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辩驳


  第二日,同一个大殿内,同样的位置上坐着各家的家主,只是不同于昨日的热闹,今日的气氛十分严肃。

  严氏宗主对一旁的姚氏宗主悄声道:“多年不出山的蓝老前辈都来了

  ,我就知道迟早会这样的。”

  姚氏宗主顺着严宗主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坐在蓝曦臣身旁的蓝启仁,冷笑一声,道:“且看如何收场吧。”

  金光善众人已至,便对金光瑶道:“光瑶,就由你,来向诸位宗主讲一讲,魏无羡的所作所为吧。”

  金光瑶回首点头,道:“此次在穷奇道,魏无羡将温宁制成傀儡,大开杀戒,遭杀害的督工有四名,脱逃的温氏余党约五十入,魏无羡带着他们进入乱葬岗后,在山下设下重重屏障,我们的人,到现在一步都没上去。”

  金光瑶说完,场下便传出议论之声。

  众人的目光又一次看向江澄,刚做家主不久的江澄,几次三番因魏无羡之事陷入这种境地,不能说心里没有抱怨,但魏无羡之事,自然也是云梦江氏之事,此次魏无羡公然袒护温氏余孽,稍有不慎,便是将江氏置于仙门百家的对立面,想到此处,江澄只得起身弯腰行礼,道歉道:“这件事做得确实太不像话,我代他向兰陵金氏赔罪,若有什么补救之法,请尽管开口,我必然尽力解决。”

  金光善道:“江澄宗主,本来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本应一句话都不说的,可是这些督工不光是我们金家的,还有其他家的。”

  严宗主接着道:“魏婴所杀的还有我的门人。”

  姚宗主蔑向江澄,道:“没错,金宗主大仁大义,不予追究,可我们做不到。”

  江澄见众人都将矛头指向魏无羡,开口解释道:“诸位有所不知,魏无羡要救的那名温姓修士,名叫温宁,他与他姐姐温情,在射手之征中曾与我二人有恩,所以……”

  “有恩又是怎么回事,岐山温氏,不是云梦江氏灭族血案的凶手吗?”聂明决问道。

  蓝曦臣道:“温情温宁姐弟我倒也是略知一二,他们的性情,倒是与温氏他入不太一样,之前虽未见过,但是射日之征里,他们从未参与过一起凶案。”

  聂明玦道:“哼,未参与也未阻拦,看起来倒像是温若寒身边的红人。”

  蓝曦臣道:“既是温若寒的亲信,想必拦也拦不住吧。”

  聂明决道:“既在温氏作恶时,只是沉默而不反对,那就等同于袖手旁观,总不能在温氏兴风作浪时,享受优待,温氏覆灭了,却又不肯承担苦果。这……”

  “大哥!”

  乔月秋见江澄越来越难堪的脸色,高声拦下了聂明决的未尽之语。她阻止不了别人因魏公子的事为难江澄,却不希望这样的事是自己的亲人做出来的。

  乔月秋在众人面前一向温和有理,即便与人争执也是细语轻声,暗暗嘲讽,极少有这样高声的时候,这一声,让周围之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乔月秋。

  “大哥,喝茶。”

  乔月秋见众人目光看了过来,装做无事的端起茶壶为聂明决倒了一杯茶,便安静坐下。

  姚宗主接着道:“聂宗主所言正是,既然温情是温若寒的亲信,说她没有参与,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温氏哪个人没有沾几条入命,或许是我们没有发现罢了。”

  “对!这些走狗,一个也不能放过。”

  “救助温氏,就是与我们为敌。”

  “对啊!”

  场面一度混乱,金光善抬手让众人安静后,道:“江澄宗主,这本是你的家事,我不该插手,但是,关于这个魏无羡,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呀。”

  江澄道:“请讲。”

  金光善道:“魏婴是你的左右手,你很看重他,这个我们都知道,可是反过来,他对你这个家主,是不是尊重,那可就不好说了,反正我当家主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哪家的下属,敢如此狂妄不堪居功自傲的,知道外面怎么说的吗?在射日之征里,你们江家所有的战绩,都靠他魏无羡一个人撑的这不是无稽之谈吗?”

  这是□□裸的阳谋,摆在台面上的挑拨离间,即便是乔月秋刚接手家族事务没多久也能看的出来,江澄自然也能,可看出来也没用,因为金光善所说,虽不是百分百属实,却也不曾说谎。

  姚宗主道:“是啊,金宗主让他交出阴虎符,原本是好意,是怕他驾驭不了,是怕他驾驭不了,以免酿成大祸,可他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别人都觊觎他的法宝吗?说起法宝,谁家没有几件镇家之宝啊!”

  金光善摆手道:“魏无羡对我金某有怀疑倒也无妨,但是他是江氏中人。深受江家之恩,却屡屡不听江宗主的教诲,那天在百家花宴那么大的场合,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翻脸就翻脸,说走就走,可背着你呢,他在百凤山跟人说,我从来没有把江宗主放在眼里,这是大家都听见的呀。”

  “对呀对呀。”众人都点头附和。

  “没有!”

  “没有。”

  一男一女两道声音同时传来,一道清冷一道清脆,正是一直不曾说话的蓝忘机与乔月秋两人。

  乔月秋一直观察着江澄,听着众人的挑拨之语,见江澄面露狠色,便猜测江澄把众人之言听进了心里,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云梦双杰为众人忌惮,这些人便不遗余力的挑拨,乔月秋破不了这局,但却不能任由这些人往魏公子身上泼脏水。

  乔月秋出完声,聂明决便看向了她,低声道:“月秋,不要胡闹。”

  乔月秋刚要反驳自己没有胡闹,却被聂怀桑阻止。只得看向同样出声的蓝忘机。

  比起乔月秋,万年不说一句话的含光君出声更加让人诧异,大多数人都看向了蓝忘机,蓝启仁也盯着蓝忘机。

  金光善疑惑道:“你说什么?”

  比起关注着江澄的乔月秋,蓝忘机的目光便一直盯在金光善,一字字清晰的说道:“我没有听过魏婴说这句话。也没有听到他表示有半分对江宗主不敬之意。”

  沉默。

  蓝忘机说完,便无人言语,金光善也只看着蓝忘机。

  过了一会儿,便听金光瑶道:“是吗?那日百凤山围猎,魏公子气势汹汹,说了太多话,一句比一句石破天惊,可能是说了些意思差不多的话,我也记不得了。”

  金光善顺着台阶往下走,道:“没错,他一直很嚣张,竟说些狂妄之语。”

  严宗主道:“谁不知道,蓝二公子和魏婴一向私交甚好,听闻那天在穷奇道,若不是蓝二公子故意承让,那魏婴跟本跑不了。”

  姚宗主道:“其实我早就想说了,这魏无羡,虽然在射日之征中有些功劳,但比他有功劳的客卿多了去了,没见过哪个像他这样自以为了不起。”

  金子勋道:“我早就觉得他有问题,不修仙术,去修什么鬼道,搞那些乱七八糟的符咒,迟早会出问题的,看吧,杀性已经暴露出来了,滥杀我们那么多人,就为了几只走狗。”

  “不是滥杀。”一道女声从后方传出来。

  众人看去,只见是一个身穿金星雪浪袍的金氏女修。那女子似乎有些腼腆,说完话后便将头垂了下去。

  “姑娘这句话是何意呀?”姚宗主问。

  女子见有人问,虽然腼腆,却也抬起头面向众人,答道:“不,我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用滥杀这个词,不太妥当。”

  金子勋道:“有何不妥!魏无羡从射日之征起,就滥杀成性,你能否认吗?”

  女子听此言,直起身子,道:“射日之征是战场,战场之上,岂非入入都算滥杀,如今就事论事,如果当时真的是那两名督工虐待俘虏,害了温宁,那这就不叫滥杀。”

  姚宗主道:“此言差矣,难道还要说他们杀咱们的人有理了?难道我们还要赞扬这是义举吗?”

  严宗主道:“是啊,那几名督工有没有做这些事,还不知道呢,况且又没有人亲眼看见。”

  姚宗主道:“是啊,那些活下来的督工,都说自己绝对没有虐待俘虏,温宁是自己不小心从山崖上摔下来的,他们还好心帮温宁治伤,却未曾想反而遭到这样的报复,真令入心寒哪。”

  姚严两位宗主你一言我一语,留给魏无羡定了罪。那女子说不过,急得眼冒泪花。

  乔月秋有意帮衬几句,却被聂怀桑死死按住,不住得向聂明玦的方向使眼色,乔月秋见聂明玦脸色难看,便按下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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