彻底散架，“犹他级”设计时原本就薄弱不堪的水下防护装甲此刻因为搁浅而裸露在水面以上，更是随便被炸弹的爆炸威力一戳就撕开几十米的装甲。
短短数分钟内，遭受了过饱和攻击的“犹他号”就被彻底炸成了碎钢堆砌的废墟，死状比它在另一个时空的珍珠港事件中被罗斯福当做诱敌弃子停在太平洋舰队旗舰泊位上挨炸还要惨，同级舰“佛罗里达号”的命运也基本相同。（历史上罗斯福为了引诱日军形成“偷袭”的恶名，不仅故意利用翻译问题拖延日本方面宣战文告的翻译工作，拖延到日军开始投弹后才递交宣战文书，其实在各方面都早有安排。“犹他号”当时本是一艘在1920年代《海军条约》后就根据条约义务被拆解了火力和指挥系统的靶舰，在珍珠港空袭前几天临时和太平洋舰队旗舰“宾夕法尼亚号”交换了泊位，替“宾夕法尼亚号”挨了很多鱼雷炸弹被彻底干掉，“宾夕法尼亚号”则停在靶舰泊位上躲过一劫。这样就既成就了日军偷袭的恶名，又不至于因为一开战太平洋舰队旗舰即被击沉过度打击米国海军士气。）
20分钟后，德军机群在丢下30多架被防空炮群击落的战机残骸厚丢光了全部炸弹开始返航，在他们的背后，是已经被炸成了钢渣的“犹他号”和“佛罗里达号”，以及舰体断成了几截的“竞技神号”航空母舰。至于相对皮糙肉厚的“内华达”虽然船底看上去还算完整，也彻底失去了修复的价值。
虽然战舰本身的损失不能算是很惨重——英国人失去的那4条船不是正在翻新的破船就是岌岌可危受伤严重的，但是斯卡帕湾作为二十年来皇家海军的主要基地，其修理和补给设施的损失是不可估量的。斯卡帕湾基地内4座可以容纳3万吨级以上战舰修理的船坞、大型战舰停靠的码头泊位和港区的燃料、补给仓库统统在烈焰中化为了灰烬——作为皇家海军的母港，斯卡帕湾的海军油库常年存储着超过30万吨的重油，油库爆燃后形成的熊熊烈焰和高达数千米的烟柱，在当天下午的整个苏格兰西北岸都可以看见。
躲藏在地下掩体内的汉密尔顿上将咬紧牙关，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在心中默默地诅咒：德国佬，今天的帐，马上就会要你们数倍偿还的！等到我们的轰炸机群找到你们缺乏护航战斗机的航母编队后，今天的损失就可以连本带利捞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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