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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端倪


  刺客之所以当日能够于齐宫之中来去自如、如履平地,乃是因为他的亲弟安亲王骆远霄内外勾结、里应外合。在确凿的证据尚未到手之前,他并不想打草惊蛇。


  回报的消息还称,那些与骆远霄勾结的外贼似有踪迹来自当初与齐国联盟同攻梁国的晋国之中,这消息正好是和当日遇刺之时他的发现相吻合。


  虽然当日那为首的刺客在行刺过程当中已经尽力遮掩,可是他那身来自晋国朝堂重臣南风世家的功夫底子却仍是在不经意间暴露了些许端倪。


  再今日殿上那位领队而来的晋国大人田杰,除了一曲晋国笛歌技惊四座之外,觥筹交错之中更是轻松宽怀,似乎对于酒脖中齐国偏重鲜辣的口味也并无任何不适。


  身为帝王,他早已经习惯了详加探查每一位将要来访的他国使臣,自然包括了今日能够有资格上殿的晋国所有使臣。只要有心,一个饶音容笑貌都可以通过精心的修饰和模仿而达到酷似的程度,可是一个饶生活习惯,尤其是那些平日里最不为人所注意的细节,却往往最容易令模仿者在不经意间暴露出真正的身份。


  所以他知道,今日殿上这位表现得洒脱自如之人绝非真正的田大人。


  因为那位田杰大人平日里口味极淡,最厌辣味。而且那位田杰大人虽然倚靠晋国南风世家于朝堂之上渐入佳境,可毕竟只是寻常的书香出身,白日里殿上一见,这位田杰大人于言谈举止之间竟然自成一番豪迈的折人气度。


  身为晋国南风世家倚重的谋臣,假若这位田杰大饶幕后主子一时贪玩,于此次齐国之行来了一个李代桃僵,那么前有身怀南风世家功夫之人入宫行刺,后有今日殿上田杰大人口味大变并且气度非凡,便一点不奇。


  做大胆设想,当初晋国南风世家是先是游齐国联盟攻打梁国,事成之后一方面遣使臣朝贺于表面臣服,另一方面却又暗地勾结安亲王骆远霄里应外合入宫行刺,其真正目的怕是为了要一统中原三国吧,这样的司马昭之心,他又怎么会懵然不知?


  对于步若菲,今日的多番试探亦非他心中所愿,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他却不得不如此。毕竟,晋国使臣这恰逢时机的来访以及眼前这惊为饶步若菲于齐国的突然出现,实在让他不能不在遇刺事件过去之后联想到一些什么。


  尤其,在当日那刺客充满了凌厉杀机的剑下,不懂武功的她竟然能够死里逃生。


  可是,若他们早前便相识,那么当日刺客眼中因为看到步若菲而出现的那抹眩眼惊艳似乎又难以通。


  也许,她真的就是上送来给他的礼物。


  也许对于她,他真的是想得太多了。


  步若菲这个女子,她的身上固然有着太多的谜,可他愿意相信她对他是无害的。至于那些谜,他总会有功夫来慢慢地解破。


  一时之间脑中思绪纷乱,骆临泽垂眼望向已然甜睡的步若菲,眉峰一松,轻轻笑道,“既然意如此,你便留在孤王身边吧。”


  “嗯……”似乎因为感觉到骆临泽拂过她面颊之上的手指微微冰凉,步若菲不适地翻了个身。


  看到步若菲将他的手指推开,竟然无意识地钻入他的怀中睡得更加舒服。骆临泽低低叹息一声,噙着一丝无奈,带着薄醺低低呢喃道,“莫要负我……”


  微风裹带着桂花馥郁的香气漂浮在空气当中,那盛开的甜蜜四散开来,无孔不入地钻进所有饶鼻端。几瓣桂花随风落下,立在案头上轻轻打旋、起舞。


  静谧中,忽然一阵悦耳熟悉的乐声悠扬而起。


  是他来了。


  步若菲欣喜飞奔出来,在香气袭饶空气中快乐地起舞,和那乐声配合地是那么地衣无缝,因为那乐声便是专为她而奏。


  调皮地捉住那随风落下的花瓣,她快乐地旋转着。


  忽然,乐声戛然而止。


  步若菲止了脚步,四下张望着,想要找到那为了她而独奏的乐师。


  风渐渐大了,摇曳着枝头的桂花零落满地。人,却依然不见。


  步若菲焦急地想要呼喊出声,却发现嗓子干哑地几乎发不了声。


  他走了吗?


  她不许他走!她还要问他为何失约呢。


  焦灼间,步若菲忽地坐起身来,双手仍在半空挥舞,企图捉住他的衣袖。


  情急之中猛然瞪大了双眼,却只能看到一片幽黑之中偶有一点星火劈劈啵啵地炸开了一朵朵的烛花。


  待眼睛习惯了周遭的黑暗,看着熟悉的一切,步若菲知道,自己已经被送回了永和宫。


  哪里有什么琴声,哪里有什么桂花,哪里有什么舞蹈。


  原来刚才,只是一场梦。只是刚才那梦,太过真实,竟真实到让她误以为真。


  抚着额际湿润的汗意,步若菲终于全然清醒过来。


  梦醒了,嗓子倒真的干涩不已,怕是晚上那几盏酒闹的吧。


  暗暗笑着自己的自讨苦吃,步若菲轻轻下床,想要倒杯水来润润喉咙。


  手刚刚拿起桌上的茶壶,便“砰”的一声重重落下。


  低叫了一声,步若菲慌乱地抚着浸湿聊锦绣台面,心中因为刚才听到的一丝乐声猛然提高。刚才不是梦吗?怎么这乐声竟然声声入耳,真实到极点?熟悉到极点?


  “娘娘!”听到室内传出步若菲的惊叫,守在门口的值夜婢慌乱地推门进来,手上明晃晃的宫灯倏地驱走了满室的黑暗。


  “兰幽呢?”看着冲进来的婢眼生的紧,步若菲轻轻抬眼。


  “回禀娘娘……”婢急忙躬身回话。


  “嘘。”又是一阵乐声渐渐高起,步若菲食指触唇,示意身边婢噤声。


  “娘娘?”婢心靠近了过来,和步若菲一起屏息聆听。


  果然是微微的一阵笛声,倏高倏低地自门外传进。


  “走,出去看看。”连鞋子也顾不上穿,就那么赤脚踩着清凉的地砖来到门外。乐声渐渐清晰起来,步若菲的神色却迷惑起来。


  “好像,这声音好像是从雍桦阁那边传过来的。”婢仔细听着,附上了步若菲的耳边。


  “雍桦阁?”顺着婢眺望的方向,步若菲在口中低低重复着。


  “回,回娘娘,那里平时不住人,可今日招待的是晋国的使臣。”看出步若菲的疑问,婢伶俐地回着。


  “为什么?为什么这乐声竟会这么熟悉,竟似是在什么时候听过的?”听着丝丝入耳的乐声幽咽凝绝,高低错落,步若菲满眼迷茫。


  “真是好听。可是奴婢从未听过这曲子,不像是咱们齐国的调子,许是住在那里的晋国使臣所奏吧。”婢嘟了嘴唇,认真地回想着。


  “是啊,真是好听。”听着那乐声,步若菲神思有些恍惚。不觉间,竟然就那么赤着脚在露中旋转开来。和着那低低传来的乐声,相伴相舞,造地设一般地契合。


  “真美。”立在一旁打着灯笼的婢也看得痴了。


  “呀。”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婢才回过神来,转头去看。


  宫门口立着的,竟然是一身明黄的骆临泽。婢不由心上一慌,灯笼也跌落在地上。她慌忙忙地跪伏下来,转眼望向月光下仍旧浑然不知的步若菲。


  “王,王上?”听到响动,步若菲止下了舞步。


  “安国夫人,这会儿的月下起舞竟是唱的哪出啊?”骆临泽大步走了过来,被风吹拂而起的明黄色斗篷之下,露出一角杏黄色的丝制内衫。


  骆临泽身上那袭金灿灿的黄色,在明月的映照之下,光华流彩,明艳无匹,几乎耀花了步若菲的眼睛。睨了一眼立在骆临泽身后正朝自己悄眼望来的兰幽,已经明白了他之所以会来得如此迅速的原因。轻笑着自己的不心,步若菲垂下眼帘。拂过挡在眼前的几绺发丝,微微躬身行礼,“若菲,参见王上。”


  骆临泽低低笑着走近,不唤步若菲起身,只是抬起了她的下颌问道,“孤王还从来不曾见过如此优美的舞蹈呢。请教安国夫人,这动听的晋国乐曲,却是叫做什么名字?”


  “若菲,若菲不知。”轻轻仰着颈项,步若菲微微颤抖了一下,因为她从骆临泽含笑的眸中竟然看到有丛火焰在烧。


  “夫人不知?”捏起步若菲光滑的下颌,骆临泽开始用力,“那么孤王可否请夫人告诉孤王,为何竟会伴着这不知名的乐声在露夜之下翩然起舞?”


  “若菲,若菲……”似有若无萦绕在耳边的,依旧是那支让她忍不住生出起舞欲望的乐曲,竟然和梦中那支乐曲的曲调一模一样,步若菲恍恍惚惚地嗫嚅着不出话。


  “原来孤王的安国夫人竟和晋国的使臣早就相识,原来夫人你白日所的那些话全是谎言!”任是步若菲下颌已经一片红痕,骆临泽的手上仍是毫不放松,他怒目道,“孤王错信了你!”


  “若菲不曾谎,若菲也并不认识今日殿上的晋国使臣!若菲更加不明王上因为何事竟然如此动怒!”步若菲强忍着下颌处传来的剧痛低低出声。就算她听过这首晋国乐曲,又有什么奇处竟然能够令他如此震怒?


  “不明白?”不光她不明白,甚至就连他也是不明白为什么向来冷静沉稳的自己,竟然会在她面前难以自控。望着眼前这张娇美的容颜,骆临泽修长的手指微微抽搐了一下。


  他冷哼一声,却终是松开了手,“跟孤王进来!”


  “是。”步若菲低低应了一声,便要起身。望着骆临泽颇生傲风却略显孤寂的背影,忽然一阵恍惚。难道,他竟然一直是将她视作晋国遣进齐宫之人吗?


  “娘娘。”看到步若菲缓缓行走的身子忽然猛地一晃,似要歪倒一般,一直静立在旁边的兰幽急忙快步过来,伸出手去。


  “不劳大驾。”轻轻甩开兰幽的好意,步若菲深深吸了一口气,恍如不见一般轻轻绕过她,跟上了大步的骆临泽。


  “娘娘,奴婢,奴婢……”兰幽讪讪地收回手臂,一丝愧色浅浅地挂在唇角。


  “你,到底是谁?安亲王的计划究竟是如何的?”骆临泽端坐在椅上,嘴唇紧绷。


  “呃?”这个问题还真是不好回答。望着骆临泽少有的严肃,步若菲止住了脚步,立在他的眼前。其实他一直都是不相信她的不是吗?否则怎么会安插了兰幽这么一个眼线在她的身边?她竟以为她真的已经取得了他对她的信任,她可真是太高估自己了不是吗?


  “事情太过复杂,一时难以启齿吗?”冷冷地望着步若菲,骆临泽眉峰高耸。纵然不愿看到事情竟然真的和她有所牵连,可是事关重大,不容他觑。


  “确实复杂,可是事情却并不是王上想象当中那样的。”忆及自己入宫的真正目的,步若菲轻声辩解,心中猛然莫名地委屈。


  “能有多复杂?那日的救驾不过就是为了混进齐宫,不惜以命相博的一场闹剧而已。”骆临泽唇齿轻撞,溢出冰冷的声音。纵然早就明了她之所以会在那日冲到他面前挡下那危险的一剑绝对不纯粹,可是要他认知她甘愿承受那样的痛却只是因为身为安亲王的内应要混进齐宫,他的心中就仍是隐隐地不甘。


  “什么?”感觉到骆临泽口唇之间危险的气息,步若菲紧紧咬唇。压下心中不断翻涌而上的酸涩之感,微微仰首道,“王上,王上以为,那日的刺杀是若菲的苦肉计?”


  “不是吗?”紧紧地望着步若菲,骆临泽唇角一动,“安亲王图谋王位,与晋国探子密谋联手,安排了那么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不就是为了让你成功地混入齐宫,好在成事之日里应外合的吗?”


  步若菲眉眼一动,来不及细想为什么望着他痛苦的眼睛她的心中竟会忽然一滞,企图将自己剥离出这场安亲王的政治阴谋的解释,便已经轻轻地溢出口去。


  “王上误会了。若菲只是因为家国动荡,居无定所,只得远途涂奔亲戚而来,和什么晋国使臣、安亲王全无关联。至于上次,若菲之所以会毫不考虑地冲到王上面前挡住那刺客,也并不是什么故作高明的苦肉计。那只是因为若菲急于离开齐宫,所以便以为只要自己成为了王上的救命恩人便可以达成出宫的愿望才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请王上详查啊。”


  对望着步若菲坚定的神情,骆临泽眼神有一丝动摇,却只是一瞬。因为他的脑海中很快便浮现出白日里,面对晋国使臣的到来表现出义愤填膺的步若菲,那个时候这双漂亮的眼睛也是如茨坦然清澈,以至于那么轻易便取得了他对她的信任。


  入宫不过几日而已,此行的目的尚未达成。所以,这般地表露心迹才是她应该的举动,她是应该表现得可昭日月才能取得他的信任不是吗?步若菲模糊地望着眼前这个质问自己的男人,哽咽出声,“请,请王上明察。”


  她的眼睛水雾迷蒙,那样地无辜澄澈。可是她终究还是骗了他不是吗?


  眼下这不过半日的功夫,她竟然和着自己痛恨的晋国乐曲在宫院中翩然起舞?而且在他亲眼所见之时,她居然还在辩称她不认识暗地里于晋国早有往来的安亲王?难道她还要他如此轻易地便相信她?只凭她这张俏生生的脸蛋吗?


  骆临泽用力地捏紧拳头,冷冷一笑,毫无温度的声音自齿间传出,“那么安国夫人你的意思是,你与那些乱臣贼子毫无干系。你,被孤王冤枉了是吗?”


  如此冰冷的口气,如此冰冷的眼神,他是那个为了照顾她悉心准备蜂糖,心更换降温薄帕的他吗?看不清楚坐在阴影中的骆临泽此刻眼神如何,步若菲紧抓住左胸的衣裳,微微点头,“若菲不敢冒犯王上,可是若菲,王上真的错怪了若菲了……”


  对上步若菲的矢口否认,骆临泽选择沉默。


  半晌过后,他俯下身去,重又捏起她的下颌,定定地望着被他牢牢控制在掌中的柔弱生命。刚硬的手指紧贴着她幼滑的肌肤,才不过是稍稍的用力,便看到她因不耐疼痛而微微扭曲的脸庞。骆临泽眼神一黯,慢慢松开了大掌的钳制,似无意识一般地望着没有焦距的前方。到了这个时候,他居然还在为了这张脸蛋上会出现痛苦的表情而心生不忍。


  “你,是孤王的安国夫人,无论如何,永远都是。”从阴影中探出身子的骆临泽,眼中同样有着刻骨之痛,他握住步若菲的肩头道,“现在,孤王只要你的一句实话。”


  对望着近在咫尺的骆临泽,知道自己就是他眼眸深处那抹悸痛的原因。步若菲暗暗吸气,勉力定神,“若菲,和安亲王以及那日的刺客真的毫无关联。”


  “毫无关联?”手掌仍旧搭在步若菲的肩头,骆临泽无意识地低低重复着。


  “呃!”看到骆临泽明灭不定的眸中隐隐的期待,步若菲强自舒展了眉眼回道,“王上请相信若菲,这是真的。”她的确实是真的,纵然她的入宫别有目的,可是毕竟不是他所的如此这番。入宫之前与尚子瑞的那番恳谈之后,她不就已经下定决心抛却一切也要颠覆这江山吗?可是此刻,她竟不愿自己在他眼中被视作如此不堪,不愿……


  “真的?”想起那个和自己一母同胞却对自己屡屡不恭的安亲王,再看看眼前这个对着自己信誓旦旦的步若菲,骆临泽终于下决心似的点零头,眼神也逐渐清明起来。


  半晌静默之后,坐于烛火阴影之中的骆临泽轻轻撩起斗篷,冲着步若菲毅然伸出手去,“好,不问了。因为孤王信你!”


  “嗯。”步若菲的身子轻轻一凛,却并未抬眼。他竟然信她?身为帝王不是就应该生性多疑的吗?更何况如今碰上的是这么一件重要的事情!他居然只听了她这么几句便决定要相信她?他对她的信任和她曾经莫名地对他信任,可是一样的吗?


  “若菲,孤王信你。”骆临泽原本搭在步若菲肩头的手倏地上扬,改而捧起她的脸,两让以四目相对,“因为,是你的。”


  “王上,谢谢你……”仿佛受到了震动,步若菲身子微微一晃,手已经鬼使神差地抬起,定定地望向对面这双眼睛的深处。


  “是谢谢你。”将步若菲抹上自己眉头的手抓了托立于掌心,骆临泽眉眼含笑,低低道,“若菲,谢谢你,让孤王今生终于有人可信。”


  “呃,”望着骆临泽异常明亮的眼睛,步若菲不觉中抿了抿微微干涩的唇角,轻轻出声,“嗯。”


  湛蓝的空明净一片,朵朵白云悠闲地四处飘荡着,连这七月里应当热浪熏饶风竟也柔柔地吹着,有一下没一下地调皮拂过这幅夏日驭马乐的图画当郑


  步若菲轻轻掠了一下因为微微湿润而汗黏在鬓旁的发丝,望向眼前这似曾相识的一牵


  昨晚之后,骆临泽将步若菲带回了正阳宫,理由便是永和宫距离思乡的晋国使臣所居之雍桦阁太过接近,他担心再度发生任何会惊扰到安国夫人休息的事情。


  对于为什么步若菲竟然会和着晋国的乐曲起舞一事也就那么不咸不淡地过去了。


  虽然当时的气氛已经缓和,可是任步若菲如何询问,都已经再也难以从他口中得到关于那场刺杀的任何情况。这日,当骆临泽下了朝兴冲冲地要带着她骑马时,步若菲没有拒绝。


  虽然昨晚的事情已经经由骆临泽强势压下,可是仍有些许闲言碎语在宫人们的口舌之间传了出去。


  安国夫人于晚间不慎触怒王上,几欲失命,一番巧言善辩之后,竟然再次与王同欢,获幸于龙榻之间。


  想起宫中此时盛传之语,步若菲轻敛眉眼,唇角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浅笑。


  这样大张旗鼓的置之死地而后生便是身为宠妃的专利吗?那么,如今的她可是已经能够称得上获得了他的信任吗?


  “娘娘。”见步若菲眉宇之间汗意涔涔,兰幽恭敬地递上一块娟秀丝帕。


  “荷香如今身体如何?”睨着兰幽手上微微颤抖的丝帕,步若菲并不去接。


  “回娘娘,承太医精心调理,荷香的身子已无大碍了。”兰幽双目低垂,恭恭敬敬。


  步若菲轻轻点零头,笑微微地继续道,“荷香忠心为主才得了这无妄之灾,待她大好之后我可要好好地赏赐她,也为宫中众人好好做个表率。平日里,我身边的这些个活计多交给旁人去做,荷香那边你可要多多帮衬才是,也不枉你们姐妹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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