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惊变

　　返回座位的秦汉重新经过走道边的光头男人，男人保持着之前秦汉扶期他的姿态向后躺在座位上，看上去与熟睡毫无区别。虽然没有任何血从男人鼻窍或者眼眶流下，但是锐化清晰地显示出大脑已经处于脑死亡状态。

　　没有多余的犹豫仁慈，秦汉面无表情地走回座位。

　　短暂却深刻的经历已经让他目睹了太多死亡，杀死一个不是人类的生物无法带来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还有不到10分钟。”

　　祝幼仪点点屏幕，上面显示距离秦汉此前告知她关键的时间点还有7分钟。女孩已经从冥想状态醒来，看上去气色相当不多，她没有发觉秦汉刚刚已经解决了一个巨大的威胁。

　　秦汉重新扣上安全带，然后在女孩的屏幕上写下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祝幼仪很快控制住惊讶的情绪，望着依然安然无恙的秦汉，她在屏幕上打了一句。

　　“会有更多的复生者吗？”

　　“继续关注拉斯维加斯。”

　　秦汉只能回复这句话，他还需要更多的信息。梦境里他醒来时无数人就已经昏倒在地，但真正的噩梦发生在傍晚，所有拉斯维加斯晕倒的人在那时都陆续重新站起。

　　现在是拉斯维加斯时间的早上9：46，北京时间第二天早上3：46。

　　拿出自己的手机，依然没有达科塔的任何信息，秦汉同祝幼仪一起开始关注事件的最新进展。

　　国际航班的付费WIFI看视频有些吃力，他在刷新新闻网站开辟的专题页面同时，也关注社交网络上时效性更强的网友现场图片与文字。不仅秦汉与祝幼仪在密切关注时间的流逝，华府、祖国首都、巴黎、柏林、伦敦、新德里也在第一时间也在一同关注着拉斯维加斯这大规模未知的进展。

　　。。。

　　内华达州的疾控中心的应急预案里显然没有对这前所未有大范围的奇怪昏迷做出充分的准备。

　　CDC实验室里的技术人员对于倒下的人没有太多头绪。

　　在第一批人倒下的时候他们就配合卫生部门在进行研究，但是除了脑波频率诡异而稳定与增强的的细胞活力外，他们也只发现病人们瞳变成纯净蓝色这一特征。而来自加州的一只特殊的顶级团队如今刚刚被指派加入内华达州CDC的研究，正乘坐飞机在前来的路上。

　　拉斯维加斯的街道上。

　　一些CDC与卫生部门联合团队的医护人员，正身着白色生化服带着仪器从不同的车辆下来，分散到整个城区。

　　在军警和民众的帮助下，几个著名赌场酒店的一楼被开辟出大片临时安置点，大批无意识的病人正躺在这里接受照顾与护理。更多的秩序被部分进驻市区主干道的国民警卫队与军队维护。军人们只戴着简单的口罩，持枪站在道路上的悍马旁对交通与人员进行管制。而整个拉斯维加斯外围已经被封锁，一切交通和人员进出都被切断，空军基地和陆军预备役中心都在源源不断地派遣军人。

　　这些举措让赌城街道上的混乱得到了一定控制。

　　美利坚的各个新闻频道与网站都在报道拉斯维加斯大昏迷的最新进展，总统也即将在十分钟后针对疫情发表第四次讲话。在市区Strip主街上，除了军方与警察，还有来自媒体的直升机与无人机在进行新闻报道。

　　一架漆有白色CNN字样的红色直升机正悬停在美高梅酒店的上空，新闻镜头在带着白色厚重防护口罩的女主持人与直升机下方的街道间切换画面。

　　“跨年夜拉斯维加斯发生的未知疾病造成的恐慌得到了控制。目前除了已经倒下的人以外没有任何其他人进一步感染的证据。昏迷不醒的人存在于各个种族性别与年龄层，初步看来似乎不仅只出现在体弱者。目前对于病因还没有明确的结果，来自康奈尔大学的坎贝尔教授认为这可能是一种变种的流感病毒。”

　　女主持人头发被直升机的气流带起，几缕金发绕在她拿着的话筒上。

　　“值得一提的是，除了拉斯维加斯西海岸其他几个城市也陆续出现了星星许许晕倒没有意识的病人，这让人更加担心这场未知的疾病到底会如何扩散。”

　　镜头切换。

　　随着直升机飞行，这座沙漠里的明珠之城出现在新闻画面里。

　　不甚稳定的新闻画面背景里，拉斯维加斯的上空十分昏暗。此时明明应该是白天，但是在深灰厚重的云层覆盖下拉斯维加斯原本晴朗明亮的建筑与街道已经黯淡下来，透过厚厚云层来到地面的光线越来越少，只能亮起各式路灯来增加可见度。而原本游人如织的主街此时只剩下少数疾走的行人与维持秩序的军队，交通已经被大巴与悍马截断，众多的游客被安排在各个酒店与临时安置点等待检查与治疗。

　　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枯黄落叶与麦当劳纸袋飞上空中，飘过如今冷清而压抑的街道。

　　祝幼仪转过头来看秦汉，时间已经到了9：58，拉斯维加斯的情况一致没有太大的变化。

　　秦汉其实一直在关注与分析。

　　目前看来只有拉斯维加斯出现了如此大范围的昏迷现象，西海岸报道的其他案例和这架航班上一样十分稀少，如果疾病是通过空气传播，那么此刻出现零星病人报道案例的城市与这架A333都应该如同拉斯维加斯一样，出现大规模的病人。可能是这些星星许许的病人原本就是从拉斯维加斯离开的。

　　那么一开始的昏迷没有意识的病人是如何感染的？

　　秦汉没有继续思索，他以固定频率敲击的食指突然停在半空中不再放下——西海岸的时间此刻已到达提前10个小时的10点。

　　拉斯维加斯的艾弗尔铁塔酒店正出现在所有CNN观众的画面背景里，女主持人正在直升机上继续播报着联邦政府的安排，而在直升机后面的天空里，厚重的云层已经彻底盖住全部天空。

　　一张印有暴露画面和号码的小卡片被阴冷的风卷起，飞落到艾弗尔铁塔下一张按在地面的手背上。

　　这只手青筋暴起，粗壮有力。

　　新闻画面里突然传来了各种惊恐的叫声与呼救声，直升机上的摄影师立刻就将镜头对准飞机下方的街道。

　　只见无数的人从主街的各个酒店蜂拥地跑出，他们不顾踩踏不顾脚下的高跟鞋已经掉落，手脚并用地往酒店外逃去。而其中不少人还带着血淋淋的伤口，鲜血汇聚了一片，这血腥味似乎隔着电视屏幕都能闻到。

　　镜头拉近。

　　数个黑影正飞速穿梭在人群里，万物灵长的人类此刻比最娇弱的羔羊都不如，被身后的野兽肆意屠杀，如果秦汉看到这一新闻画面的话甚至能认出其中两个旅游团的日本年轻人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残肢、内脏、尖叫、散乱的外衣、丢弃的挎包、那极端的绝望与恐惧。

　　正在直播的女主持人大脑已经彻底宕机，微张着嘴巴却没有说出任何一句话。

　　砰！

　　新闻画面剧烈地摇晃，正在直播的摄像机随着摄影师一同摔倒在直升机机舱地上。

　　整个直升机似乎都在撞击的巨大力道下失去了控制，摇摇晃晃向下坠去。

　　就在这模糊而晃动的画面中，一只苍白色但却青筋暴起，粗壮有力的手抓住了机舱的门。

　　血。

　　满屏的红色。

　　在直升机坠毁之前，鲜血淋漓的画面通过卫星同时传到无数人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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