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5章：屠狗（3）
既然同意了3V3，梵宇便让幽栖退了下来。都是大老爷们儿，女孩子参合什么。幽栖倒也没有争辩，反正她的名气已经大到让她烦恼。能够不用抛头露面，自然是求之不得。她便退下台去等待。
眼见梵宇这方三人确定，完颜襄也不啰嗦，朝身后拍了拍手掌。
便是也有两人走了出来。
一个二十几岁出头，正是完颜襄初次亮相文斗阁时，以一首七言《元夕有感》而博得士子们好感的王寂。另一个则四十出头，稍显老态。
随后便只听完颜襄介绍道：“梵立恒，这两位是王寂和蔡松年。我们已经排序，王寂第一个出场，蔡大人其次，我则是最后。你们也排个序吧？我不介意你们采用田忌赛马之法，想好了哦。哈哈……”
完颜襄一贯的嚣张。
梵宇懒得理会，而是问向了陆游和辛弃疾两人，“咱们谁先？”
“我打头阵吧。”辛弃疾率先说话。
“恐怕还真得采用‘田忌赛马’的办法了。”陆游却是有些脸色难看，“蔡松年是金国文坛第一高手，咱们都没有绝对的把握可以取胜。那么我来对他吧，立恒你和幼安，应该可以胜过自己的对手。”
“要不，我排第二个？”在梵宇印象中，好像没听过蔡松年的名号。作为一个‘文抄公’，都没听过名字的人，只怕也强不到哪里去吧。是以，梵宇倒还挺有信心的，“我觉得我能胜过他。”
“算了，保险第一。”陆游摇头。
“好吧。”眼见陆游坚持，梵宇便也没再强求。陆游的才学，整个大宋都是排在前几位的。区区一个蔡松年，算老几？
顺序排定后，梵宇告知完颜襄。对方便是又拍了拍手掌。
只见文斗台下，依次走出几个人来，其中竟然还有汤思退和沈该。随后便只听完颜康介绍道：“梵立恒，为了公平起见，我特意请了诸位大人来做评判。我想，对于沈大人等，你该不会怀疑他们偏私吧？”
梵宇点头，“当然不会。”
完颜康当即宣布，“第一局，王寂对辛弃疾，开始。”
随后，王寂便首先站了出来，围着辛弃疾转了两圈。只是，眼神中多有些疑惑。因为辛弃疾此刻，浑身穿着一套护卫服，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武者。武斗或许还行，但是文斗么，不免就有些让人怀疑了。
梵宇和陆游两人，自然也看出了王寂眼中的轻蔑之色。
心底倒是舒了口气。
没想到辛弃疾第一个出场，竟然还有麻痹敌人的效果。要知道，王寂当日一首《元夕有感》，可是熄灭了大宋士子恨意的。要知道，对方虽然是汉人血统，可身份却是金人啊。世代仇敌！
这种恨意都能消除，可见《元夕有感》的确不一般。
而同时，王寂已经揖手开口：“
幼安兄是吧？管他是敌是友，相逢即是缘分。我初次来到文斗阁时，做了一首《元夕有感》的诗。这都半个月了，一直没有人越过。今日我便还是以此为题，你也以‘元夕’为题作答吧，诗词都行。
我再念一遍《元夕有感》：
一生能见几元夕，况是东西南北人。残梦关河鳌禁月，旧游灯火马行春。
岁华投老送多感，节物对愁争一新。自笑区区成底事，天涯流落泪沾巾。”
王寂念完诗后，便是默默站到了后面。脸上一脸平静，既没有得意也没有失落，就是一副老老实实比试的样子。实际上，《元夕有感》已经出了近半月，肯定有很多人琢磨过了。他现在仍旧以此为题，倒是有些谦让辛弃疾的意思了。
台下士子们便是一声叫好，“好。有气度！”
辛弃疾便对王寂点了下头，上次他也在场，下来自然也曾琢磨过以‘元夕’为题来作诗的。不管对方有意无意，自己倒是的确承了他的情。
“王寂兄好气度。”辛弃疾便也赞了一声，随后说道：“幼安不才，倒是没有想过再做一首七律。我便作首词吧。
《青玉案?元夕》：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辛弃疾一念完，台下忽然寂静无声。
仅仅是六十个字而已，却将大宋元宵节的热闹、绚烂、繁华，描绘得淋漓尽致。宛如读者亲临，仿佛行人在侧、又似美人擦肩。尤其最后一句‘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表面上是在写一个不慕荣华，甘守寂寞的美人，隐隐又寄托了自己某种理想化的完美。
沉寂之后，台下忽然反应过来，“好，好词。好词！”
辛弃疾揖手，对士子们表示感谢。而同时，不待沈该等人评判，王寂却是首先走了过来。抬手便是一揖，随后说道：
“幼安兄大才，王寂输得心服口服。”
说完之后，王寂便是转身下了文斗台，丝毫不顾完颜襄气歪了鼻子。直到此刻，梵宇和陆游才确认，其实，王寂是希望输的。
当然，辛弃疾这首‘青玉案’，也是赢得理所当然。
虽然王寂亲口认输了，汤思退还是站了起来，朗声宣布道：“梵立恒挑战完颜大王之战，第一局，梵立恒方获胜。”
汤思退念完之后，台下顿时一阵欢呼：
“立恒威武，幼安威武，大宋威武，干掉金狗！”
“对，对，干掉金狗。”
“屠狗，屠狗，一寸山河一寸险，杀得金狗不要脸。”
“北方金狗乱咬人，祖宗爹娘不是人！”
“……”
梵宇一方的获胜，仿佛给众人找到了一个发泄的窗口，各种污言秽语倾泻而来。弄得一直满脸得意的完颜襄，都隐隐升起了怒火。大半个月以来，何曾让这些汉人如此嚣张过。该死的王寂！
隐约间，完颜襄已经准备，事后要找王寂的麻烦。
王寂旁边的中年男子，蔡松年，显然是看出了完颜襄眼神里的不满。上有高堂、下有儿女，蔡松年肯定是不敢向王寂那般洒脱了。这就是中年男人的悲哀。随后他便上台，指着陆游说道：
“务观兄是吧，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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