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航班上的复生者

　　睁开眼的秦汉转头向后排望去。

　　他的视线与锐化能力一同瞄准的目标是一个光头白人男子，此刻正坐在他们所在位置的后面第七排从左往右数第三个。异常的状况是在进行储箭第7分钟时候发现的。他用盈余的精神力已经成功凝聚出4根精神飞针于意识之海里。就在他用意识将精神能量封装，密集压缩成第5根精神飞针的时候，锐化能力探测到不同寻常的脑波频率。

　　这脑波频率实在太过显眼。

　　昏暗的机舱内，偶尔有小声的交谈和电子屏幕上播放电影的荧光，但大多数的人处于休息与睡眠之中，在锐化能力的铺展范围之内，呈现出比祝幼仪此刻频率稍高但同样安详的活动特征，而秦汉所发现的特殊脑波频率呈现出诡异而又固定的活动模式，犹如黑暗的海洋中一座高高亮起的灯塔。

　　虽然在程度上还有相当大的差别，但是这一脑波频率的活动结构他太过于熟悉，不仅熟悉还带给了他强烈而深刻的记忆。秦汉至今仍记得在机场跑道上那野兽般超出想象的凶残与奋不顾身的攻击性。

　　此刻拥有这一特殊脑波频率活动模式的白衣男人依然昏昏沉沉的躺在座椅之上，他的脖子歪向一边，耳朵上戴着空姐配发的黑色耳机，看上去如同熟睡一般。但是男人特殊的脑波活动正越来越显著，随着时间呈现出逐步放大的趋势。

　　他可能随时会醒来。

　　他可能随时成为复生者。

　　如果不是在储箭过程中锐化能力随着意识漫无目的的扫描，秦汉是不会注意到这么一个看起来和旁人毫无两样的熟睡男子。

　　空客a333依然平稳地飞行在太平洋之上，航班接下来会到达太平洋西侧。但是秦汉全无此前的放松，他不清楚在梦境中重新站起来的人是否就是复生者，因为在梦境发生的时候他还并没有掌握锐化这一能力，没有留下任何脑波频率的印记。而如果是复生者，那么这太平洋上空飞行的整个航班都可能随着他的“醒来”不知将驶向何处。

　　秦汉低头看屏幕，时间距离已经提前的那一刻发生半个多小时。

　　保险起见，他用锐化能力覆盖整个机舱。从空客a333的驾驶舱开始探测，不管是飞行员还是空乘，不管是老人还是孩童，每个人的脑波活动秦汉全都专注观察了一番。整个航班机组人员加上乘客300多人全都检查下来着实耗费了一番功夫。

　　秦汉揉了揉太阳穴。

　　储箭已经完成5根，再加上一番耗费心神的查探，刚刚巅峰而饱满的精神力已经有一丝疲惫。但是好消息则是整个航班里，只有那一个光头白人男子即将离开人类的阵营。两根标准单位的精神飞针已经放置在男人意识中枢一旁——既然他现在还处于没有意识的昏睡之中，那么秦汉现在要尝试以解决正常人类的方式，解决危机于无形之中。

　　在一旁闭着眼睛进行冥想的祝幼仪在秦汉教授的呼吸方法之下胸腹均匀地起伏，没有察觉到外界任何的异常。

　　秦汉的行动已经开始。

　　肉眼看不到的空间里两根细长而饱含能量的飞针正扭曲着周围的光，静静悬停在光头男子后脑处。在脑波活动的某一个低点，这两根飞针同时激射进男人的意识中枢。

　　锐化实时监测下的脑波频率旋即一顿，急剧下降。

　　成功了吗？

　　秦汉没有第一时刻转回头看，但是锐化清晰地呈现出男人的面孔。

　　没有流血；没有当初达美乐黑衣人绑架他时，被同样能量密度的精神飞针造成的脑死亡与七窍流血；光头男人的呼吸甚至还是正常的，只有意识活动的强度大大减弱，依然以秦汉熟悉的频率特征蛰伏在意识之海里。

　　事情变得棘手了。即使在昏睡之中，这个男人的意识也已经不能被看做是正常人类，他此刻的意识已经有了复生者的特征，标准单位的精神飞针很难直接奏效。当然最简单的方法是直接抹喉，但在这样的国际航班里秦汉是不会做这样会造成客机依照安全规定停降在其他机场的行为。

　　秦汉的右手食指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无声的敲击左手手背，他在尝试完成已有信息的闭环。

　　重心与平衡。

　　一个关键的信息是重心与平衡。

　　目前的光头男正常波动下的意识能量低点还不够，秦汉意识到要造成更大的意识峰谷点，要像在塞斯纳172起飞时那样打乱重心和身体平衡才能成功制造足够的能量低点。

　　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不少时间。

　　一切成就都是耐心与时间的函数。

　　秦汉耐下心，在温养的同时重新储箭，排列起精神飞针。

　　十分钟后。

　　秦汉跨过祝幼仪，来到机舱内的走道上，往机腹后部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客机座椅上方吹出的空调小气流，左侧男人小声的打鼾声在秦汉温养完的精神体察中都无比清晰。

　　5排。

　　4排。

　　3排。

　　秦汉的注意力自始至终一直关注的就是那个光头白人，锐化牢牢地锁定男人和他周围的一切环境。

　　2排。

　　周围有一两个人抬头看了一眼秦汉，然后很快重新看自己面前电子屏幕上的电影。

　　1排。

　　秦汉的手机恰到好处的掉到了这一排正躺靠在座椅背的光头男人腿上。

　　“Sorry.”

　　小声地说了一句之后秦汉低头去捡手机，光头男人的安全带也在此刻被松开。捡完手机的秦汉刚挺直身子继续迈步，却像被绊倒了一般向后倒在机舱的地毯上，伸在空中抓握借力的手正好抓到了光头男人带着他砸在自己身上，一排的飞针同时密集冲击还未落地光头男的意识中枢。

　　Bingo！

　　脑波归零。

　　扶起光头男人回到位置，秦汉继续向卫生间走去。

　　进入卫生间的秦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平静正常，其实额头和后背已经渗出了一点点细密的汗珠，这一连串的行动除了精神力还需要不少心理素质和对时机的把握。

　　现在解决了航班上复生者这一最大的隐患，秦汉在思考复生者为什么会出现在航班之上。

　　灾难似乎不止于拉斯维加斯。

　　光头男人此前已经死了吗，复生者又是通过什么复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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